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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乐公主回来了,这件事诸位大人可曾听说?”
“允乐?自小被皇上送出宫的允乐公主?”
“正是她,允乐公主昨天自晋寮行宫俏俏回来了。”
“奇怪,这件事怎么不曾听人提起过?公主回宫应该是大事啊!”
“皇上行事向来低调,或许有什么不方便告人之处吧!”
“可是我却听说有恶贼袭击晋寮行宫,晋寮行宫的人全都遇害了……”某位消息灵通的大人插口。
“什麽?!”
早朝刚结束,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在宫门外讨论得来的小道消息,站在最外头的璩同没加入,脸色显得铁青。
允乐公主分明没死,人都回到宫里了,许迅那家伙居然大言不惭的回报达成任务,拿走他三千两银子!
这个家伙越来越不可靠了,他得找他问个清楚不可。
“就算只是行宫,袭击皇亲国戚是死罪,谁那麽大胆?”朝官继续讨论着。
“不知道,不过皇上震怒,已经派人彻查!”
“当然,皇上最疼小公主允乐了,要不当年不会将她送出宫避祸,我看这回那群恶贼死定了。”
“若只是一般强盗上匪还好,希望别又有啥阴谋,眼下时局已经够乱了,禁不起另一次倾轧斗争。”
这些话刚好一字不漏进了甫走出宫门的贾贾进仁耳里,听见阴谋两个字,他若有所思地瞥向璩同,后者不自在的避开目光。
“咦?风大人来了——”不知是谁先出了声,大臣们不约而同回头。
只见九曲桥外,风沧亦手持长剑踏着稳健步履而来,墨黑如缎的长发系在脑后,迎风轻扬,如白玉雕出的俊美脸庞神情淡漠,浑身散发一股冰冷疏离的气息。
“见过各位大人。”风沧亦抱拳施礼,音调一如他表现出来那般清冷。“怎么散朝了,诸位大人还聚集宫门口?”
“风大人,允乐公主的事你可曾听说?”贾进仁抚须问道,眸光再次有意无意飘向璩同。
对子这位获得皇上厚爱的降臣子孙,朝臣们表面热络,实则排斥不耻。
“允乐公主?”风沧亦挑眉。
“允乐公主回来了,晋寮行宫遇袭这件事是真的吗?”
“大人消息真灵通,沧亦正为此事而来。”风沧亦淡笑。
“皇上宣你进宫?”
“袭击晋寮行宫,这是对皇族的大不敬,皇上命沧亦查个水落石出。”对子这些势利、眼界狭小的朝臣们,风沧亦早学会应对的方式。
当年风家风光一时,百官巴结阿谀谄媚,如今风光不再,他们的嘴脸变得比谁都快。
“这么说来,你也是刚得到消息?”贾进仁拧眉。
“是。”
“风大人,你还要见皇上,快去吧!”犹豫了下,贾进仁退开半步让他通过。
“谢大人。”风沧亦不卑不亢地点头示意,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大殿走去。
“风大人器宇不乱凡,当一名小小御前带刀侍卫真是委屈他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人感叹出声。
“风家本是开国功臣,都怪风老将军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落得这种下场。御前带刀侍卫已是皇上对他的恩赐,要再升官是万不可能了。”有人感叹,自会有人说风凉话。
“谁说不可能,凡事都有例外。”一直保持沉默的贾进仁忽然出声,换来众人惊讶的眼光。
“风大人是罪民,难道还有翻身的可能?”烙痕在手,一辈子都是罪民,这是瑾南国的规炬。
“若平定外患有功,或许能有翻身的机会。”贾进仁淡道。
提到外患就想起虎视眈眈的黑骥国,朝巨们面面相顾,愁云惨雾。黑骥国的威胁一日不解决,瑾南国很难高枕无忧。
“诸位大人,时候不早,老臣先回去了。”临走前,贾进仁多看了璩同一眼,后者朝他拱手为礼,不敢迎上他精锐的眸光。
虽没有确切证据,他仍直觉晋寮行宫的事与璩同脱不了关系,璩大人对二皇子相当死忠,对新皇登基之事一直耿耿子怀,他只希望壕大人别一错再错,让自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允乐随着领路宫人穿过重重回廊,瞧见廊外荷叶凋零的芙蓉池,似曾相识的景象勾起儿时模糊的记亿。
她离开的时候还太小,对宫里的景物记得不是很真切,印象最深刻的,是桃花林里那个温柔的少年……
想起少年,不知为何她竟联想起风沧亦,允乐心口微揪,隐隐作痛。
“公主,您没事吧?”
