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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如墨,月儿高悬天空,却有阵急奔的脚步声破坏了这份宁静。
“娘子,救命啊,快来救我啊!”项沛棠提着衣摆边跑边嚷。
“别跑——”黑衣人在他身后直追,看身形是个彪形大汉。
不跑才怪!项沛棠跑得更快。哎哟,一直念着要学轻功,但事情太多,拖着拖着,到现在还是没学到半点要诀。
“娘子,你在哪儿呀?”他快跑不动了。
“来了。”回应随着长剑一起攻向敌人。
项沛棠回头,看到拿着麻绳的孙沁将黑衣人攻得措手不及,他气都还没喘完呢,她就已将对方踢跪地上。
“绑起来。”孙沁把麻绳扔给他。
“是,遵命。”项沛棠赶紧上前将黑衣人的手脚绑在一起。
那绑成死结的惨状,让孙沁忍不住扬笑——那些官兵要拆开可难喽。
项沛棠抽下黑衣人的面巾,赫然出现一张麻子脸。啧、啧、啧,真丑,还是当年他娘子的面巾围得好,一落下来,让人的神魂都跟着飞了。
“走吧,回去睡了。”把面巾塞进黑衣人的口中,直接让他躺在院子里,项沛棠揽着孙沁往寝房走去。
“这次是为了什么?”早已习惯这种事,孙沁问得像在问明天早膳要吃什么一样轻松。
“应该和某某太守有关吧。”项沛棠不是很认真地答。“娘子啊,下次能不能来快一点?我跑得很累耶!”
“因为找绳子花了一些时间。”察觉他是在刻意转移话题,孙沁眼一睨,继续追问。“那个人真的是为了太守的事来的?”
“是啊。”他用力点头,非常地诚恳。
不过亲爱的娘子一点也不吃他那一套。“我去问他。”孙沁停步往回走。
“好啦好啦,我说。”项沛棠赶紧拉住她。“他为了赏金来的啦!”明明他都穷到这么明显了,这个笨贼还是找上门来。
“哪一笔?”孙沁回头看他,俏目流转黠光。
“吴太尉那一笔。”无法再瞒,他只好招认。他的私房钱啊……
“你居然没跟我说?”孙沁板起脸。她就猜他有事瞒她,总算问到了。
“因为姊妹们做什么倒什么,又上门要钱,我不得不留一点给她们嘛!”千万别以为他留那些钱是要去花天酒地呀!
孙沁仍板着脸,眸中却满足笑意。
灭了“天水宫”后反而苦了他,他擅作主张放人,对皇上谎称因失职让犯人逃脱,功过相抵,这件事没赏也没罚,但从今尔后,“天水宫”确实从江湖上消失了。
他将拿到的药方全部都交给御医,御医从药方上的基本药性判断出何者为天水寒、何者为缓毒的配方,将天水寒的药方毁去,不再让人受到它的荼毒,然后制出缓毒的解毒,以供姊妹们服用。
为了不让师姊妹们为非作歹,他将缓毒的药方扣在手中,要求她们每月都必须附上生活报告回来领药,还花了不少钱教导她们如何靠正当的生意过活。
只是她们坏事做惯了,要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真的很难教,杀人倒不敢,因为怕他会不给解药,但全凭心情做事的方式让她们做什么倒什么,花钱如流水。
“不是要你别帮她们了吗?”就因为有他帮着,她们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应该让她们尝尝没钱的滋味,她们自然而然就会顿悟做生意的真谛了。
知道她其实是心疼他扛着这沉重的责任,项沛棠微笑地将她拥进怀里。“她们过得不好,你舍不得,看到你烦恼,我也会舍不得。既然花钱就能消灾,何乐而不为呢?”
“药方还是解不出来吗?”孙沁额抵着他的胸膛,轻声问道。他把被撕毁一半的药方交给御医,试着找出失去的其他配方,半年过去了,依然解不出正确的药方。
“急什么?你对我腻了啊?都说要花上一辈子了嘛!”项沛棠拧了下她的鼻头,用戏谑的笑语不让她因此沉了心情。“何况我都把你扶正,你要跑也跑不掉。”
孙沁皱皱鼻,被他逗笑了。他直嚷嚷说怕她跑掉,坚持把她先送到黎家,再依着明媒正娶的仪式将她迎回御史府。她知道,说怕她跑掉只是借口,其实他是舍不得让她没名没分。
“汪、汪!”一只汹狗在他们的脚边绕着,抗议低叫。
低头看到它,项沛棠扬笑,弯身将它抱起。“汹黑嫌我们太晚没回房了。”
孙沁盈满柔情地凝视着他,心口被爱他的感觉填得满满的。
汹黑是他有天突然带回来的,黑不溜丢的一团,和之前夭折的汹狗长得好像。他说,家里需要一只看门狗,所以捡了它。
但,她很清楚,他是为了她才捡回它。
这些温柔和体贴都让她感到好幸福,她过去失落的情感和经历,他竭尽所能地要让她体会。她变得会笑、会哭、会怒、会难过,全是她真实的情绪。
“欸,不会因为我偷藏私房钱就不想和我同房吧?”见她不动,项沛棠担心地伸手握住她的手,他怀中的汹狗也说情似地汪了声。
孙沁嫣然一笑,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回了房。
这样的他,她不仅是这一辈子,连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要跟他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全书完】
编注:
㈠再见阔别五年的妻子,阎记当家阎逍面对众人总是冷漠疏离,为何面对娇羞妻子却甘愿化为绕指柔?请见花蝶1129【情陷京城之一】《愿嫁严夫》。
㈡对于被休离的前妻,黎氏当家黎之旭为何仍不断找麻烦,是针锋相对,抑或断不了思念?请期待花蝶1144【情陷京城之二】《悔休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