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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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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室里,石靖言原本在翻阅财经杂志,却因母亲来找他闲聊而暂时搁下。.

石母边跟儿子闲聊,心里边纳闷,公公为什么要她来找儿子聊天?

母子俩聊不到几句,就见到管家匆匆走进来,“太太,不好了!”

“怎么了?”

“少奶奶溺水了。”

“什么?!”

一旁的石靖言也感到意外。

管家这才转向石靖言,“少爷,少奶奶溺水了,你赶快过去。”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石母也跟着催起儿子,“对啊阿言,快点过去看看。”跟着就要从沙发上起身。

也没有多想,石靖言跟着石母就要一块过去。

管家这时突然说:“太太,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让少爷先过去?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我没事。先过去看看要紧。”

“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太太。”

石母才想再拒绝,一旁的石靖言听到管家的话,也转向母亲.“德伯说得没错,妈先休息一下。”

“可是—”

知道母亲要说什么,石靖言直接道:“我先过去看看。”知道唯有这样,才能让母亲安心,跟着便先行离开。

因为事出突然,他才无暇去多想。没有发现其中似乎透着古怪。

尤其到了游泳池,居然没有半个佣人在场,只看到小米躺在游泳池边,全身湿答答的。

原来这一切全是石老爷子的计谋,故意让人在咖啡里掺了少量的安眠药,等到确定小米昏睡过去后,再让人对她泼水制造溺水的假象,为的就是要激起孙子的正义感,让他有机会跟小米更进一步的接触。

原以为小米只是抽筋,石靖言到了这里,才发现情况比自己想的要来得严重,连忙往她那头走去。

到了她身旁,他随即蹲下身去查看,“喂!喂!”手拍打着她的脸颊,想叫醒她。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担心时间拖得太久,石靖言连忙托起她的下巴。要帮她进行人工呼吸。

或许是因为咖啡里的安眠药量不是很多,身上又被泼了几桶水。刚才脸颊又被拍打了几下,小米幽幽转醒。

就在她慢慢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突然看到石靖言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正准备要贴下来。

当下她大吃一惊,“你干什么?!”双手奋力往前一推。

石靖言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她这么一推,整个人顺势向后跌进游泳池里。

扑通一声落水声后,石靖言整个人已经泡在水里,还呛了几口水。

另一头暗中在留意一切的石老爷子,以及已经从管家口中了解原委的石母看到事情的发展,当下一阵错愕。

从泳池边站起身的小米大骂:“你这大变态!”

池里的石靖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听到小米的指控,当场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你想干什么?”

他气恼地爬上岸,脸上的表情像是要找人算帐。

“我干什么?你这女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见到他靠近,小米下意识地往退后,“你别过来啊!”她的头还有些昏沉。

她的表现,让石靖言看了更有气,“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敢乱来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

“乱来?对你?”想救人却被误会。顿时所有坏脾气又回笼了。

这话听在小米耳里,认定他是恼羞成怒,因而对他更加防备。“你不要再靠过来了!”

石靖言觉得受到侮辱,不客气嘲讽,“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溺水,我根本就不想碰你。”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溺水了?”

“没有溺水,你会全身湿透透?”

“我哪里湿”小米猛一低头,发现自己真的全身湿答答的,“怎么会这样?”

“现在看清楚了?”

长辈们眼看再这样下去不行,担心两人又会吵起来。连忙从另一头佯装心急地现身赶来。

“小米啊!小米!”

池边的小米跟石靖言同时回头,就看到石老爷子跟石母正往这边过来,一旁还跟着管家。

来到面前的石母,不甚自然地问:“小米,你没事吧?”

石靖言这会如果不是因为太过生气,就会注意到母亲的神色不太自然。结果他抛下一句,“能有什么事?”便甩头离开。

长辈们想要劝阻已经来不及,只能回头追问还留在池边的小米。

“小米啊,到底怎么回事?阿言怎么会气成那样?”

