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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云点点头,“江湖传闻“玉面书生”面白如玉、目若寒星,是个令男人心痛、女人心碎的美男子,看来所言不差。”
“差多了呢!”织儿不服气的说着:“二姑爷还有颀长的身材、潇洒的仪态,更能弹得一手奸琴、唱得一口好曲,而且听说武功高强,所向无敌!”
“哇!有那么好啊?”女缎上下瞄了瞄擎云,“看来我得考虑考虑换人了。”
擎云沉下了脸,“你敢?”
女缎朝擎云甜甜一笑,“你倒是说说看,我舍得吗?”
见擎云夫妻打情骂俏,织儿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二小姐和二姑爷真可算得上是天上一对、地下一双,但他们俩从来也没这么恩爱过……”
女绫听了也叹了口气,“那楚枫是为何而离开?又为了什么避不见面?”
“这我也不知道……”织儿闷闷的说着:“谁也不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姑爷受了严重的刀伤,让泷滔帮的人接了回去,就再也不曾和小姐见过面了。”
“那女绢说她以毒酒一杯毒死了楚枫,这又是什么意思?”女绫皱起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我更不懂了,我只知道小姐一直好伤心、好伤心,却又不肯去找姑爷,问她什么事,她也什么都不说。”
“哇!哪有这么错综复杂的事啊?听得我头都昏了。”女缎夸张的拍了拍脑袋嚷着。
“这中间该不会有什么误会吧?”女绫以过来人的身分,提出了她的看法。
“管他什么误会。”女缎拉起擎云说着:“走!我们到泷滔帮去,把我那缩头乌龟的二姊夫,从他的乌龟壳里挖出来!”
泷滔帮总堂,依着杭州城内最大的码头而筑于河岸,虽不见富丽堂皇,但其雄伟气势,倒也不得不令人望而生畏。
堂中有一处面水而筑的亭台,亭台里坐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白衫男子,正抚弄着琴弦,伴随着幽怨的曲调,以低哑的声音轻唱着:
洞房遇得相识,便只合长相聚;
何期嗅幽欢,变作别离情绪。
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红狂絮;
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早知恁地难伴,悔不当初留住,
其奈风流端整外,更别有系人心处;
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听得他如泣如诉的吟唱,任谁也能感受到来自于他内心深处的魂牵梦系,和悔不当初的相思之苦。
女绫和女缎夫妻远远的站在亭台后方,看着那孤寂的身影、听着那悲戚的曲调,即使是感情最不细腻的女缎,也忍不住为之红了眼眶。
这两人身相分离而心相牵系,彼此受着相思的煎熬,却怎么也不愿相见,何苦来哉?女绫喟然长叹。
这一声长叹惊动了抚弦的楚枫,他心头一懔,止住了琴弦,回头望向陌生的来人。
他皱了皱写满忧郁的俊眉。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放陌生人到这里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唉!这又是何苦呢?”女绫轻叹,慢慢的走向前去。
楚枫听得眉头皱得更紧,他看着迎面而来似曾相识的身影,在心中数度恻忖着眼前这美丽女子的身分。
“上官楚枫?”女绫开口问道。
其实不用他的回答,光看他的身形、相貌和眼中的情苦,她就可以肯定他必定是她的二妹婿上官楚枫了。
楚枫不语,只是站起了身子,看着女绫和随后走来的女缎夫妻。
“我是女绫,女绢的大姊;她是女缎,女绢的三妹。”女绫介绍着。
楚枫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看得出来,你们长得挺像。”
他又看着女绫:“我该称你郡主娘娘,还是王妃娘娘?”
