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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早啊,今日可真冷。」
「早,张老板,楼上还有位置,您要到楼上坐吗?」
「好。唐老板还没有消息啊?」
「……嗯。」
「张老板,我带您上楼。」铁无心马上走过来。
「哦……好、好。」张老板瞥见楔恍惚的脸色,这才惊觉失言,一脸尴尬地跟着铁掌柜到楼上去。
唉,看她一脸笑容招呼客人,以为她没事的,看来只是强打起精神而已。这也难怪,本来再过几日,两人就要成亲了,却发生了这种事。
都经过大半个月了,唐老板像人间蒸发似的,毫无消息,当初在当铺里闹事的几名外地人,也听说在唐老板失踪那天都出城去了,宫府派人追捕,至今还无消息。
「楔,前头我来招呼就好,你到厨房去看看吧。」铁无心下楼,看见她还站在那儿发呆,脸色有些苍白,看了实在心酸。
花疏点了点头,走进厨房去。
「故人饭馆」生意依旧好,厨房热气升腾,洗菜、洗碗、煮汤、炒菜,每个人各司其职,动作勤快,忙碌得很。
她站在厨房中央,转了一圈,却似乎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楔儿,辛苦你了,我帮你擦擦汗。
楔儿,这样凉快多了吧?
楔儿,喝口水,来……
到处都是他的声音,他的影子,他的笑容,到处都是!
眼泪成串滚落,模糊的视线,是他清晰的俊颜,吵杂的人声、锅炉声、洗碗的碰撞声、水声,都盖不过他甜腻低沉的耳语。
「唉……楔,厨房这里人手够,你去前头帮忙吧。」
「前头人手也够了。楔,你去帐房看看帐好了。」
「是啊、是啊,楔,过几日要发薪饷给我们,你去帮我们看看铁掌柜有没有少算了。」
「对啊,楔,来,这里走。」
「楔,这里坐,帐本在这里,你慢慢看。」
她被推着走、按着坐,眼前一片模糊,直到眼泪滴落帐本,湿了纸页,她才回过神来,连忙用袖子抹去泪水,却不小心把一页数字弄得惨不忍睹。
「糟了,本草回来会骂……」本草……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宁愿听你骂,被你骂……
不听话的眼泪又滚落,她坐在唐本草常坐的位置,摸着桌沿,摸着他的椅子,思念他的心愈来愈疼痛。
然后呢?是我把翠玉花戒绑得不够牢,掉了,所以你身上只剩下这条红绳?
不,不是掉了。你离开之后,我扯掉红绳,离开天崖村,到另一个地方,在那里的当铺,把戒指当掉了。我没想到戒指还挺值钱,我用那笔钱做了生意,也许真是时来运转吧,我赚了不少钱,开起了当铺,成为商人,赚了更多的钱……又开了「故人饭馆」。
她为他找藉口,因为她的心才是诚实的,她根本不想失去他。
他明知顺着她的话说,她也许就不会怪他那么深,但他还是选择对她坦白。
她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他一定考虑到后果,花了很大的勇气对她坦白,结果,她不相信他……
疏儿,原谅我!
十年之约你不屑,十日之后你却要我守婚约?……我做不到。
她质疑他的人格,遗忘了他这段日子对她的宠爱呵护,努力所做的弥补。
她狭隘的心,选择让仇恨蒙蔽眼睛,结果……
楔,我去一下当铺就回来。
那竟是她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他并不是任她住在白家不理会,他是因为遇上麻烦,所以没有来接她。
她却还暗自生着他的气,下定决心要离开他……
其实,她根本就离不开他,从八岁那年第一眼看见他起,她频频回头望着他,天天去找他,到去年冬天被他救起,张开眼看见他那瞬间,都注定了,她此生爱定了这个人,不管走到天涯海角,她最后要的还是他,她还是会回来找他。
「本草,你快回来……你不要躲着不出来……本草,我原谅你,我不怪你了。本车,你快回来……」
「花疏,唐老板一定会没事的。」苏艳芳过来看她,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那儿,泪流满面,喃喃自语,她叫了许久,她都没有反应,她也只有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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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到了尽头,新芽绽放,新年也过了。
四季正常交替,节日照过,大街上人来人往,就好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但是,两个月前,他确实失踪了。
离开家门之后,至今音讯全无……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可以像没事一样,日子照过?
为什么,就连她也一样,天天上饭馆,去当铺,取代他的工作,就像没有他,她也能够生活得很好?
花疏穿好衣服,系上腰带,低头望着身上的衣服。她所有的衣物都是他买的,都是本草买的……
本草,两个月了,你让我一个人守着饭馆、看着当铺等你,已经两个月了。
本草,我还要每天早上起来,穿着你买给我的衣服,却看不到你……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多久?