听见喜桃担忧的声音,允乐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竞停在芙蓉池畔发怔。
“皇上在等您呢!”眼看领路的小太监与宫女走远,喜桃低声提醒。
“嗯。”轻轻应了声,允乐快步跟上前头的小太监,眼眶下的黑影明显可见,是昨晚哭了一夜留下的痕迹。
最疼爱的妹子回宫,新皇龙心大悦,一连两天设宴,暂时抛开烦心的政事与她叙旧谈心。
踏进净心亭,两名男子愉悦的交谈声随风传来,其中一个是她这辈子都不会错认的声音……
“沧亦,快喝!快喝!这回你帮了朕一个大忙,允乐能平安归来都是你的功劳。”新皇开心地抚掌大笑,频频劝酒。
“这是臣该做的。”风沧亦仰头一口饮尽。
“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允乐,想必她也很感激你,朕今天特地设宴让她当面向你答谢。”
皇上也邀了允乐?!
听见新皇这么说,风沧亦瞬间变了脸色,还来不及藉故告退,已看见迎风站在净心亭外雪白清瘦的身影。
是她。
两人遥遥相对,视线在空中胶着,彷佛天地在这一刻全然静止,允乐望着他的目光有恨、有爱、有怨慧……浓烈得像要把他燃烧殆尽。
风沧亦脑中一片空白,他还没准备好面对她,至少没这么快。
“沧亦,你怎么啦?怎么突然发起愣来?”已有三分醉意的新皇看他动作僵硬,忍不住问。
“呃——”
“或许看见我太过惊讶,所以说不出话来吧?”缓步走进亭内,允乐澄澈的眸光紧望住风沧亦不放。
原以为此生不会再相见,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看他神清气爽谈笑风生的模样,看来难受低落的人只有她一个人。
思及此,允乐突然觉得满腹委屈,好不甘心。
原来从头至尾只有她一个人在意,可恶!
听出允乐话中的讽意,风沧亦蹙眉,旋即舒展开来。
“允乐,你能安然回宫多亏了沧亦,你该当面好好跟人家道谢才对。”一个是爱将,一个是最疼爱的妹妹,新皇此刻心情非常开怀,笑得合不拢嘴。
“皇兄说得对,风大人,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允乐纤纤玉指端起白玉杯。
“公主,这是臣该做的。”咬咬牙,风沧亦跟着举杯就口。
“只不过我心中有个疑问,希望风大人能帮忙指点迷津……”允乐话声忽顿,直勾勾的目光好似要望进他灵魂深处。“既然风大人也要进京,为何要半途丢下我?”
丢——
简简单单一个字,隐含诉不尽的怨慧与指控。
风沧亦酒到唇边却喝不下去。
“风大人就这么急着离开?”唇办扬起绝美笑花,显得有些苍白。他就这样急着丢下她,好似她是烫手山芋、是包袱、是负担!
“公主,臣没有弃您不顾的意思。”吸口气,风沧亦轻声回道。
“是吗?我还以为风大人已经受够我的骄纵,恨不得快点逃之夭夭。”允乐眨也不眨地凝睇他,决心逼出一个答案,一吐这些日子的怨气。
她偷偷为他掉了这么多泪,一个人黯然神伤胡思乱想,只是要一个答案应该不为过吧?
“公主误会了,臣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那你是怎么想的?”放下杯的玉手微颤,泄漏激动的情绪。
是呀!他是怎么想的?
她从来都摸不透他的想法,怱冷怱热,才觉得他对她有情,转眼问却又把她推得老远,狠下心决定不想他,下一刻又发现他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对她好,他让她既心痛又迷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看待这份感情。
“公主——”
“我在等你的回答。”允乐没打算轻易放过他,语调轻柔却咄咄逼人。
没想到自己会有哑口无言的一天,风沧亦薄唇紧抿。
他怎么想的?他能怎么想?
不让两人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在一切还在掌控中的时候回归平静,让这份情愫随着时间冲淡……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他没料到,会在这样的诚再次见到允乐。
他和她,不会有未来。
“呃——是朕错过什么吗?怎觉得你们见面好像不大愉快?”微醺的新皇后知后觉的嗅出不对劲的气味。
“回皇上的话,没有什么事,只是公主对臣有些误会。”风沧亦云淡风轻的笑笑,转望允乐。“没错吧?公主。”
“哦?”新皇先看了看风沧亦,目光最后落在允乐身上。
行!算他狠!这男人最厉害的功夫是转移话题,问了半天仍得不到答案,还搬出皇兄当挡箭牌。
“是有些误会。”允乐不得不回答。
“允乐,怎么啦?有什么话跟朕说,是否沧亦对你不好?”新皇扬眉。
闻言,允乐飞快睇了风沧亦一眼。
“是,风大人对我一点都不好。”满意看见风沧亦不自然的脸色,允乐有种报复的快感。
他能搬出皇兄当挡箭牌,她干脆将计就计,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怎么不好法?”