女绫笑了笑,“算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若愿意,可随女绢叫我们声大姊和三妹;若不愿意,称我们的名也就行了。”
楚枫的眼光又瞟向擎云。
“我是陆擎云,女缎的相公。”擎云自动的自我介缙。
“鼎鼎大名的大内第二高手,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楚枫向擎云颔首,本应英雄惜英雄,好好的同他交个朋友,只可惜现下的他没有这个心情。
他不用问也猜想得到,今日他们这么大的阵仗来找他,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楚枫扯了扯似笑非笑的嘴角,朝亭台扬扬手,示意他们入亭台一坐。
他们一行人入坐后,一直盯着楚枫看的女缎忍不住首先来势汹汹的开口:“我说二姊夫,你长得真好看,但我二姊也不差啊!你为什么才值新婚,就撇下我二姊不管了?”
楚枫不语,只是带着一抹苦笑。他为众人斟了酒,不待请众人用酒,自己率先一饮而尽。
“喂!你别光喝酒,倒是说说话啊!”女缎恼着。
“女缎,都嫁人了说话还这么失礼?”女绫轻斥着女缎,转头向楚枫说:“二妹婿,对不起,女缎就这性子,你可别介意。”
“叫我楚枫吧!这一声姊夫、一声妹婿的我担待不起。”他闷闷的开口。
听得他拒人千里的话语,女缎的火爆性子又起来了,“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二姊和你成了亲这事儿是假的啊?你以为我会随便叫人姊夫吗?”
“缎儿,别说了。”擎云拉住他火爆的小妻子,“我们是来探究原因,而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原因?”楚枫眼神黯了黯,又是个苦笑,“要原因不该是问我吧?我只是给了她想要的而已。”
“什么意思?”女缎根本听不懂,楚枫的话对她来说像是在打哑谜。
楚枫站了起身,背着他们面江而立,以压抑着痛苦的声音说:“她希望我消失在她眼前,我做到了,不是吗?”
而她也确实未再对他问过半分,这也是更令他心痛且绝望的一点。
女绫蹙起了眉,“你们之间该是有着什么误会吧?就我看来,女绢的痛苦并不亚于你,但是她什么都不愿说,我们只能来问你了。”
“误会?”楚枫苦楚的放声笑着,有什么误会此刻她也早该明了了,而她仍不闻不问,说明了她仍是那么的恨他……至于痛苦,他猜想是未能亲手杀了他吧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在想,为了他恶劣的逼婚和情非得已的欺骗,足以让她恨不能杀了他、让她恨他一辈子,即使是对她付出了爱,仍不能改变她心意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一点也不爱他
既然如此,远远的避开她,独自承受着爱之而不得的苦楚,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别告诉我你已经不再爱她了,我不会相信的。”女绫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的,在在都说明了楚枫爱惨了女绢。
楚枫对于女绫的询问沉默了半晌,幽幽的叹口气,“爱她又如何?不再爱她又如何?有缘无分又何必强求,徒增两人的痛苦罢了。”
“可是你们毕竟是成亲了,总不能就这么不管了吧?”女缎提出了她心头的重点,这事攸关女绢的名节问题啊
楚枫自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女绫,这是他早已准备好许久的,只是始终都不愿意送到女绢的手上。
“休书!”女绫愕然的看着手中的纸。
“凭她的美貌和辅政王府、凌波布庄的名声,我想要替她找个更好的人家嫁了,不会是件难事。”他沉痛的说着他最不愿说出的话,随后又转而面对江水,淡淡的说:“你们请回吧,恕我不送。”
他要休了二姊!女缎气恼得想冲向前打楚枫,却让女绫给拉住。
“女缎,我们回去吧!”
“可是他……”女缎哪肯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回去吧,缎儿。”擎云也帮着拉住女缎,转身就走。
女缎被半拉半扯的离开了泷滔帮,尚不能服气的嚷着:“为什么放过他?”
擎云和女绫对望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叹口气,他们都清楚的看到楚枫转身前的刹那,他冷凝的眼眶泛着湿润的殷红。
休了女绢应当是他万分痛苦的决定,既然他决心要折磨自己,他们又能奈他何
还是回去看看女绢那头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