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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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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风势而来的无冕,以势如破竹之势,先是在仙海之外轻易地甩开了奉天帝之命参加竞逐神之器的众武将神,来到了仙海之上时,再一举打败三界之内也有意参与这场斗宴的对手,可当他一脚踏上孤山之时,他万没想到,在天帝解开了置于仙海的结界之后,拔得头筹踏上孤山的,竟另有其人。

事前他原以为已是十拿九稳,绝不会出现在此与他竞争的子问,早已站在远处的桃林里,状似恭候他的大驾。

她居然……没死?

那只收留她的鬼辈,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她苟延残喘至今?还有,她先前不是把话说得挺好听的吗?什么斗神之位非他莫属?若真是如此,她没事还来这凑什么热闹?

“很讶异我会出现在这吗?”能够看到他那张出乎意外的脸,也不枉她夜半即来到仙海之外,使出她几乎不曾用过的佛法入侵天帝的结界了。

“我只讶异你居然还活着。”无冕不屑地撇过脸,两眼不疾不徐地搜索着四下,“刀灵与剑灵呢?”

她搔搔发,“我叫他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去了。”虽然她在一登岛后就向那两位神色不善的男女清楚说明了来意,只是她还是不认为,那个满面杀意的剑灵,真会听从她的建议。

“躲?”他听得两眉直朝眉心靠拢,没好气地问:“你究竟还想不想得到神之器?”大费周章踏上这座孤山的,哪个不想获得那至高无上的力量?就只有她这个客居神界的怪胎老是对常态反其道而行。

“老实说,不想。”难得在他面前坦诚的她点点头,也不管他的脸上是否又再次冰霜覆面。

“你来这儿的目的,就只是为阻止我?”无冕挑了眉峰,看向她的眼神盛着十足十的猖狂。

“你的面子没那么大。”她一把浇熄他老是过剩的自尊心,“我想阻止的,是任何一个想得到神之器的众生。”

压根就不讶异她会这么说的无冕,沉吟了一会儿,以指轻点着面颊。

“让我猜猜,这回你又是为了那座小小人间?”哼,说来说去,她还能为了啥?那座独独只有她才会去在意的人间,简直就是她的心头肉!

“不然,你以为我还会为了什么而来?”他以为他是头一日才认识她吗?

“你以为我会成全你吗?”无冕状似不经意的轻笑,而后迅雷不及掩耳地起掌。

试着接了他几掌后,隐约中,某种怪异的感觉,随着无冕的每一个欲置她于死地的动作直泛上子问的心稍,她强忍住自身子里传来的阵阵疼痛,不希望她身上的旧伤在这时为她多添乱子之余,掩饰性地赠了他几记佛印。

眼尖的无冕,在注意到了她欲隐藏伤势的一些小动作后,闷声哼了哼,眼看她似乎毫不挂意她自身的情况,甚至连剑也拔出来了,他随即抽剑架在她的剑上,止住躁动的两方。

瞪看着她那张义无反顾的面容,他不禁心火四起。

“今日,你是特意来送死的吗?”都已是半死不活了,她居然还敢拿最后一点的小命来这里护卫她的人间?

“就算会死,我还是得尽全力搏一搏。”她旋过身,一剑直朝他劈下,而后随之一愕。

就连用剑也不必,只单单一掌就握碎了她手中之剑的无冕,慢条斯理地拍去手中的碎剑,心情甚好地朝她扬扬眉。

“就凭你这点本事7’

子问难以置信地张大了眼,赫然发现这名旧日同僚,此时此刻在她的面前,简直就是判若两神。

“你究竟做了何事7’不可能……这不可能,倘若他只是闭关修练,绝不可能在短短数月内神力精进成以往的两倍。

他就算再修练数百年也不可能有此成果。

“待你到了黄泉之下,我再考虑要不要知会你一声。”无冕扬起左掌,虚应一招,待她全心全意地防备着他的左手之时,在暗地里,他在右掌蓄满了神力,看准了时机,在她一掌袭向他的喉际,而他偏闪而过时,下一刻,他的右掌已来到她的额际之前。

