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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他做出回应,门便被人用力推开。
“不好了,庄主,酒坊出事了!”
蔡毅然极少会露出这种惊慌失措的表情,能让他变脸到这种程度,南宫桀也隐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酒庄下个月要送往陕北隶县的那批酒,酿制材料昨晚全部被人毁坏,其中还有不少名贵药材全数不见!”
有那么一瞬间,南宫桀以为自己听错了,僵直着身体怔怔的坐在原位,也不知过了多少,才阴沉的开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昨晚工人收工回家后,我照例都有巡视一下,今日工人上工时,却看到酒坊被人明显的破坏过,而且丢失和遭损坏的东西几乎都是运往隶县的那些酿酒店配料。”
“怎么会这样?”赵如梅也凑了过来,“什么人和咱们百年酒庄有这种深仇大恨,竟做得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蔡大哥,酒庄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蔡毅然抚着下巴想了片刻,“若说酒庄最大的敌手,就是不久前和咱们结下梁子的大富酒庄老板吴大富。从大富酒庄的分庄设立在永安城之后,他们便想尽一切下流的手段与咱们为敌。”
她累索了半晌,突然道:“莫非……咱们府里有内贼?”
“如梅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如梅有些为难的看了始终保持沉默的南宫桀一眼。“虽然有些话我实在是不想说,可是……事到如今再隐瞒下去,恐怕真的会养虎为患。”
南宫桀听了心神一凛,表情不悦道:“你把话说清楚!”
当南宫桀和蔡毅然在赵如梅的带领下,来到酒坊的一个偏僻角落时,只听到一间房子里传来两个人隐约的谈话声——
“小福,这府里人多嘴杂,就算你掩饰得再好,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到底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是蔡总管的声音。
“这种事,就一五一十的坦白,又有什么意思?他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于他来说,也许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一阵沉寂之后,“蔡总管,不管怎么样,这府里上下只有你最懂我,我告诉你的那些事,你千万不可以透露给别人知道……努力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得到了我想要的成果,就是不知道,这成果到底是不是他最想要的那一个……”
“小福,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别愣着了,快点过来把这些东西都烧了,一会儿带着你的成果好去见庄主。”
却听见钱小福道:“还有什么可见的?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以后……我与他再没关系了。”
门外偷听的南宫桀脸色骤然一变。
以后再没关系?那该死的女人……说的可是与他之间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为什么小福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什么她与蔡总管有什么事要对自己保密?
为什么她会说出,她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从此后便与他再无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只闻到一阵烧东西的焦糊味从房里传出来。
当他推开那两扇木门,当里面的一切清清楚楚的展现在自己面前时,他狠狠的吃了一惊。
只见钱小福和蔡总管正蹲在地上烧东西,那堆东西已经被烧得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不过从味道上闻来,应该是药草。
“庄主?”正忙着收拾的蔡总管看到门被推开,先是吓了一跳,当看清楚来人的面孔之后,更是大吃一惊。只见南宫桀站在房子的门口,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丝毫温暖不了他的表情。
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发出两道精光,连表情也阴冷骇人。
钱小福也吓了一跳,与蔡总管两人呆呆的看着如门神一样的南宫桀。
“谁能告诉我,你们在这里到底在做什么?”南宫桀看着地上烧焦的东西,心底产生无数个猜测。
钱小福和蔡总管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回答。
“钱小福,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赵如梅已经先发制人,一脸怒气腾腾的挤了过来,“真没想到你竟这般忘恩负义,桀对你一片真心,甚至为了你要与我退婚,可是……可是你却做出这种让人心寒的事情,那个吴大富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奸细?”
面对被这一连串不实的指责,钱小福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你……你在说些什么?”
“哼!我在说些什么?你心里比我还清楚。我就知道你鬼鬼崇崇的定是有什么阴谋,没想到今日果然被我逮到了。”她娇斥,“前两天我不小心看到你总是趁人不备,偷偷溜进后院,没想到你居然每天晚上趁着工人下工之后来这里打探地形,事后,我更是查到你居然与吴大富暗中早有勾结……”
说到这里,她露出痛心的表情,“钱姑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知道咱们百年酒庄与隶县签下契约,可你却在工期将至之时,偷偷将这批酿酒的材料全部烧毁。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将会导致百年酒庄名誉扫地,也会陷南宫桀于不仁不仪?”
钱小福听她劈哩啪啦说个不停,一时之间听不出个究竟。
而一边的南宫桀却始终冷眼与她相对,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全是对她的怀疑和打探。
那陌生的眼神让她内心揪成一团,她不断的摇头,拼命的想要解释,可赵如梅却丝毫不给她喘息的空隙。
蔡总管更是目瞪口呆,顿时忘了该说些什么。
蔡毅然也被眼前的事实打击得白了脸。
当钱小福终于听明白赵如梅将奸细的罪名扣到自己的头上时,她顿时气得大吼,“喂,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毁灭证据?哪有破坏酒坊?哪有背叛南宫家?哪有受人指使?”
“还不承认?”赵如梅眼神一冷,打了个手势,没多久,就见珠儿一脸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
“珠儿,现在庄主人就在这里,你只要老老实实告诉庄主,把你那晚听到的事实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庄主一定不会责怪你的。”
“珠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钱小福看着这个被她当成姐妹一样照顾的人,不懂为什么这件事珠儿也参一脚。
珠儿怯怯的看了众人一眼,当她看到南宫桀冰冷的面孔后,狠狠打了个冷颤。
“说!”一道骇人的命令响起,吓得她双膝一软跪倒于地。
“回……回庄主……那天我不小心经过后花园,看到蔡总管和小福姑娘两人神神秘秘的在一起交头接耳,我……我一时好奇,便偷偷的跟了上去探听,结果,结果被我听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说到这里,她怯懦的看了死死盯着自己的钱小福一眼,“我……我听到,小福姑娘和蔡总管说……说她的义父就是大富酒庄的老板,她之所以会潜进南宫家,就是受了吴大富的指使。这次与隶县的生意之所以会谈得这么顺利,全部是她从中一手操作,目的就是待工期接近时,她好从中破坏。因为这样一来……”她咬紧牙,“她就可以成功的破坏百年酒庄的商誉。可是府里的下人是不能随便进入酒坊的,所以小福姑娘便拜托蔡总管从中帮忙,而给蔡总管的酬劳是……五……五千两黄金。”
当珠儿的话说完后,不仅钱小福狠狠的吃了一惊,就连蔡总管父子也是惊讶不已。
珠儿哆嗦的看了众人一眼,“因为小福姑娘说,在南宫家做一辈子总管,也不可能赚到五千两黄金,但只要蔡总管肯帮这个忙,大富酒庄可以保证蔡总管一家从此飞黄腾达,大富大贵。”
“你胡说八道!我爹不可能是这种人。”蔡毅然气个半死。他爹在南宫家侍候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怎么可能会为了五千两黄金做出这种事来?
珠儿被吼得刷白了脸,“我……我不敢撒谎,这……这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
说着,她又偷瞟了钱小福一眼,只见对方也在狠狠的看着她。
她打了个大大的冷颤,小声嗫嚅道:“对不起小福,我知道你平日待我好,可是……可是不管你对我再好,我也不能让你毁了我们百年酒庄,小福,别再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