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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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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她明白什么?要她明白什么?

吼!她弹跳起来,扑向前,不顾一切的捶打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才不管赵家的人如果知道了会判她无期徒刑。

“你这个傲慢、固执、恶劣到极点的混帐!你是什么身分,我是什么身分,你家里的人根本不会答应,你是没亲眼目睹我被羞辱的样子所以你根本不在乎,你还要我明白什么?把皮绷紧一点,乖乖被羞辱到你们全家人爽了才肯放手吗?”

赵坷不闪也不躲,任由她一阵狂乱的捶打,直到她累了,趴在他胸前啜泣,把内心深藏的委屈全数发泄出来。

“我最讨厌受气了,你们姓赵的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受这种气?”

“不会再有这种事了,我保证。”

“我才不相信你,他们是你的父母,你要强也压不到父母头上去!”她早知道赵家的门户之见很深,才想早日跟他了断,不想受那种气。

“我说我们会结婚就一定会结婚!”他的黑眸因愤怒而闪闪发光,“我要跟谁结婚是我的事,我对长辈只是尽告知义务,不是征求他们同意。”

她深吸一口气,气到没力的声音反而风情无限。

“算我求求你吧,我真的不想当受气包小媳妇,我装乖装柔顺真的撑不久,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出身不好,是个私生女,高攀不上赵公子!全世界的人都很清楚这一点,为何你执迷不悟呢?”

他像是看透了她的念头,薄唇一抿,直接以凌厉的眼神回敬她。

“你休想琵琶别抱,我不会放手。至于,当受气包小媳妇,别说你没天分,我也不会允许。”

“你们男人根本不懂女人的战争……”

“那个女人说什么,你根本毋须理会。”

“可是……”看他脸色阴沉不善,她委屈地缩缩下颚。

“她根本不是我家的人,只是我爸养的一名情妇,了不起升级当二奶,永远是个小老婆。”赵坷指的是文静兰,两束阴冷的目光锐利如箭,“至于我爸,对我母亲做出那种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真心谅解他,他也休想管我的事。”

这男人阴鸷又霸道的脾气究竟是天生的呢?还是后天环境养成的?

一半一半吧!

胜儿轻轻叹息,但是她从来不想卷入豪门恩怨情仇里面,却被赵坷一把拖入,一双脚已陷进去,想拔腿而逃也要看他大爷肯不肯松手。

就算她是一颗有碍他光明前途的石头,他说不搬开就不搬开,谁能奈他何?

他将她拉到身旁,双臂以有力又不至于弄疼她的力道圈揽住她,低下头,缓缓地以额贴额,语调低沉又性感。

“胜儿,从你十七岁那年我救了你,就注定了我们今生纠缠不清的命运,你乖乖认命吧,我会一辈子疼你。”暖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脸上,浅浅含啄住她的嫩唇,诱惑她轻启唇瓣,迎他入内。

毋须多言,两人的身体极有默契,撩出激烈的火花。

“胜儿,我好想你,你想我吗?”他放软了声调,亲吻她的娇颜。

“我才不要想……”好怕醉死在他的柔情陷阱里。

“撒谎,你是爱撒谎的小野猫,明明爱我也不愿承认。”埋首在她的颈项间,动情地吮吻不休。

“爱你太累了,我才不要爱你……”微微喘息着。

“那可由不得你。”

他这辈子从没有如此强烈要一个人,直至遇见她。

秾纤合度的美丽胴体,柔软无比的四肢,滑嫩如花瓣的肌肤,每每令他爱不释手,倾尽所有的温柔,吻遍她全身,像是永远也尝不够这滋味。

迷恋又渴望的狂吻,她如同令人上瘾的禁药一般,一碰上便不可自拔的沉迷。

她羞红着脸,战栗着。

窗外,夏日的炙阳躲在密密的窗帘后,只能从缝隙偷窥着小别胜新婚的情人交颈缠绵,久久、久久……

包胜儿原本单纯顺遂的生命旅程,在十七岁那年大大变了调。

嫁给日本有名企业家的姑姑──旅日画家包曼莲,突然回娘家要求兄嫂把她生的女儿还给她,她与丈夫虽然恩爱,却无法再生育,加上丈夫早逝的前妻只生下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所以她丈夫也欣然同意她将婚前生下的女儿带回日本。

这无疑在包家投下一枚震撼弹。

一直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女儿,没有丝毫怀疑过,包胜儿作梦也没想过一直喊“姑姑”的女人才是她的亲生妈妈。

艺术家性格的包曼莲是绝对自我而任性的,可以说是自私的。爱上有妇之夫温家纲,便不顾一切争取到底,可是事业有成的男人比她老练多了,一方面贪享青春肉体,一方面又计算着能不能生出儿子继承香火。年轻识浅的包曼莲付出一切,直到生下女儿,美梦才破碎。

为了自己的前程,她割舍亲情,要求兄嫂收养她生下的女儿。

为了赌一口气,她为女儿取名包胜儿,保证胜过儿子。

包曼莲不会原谅温家纲,没有傻傻的继续为男人付出,凭她的绝代风华与艺术才华,没多久便搭上一位日本企业家,嫁到日本去,并且凭仗着丈夫的财势与影响力,很快打开知名度,成为当红的美女画家,还红回来台湾。

包曼莲绝口不提自己生过一个女儿。

直到年近四十,绝了生育希望,加上社会风气变得比较开放,艺术家过去有些风流轶事根本没人当一回事,包曼莲下决心要把女儿带回身边,也得到丈夫家人的同意,便回来直接提出要求。

她满以为女儿是她生的,她想要回来便可以要回来,敦厚善良的兄嫂不会拒绝她,但她没想过女儿内心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做人怎么可以只想到自己而完全不考虑别人的心情?