……唐本草,你负了十年之约,又留下我一人为无法完成的婚礼收拾残局,你对得起我吗?
花疏伸手摸着冰凉的脸,眼泪早已流乾了。
她打开门,拂晓时分,寒气袭人,她缩了下身子,穿过中庭,走了出来。
前庭有家丁刚起来,正打着呵欠,拿着扫把准备扫地。
「大李,早。」
「楔,你要出门了啊?我帮你开门。」
「谢谢。」
大李把大门打开来,花疏跨过门槛,一步踏出去,就下小心踩到了一块板子,这块板子还没铺平,踩下去东晃西晃,她差点摔跤,还好及时抓住了门板。
她低头一看,原来下头还压着个人,怪不得踩不稳。这也把她吓了一跳,踩在上头的脚正要收回来,下面却传来声音。
「哪个混帐王八蛋……敢踩你家老爷!」
磨牙切齿声,听起来好熟悉——
「老爷?」大李正要回头扫地,听见声音,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花疏忽然感觉到心脏活络了起来,跳动得好快,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热了!
「是哪个混帐……还不把你大脚拿开,是等着我开除吗?」低沉乾哑充满疲惫的声音又咒骂了起来。
「小、楔,快把你的脚拿开,是老爷!是老爷啊!」大李丢下扫把,跑出来高兴得又叫又跳。
本草……真的是本草?花疏又重重踩了一下,确定板子下面确实有人在哀号,那声音确实是唐本草。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忽然很气地又重重踩了一下!
「呜……好痛……楔?……是楔?……你别踩啊,当心踩坏了。」一听是楔,唐本草马上换了讨好的语调。
「踩坏了正好,拖去埋了!」她好气,他到底跑哪去了,既然人没事,为什么不回来,害她整整哭了两个月,他是故意整她嘛!
「楔,我甘心被你踩,但是这块匾额不能踩啊,这是皇家恩赐的贵礼,随意践踏被看到了要杀头的。」唐本草趴在地上,一点也没想爬起来的迹象,匾额盖住了他的人,看起来很滑稽。
匾额?皇家恩赐……花疏一脚踩在板子上,低头看着,动也不动。
「楔,你快走开。」大李赶紧把她拉开,这才能够把区额从唐本草身上搬开,「老爷,我扶你起来。」
花疏的目光跟着翻过来的匾额,定定地落在区额上的几个大字——天下第一厨!
是爷爷的匾额!
大李伸手把他拉了起来,却瞪着眼前蓬头垢面,满脸胡须,全身脏乱充满恶臭的男子,立刻嫌恶地把他推开,「你、你是谁啊?」
花疏充满激动的眼光缓缓转过来,看见大李掐着鼻子,指着地上的人大叫。她困惑地转向地上的人……
「李昆成,你这个混帐,你敢推我!连老爷我你都不识得了,年纪轻轻你两眼昏花!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老爷……真的是老爷……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大李一脸惊愕,想靠近他,又被他浑身刺鼻的臭味熏得裹足不前。
花疏蹲跪在他面前,伸手拨开他披散的乱发,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神,眼泪立刻滚落下来。本草,真的是本草……
唐本草凝望着她,嘴角咧了开来,「楔,我把爷爷的匾额拿回来了,你再不用担心这块匾额挂在你二娘的店里,受人白眼了。」
花疏一愕,终于恍然大悟,「本草,你去京城了……你是为了把爷爷的区额拿回来……所以才离开的吗?」
唐本草瞅着她许久,才开口:「楔,我离开,你才有栖身之所;而且我得去为我的错误做弥补,你才会原谅我。……楔,我好想你。」
原来他担心她离开他,又挂心她无处可去,才一个人走,把这里留给她。花疏咬着唇,胸口涌出一股热流,她激动难抑,抖着肩膀,紧握着手。
唐本草迟疑了一下,伸手抹去她的眼泪,隐隐颤动的手忍不住捧了她的脸,抚摸着她冰凉的肌肤,立刻心疼锁眉,「你怎么瘦了呢?」
「本草……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她再也压抑不住汹涌的感情,投入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唐本草一怔,两眼挂着泪光,两手缓缓环住了她,重新将她抱在怀里,一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心,直到得到她原谅的这一刻,才终于稳定了下来,一颗心才有了完整的戚觉。
「楔……我爱你。」他紧紧地抱住了她,怀抱住两人的幸福。
花疏哭了,在他怀里一直点头,泣不成声。
大李站在一旁,看着黎明阳光升起,照在一对有情人身上,显得特别温暖耀眼。
「呜……老爷……老爷终于回来了,呜呜……」他掐着鼻子,看着相拥的两人,大受感动地跟着哭了。
呜呜……只是老爷是跌到粪坑去了吗?好臭啊!
