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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四处一片寂静,香港始终是东方的夜巴黎,虽然人流稀少,但霓虹灯仍旧在这座城市中闪烁,点缀着这一片美丽的夜空。
车停在海边,宿拉着攸枷漫步在沙滩上缓缓的开口,“攸枷,你喜欢法国吗?我想让你去法国”。
攸枷一下停下了脚步,半晌才懦懦的询问,“你去吗”?
宿望着攸枷有些惊恐的模样,露出了疼痛般的笑容,他转过身将攸枷拥进了怀中,“在怕什么呢?以为我要卖你吗?怎么会呢”。
宿抚摸着攸枷的头发安慰着她,讲述着自己的谎言,“攸枷,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个孤儿,只不过你不知道你父母是谁,我却知道,父母出车祸死后我不想再呆在法国,所以跟随舅舅到处做生意,两年前我跟舅舅拆伙独自一人来香港做生意,后来就遇到了你”。
攸枷有些推开宿的说着,“因为我们都是孤儿,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好”?
“有这个原因吧”,宿紧锁着攸枷,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就想让她像现在这样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前几天舅舅来电话说他的生意出了问题,让我去帮他解决,这问题很严重,如果处理不好我舅舅就会倾家荡产,所以我想让你去法国,去住在我以前的家里”。
“让我住你家,这样好吗”?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不算我家,父母去世后我就把房子卖了,一直租房子住,那家的孩子夭折,丈夫也去世,只剩一个老婆婆,身体又很不好,我就用以前卖房子的钱给她看病,后来她在去世前就把房子转给了我,这样的房子让你住,你会害怕吗?其实不用怕,老婆婆不是死在家里,是死在医院里的”。
“我不怕”,攸枷淡淡的说着,又望上了宿,“我不能呆在你身边吗”?
“不能”,宿很沉重的回绝。
“哦”,攸枷停顿了下才接着说,“那我们多久才能再见呢”?还是像宿那样,再也见不到了。
“两年”,宿勾起攸枷的小指做着承诺,“两年之后我就去法国接你,可以相信我吗”?
“恩”,攸枷抿紧了唇瓣,真诚的言语,“我相信你”,同时做出了回应,勾紧了宿的小指。
宿露出了难舍的笑容,他万般不想跟她分开,可是不得不这么做,吐着深沉的气息,扫去了心中的痛苦与无奈,“只是法国的房子在城郊,房子也很小,你人生地不熟,又不会说法语,虽然你的英语很好,不过”,宿抿了抿嘴,“不过法国人不太喜欢说英语,英语应该能应付吧”,他紧搂住了攸枷,似把她捏碎一样,“我真不想你离开我身边”。
最后一夜的缠0绵,宿早早的出了门,攸枷按照昨晚宿给她写的便条,自己寻找着方向,宿写的是这般详细,生怕攸枷会找错地方,这算是攸枷第一次独自出门,只有十二岁的她就独自踏上国际之旅。
宿虽清晨出门,却一直坐在车上等候,他多想在攸枷身边逗留,可是他怕自己越留会越不舍。
看着攸枷按照他说的时间准时出门,坐上公车,直到机场,他一路护送,看着攸枷按照他说的怎么应付机场人员的询问,怎么剪票…………。
好多次宿都想冲上前去拉住攸枷的手,叫她不要走,好多次宿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还不能这么做,现在还不是时候,最终宿只能无助的望着飞机起飞,他流下了痛彻心扉的眼泪。
两年,他两年内能否实现诺言?两年内,他还能否活下来?会不会又一次违背承诺,会不会又一次让攸枷心碎?宿捏紧了拳头。
挥手望着天空中的飞机,宿轻言了一句,“再见了,我的爱人,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
飞机上的攸枷同样也轻挥着手,同样也述说着,“再见了星,谢谢你救我,谢谢你照顾我,谢谢”。
(注:攸枷并不知道宿在一路尾随,她挥手是一种留念的表达,相当于向香港挥手告别)。
下了飞机的攸枷,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语言也不通,还好有宿给她准备的笔记,这个笔记本上写着法文,法文下对应着英文,攸枷就拿着这个本子给司机看,顺利的到达了宿的家中。
笔记本上所写的东西还是宿花了几天时间总结出来的,想起什么,落[là]下什么,宿就急忙加上,生怕攸枷会发生意外。
打开房门,扑鼻而来的就是灰尘味,‘看来星真的很久没在这儿住过了’,攸枷心想着,两室两厅的房子不像宿说的这么破烂不堪,该有的家具家电还很齐全,只是物件显得过于老旧。
攸枷望着墙壁上的相片,看照片中的盈盈笑脸,攸枷知道这是一个快乐的三口之家。
身在香港的宿坐在阳台上,迎面吹来清冷的风,宿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座雕像,瘫靠在椅背上望着天上的月亮,思绪拉回了遥远的时光。
那时他刚当杀手,跟现在一样也是租房子,孩子夭折,老伴先一步离去,家中只剩老婆婆独守着寂寞,就靠租金维持着生计偏又体弱多病,时不时就住院的老婆婆,那点租金怎够交医疗费,无亲无友,宿便承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
用杀人的报酬支付着医疗费,那时的宿还有些生疏,无意中被老婆婆发现了他的枪支,虽然法国是枪支自由国,但老婆婆还是明白他在干什么,老婆婆守口如瓶,没有对任何人讲,也没有报警,还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的疼爱着。
宿将所有的心事都向老婆婆倾诉,仿佛真的是自己的亲人一般,从那以后直到现在,宿都很注意收捡自己的枪支、弹药,不让任何人发现,跟攸枷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攸枷也从未察觉过。
(猜谜:宿的枪藏在哪里呢?提示,限定在宿租的公寓里)。
最终老婆婆还是与世长辞,在弥留之际把房子送给了宿,虽是唯一的家当但也是最后的心意,那天宿就像送别自己的亲人一样,哭了一晚。
老婆婆走后,宿还来不及悼念便开始东奔西跑,居无定所,算起在法国这段时间,是宿当杀手以来住的最长的时间,那时他才当杀手,为了累积经验所以才住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