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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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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后——

徐烈风摸着右边有些红肿的脸颊,徘徊在徐府门口。

“好痛!”她嘴里肉被咬破,鲜血直流,痛得她小脸扭曲。

忽然间,她见到府里走出一名年轻男子,心一跳,故作无事地上前,笑道:

“二哥要出门么?”

男子与徐五相貌完全不同,有着南临人纯粹的清灵美丽,只是眉目太过冷漠严肃,容易让人退避三舍。

他抬眼看她,道:“是啊……阿奴,你去打架了?”

她心跳加快。“我也不是故意……”

“为了什么事?”

“他说话令我不快,所以……”

“打赢了吗?”

“嗯……打赢了。”

他点点头。“正该如此。”语毕,转身即走。

她追上前两步,张口想喊住他,但最后只是恨恨地踢了地上石块一脚。她走进徐府,看见门房,眼儿一亮,又凑过去问道:

“今日信役来过了吗?”

“来过啦。”门房知她要问什么,笑道:“五少还是没信给您呢。六小姐,你脸怎么了?好好的一张脸怎么肿成这样?”

她含糊应一声,学着徐二转头就走。不就是肿成连二哥都看不见的猪头脸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好痛好痛。”她捂着脸,本来想回房,后来临时改转向五哥的寝院。

四姐定平迎面而来,她立即放下手,让脸上的红肿一览无遗。

“四姐!”

徐定平扫过她一眼,点点头当是招呼了,随即擦身离去。徐烈风咬咬唇,低头摸摸指上青肿的关节。身后脚步声转回,她没有回头,嘴里动了下,不发出声音地说着:

受伤了就去涂个药,别破相让人瞧见。

“受伤了就去涂个药,别破相让人瞧见。”徐定平说完就走了。

徐烈风轻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进入徐五的睡房,整个身子扑向软软的床褥。

“哎哟哟——”她大叫着。五哥怎么不回家呢?早点回来吧!阿奴一个人很寂寞的!

每个人看起来都关心她,但,其实根本不在意她。四姐是徐家军里的遗孤,照理说,父兄该对她比对四姐还亲热,哪知啊,以前她以为父兄是不知如何对待女孩家,现在才知是因人而异。

如果教人瞧见,还真以为四姐才是与徐家有血脉关系的女儿。

其实父兄待四姐也不会亲热到哪里去,可是至少兄友弟恭,嘘寒问暖是有的。父兄对她当然也会嘘寒问暖,只是……让她感到很敷衍。

有时她都觉得陛下跟萧元夏才是真心待她好的……当然,待她好的也包括五哥……受伤了就去涂个药,别破相让人瞧见,嘿,怕被什么人看见?被陛下么?

四姐定平性冷,不热情也不过分无视她。也许四姐是外来者,不好太过疏离她这个徐六,但她隐隐有所觉——徐四在她面前划下鸿沟,将她自己与父兄归于圈里头,而她徐烈风,在圈外。

她不顾疼痛,小脸埋在床褥间。五哥都离开好久了,这床被都不知换过几回,哪还有他的气味?

五哥,你还要不要阿奴做你手脚?你想不想阿奴?阿奴好想你好想你……她趴了一会儿摸摸肚腹,脱掉鞋袜跳下冰冷的地面上。

她赤足用力踩来踩去,觉得脚丫子冰凉凉了,肚子更不舒服了,这才自房里的书柜取出《长慕兵策》的竹简,一整个铺在地上。

五哥是个老式的人,喜欢在竹简上写字,《长慕兵策》第一版就是在竹简上完成,由她誉到纸上。

他眼力不好,写出来的字也凌乱粗糙,但她这个从小看惯他字的人,是能辫认出来他在写什么的。

她想,在她出生前,五哥一个人独自学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所幸他有她,平常读书给他听,让他不用看得太吃力,他字写糊了她就偷偷替他改好,他要想看各国地形图,她就把地图涂得七彩颜色,每条边线比手臂还粗,让他能看个清楚,所以,五哥缺不了她的,对吧?