即将罩顶的掌心,并没有来得及拍下,在那命悬一线的当刻,自她的袖里窜出两条色泽有若黄玉的滕蛇,只在眨眼瞬间就分成两处爬窜至无冕的袖里,措手不及防的无冕,只来得及在两蛇自他的衣领窜出,张口欲往他的颈间咬下之前,及时捏死其中一只,却没法阻止让失了准头的另一蛇咬上他的肩头,不得不因此松手放开子问:

遭咬一口的他,在肩上的滕蛇还想咬下第二门时扬掌拍开了它,赶在毒性发作前,他一剑削去了肩上的一块肉。随后剑尖转了朵剑花,直往子问的胸腹之间刺去。

“你以为那只多事的鬼辈还能救你第三回吗?”

做好了准备,打算赤手空拳接下这一剑的子问,眼前的景物忽地一乱,身子亦遭来者一掌给击退了原处,而不及收势的无冕,难以置信地瞧着手中之剑就这般生生地刺进了繁露的腹间。

“你……”

受了一掌后,按着伤处勉力站直身子的子问,双曰止定在繁露身上不断沁出鲜血的伤门上。

“繁……繁露?”

繁露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地在毫无防备的她身上再轰出一拳,直将她震离她与无冕的眼的,跌落至山坡脚下那一处靠近海边的岩岸上。

因她两手紧捉住剑身,怎么也不退让,抽剑不得的无冕才打算在剑柄上施力,但在这寸,他却看见繁露面上的笑。

“你笑什么?”

唇边溜下一缕血丝的繁露,缓缓地抬起头。

“你不是说过……我们这些神,也真够自私了?”那日他所说过的话,她从无一日曾遗忘过,也因此无一日不后悔过。

“那又如何?”

“现下我就回答你,这就是我对友情的深度。”她笑了笑,覆在他剑上的双手,蓦地强拉着剑身直往自己的方向刺去。

不惜以身就剑缩短他俩之间的距离后,仅只在一瞬间,繁露已来到了无冕的面前并倾尽全力击出掌。没料到她竞这么做的无冕,在胸口挨了她一掌后,颇为错愕地低首看着她的腹间,只见手中的长剑剑身已穿过她的身躯,原本挂在她面上的笑意,在无冕回过神来寸,很快就化为乌有。

穿在战袍底下的天丝软甲,缓缓自无冕的战袍里掉了出来,化为一地的尘与灰,繁露睁大了眼眸,没想到那件由天帝在神魔大战后亲赐给他防身用的软甲,他竟会穿在身上。

在繁露能来得及再补上一掌之前,无冕快她一步地将五指扣锁住她的喉际,再一鼓作气地将手中之剑往前推,再次拉开了他俩之间的距离,无动于哀地看着她呕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只可惜你的死并不能改变什么,当然,也不可能阻止我得到神之器。”说起来,以前他还真是小看她这个天女了,今日能够让他大开眼界,也算是不枉他先前插手管过她与子问的闲事一回。

“无所谓……”面容上盛满痛苦的繁露,仍不死心地奋力伸长了双臂,直想再给他一击,“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我在乎的,只是子问……”

他微微一哂,“既是如此,你说,我怎可不再助你一臂之力?”

前来仙海孤山的沿途上,备受各界无法踏入神界仙海一步的众生骚扰,因此大大延误了时辰的两名神界战神,在总算摆脱了后头的追兵终于能踏上孤山时,所见的头一个景象,即是繁露自高处坠落的身影。

“不好,来迟了……”藏冬满头大汗地看着远处那个遭无冕一掌打飞的女人,一时半刻间,并没有将她的容貌给认出来。

“这还不都怪你一路上拖拖拉拉?”深怕无冕已得逞的郁垒使劲瞪他一眼,而后心急地在四下寻找着,“神之器呢?”

“不在无冕的手上。”曰光仔细地在远处无冕身上搜过一回后,藏冬眯细了眼看向一旁,却在瞧见坐在海崖之畔,双手紧抱着繁露的子问时猛然一顿,“她……她们为何会在这?”

