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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孙湉湉不是他见过最好的女士,但却是他认为最适合娶来当妻子的。
几个死党曾经说过他的性格太强势,对女性的看法太沙猪,他从未对此否认。就算是只沙猪吧,至少也是只很有自知之明的沙猪。他可不会随便去招惹那些心比天高的大才女,对那些成日讲女权、喊解放的女士更是敬而远之。他对女人没有变态的征服欲,不认为愈难追到手的女人愈有挑战性,非要招惹不可;他的人生很忙碌,没时间做这样的挥霍。
「昨天临时对你做出邀约,有些太仓促了,没有造成你的困扰吧?」
早上经由立荣的提醒,王子齐倒是想起该对她表达一下歉意。虽然结果不会改变,但问一下总是应该,总不好在她心中就此对他烙下无礼的观戚。
孙湉湉侧坐身子面向他,在王子齐以为她会客套的说些虚应的客气话时,她却是这样道:「如果我说确实造成一些困扰的话,那么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时,您或许愿意提早三天通知?」
王子齐因为这意外的回答而发怔的思绪,只顿住了零点五秒便恢复正常运行。
「确实,有点绅士风度的人都应该做到提早三天对淑女提出邀请。不过,我想你可以体谅我因为太过渴望见到你,一刻也不想等,于是显得鲁莽的行为吧?」他说话的同时,伸出手,轻轻拉过她一只手掌,眼中很是带着点情意的道。
「当然。」她也回以温柔里带点甜蜜的笑。「您对我的珍视之意,我已经从您积极的行动里深深体会到了。」
「身为你的未婚夫,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的荣幸。」他执起她手背,轻轻吻了下。
「那么,我是否能期待下次会面时,可以有多一些从容的准备时间?毕竟我同样希望能以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你眼前。」
「啊,很抱歉我不能保证这一点。因为每次想到你,我总是如此的迫不及待,恨不得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见到你。亲爱的,请你务必体谅,也别对我如此见外。请相信我,在我眼中,你无时不刻都是最完美的。」
「您的迫不及待与您的溢美之辞,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孙湉湉定定的望着他,脸上笑得淡淡的,没有因为他太过热情的用字而露出羞怯或恼怒的神情。
他的情话无疑是肉麻的,在两人其实还很陌生的情况下,以这种语句对谈完全不合常理。不过,他声音清清冷冷的,没有承载多少热情,却是将情话的效果弄成了一种半从容半严肃的谈判感。
当然,这确实是谈判没有错;但用情话绵绵的方式针锋相对,实在也太诡异了点。孙湉湉不擅此道,也从他的拒绝里知道再谈下去除了得到气恼,不会有其它的收获,所以也就不再说了。
一番小小的交锋下来,孙湉湉深刻的认知到:这是一个很强势的男人,任谁都别想轻易动摇他想做的事。若是有什么事需要跟他商量,希望
他有所妥协的话,直接向他提出似乎不可行……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会愿意听进别人的话呢?还有,他坚拒她这小小的提议的道理在哪?这其实只是小事,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困扰不是吗?她不认为他会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即使习惯于强势。这种强势的大男人,是一心想做大事业的,又怎么会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刁难人?她对他还不够了解,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掉了,又刚好犯了他的忌,于是才会在此刻莫名被刁难。
也好,就趁这三天的相处机会,好好把握机会了解他吧。
以一种不着痕迹的方式,从他手掌中将自己的手抽出,他也没有多做留难,显然对于方才甜蜜蜜的对话也使用到极限了,没有打算再接再厉,
反正他是胜利的一方,再纠缠下去就太没有风度了,也没有必要。
不过,他还是出乎预料的在还给她安静前,做了个突兀的动作,俊脸凑近她,出其不意在她双唇夺取一记轻吻。
一记很轻很轻的吻,碰触不到一秒就离开,完全没有破坏掉她完美的唇彩,他的唇也干干净净的。
轻轻地,就像是三级有感地震,微微的摇动,似有若无,恍惚一下,也就结束了。
他笑了笑,缓缓退开。虽然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没有露出疑惑的情绪,但他似乎心情颇为愉悦,解释道:「早安吻。方才见面时竟然忘了,现在补上。」他是真的心情很好。
孙湉湉发现此刻的他很真实,却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竟遭到他如此盛情以待。在真实的恶劣与虚伪的温和之间,她其实比较欣赏后者。
她没有以气急败坏的恼怒情绪来回绩他的期待。先且不管她是真的不感到愤怒,就算她心底被惹得有些生气吧,也不会在此刻顺应他的撩拨,
让他知道自己可以用这种方式掌控她情绪起伏。这样一来,她何异于束手就擒?从此还有什么对等的立场去与他协调谈判?她是他的妻子,不愿沦为下属般的存在。
她不介意策略性的示弱。毕竟对手是一个如此强势的男人,所谓的以柔克刚,并不能真正攻克一个心如坚铁的男人,但用于短暂软化而言,
还是有点效果的。可是甫交手之初,若是轻易败北,对未来很不利呢……
在他亲吻她过后的几秒之间,她脑中思索着几种应对方式,也很快做出决定,对他微笑,然后低头从手袋里抽出一条绣帕,体贴的往他唇上轻轻拭去,彷佛他唇上真的沾染上颜色似的。带着点微嗔意味地道:「瞧,这可不就是鲁莽的后果。要是你能好心些提早让我知道家族里有早安吻的规矩的话,我就不会点上胝脂了。你一个大男人沾上女人家的脂粉,让外人知道了笑话你,就是我的罪过了。」她在猜,他会继续进攻,还是到此为止?
当然,要他顺着她含蓄的要求应声好是别妄想了,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她没有作白日梦的习惯。如果继续进攻,他会胜利,
口舌上的胜利。表示他这个人更偏好于无时不刻的占上风,强过对主题目标的达成。若是这种二世祖习性,不算难缠。
如果他就此为止……那就比较麻烦。这种商人的狡脍,她不太能应付。表示他将修正对待她的方式,将她的难度升级。以后再有类似的交锋,她会应对得更艰难。
而他,笑笑的,安静了。
她也只好笑笑地,收回手帕。
安静的车厢里,各做各的事。她低头看着捏在右手心的绣帕,再看看拎在左手的手袋,突然兴起一个荒谬的冲动,不想将帕子放回手袋里,
唯一想做的是打开窗户,将帕子狠狠丢出去,让它飞得愈远愈好。
当然,光是想想就已吓到自己,自是不可能真去做了。
她想叹气,但叹气没有用,唯一能做的是努力转动自己不特别精明的脑袋,去想她要怎么努力,才可以得到理想中的平静婚姻生活吧。
第四章
「你终于对你的未婚妻感兴趣了吗?」早上接到表弟的共同度假邀请时,周盛威还没有这个感觉;但在晚餐之后,他很敏感的从一些细微的蛛丝马迹里察觉到不同,于是直接问道。
「我一直对她很感兴趣,所以她成了我的未婚妻。」
「少来。那是身为王家未来族长对未来夫人的兴趣,而不是来自你王子齐本人对女人的兴趣,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这个人,不涉身分地位。」
王子齐只是笑笑,没有说些什么。月光偶尔投向客厅那边,孙湉湉正坐在那里,陪着祖母和一群伴妇们聊家常。也不见她有多么热络的投入贵妇聊天群里,似乎很轻易就被接纳了,不时有人会找她聊个一两句话,她都会微笑响应,却不主导话题,不说些引人注月的话,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在以三言两语打发别人对她的热情或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