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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图案的话……”他再调整一下杯子的倾斜角度,一一解说不同的图形代表的运气。“三日月形、新月形……”
柴子夜觉得很有趣,虽然对占卜的可信度不抱任何期待,但还挺有意思的,为喝咖啡多添加了点乐趣。
“你是不是都用这一招把妹?”
“你真聪明。”他笑答。
“怎么用?教我。”她很好奇,好奇他这样外表已经够出色的男人,还需要动用什么技巧追求女人。
“如果咖啡厅里发现漂亮的女孩子,我会在喝完咖啡后走过去问她知不知道咖啡占卜,如果不,我就立刻教她,你们女孩通常对占卜很感兴趣。”
“没错,”她承认。“这是因为我们女人愿意花时间了解自己、了解别人,男人则是视觉动作,对这种看不到的心灵层面没兴趣。”
他微微一笑,没有反驳,接下去说:“我杯里残留的图形一定是满月形,然后我会告诉她今天是我的幸运日,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最后就问可不可以请她吃饭,成功机率百分之百。”
她哈哈大笑。“你的成功机率跟这个占卜根本没关系。”
“不然跟什么有关系?”
“你长这么帅,就算运气带塞,还是一样可以约到美女吃饭。”她觉得他明知故问,不可能不晓得自己的外型大加分。
“那么……”他微微拉近两人的距离,用那邪恶又勾魂的电眼望着她。“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机会请你出去吃饭,饭后再去兜兜风?”
在他炙热的目光凝视下,她突然觉得心悸腿软。
他挑起眉等待她的答案。
“晚上我跟朋友有约。”最后,她口是心非拒绝他。
“真可惜……只好下次喽!”他很有风度地接受拒绝。
他不急是因为她绝对值得他等待。
周末,柴子夜陪母亲吃饭,回到住处时大约九点,打开门,客厅黑漆漆的,家里没人。
进入屋内,亮起灯,莫名地感到失落。
她以为卢森在家,所以比平常提早些时间回来,大概是习惯了这近一个月来不管出去多久,不管什么时间回家,只要一找开大门,就能看见坐在客厅的卢森。
有时他拿着抹布擦擦抹抹的,有时舒服地靠着沙发捧着本书看,茶几上必定有杯热茶或是咖啡以及小点心。
他也工作,坐在餐桌旁,开启笔记型电脑,透过电话和公司里的部属谈公事——这是她有次午间小憩醒来不经意听见的——原来,他不全是挂名老板,也作决策的。
“你在找我吗?”通往阳台的落地窗倏地拉开,传来卢森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惊问:“在家干么不开灯?”
“我在阳台赏月。”他手上端着高脚杯,里头有饮剩的调酒。
“周末耶,行情这么差,没出去跑趴?”见到他在家,不知怎的,她心情骤然好转,开起他的玩笑。
“我也觉得行情好像真的变差了,追你追了快一个月,连手都还没牵到。”他也开玩笑地回她。
“牵手有什么难的,马上让你牵一下。”她走向他,拉起他的左手在空中晃了两下。“犒赏你这阵子的辛苦。”
“好感动。”他将左手贴在自己胸口,“这只手这辈子都不洗了。”
“夸张。”不晓得是不是在母亲家吃饭时喝了点酒的缘故,她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站都站不称。
这时,卢森突然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我接个电话。”
柴子夜迳自走开,到厨房东摸摸西摸摸,避免有偷听人家讲电话的嫌疑。
他的电话很多,尤其太阳下山之后。
因为经常处在同一个空间,除非她正在工作否则他也不会特别回避,所以难免会听到、猜到电话另一头的身份,以及对话的内容大概;大约是约他出去玩的,男的、女的都有。可以他说话的语气听出来。
当他的声音变得比较温柔,她想八成是女人打来的。
像这通就是。
“子夜。”卢森电话接到一半,手捂话机,叫她的名。
“怎样?”
“我朋友在附近CLUB办了一个生日快乐Party,想不想一起?”他问。“介绍几个文艺界的朋友给你认识。”
“没兴趣。”
“了解。”卢森得到答案后转对电话说:“抱歉,我现在跟朋友在一起,不过去了,玩得开心点,生日快乐!”
