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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穆夕华感动之余,孙袭欢却不忘调侃地笑道:“虽然师妹眼底只有四师兄,但可不是只有四师兄关心你喔!”
明知道孙袭欢是有意逗她,穆夕华还是双颊染晕,长睫低垂,抑不住娇怯地瞠了他一眼。“五师兄在胡说什么……”
“唔……五师兄是胡说吗?”孙袭欢故作轻佻地挑起八师妹柔美的下颚,故意逗弄着她。
不可否认,他爱极了八师妹脸上漫着窘意的可爱模样。
一遇上关劲棠以外的男子,穆夕华就僵直身躯,一动也不敢动地赧声道:“五师兄……你别这样!”
薄唇勾起玩味的笑,孙袭欢无动於衷,附在她的耳畔,用暧昧的呢喃,继续逗弄着她。“好、好,五师兄不闹你,要不闹过火了,你四哥可是会扒了我的皮,是不是?"
他那暧昧的话语,登时让穆夕华嫩白的脸上泛起红晕。“五师兄你好讨厌!”
她又羞又恼地将他推开,俨然忘了自身“怪力”的无敌威力。
果不其然,受害者孙袭欢在毫无预期的状况下被一把推开。
仅是一瞬,他感觉到身子不受控制的直往後退,惊吓的尖叫声由他的口中爆吼出来——“哇啊一师妹一你一好一狠狠狠一的一心呐呐呐一余音绵延至天边,直到消声匿迹。”顿时气氛……有点儿冷飕飕。
图定光急忙地跑到膳厅门口,远眺前方,心想,不知道五师置被八师姐的“怪力”震飞到哪儿去了?
一意识到自个儿又闯了祸,穆夕华娇柔的容颜上闪过阴霾,她杵在原地,自责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时间仿佛静止,众人的笑容因为再一次亲眼目睹“异象”而倏然消失,寂静的膳厅里独留愕然的表情与抽气声。面对眼前这让人难以接受的状况……众人皆无言以对。
他们心目中柔美的小师妹已不复存在……
在此同时,一抹背着药箱的身影落在“步武堂”前。
那人正是“药集庐”的墨问春大夫。
在他准备叩门时,“轰”的一声巨响,“步武堂”右半边的门扇被一物撞破,仅剩木板残屑散落一地。
墨问春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瞪着落在脚前的物体,好半晌才惊诧地认出对方来。
“阿欢,您几时变得这么客气了?”
如此卑躬屈膝的迎客方式,让墨问春惶恐不已,赶紧伸手要扶起趴在地上的孙袭欢。
以着诡异姿态落在地面的孙袭欢抬起头,冲者墨大夫逸出“嘿、嘿”两声乾笑当作回应後,便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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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女儿的配出了“怪”问题,墨问春一回到城里,立刻快马加鞭来到“步武堂”为穆夕华诊察。
谁知他脚步才踏进“步武堂”,立即见识剑穆夕华的“怪力”有着何等惊人的威力。
於是他二话不说,在诸葛夫人的引领卜,赶紧加快脚步,进入穆夕华的闺房看诊。
凝神端详穆夕华的脸容,墨问春心里为之愕然。
不过才短短几日的时间,姑娘的苍白与虚弱已不复见,此时,红润的脸色瞧不出半点往日病态的模样。
一番寒暄後,墨问春便迫不及待地为穆夕华诊脉,问了她这几日来的状况後,便闭上眼,单手抚须,一言不发的陷入沉思中。
登时,屋子里陷入一片窒息的沉默中。
转眼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关劲棠忍不住开口问道:“墨大夫,我师妹的病况如何?”
“怪!”墨问春摇头叹息道。听闻他的话,穆夕华柔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她故作镇定地问:“没得治是吗?"
“穆姑娘的脉象十分平稳,神旺气足,俨然已摆脱当日因为体虚造成的虚紊脉象,这算是好现象,只是…”墨问春两道灰眉因为思索而紧蹙,停顿良久的语句,着实吊人胃口。
“只是怎么样?”关劲棠蹙了蹙浓眉,耐不住性子地想知道,他未景语後的答案。
“由脉象瞧来,穆姑娘仅是神旺气足,照理说,不该产生那怪力才是。”似乎已习惯关劲棠紧张师妹的模样,墨问春抚着胡须笑道。
能轻而易举把一个武功高强的大男人打飞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是像穆夕华这样柔弱的姑娘。
为何“萝玉草”能让人的体质产生如此诡谲的异变?这让行医多年的墨问春,对穆夕华身上的异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穆夕华闻言,眸光黯淡。“这么说来,墨大夫也没法消除我体内的怪力喽?"她轻叹,思绪复杂繁乱,实在不知道该怜自个儿或该叹上天有意捉弄。
“还说不准,我得再好好瞧瞧我家悦儿开给你的药方,以及详研萝玉草是否有世人未知的药效。”
这病症他未曾遇过,对身为大夫的他而言的确是个挑战。
关劲棠敏锐地点出重点。“所以……问题可能出在萝玉草?”