包胜儿气到全身发抖,放声尖叫。

当她不需要的时候,可以当女儿不存在,十七年来一直以“姑姑”自居,不曾对胜儿表露出亲密的举止,只有给零用钱给得很大方,但是她对包海翔一样大方,所以胜儿从来不觉有异。

当她需要的时候,女儿就该自动贴上去叫“妈妈”吗?

包胜儿不敢相信,责怪的眼神如刀刃般砍过去,厉叫道:“谁要当你的私生女?我才不要!不要!不要!我恨你^你^你!当初既然不要我,就一辈子不要说出来──”哭叫着跑出家门。

包曼莲第一次正视自己当年所犯下的错。

而包胜儿离家之后,消失了三天三夜。

没人晓得她在那天晚上遇上了危险,被两名邪恶男子给盯上,险些被轮暴,以为自己绝对无法苟活下去,千钧一发之际,却被刚好路过的赵坷给救了。

那天晚上,赵坷也是积了满肚子的火暂时离家出走,他的父亲赵明鑫在那天正式将文静兰带进门,他的大哥赵震中冷颜以对,他则是怒火、怨火齐发,大闹一场,但是又能改变什么?

赵坷气得一走了之,却因缘巧合救了差点被强暴的包胜儿,把一肚子的怨气用拳头发泄在那两名歹徒身上,自己当然也受了伤。

他们在一家小饭店里住了三天。赵坷要养伤,包胜儿则不想回家。

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没有发生任何事。

起初包胜儿是抱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心态,想作贱自己来报复家人,反正她差一点失身,既然赵坷救了她,他想要就给他好了。

赵坷却只是抱着她,听她哭诉,任由她哭得肝肠寸断,把他的衬衫都哭湿了。等她哭完了,换他发泄,他则是用骂的,骂他的父亲低级没品,骂文静兰下贱没良心,骂爷爷袖手旁观……

“我可怜的、软弱的母亲,就是被那对狗男女气到病倒了,活生生的病死在床上。结果呢?那对狗男女一样活得好好的,照样出双入对,丝毫不感到愧疚的恩爱给众人看,现在还登堂入室了!妈──你真是太傻了!太蠢了!为什么要死?让那个贱女人洋洋得意的进我们家当女主人,你甘心吗?你瞑目吗?”

他痛苦的嘶吼声深深震撼了包胜儿,觉得自己的痛苦跟他比起来微小得多,不值得要死要活的。

“你叫包胜儿是吗?好,包胜儿,你给我听清楚──”他凝视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身为女人,你要先看重你自己,别人才会看重你,不敢轻侮你。答应我,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轻生或作贱自己,要活得抬头挺胸、理直气壮,谁敢欺负你,你就回敬他两倍、五倍、十倍!不要跟我妈一样,傻傻的自己躲起来哭,气闷在心、积郁成疾,最后赔上一条命,这算什么?”

“即使我是私生女……”一想到仍会心痛。

“笨蛋!”他粗鲁地咆哮,“是你自己要出生的吗?该羞愧的是没有道德感的狗男女,是他们的偷情造成我们的痛苦。”

“赵坷。”她凄楚地凝望他。

“不要再哭了,我们的眼泪可是很珍贵的,不为不值得的人流下。”他亲吻她的眼,那倔气的神态、沉郁的声嗓,在在打动少女的芳心。

私生女算什么?父亲把情妇带进门算什么?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两人互相舔舐心底的伤痕,彷佛只有彼此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

命运的丝线将两人牵连在一起,难分难舍。

包胜儿回家后没有交代自己这三天的行踪,家人也不敢多问,怕又刺激她。

包曼莲也不敢再提要接她去日本的事,这三天她被大哥骂得够了,不曾用心的修补母女关系,谁会甘心叫你一声“妈”?

来日方长,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何须急在一时?

包曼莲先回本去了,不过比以前更常回来台湾,带丈夫和两名继子一起来认识胜儿,还不时通电话、E-mail,渐渐地,胜儿也以寻常心看待新的家人。

包胜儿没告诉家人,她与赵坷一直秘密地在交往,即使后来无意中得知赵坷和包海翔当了好几年同学,她也没告诉大哥她十七岁便认识赵坷了。

包海翔后来隐约猜到他们似乎、可能在交往,但两人的身分天差地远,他实在不敢去想未来的事,只祈祷妹妹不要被伤害了。

赵坷从没有刻意隐藏包胜儿,但也无意张扬,谈恋爱是很私人的事,两个人开心、自在最重要,干其它闲杂人等屁事!

不过,一旦涉及“结婚”两个字,四面八方的杂音便蜂拥而来。

包胜儿根本没心理准备要嫁人,更何况是姓赵的那种复杂到令女孩子头皮发麻、很想转身逃跑的豪门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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