那怎么都不回信给她?她心里有点慌,连忙准备笔砚,铺上信纸,认真地想了下,提笔写着:

五哥,阿奴今日又打架了。平日阿奴是常胜将军,每打必赢,今天被人偷袭,油炸鱼的同伴真不是人,果然什么品性的人就只能与什么样的人来往!油炸鱼跟方家最不学无术的孩子凑在一块,那姓方的趁阿奴一时不察,拿椅子从后头砸来,我不小心挨上油炸鱼的拳头。他一脸惊吓,想来是怕我报复了。可我眼下暂时没法报复,五哥我挨疼,好疼好疼,嘴里还流血不止呢……你最近好不好?阿奴很想你。你想阿奴吗?前两天我肚子也疼,才知道南临姑娘家是有癸水的,四姐请了大夫过府替我把脉调养,说是别碰冰、别着凉,自然就舒服些。五哥,这真令人讨厌,是不?以后阿奴是要上战场的,这些麻烦东西干嘛出现呢?难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吗?五哥,有没有法子不疼呢?阿奴真的很疼的……

她小心翼翼,确认每个字都粗大得让五哥勉强看得清,这才掷了笔,滚到冰凉凉的竹简上,她想了想,又拉开上衣,半解肚兜,露出个小肚子来纳凉,最好凉到痛得打滚。

五哥会不会回信呢?如果不喜欢写信,找仆役送话照样行的。五哥游走各城镇,不知道现在他在哪了?这信一来一返,她会何时才收得到?等待的日子很辛苦啊!

五哥,前几日陛下下了个口谕,不准徐家老六出京师!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当年你要出京游历,阿奴本来要跟的,但陛下说他年纪大了,阿奴这一走就不能时刻看见我,于是硬把阿奴留下天天看他,这真真令人讨厌!陛下膝下有一女一儿承欢,阿奴又不姓萧,天天看我也没用……五哥,你是乐不思蜀了,是不?怎么都没给阿奴捎个信?阿奴真的很想你,阿奴想再替五哥写字,想念书给五哥听,想半夜学戏子逗五哥……五哥,你的兵策我都能倒默如流了,以后再也不会你一句重复好几次阿奴才懂,五哥……阿奴很想再当你手脚……

五哥,你说,女人有这玩意是做什么呢?痛也痛死我了,将来阿奴是要上战场的人啊!要是每个月都这么痛,我岂不是要日夜祈求打战时别撞我这日子?很痛的呢。五哥,昨日陛下一时兴起,居然入夜还不放我回府,非要我陪他说说话。这话什么时候不能说,有必要熬夜么?萧元夏及时求见陛下,我这才脱身,嘿,我知道他是够义气的,专程把我从宫里赎出来。不过他有点怪,昨晚他面色苍白地追上我,骂我是个没心眼的傻子,都快十三了也不知道避嫌……跟谁避嫌哪?陛下么?他都老得可以做我爷爷了呢,不不,他老得都可以做我爹了,五哥,你可别跟爹说我笑他老,我没这意思。陛下跟爹年龄相当,但,我绝对是偏向爹的……五哥,你跟二哥捎口信了,怎么不给阿奴捎个呢?是不是二哥漏了?阿奴整天缠着他,他还骗我你没给我口信,下回,你别托二哥转告,你直接写信给我吧,我已经没什么想你,不过你想我……我就一定想你的……

她浑身湿透,匆匆走回自己的寝院。

“六小姐?”有婢女诧叫。

徐烈风回头看去,怀里还紧紧揣着一块白色方帕。

“没事,不小心跌进池塘,换个衣物就没事。”她魂不守舍道:“三少爷刚也掉进池塘,受了点伤,你快去帮忙吧。”

婢女连忙应是离去。

徐烈风急切地一脚踹开自己房门,然后紧紧关上,心跳如鼓地摊开方帕。

帕上尚有不少血珠滚着……是三哥的。

她的双手轻颤,取来注满水的杯子,将血珠弹了进去,紧跟着她毫不犹豫取出匕首往自己手背一划,任着暗红的圆珠滚入杯中。

她看着老半天,看得面目狰狞,咬牙切击,最后气得用力掷杯。她愤怒地踢翻桌椅,正要将书柜上的书本一块拽到地上,忽地瞧见柜里一角束着竹简。

她手上动作停住,凝视竹简一会儿,才像珍宝似的打开它。

她从五哥房里搬了一些竹简过来,天天反复读着,就怕哪日他回来随口问着,她不像信里说的那样倒默如流,岂不是令五哥失望?柜上的闲书她也一本本读着,就等他回来她可以说得精采不乏味。

她到底算什么呢?到底是不是徐家人?连不是姓徐的四姐,都能得到父兄的关爱,那她呢?她也是哪儿来的遗孤吗?怎么比四姐还不如?她早有疑惑,处处注意蛛丝马迹,即使连五哥相貌平平,在眉目间也略略似三哥他们,那她像谁呢?像娘吗?