“别愣着了,这事等打倒了无冕再问也不迟。”在无冕发现了他俩,也以无人能阻之势前来时,郁垒可没空去管性命以外的事。

早就算准他俩定会赶来的无冕.非但不对他俩的/㈠现感到忧心,相反的,在他的面上还刺眼地挂着跃跃欲试的神情。

“你们可终于来了。”他倒要看看,天帝倚重的这两位战神,该怎么与已脱胎换骨的他匹敌。

不假思索地,藏冬与郁垒在无冕快速地跃至他们面前时各自扬起一掌,当无冕左右掌心与他们对上的那一刻,整座孤山隐隐地颤动,惊飞了一林的飞鸟,亦震慑住奉天帝帝谕而来的两位战神。

整只手臂麻痹得几乎什么知觉都没有的郁垒.很难相信方才与他对上一掌的,即是那个往日埋首于武将林内,不在战事上争功,也不与任何神计较的小小武将神,在这一刻,他倏地回想起那一日无冕站在天帝的面前,扬声放话要天帝刮目相看时的模样.以及无冕又是如何地让武将林中大多数的武将神败倒在地的景况。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士别不只三日后,一晃眼,无冕已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神力高深莫测的陌生人,再不是当年那个在天帝面前委曲求全的小小武将神。

实力相差太多了……哪怕他再闭关数百年,也恐怕……

“你做了何事?”接下一掌后迅即退开的郁垒,将掌心移到身后兀自握紧,不愿承认地看着胜券在握的他。

“秘密。”懒得再隐藏实力的无冕,边说边赏了他两记掌风,而后将两眼横向也是一脸诧异的藏冬,“怎么,就连战神都不愿当了,你还有兴致来这搅和?”

压根觉得自个儿又在暗地里被坑的藏冬,面上尽是一派的悔不当初。

“我是奉天帝之命。”谁想来这儿赌性命呀?若不是担心郁垒会在无冕的身上栽了个跟头,没法达成天帝之命遭到重责,他哪会舍命陪君子的来这?

无冕冷冷一笑,“那你们今日可真来错了地方。”

划破天际的刺眼金光,在三造纷扬起手中的神兵利器一同跃上天际之时,蛮横地抢走了春末穹苍的丰采,躺在海崖崖处桃树下的繁露,回避地别开了眼,温柔地看着受了她生重一掌,仍是拚尽全力也要找着她的子问。

“别怕,不用那么害怕……”她伸手轻拍着子问以扯下的衣袖紧压着她伤处的手。

“为什么你要来这?为什么你不好好待在天女宫里继续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你来这究竟想做什么?”万般不舍她这般的子问,边责备她边连点她数大穴,以期能够暂时阻止那涌出的血势。

她低声轻叹,“因那样的我并不快乐。”

比起始终站在原地等待着的梦,四处流浪过的梦,或许较易实现。

曾经,在无冕出声点破之前,她活在一个保护得极为安适的圈圈里,从没看过什么风雨,也不知道什么是眼泪,直至无冕令她无地自容,令她看见她的幸福竞有一部分是建立在子问的保护下之后。她才明白,子问总像要在风雨里淡去的身影,其实有多么替她着想,而身处在那座神界里,又有多么地为难。

面对着无冕的奚落,她无法反驳,因事实就是这般,她就和其他众神一般,只要能满足现状,就不看不闻不问,也不管时常为他人一力承担的子问,代他们做了许多不该做之事时,是否不愿,是否只想安慰着他们,她从来就没有为别人付出过什么,她只是一味地接受,也认为理所当然。

在于问离开了神界后,她虽急于寻找,可那日与无冕一见后,她清楚地知道,她没有办法鼓起勇气再见子问一面。

比起难以面对惭愧的自己,或许刻意迫她面对现实的无冕,还较她来得了解子问,因她,看不见始终都不让她瞧见眼泪子问。

“别动,不要动……”眼看她伤处不断汩汩沁出的鲜血染红了春草,怎么也没法止血的子问只好用力压住她的伤处。

“不要怕。”等待了那么久,也准备了那么久后,她总算,可以在今日释然地开口说出这句话。

“繁露?”子问不确定地看着她的眼眸。

“不要怕你早晚都要与人别离,所以心事都不敢交给别人。你可以说的,你也可以放心的,因我们从来就不打算弃你而去。”