真亏楔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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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啊!大家快起来!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快起来啊!」
大李敲锣打鼓似的,大嗓门拉开来,一路从前面庭院嚷嚷进去,把唐府内的下人都叫起来了。
两个月没有听到老爷的叨念怒骂,这个家里安静无声,一片死寂,大夥儿不管睡多晚都没人管,工作有做跟没做,也没有人会骂、会称赞。
他们家老爷虽然骂得多,从来不称赞,不过当他不挑剔,露出满意的眼神时,他们就会做得更卖力,心情就特别好。
「老爷回来了!」
从管家、厨子、园丁、家丁到丫鬟们,全部都绕着他们的老爷,掩着鼻子掉眼泪,热热闹闹的哭成一团,直到被唐本草不耐烦的吼——
「哭什么哭,当我死了吗?还不快去烧水给我洗澡!去把匾额搬进来,小心放厅堂上!」唐本草瞪着一群人全衣衫不整,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模样,火气更大,「我不在一个个全懒散了!乱七八糟,成何体统!」
一连串吼声,却没把人给吓跑,大夥儿全笑了,一下子做了鸟兽散,烧水的烧水,提水的提水,擦窗子、剪花木、扫地、洗衣、煮饭,全忙碌了起来。
不久,热水一桶一桶的往老爷房间提进去,脏水一桶一桶的提出来,水换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还给了他们一个乾净俊朗的老爷。
花疏已经在厨房煮了一桌子菜,唐本草梳洗过后,一坐下来就狼吞虎咽,像饿了半辈子似的。
花疏就坐在一旁,痴痴地凝望着他,看着他吃她煮的东西,一脸满足的笑容。
等他吃饱喝足,她马上拉着他到偏厅去。
她有一堆话想问他,但是还没开口,唐本草先把门关上,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低头就吻住了她。
「本草……」她的抗议声消失在他嘴里。
他把对她的想念和爱意,全部化为实际行动,抱着她的一双臂膀几乎要将她揉入体内和他融为一体,他的吻充满占有欲望,对她强壤夺,彷佛要吃了她……
「楔,其实……我好怕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我怕你仍然不肯原谅我,你不肯等我。我每天都担惊受怕,我不能失去你,你知道吗?我好爱你。」
花疏缓缓张开了眼,凝望着他俊逸的脸庞,想起两个月来每天哭泣等待的日子,她颦眉,狠狠踩了他一脚!
「好痛……」唐本草立刻放开了她,抱着脚到处跳。
花疏瞪着他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你是上京城去,为什么铁无心说你失踪了,有人要对你不利?你为什么一身狼狈的回来?你是怎么把区额拿到手的?」
唐本草瞧她生气的模样,他却笑了,「我最后见到你那天,有几个人到当铺闹事,我过去处理。那几人看来不肯善罢甘休,我正担心祸延你,白府的丫鬟这时来通知你要在那儿住几天,我想这样正好,所以暂时没过去找你。几天后的清晨,我去饭馆,路上就被偷袭了,等我醒来已经在城外,那几个人正打算把我丢进深湖里,我差点就被弄死了。」
花疏闻言,脸色苍白,满眼惊骇,一只手急忙抓住了他,上上下下地摸着他,看着他。
「没事的。」唐本草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我侥幸挣脱,后来心想,回到城里你也不肯原谅我,以你的个性一旦决定离开我,一定不会在城里住下去。一想到你又可能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倒在哪里,我想只要我离开睿阳城,你就会住下来了。所以我决定不回城去,我去把几间当铺都处理掉,带了一大把银票上京城去找你二娘买匾额。她这个人果然贪得无厌,她开出一个天价,我带去的银票根本不够,后来跟她周旋许久,把身上银票都掏光了,她才肯卖我。」
「本草你……你把当铺都卖了——去买回这块区额?」她惊骇,二娘果然如她所料狮子大开口!原来她至今仍无悔悟!