还是谁都不像?

半年前,父亲回京不慎受伤流血,她紧张兮兮先拿自己的帕子替他止血,事后她心头一动,想起自大魏的医书里看过滴血认亲的例子,于是割指融血……那次的结果跟这次一样,嘿……嘿……是大魏医书骗人还是她真不姓徐?

她怎会不姓徐呢?

父兄没必要骗她啊!娘亲在产下她后体弱没多久就走了,也许是这个原因,父兄一直排斥她,而身为私生子的五哥则对她没有什么敌意……

还是……还是,其实真有徐六这个人,只是徐六早夭,她是替代品?所以,每当该穿上徐家家色时,他们总轻描描地找各种理由带过,让她这替代品没能穿上白色……

她浑身一颤,不敢深想下去。

她小脸埋在竹简里好久,才深吸口气振作起来。她拍打颊面,把桌椅立妥,取来笔砚,衣袖还是湿着呢,但她懒得换,直接卷起袖子,提笔写着:

五哥,近日阿奴过得甚好。父兄轮流回京,今天三哥个性莽撞掉进池塘里,狼狈模样实在令阿奴捧腹大笑,但做人妹妹怎能见兄落难不救?于是阿奴上前想扶他一把,结果不慎也跌入池塘。三哥他在边关久了,连话都说得不索利了,他看见我一身尽湿,喊了句倒霉,随即跑走……

“倒什么霉,都是兄妹啊。”她自言自语地抱怨:“他居然把我误认外人,以为见到我湿身毕露就要娶么?三哥眼睛比五哥还不如……”她觉得这信写得十分乏味,直接揉烂丢到一角。

她本想写写自己的趣事,好比前几日陛下召见,当时萧元夏也在场,陛下笑着要她以后叫他一声元夏哥哥。

她一直当萧元夏是弟弟的,徐家兄长都是她的哥哥,她盼着兄长们宠她爱她,而萧元夏在她眼里,就像是一个需要守护的人,如同南临徐家与皇室间,守护者与被守护的角色……这是不是表示一切都是她庸人自扰,其实她骨子里流的是徐家的血……

当下,她觑见萧元夏的脸色又白又难看。这有什么好难看的呢?又不是叫他喊她声姐姐!昨日她又被陛下召见,陛下笑呵呵地提及萧元夏与罗家小姐在御花园赏花,还暧昧地朝她眨眨眼,她真是一头雾水,直到回来巧遇大凤公主,经她提点,她才知道陛下有意将罗家小姐许给萧元夏。

罗家跟方家一样,是南临三朝元老,家族在朝中势大,但罗家低调许多,至少,不似方家一般表面仗着狗屁大势。

不过,不管罗家与方家她都没什么好感。她没忘了两年前在宫宴上罗家小姐掩口的那一笑。

这些事,能跟五哥提吗?他会不会觉得她怎么都提别人不提她自己?可是,以前她满满的信都提自己,他都没回过啊……

她有些沮丧,仍是捡了些她的趣事写在信上。她小心翼翼封好,想了下,换件干净的衣物去探徐三。

她才到徐三门外,耳力极尖,清楚地听见他在里头哈哈笑道:

“老五真要成人礼了?”

她心一跳,顿时停止呼吸。

“南临男子十五成人礼,他已经十八了,再不行成人礼,难道要他眼睛一辈子都那样?”徐二答着。

她略略退到窗边,往里头觎去,徐二正垂目看着信。五哥来信了?

徐三收敛起玩笑态度,正色问道:

“成人礼后,真能跟咱们一样了?”