“他刚刚——”

小米原想脱口道出石靖言的不是,却因为想起自己确实一身湿答答,而不知道该做何解释,尤其自己实在没有印象刚才曾溺过水。

“刚刚怎么样?阿言一听到你溺水,就赶紧先过来看看。”“溺水?”听到石老爷子也这么说,小米难掩诧异。

石母在一旁不甚自然地跟着解释,“是啊,刚才阿德来通知我说你溺水,正好阿言也在旁边,就说要先过来看看。”

听到这里,小米尽管对于溺水一事仍然毫无记忆,却也没有办法再怀疑,只是,她怎地也没有料到刚才石靖言居然是要救她。

这下馍大了.人家好心要救她,她竟诬赖他大变态,完了完了,她该怎么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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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小米因为犹豫,而迟迟没有推门进去。她真的没有想到石靖言居然会跑去救她,就像发烧那晚一样,她也没想到他会照顾她。

结果自己居然还把他推下水,又错怪他想对自己不轨……喔!一想,她整个头简直快要炸掉。

房里,脱去湿衣服正在浴室里冲澡的石靖言,则是气愤难平,为自己好心救人居然还落了个意图不轨的罪名,真是太侮辱人了。

尽管百般犹豫,小米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推开房门,出乎意外,并没有看见石靖言。

正当她拿捏不定是否松一口气时,听到浴室里有水声传来,他应该在浴室里冲澡吧。

小米几乎是压着头走向浴室门口,打算等他出来时开口认错。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不断的告诉自己。既然是自己不对,就应该要鼓起勇气向他认错。

她在浴室门口不断的练习要怎么开口道歉,浴室的门突然被一把拉开。

小米一抬头,竟对上石靖言赤裸着胸膛。全身上下只围了条浴巾出来,让她顿时失声尖叫。“啊”

石靖言压根没有预期一出浴室会遇上这样的情况,反而被吓了一大跳,“搞什么啊!”

“你这变态色情狂!”从没这么近的距离看到男性的裸体,吓得她脱口而出。

当下惹得他又是一怒,“你说什么?”手掌无意识地抓起她的手,她这明明是诬赖。

小米又被吓到,“不要!你放开我。”

此话一出,无疑又刺激了石靖言,“你这女人别太过分了!”

小米夺能的另一手就要朝他挥去,要不是被他机警的一把抓住,恐怕脸上要留下五指印。

“放开我!你放开我!”

“好让你再打我?”这女人简直是得寸进尺。

小米根本没有打他的意思,只是本能的反应,但是对上石靖言赤裸的胸膛,让她无心也无法多做解释。

“我叫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她挣扎着要摆脱他的钳制,但气头上的石靖言哪里肯轻易放手。

“你这女人以为自己在干什么?”

一来一往拉扯间,小米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倒.连带的也让拉着她的石靖言跟着倒下。

因为事出突然,石靖言只来得及在倒地瞬间勉强撑住地板。不至于将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向小米。

但是小米还是摔疼了,倒在地上的她,痛得连眼泪都飙出来。

忘了前一秒的无谓争执,石靖言连忙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她根本答不出话来。

“说句话啊,到底怎么样了?”她不说话,让他好担心。

“好痛……”听到小米终于出声,他多少松了口气,人也跟着放松下来。

“没事就好。”

小米可不认为这样的自己算好,只是没有力气反驳他罢了。

在等待小米恢复的时间里,石靖言没有再开口,沉寂在两人之间蔓延歼来,直到彼此开始意识到他正压在她身上。

由于石靖言全身上下只围了条浴巾,加上小米身上的湿衣服也还没有换下,两个人这会倒在一块,肌肤的接触也变得更加敏感。

尤其当小米意识到他的大腿正顶在她的双腿之间——

“啊!”她放声尖叫,奋力一推,推开石靖言,害他猝不及防地倒向一旁,跟着自己连忙从地上爬起身。

被推倒在地的石靖言怒斥,“你在干什么?”接着,就要起身找她算帐。

见到他靠近,小米本能的向前一踢,正好踢在他的小腿骨上,当场让他痛得差点飙泪。

突如其来的转折,也让小米吓了一跳,她根本没有预期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你没事吧?”一切都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吓到。下意识做出那些反应。

石靖言捣着自己的小腿骨,愤怒地抬起头。

小米被他一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表情给吓到,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最后当缩头乌龟,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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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外,追出来的石靖言正用力拍打着书房的门。

“开门!你这女人,马上给我开门,听到没有?”