“他——”允乐张口欲言,却被风沧亦起身打断。
“皇上,臣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未办,必须先告退了。”
“慢!有啥事改天再办也不迟,允乐话还没说完呢!况且朕也还有事没说。”
新皇大手一抬,不让他离开。
“皇上!”风沧亦已经料到他要说的事肯定与寒泉国联姻有关,他蹙眉,向来冷静的表情出现仓皇神色。
“皇兄想跟我说什么?”风沧亦的神情让允乐狐疑。
“你已经十七岁,年纪不小了,皇兄已替你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对象。”新皇笑咪咪地道。
“对象?”一颗心悬起,允乐瞥见风沧亦别过脸。
“放心,你是瑾南国公主,朕的皇妹,未来夫君非富即贵。”新皇轻拍她的肩。
这件事迟早得公布,就趁这时候说呗!
“皇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拧起眉,允乐一颗心惶惶不安的。
“联已经决定择日将你嫁给寒泉国太子,两国同盟。”新皇笑弯眼眸。
寒泉太子?!
允乐猛然站起,过大的动作翻倒桌上的白玉酒杯,她只觉眼前一黑,小脸血色退尽,身子摇摇欲坠。
“允乐?”新皇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错愣。
“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她喃喃问道,声音几不可闻。
“这件事在接你回宫前就已决定,难道沧亦没跟你说?”新皇问。
允乐整个人愣住了,眯眸看向风沧亦,不敢置信的。
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一直把她蒙在鼓里!
“我不嫁!”被欺骗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允乐恨恨丢下话,奔出净心亭。“绝对不嫁!”
“允乐!”
“公主,请留步,公主!”
“公主!”
对身后焦急的呼喊声恍若末闻,允乐拉着裙摆奔出宫门,不分东南西北见路就跑,陌生的、熟悉的景物不断掠过,到底是谁在追她,她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心好痛,痛得像快被撕裂了。
原来风沧亦一直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却把她当笨蛋一样蒙在鼓里。他冷眼看着她这位未来寒泉国太子妃的一举一动,冷眼看着她傻傻爱上他。
这个男人会不会太过冷血?!
“公主!公主——”
身后呼喊声疾速接近,允乐感觉有人握住她的皓腕,一股强大力量将她拉住。
“放开我!快放开我……”允乐奋力挣扎,无奈摆脱不了对方强而有力的桎梏。
“允乐!看着我,允乐!”风沧亦按住她单薄的肩,要她看着自己。
他的声音终于传人允乐耳里,她停下挣扎喘着气,扬睫睇他。
心思纷乱间不知跑到哪个深宫内苑,落枫满地的寂寥林子里只剩她和他。
“你刚才叫我什么?”她冷冷反问。
不是急着撇清关系吗?如今为何又唤她的名字?
“允乐,事实不是如你想的那样……”风沧亦浓眉深锁。
“不然是什么,你告诉我啊!”用力甩开他的手,允乐低吼。
“允乐——”
“你怎能瞒着我?你怎能?”越想越不甘心,允乐生气地捶打他坚硬的胸膛,话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怎能这样对我?还瞒着我到最后……”
“允乐,别哭。”她的泪揪痛他的心,风沧亦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必须极力克制才能阻止自己拥她入怀。这里是皇宫,随时都有人监视着,他必须为允乐的清誉着想,不能毁了她。
“别哭了,好吗?”记忆里,他总是一再一再劝她别哭。
他们果然不该再见面,他的出现只是不断惹她哭泣而已。
允乐低着头没出声,颤抖的肩头说明她的伤心。
“允乐,我要你知道,这世上除了皇上外,我唯一不想欺骗和辜负的人就是你。”风沧亦哑声开口。
“……”
“初见你的时候没告诉你,是因为觉得我不该多事,那时的我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尽快护送你回宫,到后来我没说……”风沧亦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深深望住她。
“是我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他无声叹息。
当时情愫已萌生,再也找不回最初的冷静,要他亲口说出她已许人的事实,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自以为坚强,早做好心理准备,说穿了,他只是逃避而已。
如何也说不出口……
听见他这么说,允乐扬起满是雾气的泪眸望他,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应该说,她已经没有勇气去猜测、去试探……
秋风卷趄落叶发出沙沙声响,对望的两人谁也不再开口。
“你爱我吗?沧亦?”好半晌,久到风沧亦以为允乐对他无话可说时,她哽声问。
说了这么多,其实她只想听到这个答案。
他到底爱不爱她?