他颔了颔首,却也极为矛盾地拧了拧眉。“是有这个可能,但就老夫读遍医书所载,这萝玉草功效再怎么好,也不致於如此惊人呐!”
听着墨大夫的言语,穆夕华微微闪了神。
以往她总是抱怨这病弱的身体,让她无法同其他师兄弟一样,自在的玩、尽情的跑,甚至还曾天真地祈求苍天能赐给她健素的身体,让她也能享受那一份快乐。
终於,苍天听见她的祈求……甚至一并将她多年来累积的想法全数赐予她,她是摆脱了病弱的身躯没错,但身体却充满乒於常人的无尽能量。
这会儿,她真不知自个儿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那需要再开药方子吗?”关劲棠纳闷地问着。“依穆姑娘目前的状况看来,他体内那“怪力”并没为她带来不舒服的感觉,我猜後变化应该也不大,暂且就不需要再开药了。”
“意思是……往後不用再喝药了,是吗?”穆夕华露出惆伥的神情,小声地咕哝着。
墨问春见状,笑得慈蔼。“穆姑娘别恼,往後我每半个月会来为姑娘诊一次脉象,届时若要再做调整也不迟。”
她回过神来,即便娇颜惨澹,却还是抿唇淡笑。“那有劳墨大夫了。”
从穆夕华来到“步武堂”後,她的病就交托至他的手中,他也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
“往後若真为这天赐的力量感到困扰,或者可以让四爷教你调气,我想应该能助你控制“怪力”;这祸福相倚,不能以一时论定,穆姑娘就暂且宽心。”
“嗯!师父也提过“调气抑力”这一点。”关劲棠略略颔首,见他准备离开,连忙又道:“我送大夫出去。”
“成了!这里我还不熟吗?你尽管陪穆姑娘说说话,老夫我找你师傅喝茶、说话。”意味深长的瞥了两人一眼,墨问春识趣的踏步而出。教他这一点明,穆夕华蓦的羞红了脸。
看着她脸红的模样,墨问春笑得更欢畅。“老夫只是想,不知道几时才能盼到你们儿的喜酒呐!”
“不会让墨大夫您等太久的。”浓眉一扬,关劲棠居然不否认,反倒大大方方地承认。墨问春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甚为惊讶,没想到他随便说说也一语成谶。
“喔!日子定了吗?我倒还没听你师父说起。”
“墨大夫是第一个知晓的。”他答得理所当然,却换来心爱姑娘的一记白眼。
“墨大夫,您别听我四哥胡扯!”穆夕华被墨问春那探究的眼神瞧得浑身不自在,粉颊生晕的轻嚷着。
虽然前些日子关劲棠同她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但这事儿准晚些整个“步武堂”全都知道了。
“呵!挺好、挺好,我瞧你们俩从小就要好,长大了,成了夫妻,我倒是不讶异。”墨问春脸上尽是乐见其成的笑容。
在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语下,穆夕华已羞得无地自容。
送走墨问春後,穆夕华望了他一眼,责怪道:“你怎么同墨大夫胡说这些呢?把一些不该说的秘密全都泄露出来。”
“有什么关系,早说、晚说都得说,因为你早晚都得当我的娘子,不是吗?”他低下头,在她耳际低声呢哺。
“谁……谁要当你的娘子!”听着这样坦白的情话,穆夕华一张小脸染上羞赧的红晕,柔媚地横了他一眼。
关劲棠大受打击地紧皱眉峰。“难道你不想当我的娘子吗?”
“哦!连四哥也爱逗我!”穆夕华又羞又恼,想抡起拳头打人,却又想起体内的“怪力”,连忙收起拳头,不晓得该怎么发泄心里的怒气才好。
瞧她无措的模样,关劲棠将她揽进怀里,温柔地叹气。唉.谁教四哥就只喜欢你,你不嫁四哥,四哥会孤老一生,好凄惨的。”
“哪有这么夸张?”穆夕华将脸埋进他结实温暖的胸膛里.双手自动圈抱住他精瘦的劲腰。
“不夸张,这是真心话。”双唇爱怜地轻吻她的发顶,深情款款地低语。
被他这样温柔宠爱地搂在怀里,穆夕华内心荡漾,不由得忐忑问道:“那……四哥不会嫌弃这样的夕华吗?”