书房里的小米尽管已经将门上锁,还是止不住担心地盯着面前的门板看。

“我叫你开门,听到没有?你这女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以为我会想碰你吗?”他被她气得口不择言。

拍门声隔着门板传进书房,小米害怕得往后退。

门外的石靖言眼看书房的门没有动静,心头火越烧越旺。她竟然这么怕他?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还冤枉的挨她一脚,她竟然没有道歉,还把自己关在书房内!

到后来,他气不过,撞起门来,吓得里头的小米更不敢开门。

楼下的石母因为担心儿子跟媳妇又吵起来,原本打算上楼来看看,却意外看到儿子围着条浴巾,站在书房门口愤怒地撞门。

她一惊,连忙赶上前来,“阿言,你这是在干什么?”

“妈,你别管。”无暇理会母亲的石靖言,又对着书房吼,“你马上把门打开,听到没有?”

石母这才意识到小米可能是在书房里,因而阻止儿子,“你这样会吓到小米的。”

“我管她吓不吓得到,那该死的女人,我要宰了她!”

“到底是又发生什么事?怎么吵成这样?”石老爷子以为媳妇是上楼来跟儿子道歉的。

觉得没面子的石靖言不想多谈,“这可恶的女人,我今天一定要让她好看!”

说着又要撞门。

“阿言,你别这样,你这样会吓到小米。”石母拉住儿子。

石靖言只能冲着门口喊,“我叫你出来,听到没有?”

“你这样叫,小米怎么敢出来?”

“那她就一辈子躲在里面别出来好了。”

石母将儿子拉开到一旁,轻敲书房的门问:“小米,你湿衣服换了没有?”

小米在里头叫人,“妈。”但是没敢开门。

“你上来要跟阿言道歉,衣服还没换吧?”身后的石靖言听到母亲这话,感到意外,甚至怀疑。

“我等会再换。”

“怎么可以等会再换,要是又像那天一样感冒了怎么办?”小米这会哪里还顾得了感冒问题,再说,她宁可感冒,也不想现在出去被人砍死。

见书房的门依然没有动静,知道小米是因为介意儿子,于是回头念起儿子,“小米湿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就上来跟你道歉,你干么又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她那算哪门子的道歉?但在听了母亲的话后。石靖言多少感到意外,原以为她是个死不认错的女人。

见儿子板着脸没有说话,石母又道:“让小米一直穿着湿衣服,万一又感冒要怎么办?”

“我管她——”可话到嘴边,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刚才压在小米身上,穿着湿衣服的她曲线毕露的模样。

“总不能让小米一直穿着那样的衣服。”

想到小米穿成那样在屋里走来走去,石靖言直觉不喜欢那样,倒不是担心感冒的问题,而是……他突然甩头回房。

见儿子离去后。石母又回头劝小米,“小米,阿言已经回房间去了,你可以出来了。”

“我没关系,我晚点再出去就可以了。”

“怎么还能晚点……”一会,当石靖言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见到母亲还在书房外头劝着小米,知道她是因为担心他的存在。所以迟迟不敢开门。

他对母亲丢出一句,“我出去了。”

石母才要回头询问儿子的去处,石靖言已往楼梯那头走去。

稍后,在确定石靖言真的出门后,小米才终于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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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换好衣服的小米,尚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这会正抓着电话,拚命向那头跟亲亲老公在逛街的好友告状。

“你不知道他气得根本就想打我,还在外面撞门耶。”

“你又做了什么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又做了什么事?”

范仪萱在电话那头顺从民意的改口.“好吧,那是怎么回事?”

前一秒还在为自己抱不平的小米,顿时感到气虚;“我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是那样,而且我本来是想去跟他道歉的。”

“就说肯定是你又做了什么嘛!”