就算一点点也好,没她那么爱也罢,至少让她知道他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问题来得太过直接,风沧亦有种防备不及的狼狈,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你的心中,有我吗?”
风沧亦闭眸,带着无奈。
“此刻瑾南正处于危急存亡之际,外有黑骥国虎视眈眈、内有叛臣,眼下与寒泉国联姻,对瑾南国是最有利的方式。”他故作无情地道。
“风沧亦,你答非所问!”躲躲躲,他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允乐恼怒。“我只是问你有或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针锋相对的两人对望。
“如果你不嫁寒泉国太子,瑾南少了寒泉国的帮助,绝对无法对付黑骥国。”咬咬牙,风沧亦低语。
允乐含泪闭眸。
“你是来劝我嫁的?”是劝她嫁,不是阻止她嫁……
“希望公主以大局为重。”风沧亦涩涩出声。
“风沧亦,你告诉我,那么本公主到底算什么,只是你们利用的棋子?”允乐不甘心地吼回去。
这么多年来,她在晋寮行宫千盼万盼,多希望皇兄能把她接回宫。结果,她是回来了,却是被当成联姻的棋子。
允乐的问题堵得风沧亦哑口无言,他握紧双拳沉默以对。身处动荡不安的年代,这是她身为皇族的悲哀,很多事身不由己呀!
“我们回到原点吧!当作不曾相识,这样对你我都好。”
“原点?”扬起泪眸,允乐不明白的喃道。
他们的原点在哪里?晋寮行宫漫天血雨的那一天?
胸前的月牙珊瑚坠烧灼了他的肌肤,像在控诉他的狠心无情。风沧亦别开眼。
“就是原点。”
三更天,整座皇城悄然无声,新皇负手而立,望着深幽湖畔陷入沉思。直到一抹削瘦黑影悄然落地,无声无息停在他身后,打破专属他一人的宁静。
“皇上。”风沧亦抱拳施礼。
“你来啦?”新皇微微一笑,年轻的俊颜令人瞧不出心绪。“今年的秋天特别短,总觉得枫叶尚未落尽就飘起雪来了。”
他语调轻松,像在闲话家常。
风沧亦低着头没出声,他知道新皇还有后话,半夜突然传他进宫,绝非睡不着觉和他闲聊而已。
“沧亦,允乐是个好女孩吧?无论谁看见她都会喜欢的。”静静凝睇黑色湖水良久,新皇忽然冒出这句话。
“皇上?!”风沧亦猛然抬头:心头一震。
“从小她就是讨人喜欢的孩子,虽有些倔强,但善良体贴,从不给谁添麻烦,朕一直为这个皇妹感到骄傲。”新皇黑眸揉进暖意。
“沧亦,你若非罪人之子,瑾南不是处在这种局面,朕其实很愿意将允乐指婚给你,毕竟你是朕的爱将,而允乐是朕唯一的胞妹。”黑夜里,新皇意有所指的道。
一场净心亭午宴,把他们之间暗潮汹涌的感情全逼上枱面,新皇是聪明人,当然看得明白。
“但如今允乐身负与寒泉联姻重任,国家安危就在眼前,儿女私情自然得搁到一旁,过些日子允乐就是寒泉国的太子妃了。”话到这里,新皇已暗示得非常明白。
明知和允乐不会有未来,亲耳听见时又是另一番苦涩滋味,风沧亦垂眸,浓密长睫掩去复杂难解的心思。
“回皇上的话,公主金枝玉叶,臣没有非分之想。”
“朕知道你没有,朕是担心允乐执着的个性……”
跟在新皇身边多年,他当然知道他要什么。
“皇上,臣不会再见允乐公主。”他承诺。
“沧亦,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我们一直为同样的目标而努力,什么该舍、什么该得,相信你比谁都清楚。”新皇满意地笑了。
“臣一直明白。”
“恩,如果没其他事就回去休息吧!”他摆手。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说吧!”
“听说西南有土匪作乱,臣自愿前去剿平。”眼下的他只想离开皇城,去哪儿都无所谓。
新皇回头深深看他一眼。
“准。”
“谢皇上。”退了两步,风沧亦颐长的身子消失夜色中。
见风沧亦离开,新皇回头望着平静无波的湖水,叹气。
他知道自己残忍,故意召来风沧亦说这些话,就是吃定他耿直忠心的性子,只是为了大局着想,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