唐本草点点头,眼里没有半分不舍,脸上有豁达的笑容。他紧握着她的手,说道:「楔,我扛着这块匾额回来时,满心所想的,都是你看到匾额时的笑容。失去的当铺,我可以再买回来,但是你的笑容,我永远都不想失去。」
花疏眼眶泛红,「我二娘把你身上的银两都掏光了,所以你才弄得一身狼狈,千里迢迢扛着区额回来?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可以雇车回来,家里有钱啊!」
「我是外地人,你说,谁肯相信一个身无分文的外地人,当真把人送到了目的地就有车资可拿?」唐本草抚摸着她的脸儿,「而且,我犯了错,这一趟路是对我的惩罚。楔,我只希望你懂我对你的感情。」
花疏猛点头,埋进他胸怀里,紧紧抱着他,她感动痛哭。
「你失踪之后,我好害怕你跟爷爷一样离开我,我再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世上。你真的把我吓坏了!」她抓着他的胸膛,对他的埋怨里充满深情。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唐本草扬起嘴角,心满意足地抱着她。
十年之约,他放弃了。
上一次的婚礼也未能如期举行。
现在花疏已经原谅了他,两人之间已经没有隐瞒任何秘密,这回两人的洞房花烛终于可以如愿了。
待会儿来翻翻黄历,选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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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饭馆」贴出红条,为庆祝唐老板平安归来,免费招待三日。
「故人饭馆」外,又是大排长龙。
「故人饭馆」门口,这回却不见平安归来的唐老板。
长长一条人龙,七嘴八舌,是非又出来了。
「这不是庆祝他回来吗,怎么不见唐老板?」
「张老板刚从君子饭馆出来,他看见唐老板在里面。」
「咦?他们不是死对头吗?怎么唐老板跑到对面去了?」
「听说是跟楔吵架,他又离家出走了。还好这回跑不远,住到白家去了。」
「咦?这么说来,唐老板上次失踪,也是跟楔吵架,离家出走的吗?」
「对啊,听说他闹别扭,一气之下跑去把城外的当铺都卖光,钱都花光了,沿路乞讨回来。」
「有这种事?真看不出来唐老板如此败家啊!」
「可是,唐老板不是跟白老板是死对头吗?怎么住到白家去了?」
「这回唐老板又是为了什么事跟楔吵架?」
「听说啊,是因为……」
「君子饭馆」楼上,一双怒腾腾的眼睛瞪着大街上一堆来吃他白食还说他闲话的人群,「砰」地一声,把窗子给关上。
眼不见为净!
白礼让浅浅一笑,帮他倒了杯茶,温和地道:「这是玫瑰茶,采用的是花谱里的薰茶方法。花疏说,玫瑰香气浓艳,适合薰茶。薰茶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采下新鲜玫瑰——」
「行了、行了!」唐本草长摆一扬坐下来,拿起茶杯一口倒进嘴里。他又不是花疏,他才懒得听一个大男人讲食谱。
白礼让望着他,摇了摇头,也只能苦笑。虽然他对花疏已经不抱非分之想,不过有时他还满想知道,比起对美食一窍不通又毫无兴趣了解的唐本草,自己究竟输了哪里?
「唐兄莫气,外人不明白你和花疏的事情,穿凿附会,积非成是,一堆闲言毋须理会。」
「那些三姑六婆,谁理会!」
白礼让狐疑地望他一眼,「那么,唐兄又为何如此生气?」
话说回来,他甚至还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又发生什么事?
三日之前,他听说唐本草平安归来,特地上门探望,哪知他才走到唐府门前,就见唐本草气冲冲走出来。
他正要打招呼,还未开口,唐本草一见到他,马上拉着他,对着他说:「我去你家住,走!」
这一住下来,已经三天了。
唐本草只把这两个月来失踪始末说了一逼,至于他为何回来不久就冲出家门,住到他家来,他始终不肯提。
当日苏艳芳曾去找花疏询问,花疏也只是笑而不答,她似也无意来把唐本草「带回去」。
唐本草皱起眉头,臭着一张脸闷不吭声,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又一杯,把白礼让花了功夫薰出来的玫瑰茶一下子喝光了。
白礼让伸出手,又把手伸了回来,望着那壶茶,内心不住叹息。他忽见唐本草定住了目光,顺着他的视线,他回过头去,一见楼梯走上来的人,他终于松了口气,当下笑了。
「花疏,你来了。」
「哼!」唐本草傲慢地别过头去。
「大哥,不好意思,本草打扰你了。」花疏走了过来,站在唐本草身边,对白礼让歉然微笑道。
「哪里。」白礼让起身,识相地道:「我到楼下看看,你们聊。」
花疏望着白礼让下楼,才回过身来。她见唐本草把茶壶里的茶都倒光了,还一个劲的忙碌。
「本草,茶没了,我们回家喝吧。」她好言道。
「我们是一家人吗?你跟着我姓的吗?一个姑娘家邀一个男人回家喝茶,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他冷哼道。
「本草,我只是说暂时不想成亲而已,你何须如此生气?」还离家出走。
花疏拉着他的手,轻轻椅他。
「哼!」唐本车拨掉她的手,扭过头去。
「本草,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商量吧。」她绕到另一头,露出甜甜的笑容,对他好声好气。
「不行,我说过了,你不给我办婚礼,我就不回去!」男子汉大丈夫,说一是一。
花疏望着他,眉问一皱,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下楼去。
咚、咚、咚,楼梯踩得响亮,没多久楼上只剩下一个赌气的男人和冷空气对望……
「楔,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给我站住!」
阶梯没了,总得自己赶快另外找阶梯下。再说,他堂堂大男人,何必跟个小女子如此计较。
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