“嫌弃你什么?”浓眉不解地皱了皱。
“假若我再不小心把你打飞出去,那该怎么办?”她小声嘟曩着,深怕下一回不只是吐血了。
一次又一次的伤人经验,让她心底存着难以解释的恐惧。
他朗笑出声,低沉的笑在胸腔震动、回荡。“傻姑娘!那一次是四哥失了神,要不怎么会这么糗。”
想他年纪小时,也是光有蛮力、人见人惧的小力士。
师父见他资质不差,授予他控劲抑气之法,在多年的习练下,他已衍生出一套专属於自己的心法,可以随心所欲控气驭劲。
当时若非事出突然,穆夕华即便有“怪力”附身,也不一定能伤到他。
“嗯……”管不了他语气里有多少安慰的成分,穆夕华闷闷地枕在他的肩窝,任他体贴的言语传人耳底,变成暖心的浓情密意。她知道四哥总是这般宠她、疼她,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放开心怀,接收他无尽的爱。
此刻,她的心口已被他的爱撑得饱满,她不敢想像,两人若成了夫妻,他会把她呵宠到怎样的地步。
思及此,穆夕华仰起头,温软的红唇在他刚毅的脸侧轻轻落下一个尽是眷恋与迷醉的啄吻。
她忽然贴近的动作带来一股娇软、馨香的吐息,轻抚过他敏感的耳垂,让他蓦然一窒地沙哑轻语。“夕华……”
“怎么了?”他情难自禁地低俯下头,攫住她的软唇,强悍地撬开她的唇齿,品尝她口中甜蜜的气息。
“唔……”他的攻势让穆夕华无力招架,只能软绵绵地瘫软在他火热的怀抱与热吻里,任由他将她融化。
如丝柔情,将两人缇缓缠绕。
霍地,他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离开她甜美的软唇,克制住心头伴随而至的澎湃情欲,将刚毅的俊脸埋在她的颈侧,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呃……”
“四哥?”被情欲氤氲的眸子透着不解。
“夕华,在四哥还没教你学会控气之前,别抱得太紧……”关劲棠啼笑皆非地抵着她的额,哑然提醒。
心一促,她吓得赶紧松开手,整个人懊恼不已。
唉!这世间还有比他们更无奈的一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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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在薰风徐徐的吹拂下,偌大的练武场上回荡着诡异至极的对话。
“师姐……不要啊!”图定光惊慌退跌,满脸恐惧地祈求着。
为了怕内力太深厚的弟子会伤了穆夕华,所以诸葛谦决定,由武功最低浅的开始测试。
虽然师父允诺,若状况太危急的话,师兄们绝对会出手救他,但他仍是感慨万千,觉得自己与“步武堂”定是八字不合。
二师兄研药拿他当小兔儿试药、九师姐捉妖拉他当陪客,三天两头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也就罢了。
这下可好了,连八师姐这弱不禁风的娇柔女子成为怪力女,而他也活该倒楣的一再成为受害者。
“师、师弟……对不住……我、我……我也不相……”姑娘粉唇轻颤,一脸无奈地开口。
瞧着两人的情况,诸葛谦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没好气地开口。“够了!你们打算还要磨蹭多久?”
为了探得穆夕华体内的“怪力”有多惊人,打中午过後,“涉武堂”的弟子便在练武场中一字排开。
由武功最弱的图定光至内力最深厚的诸葛谦,每人皆得扎好马步,做好万全准备,接穆夕华一掌,藉以探知“怪力”之劲。
看着师弟吓得冷汗直冒,穆夕华为难地回过首瞥了诸葛谦一眼。“舅父……能不能跳过小十?”
在四师兄及五师兄惨遭她“怪力”的蹂躏下,伤得体无完肤後,当瞧见瘦弱的十师弟时,她实在不敢再贸然出手。
“小十,扎好马步!”
在诸葛谦的一声令下,以及图定光眸底闪过的惊惧寒芒下,穆夕华怯怯地推了一下——
一如预期,已扎好马步的图定光在众人的注视下,身子被震得好远、好远……
穆夕华朝着他被震飞的方向望去,登时呆若木鸡地瞠大眸,看着小十被她一掌推飞到围墙边的身影……
老天爷啊!这一撞,十师弟会不会手臂脱臼?或者在落地时撞上石墙?各种凄惨的想像纷纷出笼,把穆夕华折腾得脸白若纸。
诸葛谦见状,朝关劲棠使了个眼色。“老四!”
