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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安静!”法官喝道。
“去你的!我不会再被人判刑,没有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如此做!你听到了没?没有一个人可以!”他虎视耽耽的转向王怡苹。
“爸爸!”面对眼神凌厉的他,她迟疑无措。
“林彦新,你想干什么?”曾明右着急的大吼,王锡的神情令他倍感忧心,王锡要伤害他的女儿吗?
“安静、安静!”法官再次出声制止。
王锡的眼中早无法官的存在,他哈哈大笑,“对,我就是重生的林彦新,当年因许琼如的虚情假意而被逮的林彦新!而你……”他突地将阴沉的眸光落在王怡苹血色全无的脸上,“你真以为我爱你?”停顿一会儿,他面目狰狞的大吼,“错了!”他泛起一丝冷笑,“我恨你!你听见没有?我恨你!你只是我复仇的工具。”
“爸爸!”王怡苹倒抽口凉气。
“爸爸,哈哈哈……叫得好,叫得好。”王锡洋洋得意的大笑。
“爸爸……”她惊惶失措的眼神在父亲及曾明右夫妇间来回。
法庭里的法警欲向前制止以维持法庭秩序,但法官摇头示意要让王锡继续,觉得也许这样更能得知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许琼如,还有你这个姓曾的,听到没?”他对着曾明右夫妇大喝,“你女儿叫我爸爸,你呢?”
王怡苹呆若木鸡的承受这青天霹雳。
“王董,你别自乱阵脚。”杨焕强在一旁大声提醒。这情况超出他的预测与控制,此外,王董的眼神几近疯狂,若王董对所有的罪行坦承不讳,那他也玩完了。
“你给我安静!”王锡用力的推了杨焕强一把,却也差点跌下轮椅。他挣扎的坐好,二十多年的怨恨犹如狂风暴雨的冲激而出,“姓曾的,听到你女儿叫我这犯罪累累的恶徒为爸爸的感受如何?还有你……许琼如,滋味如何?”他挑高眉,爆出狂笑。
“你这小人!”曾明右咬牙切齿的恨道。
许琼如在一旁不停的低声饮泣。那个恶人,他明明知道女儿在乎他、爱他,他竟忍心这样伤害她。
“爸,”坐在听众席上的王豫杰不忍的站起,“你先冷静些。”
这些日子的调查下来,他已知道怡苹只是爸复仇的棋子,虽然爸也不借毁掉他的名誉来达成自己报复的快感,可是他终究是爸扶养长大的儿子,他总不能亲自将查到的罪证交到警方手里,但是,他也无法再面对爸。所以,在察觉警方派人跟踪他之后,他以行动来帮他们找出事实的真相,包括马偕医院伪造的检验报告,还有新店别墅里那张泛黄的照片等资料。
王怡苹难过的看着父亲几近狂乱的神色。
“哦,豫杰,你也在,好、好!太好了!”王锡注意到他的儿子。
“爸……”
“你、你这不孝子,你不听话,你跟怡苹一样都是我抱回来养的,而且你还是路边的弃婴,我疼你、爱你将你视为我的亲生子,可是你却爱上我仇人的女儿,你……”王锡开始一连串的咒骂声。
“爸,是你故意营造我们兄妹相爱的环境,这一切都是你折磨怡苹的开始,虽然你一直告诫我要我别放真情,可是我和你不同,我是有感情的灵魂,不是被仇恨蒙蔽的灵魂,看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操控我和怡苹的生活,你要我如何听你的话?”王豫杰铁青着睑驳斥。
“好好好,嘴巴都愈来愈利了,呜……”他忽地哭了起来。
“爸,你不该将怡苹视为报仇的棋子,她是那样的无辜、那样的爱你,你于心何忍?”
“闭嘴!”王锡大叫,眼神涣散,“好好好,叫我爸爸,快啊,怡苹。”他笑呵呵的看着王怡苹,“说你爱我,快啊。”然后他看看曾明右夫妇俩的脸,“哈哈哈……多畅快啊!”