虽然对好友一副料中的语气感到不满,小米却只能沉默以对。

“到底怎么回事?”

小米这才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遍,当然没说看到他只围了条浴巾,当他压在她身上时,她心跳加速的怪异感觉。

电话那头的范仪萱听完后,简直不敢相信,“天啊,难怪人家会气成这样,好心救你还被你推下水.说是要去找人家道歉,却又狠狠的踢了人家一脚,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要去找他道歉的。”哪知会撞见他刚好出浴。

“像你这种道歉,就免了吧!”换做是任何人,恐怕都无法消受。“就算是这样,那他也不需要气成那样啊,居然还撞门耶!”

“人家才撞门,你就气成这样,那你动脚踢人要怎么算?”

“我……那是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都是事实。”踢人就该道歉。

小米无从反驳。

“你看看你现在,不是也在犯相同的错误?”

“我犯了什么错误?”小米一时没能听明白。

电话那头的范仪萱提醒她,“当初你不就是因为气他不肯跟你从错道歉,才硬逼着要人家娶你,结果你自己现在做错事还气成这样,那跟当初的情况有什么不一样?”

小米顿时语塞。

“想想看你那时候是怎么对人家的,再想看看你现在自己应该要怎么做。”好友给予她良心的建议。

小米虽然因为好友的话而陷入迷思,却又忍不住想提出异议,“可是——”

没让她有机会再说下去,范仪萱在那头打断她,“反正你好好的想想看,看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米还没来得及应声,好友已经自动结束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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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小米一如往常地拖到石靖言睡了才敢回房,只是这回不是为了要写稿,而是真的在躲他。

所以当石靖言再次见到小米时,已经是一早醒来的时候。

虽然是星期天,他还是如常地在这时间醒来,看到她又像只无尾熊缩在自己身旁,直觉想起昨天下午的事,眉头因而皱了下来。

伸手又想推开她,却突然打住,只是最后索性直接下床,不再理睬她。

梳洗后回到房里,他换上休闲服,走到床头边打算拿起手表戴上,突然看到一旁贴着张便条纸。

直觉拿起那张便条纸,上头只写了简单的五个字——对不起。小米。

石靖言眉头一挑,意外自己所看到的,直觉将视线调向床上还在睡的小米。

见她睡得很沉,她昨伎多半是熬到很晚才敢回房,原本问了一整天的心,莫名的软了下来。

也是在这一刻,石靖言确信了她昨天应该是真的要跟自己道歉,只是后来阴错阳差演变成那样。

想到她那时看到自己从浴室里出来时失声尖叫的表情,他不由得笑了。

自从认识以来,除了睡着外,在他面前的她哪回不是张牙舞爪,曾几何时见她像昨天那样花容失色?

这样一想,他心里顿时染上一抹得意,也冲淡了昨天的怒气。

因为意外,也或许是因为不用出门上班的关系,石靖言首次认真地仔细打量起床上的小米,这个跟自己从一开始就水火不容的女人。

比起她清醒时每每跟自已卯上的模样,他不得不承认,睡着时的她让人能忍受多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昨天他才会鬼迷心窍跑去救她吧,当初被迫结婚时的满腔怒火,随着她的屈服回避而稍稍淡去,加上两人的作息错开,不让冲突加剧。

尤其她因为要避开自己感冒发烧一事,多少让石靖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论是睡着时的她,还是发烧意识不清时的她,或者是在泳池边昏迷不醒的她,都让他意识到两人的差异,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没有必要跟个女人计较。

虽然不能说跟眼前的女人对盘,但是看她缩成一团躺在床上,手里又握着她畏罪写下的便条,石靖言脸上不由得染上笑意。

“总算你这女人还识相。”

随手将便条纸塞进口袋里,转身要离开。

就在他走到门口时,人突然又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又回过身。

看着床上睡得正熟的小米,石靖言脸上染上一抹令人捉摸不定的神情。

虽然说他一个大男人是没有必要跟个女人计较,但是,也不能老让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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