他结束这通电话后拔出一通给他的秘书。
“帮我买一只TISSOTEQUT-T,腕表,白色的,到闵华在南京东路的那间店,送给一位崔可馨小姐,她生日,写张卡片祝她生日快乐。”
从他叫她的名字开始,柴子夜便清清楚楚地听完这两通电话,听他的说话语气,听他如何交代秘书送礼,帮他摆平他分身乏术,无法一一应付的“女性朋友”们。
她只能说佩服,佩服他就算人未到也要“礼数周到”的交际手腕,难怪这么多绯闻,这么多劈腿、始乱终弃的负面消息传得满天飞,女人们仍旧趋之若骛。
“要不要喝看看我用酒、水果、香料特调的Punch?”他走到餐桌旁,从桌上的玻璃缸舀了杯像红宝石般晶透的调酒。“我们自己在家开Party。”
“这么想跑趴,刚刚怎么不去?”她接过酒,浅尝了口。
好特殊的香味,记忆中她喝过的鸡尾酒没有这种香气,好喝!
“其实我对Party这东西真的是怕了,差不多从有记忆开始,一到晚上就有Party,我爸工作需要,我妈喜欢热闹,所以什么开工趴、杀青趴、庆功趴、生子趴、单身趴……你想得到的名词都可以以办趴,你说我还会想去吗?”
柴子夜做了个半信半疑的表情。
她记得,他被记者拍到的绯闻照片,不是夜店就是酒店,没有一次是阳光灿烂的青山绿水,所以,她信他才有鬼。
“当然,我的生活环境,工作环境和身边的朋友都在这个圈子里,根本跑不掉,可我心里真正喜欢的生活是像我们现在这样,安静的两人生活。”
他举杯轻轻碰她的杯缘。
“谁跟你两人生活,”她立刻吐槽他。“这是我一个人的生活,是你这个不速之客硬要凑热闹,打扰我安宁。”
“你觉得不够安静吗?真贪心。我是已经很满意了啦!”他厚着脸皮笑说。
她也懒得跟他抬杠,这个男人脸皮刀枪不入,跟他辩,浪费口水。“你自己一个人,为什么要调酒?”
“我们曲总编派了一个任务给我,要我写几篇跟Party有关的文章,我突然想到以前学调酒时,我在我的调酒老师家中喝过的Punch,想再试试看能不能调出那个味道。”
“你还学过调酒?”纪家事、厨艺、咖啡之后,这个男人又多了项技艺。
“在美国念书的时候常办舞会,因为经验太丰富了,所以想过毕业后干脆开个专门办趴的公司好了,所以对点心、调酒、布置都花了点时间研究。”
“那最后怎么会变成办杂志?”
“其实真正的原因还满糗的……”他揉揉眉心,似乎难以启齿。“说了你会笑……”
“说嘛!”他愈为难她就愈好奇。“朋友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不笑,保证不笑。”
她真坏,为了听八卦,连“朋友”都搬出来了。
“就我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很爱看,从小就立志——桌宅,整天躺在泳池边欣赏走来走去、走去走来的泳装美女……”他好笑地说:“然后,他也真的办了一本‘男人异想世界’,还发行了将近一年才停刊,我就是那时候被他硬拖去杂志社,最后接手他扔下的烂摊子,然后转型。”
柴子夜憋了快一分钟才忍不住爆出大笑。
“‘男人异想世界’我有印象,天啊,原来那本超没水准的杂志也是你的!”
“严格来说,我只是受害者,甜头完全没尝到。”
“不错,不错!”她拍拍他的肩。“为朋友两肋插刀,够义气,为这个我们再干一杯。”
这一晚,柴子夜喝了好多酒,说了好多话,因为她突然觉得卢森好可爱、好老实,一点也不像报章杂志写的那样花心,夜夜笙歌。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有着十分相似的成长环境,有好多学艺圈的资深演员、歌星,其实都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叔叔、伯伯、阿姨。
她还注意到,他实在是个百看不腻的……美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