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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威德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让她坐在他腿上,轻轻的拍抚她依然轻颤的身子。
“恩媺,我们有客人。”他看着李耕佑,低声对她说。
李恩媺瞬间一僵,没有抬头,左手揪紧他的肩。
“谁?”她颤声问。
“我是李耕佑。”他轻声开口。
李恩媺猛地抬起头来,回头瞪向他。
是她!李耕佑一愣。他记得她,公司总务部的小姐,上次公司旅游时,她被她的朋友强拉着和他拍过照片。
不,更早之前,曾在公司楼梯间碰过一次,那次的她让他觉得很有趣,觉得好可爱的一个女孩。
原来,她是他的……妹妹。
李恩媺瞪着他一会儿,在他似乎要开口说话之前,回头瞪着杜威德,眼底是被背叛的愤怒。
杜威德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心头一凛,“恩媺,你听我说……”
咱的一声脆响,她用尽力气甩了他一个耳光,挣脱他的怀抱,跳下他的腿,愤怒的瞪着他平静的俊脸。
“你凭什么?”李恩媺咬牙切齿质问他,“你凭什么自作主张?任什么多管闲事?凭什么随随便便介入我的生活?”
“我爱你,恩媺。”杜威德平静的说。
“爱?哈!在你背叛我的信任之后,你对我说爱?”她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一样,嘲讽的瞪着他。“我妈说的才是对的,果然……不值得信任!”
他的心,痛得瑟缩,却依然平静地望着她。
“滚出去!把……你的朋友一起带走——”李恩媺充满恨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大力甩上门并锁上。
“唉,搞砸了。”杜威德叹息,往后靠向椅背,脸颊刺痛着,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她的手一定很痛。”
李耕佑讶异的望着他,虽然不认为他会生气,可是这么平静……
“对不起。”他低叹了声。
“和你没关系,是我欠考虑,多管闲事,自作主张插手调查这件事。”杜威德眼一白。
他一愣。“你的意思是,她根本不知道你做的事?”
杜威德耸耸肩,抬手揉了揉脸颊,望向错愕的李特助。
“我在听到那样的故事,得知这件事的结果对她影响有多大的时候,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他正色说道:“我也没打算就这样带着你上门,或者让她知道这件事,哪料到事情会搅和在一起。”
李耕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也不要怪我,我并不确定那个人是你父亲,因为恩媺什么都没说,我只是从她说的故事里抓到一小截线头,拉扯线头试探一下而已,谁知道令尊心虚的程度如此夸张。”杜威德嘲讽。
“我没怪你,虽然脑袋很混乱,但还是分得清是非的。”李耕佑叹口气。“再说,有资格怪人的人,绝对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你也不必自责,你是无辜的,恩媺只是没办法面对你那张脸,不是连你都责怪进去,谁教你们父子长得那么像。”他轻声的安慰。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从今以后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自己的父亲。”又叹了口气。
“帮个忙。”杜威德突然说。
“你是早上和我讲完电话之后,才问你父亲的,对吧?”
“是,我是打了电话给他。”
“那他为什么会这么快找上门来?好像他早就知道恩媺是谁,一直掌握着她的行踪,而且来得这么巧,我出门了才来?”杜威德皱眉,愈说愈觉得不对劲。“你父亲该不会一直派人监视着恩媺吧?”
李耕佑也是一脸震惊,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微微张口。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他低叹。
“怎么回事?”杜威德皱眉。
“上次公司旅游,我和……李小姐拍过照片,爸爸他看过,还问过她是谁,我以为爸爸误认为我和她在交往,所以告诉他是公司的同事。”
“恩媺说,她和她妈妈长得很像。”杜威德沉着脸。“难道看到照片之后,令尊就调查她,派人监视她了?”
“大概吧,我回去会问清楚。”
“还要问清楚,他带着律师找上门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放心,是我父亲对不起她们,我不会让他一错再错。”
杜威德阴沉着脸,望向她的房门。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明明很脆弱,却总是命令自己要坚强,看得让人很心痛。”他起身,走到她的房门口,额头抵在门板上。“现在她在里面,肯定正在为了刚刚那些气话自责不已,为了打我这一巴掌难过极了,其实她根本不用自责难过,这是我自作自受、活该,她这个耳光打得好,我只心疼她打得那么用力,手一定很痛。”
房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啜泣,他微微一笑,眼底却满是心痛,他是做错了,他真的太自以为是,忽略她的想法和意愿。
“李耕佑。”他喊。
“什么事?”李耕佑赶到他身旁。
“如果你想做一些弥补,那么就帮我们一个忙。”
“你说,我一定做到。”
“转告你父亲,恩媺一点追究的意思也没有,也不会将过去的事公诸于世,所以不管现在他还在暗中想对恩媺做什么,都叫他停止,不要再来招惹恩媺,也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双方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李耕佑沉默,好一会儿才涩涩的开口,“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恩媺,你说好不好?”杜威德低低的问。
“好……”过了好一会儿,门里才传来哽咽的声音。
“听,她说好。”偏头笑望着李耕佑。
“恩媺……我就叫你恩媺,好吗?”他对着门板温柔地说:“不管怎样,是我父亲对不起你们,我一定——”
“李特助。”门内,李恩媺出声打断他。
李耕佑怔愕,随即苦笑。还叫他李特助,那就代表她不接受其他身份。
“如果李特助真的想替你父亲做补偿,就照杜威德刚刚说的吧,我只要这样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需要。”
“我知道了,我会和我父亲谈的。”他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必须请你离开了。”李恩媺说。
“不,是我不对,我……走了,请你保重。”李耕佑低下头,“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见面吗?”
“对不起。”这是她的答案。
“我了解,我很抱歉,再见。”
李耕佑对杜威德一鞠躬,转身离开公寓。
“他走了。”对着门里头的人说。
房门缓缓地打开,李恩媺低着头走出来,走进他的怀里。
杜威德环住她,弯身靠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的抱歉,“对不起。”
她摇头,轻轻推开他,抬手抚上他的脸颊。
“对不起,我……”她哽咽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是我活该。”杜威德对她咧开嘴笑,将她的手拉下来,心疼的看着她红红的手心。“你的手很痛吧?”
听他这么一说,她忍不住放声大哭,将脸埋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我乱发脾气,还打你……”
“是我自作主张,没顾虑到你的心情,真的是我活该,你发脾气是应该的。”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啊——”杜威德笑。“相信我吗?”
李恩媺沉默了一会儿,在他怀里点点头。
“嗯,我相信你。”是的,她相信他,真的相信他了。
杜威德松了口气,开心地紧紧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