“我……”王怡苹将眼光移向他们,他俩痛楚的表情让她的心揪痛不已。她赶紧移开目光,压下那股酸溜的感觉。老天!她已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嘿嘿嘿……你们都认为自己比我聪明,对不?”王锡停顿一下再放声大吼,“错了!我才是最聪明的人,你们都是我手中任我玩弄的棋子,哈哈哈……我设计了这盘棋。”
再次环视众人凝聚的目光,他又狂傲的哈哈大笑,“我满足了,姓曾的,你这狗娘养的,坏了我的脚、我的前途,还抢了我的女朋友!瞧瞧你女儿的脸呀?哈哈哈……她被我又打又骂折磨了二十多年,最后还愚笨的要当我的代罪羔羊,你们这个女儿我养的不错吧……哈哈哈……够了、够了,永远没有人可以审判我,哈哈哈……”
事情的发生只在一瞬间,他从轮椅的椅架上抽出一把小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开枪射杀了自己。
杨焕强呆若木鸡的瞪着全身鲜血淋漓的王锡。
“爸……”王豫杰慌乱的从旁听席上冲向前去。
望着倒卧在轮椅上鲜血淋漓的父亲,王怡苹的脑中一片空白。
“怡苹还好吗?”陈长春关切的问。
自法院事件过后已经两星期了,媒体报导的热度才稍微减温下来。王锡死了,他那一枪正中要害,而杨焕强也坦承是被他唆使杀害林文仁的。而王怡苹转汇瑞士银行的钱也已蓉,公司目前已恢复正常运作,上星期,她已跟曾明右夫妇回去屏东,重新面对自己的未来。
王豫杰叹了口气,看着这些天因帮忙处理王怡苹后续问题而变得熟识的陈长春,再回想到自己的父亲。虽然逝者已矣,但他对爸始终有一份愧疚,纵然爸工于心计,但不可否认的,爸对他是特别的疼惜,如果他愿意多接近爸,或许有可能化解些许遗憾吧?
撇开烦杂的思绪,他拧着两道浓眉回答陈长春的问题,“怡苹并不是容易敞开心灵的人,要她在短时间的接受曾伯父他们是困难了些,不过,他们相当心疼怡苹所承受的一切,但急于弥补的心却反倒令她不知所措,所以,他们现在也已懂得放慢脚步。”
“她叫过他们吗?”陈长春直视着他问。
王豫杰摇摇头,俊脸上有着浓浓的不舍与怜惜,他站起身,凝望着窗外的蓝天灿阳,不知道怡苹何时才能驱离心中的那片乌云?
陈长春也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这一回生、二回熟,相处时间一久总能填补这二十六年的空白的。”
对这个慈爱的长者,王豫杰感激的点点头。他明白怡苹的心从未曾接触过如此温暖的亲情,才让她感到不知所措。
“我一直想私下问你一个问题,你曾将一瓶白酒拿到诊所去检验,而其中也发现里面掺有催情激素的药份存在……”
“那是朋友聚会时开玩笑的丢了几颗药丸子进去的,没有什么。”王豫杰愣了愣,心虚的解释。爸已经过去了,一切真相也大白了,自己又何必让唾骂他冷酷无情的世人再添一桩鄙视他的事?
“那你呢?”看着他心虚的神情,陈长春心中已有答案。
“我……”他再次一愣,不明白陈长春为何会将箭头指向他。
“现在大众都知道你和怡苹根本不是亲兄妹,那你们的感情……”
“我们仍是好兄妹。”他沉重的回答。
陈长春直视他一会儿后,摇摇头,“你是这样希望的吗?”
他苦涩一笑,回避问题的道:“我得走了!再见。”他不想在这话题上绕圈子,现在的怡苹对他的态度总是淡淡的,对这段重现生机的感情也少了一份温度,他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