徐二沉默一会儿。“谁知道?南临劣民跟一般百姓早混在一块了,压根没见过他这种情况,那些传说也是许久以前,不知真假。但,无论如何,这成人礼总要的。过了成人礼他想出国去,咱们得找机会劝劝他,别找个外国媳妇回来,他得在南临找……早些让徐家开枝散叶吧。”

徐三笑道:“正是如此。咱们的命,都是随时会去了,可咱们家至少要保住一个传宗接代,老五挺好,他人聪明,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本事能存活下来,将来的子孙也一定不是平凡之辈。以前我老觉得老天对咱们家过头了,怎么生出一个这么与众不同的孩子,可是现在,我忽然觉得,老五现在就很好了,人是不能十全十美的,他要是真如传说那样,退早面貌渐变,那就是十全十美了,我也怕啊。”

窗外的徐烈风仔细听着他们说五哥此刻落脚的地方,何时成人礼,选择南临劣民里的哪位花姐儿。最后,徐三犹豫地问了一句:

“我说,这老五是不是有那……龙阳癖好?怎么拖了这么久才成人礼?好像被强迫似的。”

“他为人心高气傲,怎愿与放不上心的人有一夜情缘?但,即便他不情愿,这事也是要做的。他是南临人,就该遵从南临风俗,不能教人抓住徐家的把柄。再者,如果真能因此让他看清事物,往后也就不必靠人了。”

徐烈风咬住唇。她知道二哥的话下之意。他在说,以后五哥就不必再靠阿奴了!

“这信,没提到阿奴。”徐三笑道:“想是早忘了她。这阿奴也真一厢情愿,上回还看见她拿着信托给门房呢。她还能寄给谁?都让陛下搞成井底之蛙啦,陛下就继续搞吧!咱们老五合该是天上飞鹰,阿奴这青蛙怎比得上他?”

“你嘴皮子收敛点,不该说的不准多话!”

徐烈风满面通红,悄悄离开徐三的寝楼。她脸红到连眼睛都红了,三哥何必这样说她!陛下只是想……想时刻看见她,她现在就是个井底之蛙,可是以后一定会上边关,这只小青蛙会守护着南临所有百姓,到那时三哥不会再笑她了!

今天的风有些大,让她忽冷忽热的,她连忙搓着手,忽然想起如果五哥遇上不爱做的事双手总是冷的……他说过成人礼的事,那时,他双手也是冰冷冷……

她想了一会儿,咬咬牙,回房取出地图,细细看过。五哥择成人礼的地点是南临劣民较多的城镇,如果连夜快马,一天就能到达。

她又拿出另一张官道地图,花了点时间默背后,牵了马就出徐府。

三哥说她一厢情愿……哪会啊!五哥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亲近.他俩的感情不是三哥可以体会的!

她翻身上马,将近城门时,守门的小兵见到她,一愣,笑道:

“这不是六小姐吗?”

“我要出城。”

“……六小姐是说笑吗?上头有令,六小姐出京是要有令牌的。这令牌……”

“现在是守犯人么?”她冷冷笑道:“你是指我徐六是犯人,这京师成了我牢宠?”

“不不,小人不是这意思……”

“烈风,你在这里做什么?”萧元夏惊喜叫道,连忙自轿里出来。“我正得空去找你呢,这几日总是……”总是教父皇有意差开他俩。

“元夏哥哥你……”

“别叫我元夏哥哥!”他厉声说道。他察觉自己竟对她无故发了脾气,便道:“我没气你,只是你在我眼里也没小到哪去,父皇要咱俩以兄妹相称,我可不习惯……你要上哪去?”

徐烈风对他突来的怒火完全不介意。她欣喜笑道: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去我五哥那儿,来回约莫两天路程,烦你跟陛下说,井底小青蛙去个两天见识见识即归,让他老人家别太想我,要是想烈风了,那就请你画个肖像,让陛下稍解思念情,等我归来再把趣事说给他听……喂,夏王就是我的令牌,有事找他去!”语毕,马鞭一挥,她快马通过城门。

“徐烈风!”萧元夏面色铁青。

“等我回来,请你上酒楼吃饭赔罪!”她大叫,转眼消失在他眼底。

黄昏时刻,一袭白衫外罩长袍的徐长慕经过庭院,陡然停步。

他慢慢转过头,看向那站在廊柱旁的身影。

个儿不高,身着黑色衣裙,就这样立在那处望着他。

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哪来的没规矩丫环,而是,能将女孩家衣物穿得如此猖狂,仿佛连衣物都沾染那几分气势的,只有一个人。

他目光停在她模糊不清的眉眼。

“……阿奴?”他看不清,但他知道她笑了,而且笑得极为欢快。

“五哥!”她跳进他的怀里。“五哥!五哥!”

