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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头,原来是你!!”女人闻言,瞬间变身母夜叉,恶狠狠地揪着她的书包带子,凶神恶煞地咆哮道,“你父母是谁?我倒想看看,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
“我……我没有……”被二人彻底吓懵了,林紫云怯怯地看着他们,大大的眼睛蓄满泪水,盈盈地全是委屈。
她热泪盈眶糯糯反驳的模样是那么的楚楚可怜,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绝对会心疼她呵护她,再不济,也是说两句就放过了。
可惜的是,她太不走运,碰到了一对吝啬刻薄,对皮孩子积怨已久的恶毒夫妻。
“什么没有,就是你!懒得跟你说废话!!死丫头,跟我走!”男人一心只想找个替罪羔羊,好变态地发泄一下他长久以来积攒的,对觊觎他们家苹果的那些孩子的怨恨,所以丝毫听不进她委屈的辩解,认定了她就是偷果孩子的同伙,遂骂骂咧咧地猛戳着她的脑袋,对于这样一个弱孝子的嘤嘤哭泣完全恍若未闻,粗鲁地连人带书包一把揪着她肩膀上的衣襟,提溜着就往校门口的另一个方向拖去。
“哇哇……我不是……我没偷……哇哇……”被拖拽的疼痛和对未来无知的恐惧让一向内敛,连哭泣都是闷声不响的她彻底放声大哭起来,小小的身子无力地反抗着男人的魔爪……至于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短短十分钟的路程,沿途洒满了她撕心裂肺的泪水,她那么渴望有个人出来拯救她,但是,人潮散去的学校附近,却没有一个人听到她心碎的呼喊,剩下的,只有她散落在地上的,那只红红的孤独的皮鞋。
…………
“滚进去反省一下!”粗暴地将她丢进了汹屋,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铁链,将整个门牢牢锁住,密不透风。
“叔叔……我不是……我没偷……”顾不得去抚摸已经摔到红肿的屁股,她凭着那微弱的感觉,跪趴着在黑暗中扑向那扇木门,小手死命地拍打着,清脆的声音沙哑的如同八十岁的老妪,绝望地乞求着,“哇哇……不要关我……我怕黑……哇哇……”
“哼,怕黑才好!”孩子的讨饶声让男人有一种变态的快感,他用力踢了木门两脚,剧烈的动静将里面的她震倒在地上。
“啊……”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凸起一块又红又肿的淤青,她哑着嗓子痛呼出声,小手慌乱地探了上去,碰到的那丝钝痛让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她,眼泪如洪水一般肆虐着。
“活该!”听到她痛苦的啜泣声,男人狠狠地啐骂了一句,仿佛这样还不够解气,竟然还森森地贴在门缝上,刻意压低了嗓子,像个从地底下蹦出来的鬼差一样,阴阳怪气地恐吓着,“小偷就该被关在黑屋子里,让数不清的小鬼头进来,剥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最后把你变成一堆白骨Y嘿嘿……你这个小偷,吃了你……吃了你……嘿嘿嘿……”
丢下这几句造成她一生阴影的恶毒诅咒,男人这才拍拍屁股,得意地看了一眼身后一直阴阴看着的女人,猥琐地抠了抠嘴里的黄牙,色·情地捏了女人的胸脯一把,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
“你是小偷,吃了你……嘿嘿嘿……吃了你……吃了你……”男人的恐吓像魔音一样,不断地在她耳边重复着,杀伤力十足地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啊……我不是我不是……哇哇……我不是……”放弃了拍门的动作,她开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地躲在墙角,小手死死地捂住耳朵,企图拦住那让她恐惧的声音。
“嘿嘿嘿……你是小偷,吃了你……吃了你……嘿嘿嘿……”
逃避并没有换来一丝安生,反而让她从原先只是幻听的程度恶化成幻视听交加,眼前铺天盖地的,是男人形容的,她幼小心灵里所能想到的小鬼头,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黑乎乎的脑袋,滚雪球一样,叫嚣着向她逼近。
“啊……走开……走开……啊啊……我不是我不是……呜呜……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啊……院长爷爷……救云儿……哇哇……”
哭声,撕心裂肺,眼泪,水漫金山,身心,遍体鳞伤。
…………
那个黑色的黄昏,五岁的无辜孩子,被非法囚禁了一个晚上,没有一个人来帮助她,没有一个人……
…………
第二天,在长鸣的警笛声中,老院长在黑屋里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会说话了,声带的破裂剥夺了她半年的说话机会;她也流不了泪,过多的眼泪让她的泪腺受了重伤,漆黑的瞳孔干涸刺痛了整整三个月;最严重的是,从那以后,她怕黑怕暗怕拥挤的空间,幼小的心灵染上了一辈子都甩不掉的阴影——幽闭恐惧症。
…………
慕祁枫知道她的痛,并不是因为老院长嘱咐了领养她的父亲,而是他第一次伤了她时,她颤抖着逃进那个酒窖里,他见到她时的凄惨。
今天的场景同当年一模一样,一样的让他揪心,一样的让他痛到无以复加。
“总裁?”扛着电钻的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惊讶地打量着慕祁枫怀里不停抽搐的慕空灵,一向冷淡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担忧,遂压低了嗓子提醒道,“小姐受凉了,要赶紧泡澡驱寒,不然以她的体质可能会大病一场!”
“嗯,我知道!该死,怎么这么远!!!”冷冷地应了声,慕祁枫看都不看烈一眼,只是心疼地望了望胸前依旧颤抖不已的人儿,加快了速度往卧室跑去,第一次如此憎恨这一眼见不到头的花园。
“烈。”像是想到什么,奔跑着的慕祁枫突然停了下来,冷不防地丢出一句话来,“十五分钟之内让林堇带着爆米香过来,否则痛打一顿让他卷铺盖滚蛋!”
“是,总裁!”眼里没有一丝波澜,烈恭敬地点了点头,抬眼目送着慕祁枫快速离去的背影,伸手掏出口袋里的电话,一键按了出去,连招呼都不打,言简意赅地说道,“十五分钟,爆米香,否则,滚蛋。”
电话的那头,林堇单手握着方向盘邪肆地在公路上奔腾,耳边掀起的狂风嗷呜作响。
“啊?要不要这么狠?我已经在路上了!车速200码,都要去追阎王爷了!烈,看在咱们共事多年的份上,你宽限几秒钟啊……喂喂喂??”
回应他的,是嘟嘟嘟电话挂机的促音。
“靠,还真是不给面子!”侧目睨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那袋新鲜出炉的米色膨化食品,林堇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狂飙在已成一条白线的高速公路上,险险地叹道,“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不然就真的惨了!”
仿若自夸地说完这句话,他便不再废话,卯足了劲儿往遥远的郊外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