闻言的子问当下怔住。

“我只是……”她试着想开口解释,却被繁露的低语给盖去。

“你不想连累我们的心情,我明白,只是这般看着孤独的你,我会很心痛的。”回想着她记忆中的子问,繁露怎么也不想再看往事一回。“从今以后,要爱、要恨,都放手去做吧,不要怕没有时间、不要怕没有机会,更不要怕在你得离开时你会放不下。”

恍然间,仙海里的这座岛屿上,什么私心与利欲仿佛都不再存在,时光就静止在这一刻,清楚听见她说了什么的子问,身躯微微一怔,而后在繁露知解的目光下,不得不与她心中的脆弱面对面。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就藏得很好的……

子问两手紧掩着唇,哽咽得难以成言,因她怎么也没想过,她最是不想让人知道的那一份伤痛,在繁露的眼里,竟是那么地透明,即使是她只敢放在心底偷偷仰望,却从不敢指望它能成真的希望,自繁露的口中说山后,仿佛就成了日后真可以实现的救赎。

记忆中,总是害羞胆小躲在她身旁的繁露,笑意就像春天,就像每一日自云海那一端升起的暖阳,繁露总是在她最寂寞的时候守在她的身旁,就算是从不明白,却也从不开口过问她不愿提及的一切,繁露就像是一种安心的存在,虽不能提供一具像是滕玉可以倚靠的胸膛,可总默默地瞧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走过的每一个脚印。

侧首看着草地上那一双为了救她的滕蛇,一蛇已死,一蛇虽也已遭伤,仍是恪尽职责地一心想要爬至子问的身畔。

原本先前还有一丝担心的繁露,心中最后的重担总算是放下,她抬手轻抚着子问的脸庞。

“我和那对滕蛇的主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你真的不欠我们什么,相反的,是我们硬要给你的,所以你不要自责也不要怪任何人,是我选择了今日,因此我不后悔。”

“我带你回神界,我去求天帝救救你,”再也无法多听一句的子问,一手紧按着她的腹间,一手勉力地要将她扶起,可繁露面上却带着满足的笑,拉来她的双手紧紧握在掌心里。

“不,我累了,也不想再回去了。”在离开神界后,头一回,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放松与自由,再也不必为了心上的懊悔,而在黑夜的影子里,暗暗地责备着自己,是否与他神一般,从来没有伸手拉过子问一把。

“别这样……”子问任由泪珠一颗颗跌坠在她的身上,低低地向她请求,“繁露,别这样……”

繁露直视上方正值花季,烂漫地盛绽遮蔽了天际的缤纷花儿。

“我想在这儿,再陪你看看桃花,听听海潮,就像我们以前曾有过的天真岁月一样……”

也许在未来,在某个日光明媚的日子里,她们可以放下一切的心事,尽情迷失在森林中。

去探访那些在她们不得不选择之前,天真的心情。

去发掘那些在她们不得不长大之前。纯粹的表情。

或许沿途上她们都变了,在不知不觉中;或许她们都对不起自己,或对得起自己地成长了。

只是在长大了后,她们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是否勇敢些了?

是否不再害怕了?

抑或是,仍旧,什么也不知道……

“子问。”她微笑地叮咛,目光一片清纯干净,“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永远不会问,我只知道,你是我很重要的一个朋友,因此你要好好善待你自己,好吗?”

“繁露……”低首看着她愈来愈苍白的脸庞,满心恐惧的子问连忙再按紧了她的伤口一些,“繁露?”

深深吸了口气后,慎重地再望她一眼,繁露满足地合上眼,任由枝哑间的温暖日光洒落了一身,以及拂面而来的海风,是如何地卷走了子问心若刀割的泣音。

“繁露!”

不知情的海风,吹扬起一地落在残办上的珠泪,吹散所有不舍,带走所有眷恋,在那凋零的时分,一朵花办款款飘过藏冬和眼前,不语地看着他身上又遭锐剑所划下的新伤。

“喂,你能不能争气点?”眼见他又不小心挨了一剑,郁垒忙不迭地纵身至他的面前,扬起剑再替他挡下无冕全然不留情的另一剑。

藏冬边喘着气,边不客气地回那个伤况只比他稍稍好一点的同僚一枪。

“少在那五十步笑百步……”臭小子,有本事说大话,那就凭一己之力撂倒无冕那家伙啊,在这节骨眼上逞口舌之快哪会有什么用处?