他稳住她,讶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见你啊!我好想你,五哥!你好像变高了呢,但阿奴也不弱,还在长高呢!”

他碰碰她的头顶。“是长高了。”

她眼儿一亮,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我就知道五哥没忘了我,嘿!真没忘了我!”她眼泪掉了,可不能被他发现,会被笑的。她假装蹭进他怀里,顺道擦去眼泪。三哥说的都是浑话,五哥一直惦着她的。

“谁领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她邀功道:“阿奴一天一夜没合过眼,来到这里后,随便问个劣民,他们说徐家在这里有间小宅子,我就自己过来了。五哥,你……”她轻轻包住他的双手,果然是冷的。“我刚来时,听见今晚是你成人礼,所以阿奴想……想陪着五哥。”

他一怔。“你就为这小事赶来?”

“……不止,我也想见见五哥。”她笑道,一直搓着他的双手。“阿奴一直很庆幸自己不是男子,否则这成人礼实在太痛苦了……”她见他面容微地古怪,补充:“我想,五哥做这不甘情愿的事时,我在旁陪着,也许这成人礼会好过些。”

他闻言,想笑。本是平凡的面庞显得柔和许多,正要开口,又听她认真道,

“五哥是个有才能的人,有些傲气是理所当然的。你看不清对方,也不知对方是何情绪,却要因南临风俗与对方过分亲密,心里自是不喜的,没关系,到时阿奴就在外头陪你。五哥只要想,阿奴陪你在外头不痛快,忍一忍也就过了。”

他静默一会儿,将她柔软的身子搂进怀里,轻声笑道:

“阿奴,还真是很久没抱着你了。”现在才发现,他很怀念这种感觉。

她笑咪咪地,眼底满溢欢喜的碎光。

“我知道,五哥是喜欢抱着阿奴的。”

他哈哈一笑,拉着她。“你先去我房里歇息,明儿个我雇辆马车送你回京。”

“我自己也能回去,这一天一夜快骑累不着我的。五哥成人礼在哪儿做?不如我去四姐房里休息吧。”

他面不改色答道:“我房里眼下是空的,成人礼我安排在另一头客房,你四姐经此处休息也是在客房里,哪来她的房?”

她眼儿亮亮。原来她跟四姐待遇相同,没有忽视她,是她多想了。

“我喜欢在五哥房里睡,咱俩好久没睡在一块了……”她听见脚步声往这处走来,便往院子门口看去。

他心知有异但不语,顺着她的目光看,等了半天,才见有个艳色衣裙的丫环现身。他心里微觉古怪,阿奴这么早就发现有人往这来?

“五少,我是金儿……”那婢女知道他眼力不好,连忙回禀身分,她扫过徐烈风,脱口:“这美丽的小姑娘是……”

“她是舍妹徐六。金儿,你带六小姐去我房里歇息吧。”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拉着阿奴的手,笑着松开。“阿奴,去休息,我没瞧清你疲累的脸色,也知道你浑身在发臭了。”

徐烈风欲言又止。

“我也不是胆小鬼,用得着你作陪吗?说出去不是笑死人。傻阿奴,就你这般看重我这事。”他朝金儿微地颔首,客气道:“劳烦你了。”

金儿连忙福身,送他离去后,才笑嘻嘻地朝徐烈风道:

“请六小姐随金儿来。瞧我运多好啊,居然能在一天内,不,有生之年见到两个徐家人,说出去肯定被人恨的。”

“你……是我五哥在这里的婢女?”徐烈风跟着她,暗暗打量这窈窕身段的婢女,跟五哥差不多年龄,但妆是不是浓了点?

金儿笑道:“当然不是。我是春莲姑娘的婢女。”

“春莲姑娘?”

“就是与五少行成人礼的姑娘啊。”金儿掩着嘴,实在不太好意思对着一个未满十六的好人家姑娘说这些事,但她想,徐六是徐家之后,看她模样也是不拘小节,不似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她自来熟地再补充:“春莲姑娘是咱们春水居的红牌,虽然是劣民身分,但比一般南临闺秀还有才情。五少喜欢听她弹琴唱曲,这一听就是半个月。半个月后五少跟春莲姑娘提起成人礼的事,春莲姑娘自是一口允了。”

徐烈风闻言,心里对这叫春莲的有了讨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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