“是!”关劲棠颔首领命,在肘腋之间,提气纵起,迅即往图定光的方向飞驰电掣而去。
过没多久,脑中一片空白的图定光被关劲棠拽着领子,两人一同翩然落地。诸葛谦双臂抱胸,看着图定光的脸色,叹了口气说道:“下一个。”
就在“步武堂”弟子们轮番上阵後,诸葛谦对穆夕华体内惊人的“怪力”已有了掌握和了解。
诸葛谦敛眉深思了一会儿,心想,在众弟子的轮番测试下,穆夕华的怪力并没有带给她身体上的不适,反而源源不绝的涌现。当务之急,应该是让穆夕华学习控制气劲的方法,以免她再误伤他人。
“阿劲,你就把你那一套控气驭劲的心法传授给夕华吧!”诸葛谦目光和缓地望向关劲棠。
“弟子知道。”关劲棠爽朗笑开,乐得抱拳遵从师命。
诸葛谦不解地瞥向弟子,不知弟子在乐个什么劲。
深怕让人瞧出他们之间眉来眼去的景象,这一刻,穆夕华恨不得赏他一脚,却又怕这一踹,会把心爱男子的腿给踹断。
这么一来,届时心疼的又是自个儿,想想实在划不来。
唉!穆夕华叹了口气,简直拿他没办法。
诸葛谦知道这两个弟子感情好,也不做多想,将目光转回甥女身上,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好好跟你四师兄学习心法,要不舅父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同你爹娘交代了。”
“夕华知道。”她轻垂星眸,一颗心提到喉头地应着声。
这时疼宠弟子的诸葛夫人见状,在一旁扬声唤着。“好了、好了,既然试完了就过来喝杯酸梅汤,这天候闷热得紧,若热晕了可不好。”众弟子闻声,纷纷聚到树荫下,准备稍作歇息,好好畅饮一番。
关劲棠亦迫不及待地拉起穆夕华的手,步上前去。“走,喝酸梅汤去。”
他下意识的亲昵举动,让穆夕华嫩白的脸窘得都要埋进土里。在两人欲离去之际,诸葛谦唤了唤他们。“等等,还有一件事…”
穆夕华怔了怔,尚未归位的一颗心在瞬间又被提得老高。
“昨儿个我——”一听到诸葛谦提起昨儿个,穆夕华心虚地解释着。“舅父您别听墨大夫胡说,我和四哥还没有、还没有……”
她是未嫁姑娘家,寄住在“步武堂”养身体、习武,若让长辈们知晓她私下同人允了亲,会不会拖累舅父、舅母,惹人非议呢?她的忧虑未散,关劲棠拧了拧眉,表情有些不快。“谁说还没有,我已经同我爹禀明过,只要师父点头同意,咱们就可以请长辈们选日子子成亲了!”
“四哥,你怎么全说出来了!”穆夕华又羞又恼地跺了跺脚,脸上尽是姑娘家的羞态。
当两人的对话清楚地落入众人耳底时,在场的人全夸张地张大嘴,震惊到下巴都快脱臼了。虽然看得出两人间的暧昧互动,但这消息着实也够让人惊讶的。
“夕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诸葛夫人眉开眼笑地问。
“哦!二师兄上山面壁思过前,把八师妹托予四师兄照顾,但……你怎么把师妹直接拐回家当娘子了?”
“哦一难怪四师兄总是这么紧张八师妹……”
“嗯嗯!也该是时候了……”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戏谑、调侃、质问下,诸葛谦恍然大悟地朗笑出声。
他晃了晃头,没好气地笑道:“为师真的老了,怎么就没瞧出你们对彼此有情呢!”
“舅父……不反对?”穆夕华诧异地问。
诸葛夫人也乐见其成地开口。“你四师兄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品、外貌皆是一时之选,我们开心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反对?”
诸葛谦颔了颔首,同意妻子的说法。“昨儿个接到你爹的信,今年除夕,他们打算来“步武堂”与你一同过节,正巧就趁这时机说亲吧!”
这一刻穆夕华才发现,原来墨大夫并没有向诸葛谦透露他们的事,说起来,也算是她自打嘴巴做了蠢事。
但最让她惊愕的是,她的爹、娘竟要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