同时左右开弓还游刀有余的无冕,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两百年难得一见同心协力的模样,有些分心的他,很快地回过神来,才想一鼓作气解决他俩时,不意却瞧见在底下的海边崖岸上,子问那一头迎风飘扬的长发,以及在海面上,那一艘不该出现在此处的船只。

随着无冕的目光看去,赫见无冕所看为何时,藏冬只思索了半晌,即在击回无冕的一掌后,扭头大声朝郁垒交代。

“这儿就由你先顶着!”

“什么?”郁垒忙以两手撑住手中之剑,勉强抵挡住无冕的下一击,“慢着,你上哪去?”

没空交代细节的藏冬,一抛下了他孤军奋战,即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赶至崖岸边,朝那个面无表情的子问情急地吩咐。

“别呆愣愣的杵在这了,能走就快走!”她还赖在这作啥?

她以为今日能够活着离开这座孤山的幸运儿能有几个?

在繁露已然走远后,面上泪水不知为何已干涸的子问只是静站在原处,不为所动地瞧着远处的无冕。

光看她的模样,藏冬也知她在想什么,他没好气地探出一掌拖回举步欲走的她。

“不要傻了,你不是他的对手。”现下她再过去,也只是去扯郁垒的后腿而已,他可不希望他们三个的小命,在今日全都葬送在那个不知是练了啥盖世神功的无冕乒上。

她扬手挣开他,“我不走。”

“这可由不得你。”没时间在这上头与她争执,他索性直接在她的后颈处赏了她一掌。

不甘地瞪望着远方的子问,即使万般不愿,双眼仍是不敌地合上,急着打发她的藏冬一把抱起她,快步走至崖边,动作飞快地将她往海面上一抛。

“下头的,接着!”

几乎耗尽了滕玉所有法力才造出数只能够踏进仙海的鬼魅,站在飘浮于海面的冥舟之上,纷纷伸长了手臂及时接住差点坠至海面的子问。

在亲眼确定她已安全后,藏冬方回过身,冷不防的,一道税利的剑气自暗处里朝他扑来,千钧一发之际,他虽及时闪躲过去,但却没料到后头竟尾随着另一道来得更快并一举劈裂了崖岸的剑气。

面颊被划下一道深长的血口,既火辣又疼痛,藏冬在踩稳了步伐后,飞快地架剑在手,只是随着来者一步步地接近,他手中的剑却像是有了生命般地不停颤动,令他愈来愈握不住它。

“是谁允许你们擅闯孤山?”不愿一味躲藏的剑灵雷颐,高站在岩石上方,轻轻一弹指,即令藏冬手中之剑飞奔向远方落至海里,而后,他慢条斯理地扫视着下方的不速之客。

遭他怀有敌意的目光一扫,顿时全身有若被利剑割伤,藏冬紧咬着牙关,忍着遍身的疼痛朝他送出一掌,岂料高站在上头的雷颐连闪都不闪,压根就没把他的掌劲给看在眼里。

只用了一掌即大约探出来者的底细后,一颗冷汗缓缓地滑下藏冬的额际,他愕看着眼前修为与无冕不相上下的雷颐,并在雷颐的眼中找到了与生俱来的强烈杀意,生平头一回,他第一次感觉到。生死之间的边缘,竟与他距离那么近。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远处两抹交战方酣的身影,在其中一方愈来愈居上风,另一方神力明显不堪负荷时,渐渐有了变化,藏冬分心一看,虽是很想赶紧前去支援愈来愈不敌的郁垒,可阻碍在他面前的雷颐,有若一座高大难以横越的山巅,令他再怎么心急,也无法往前擅动半步。

树梢上盛绽的桃花,在雷颐拉出手中长剑直指天际之时,毫无预警地在同一时刻四散飘落,整座岛上的花儿有若海潮波又一波地谢去,似雪的办办落花,任由海风将它们吹至波涛不定的海面上。

那景况,远远看去,像极了一首……被迫诀别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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