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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漂的哭声让人心碎,好似无数只毛虫钻进豆瓜爹的五脏六肺,骨缝开裂了,揪心地痛,脑袋迷糊起来,似睡似醒,恍惚中一阵阴风从门缝里吹进,可怕的坚硬,炕墙上的豆油灯被风吹灭,破损的窗外,撒落漫天的星,猛然间,一道电光闪过,整幢屋子亮如白昼。哐当一声,门开了,屋子里闪进来一个白发皂衣的老妪。
豆瓜爹一下子惊恐着坐起来:“老婆子,你怎么回来了”?
豆瓜媳妇张口结舌,裹着被子躲进墙角浑身颤栗:“娘,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我不敢,我害怕……我我我——我想豆瓜”!
老妪嘿嘿冷笑着,用手一指,供桌上豆瓜的灵位飘出门外,空旷的夜间,一个孤独的灵魂在哭。
水上漂突然疯了,跳下炕,双手在半空里乱抓:“娘,你不要走,我不敢,我害怕”!
豆瓜爹摸索着把灯重新点亮,看屋子里根本就没有豆瓜娘,只有水上漂跪在豆瓜的灵前不住地祷告:“豆瓜,你不能死,我的儿子需要亲爹,我离不开你”……
老家伙毛骨悚然,感觉中浑身的血涌上头顶,刚才豆油灯被风吹灭时,他也看见了豆瓜娘……灵魂受到了鞭殆,羞愧得恨地无缝,他突然左右扇起了自己的耳光:“我不是人,我是条猪!我连猪都不如”!
只要良心不泯灭,自责也是惩罚灵魂最有效的手段,那是一个漫长的冬夜,在中国最偏僻的一个山村,一个一辈子只知道跟土地打交道的老农民鬼迷心窍,竟然无意间越过了道德和良心的那一条红线,他有点无地自容,怎么能跟自己的儿媳在一起**?可是覆水难收,发生过的事让他今生今世都无法在人前抬起头……大烟产生的幻觉在逐渐消隐,随之而来的是那永无休止的鞭笞,感觉到这身皮肉在绽裂,精神极度紧张,几尽崩溃。
豆瓜媳妇好像哭乏了,在豆瓜的灵前昏昏欲睡,豆油灯忽明忽灭,墙上晃动着巨大的阴影,豆瓜爹抖索着烧了一个烟泡,张大嘴,把那白色的烟雾吸进肚子里,冰封的血管开始解冻,胸腔里回响着流动的水声,看那豆瓜的灵前盛开了一朵睡莲,水上漂沉睡的姿态是那样迷恋,腿中间的棒棒子善解人意地胀起,豆瓜爹有一次在道德和良心的底线上徘徊。
脊背上一双眼睛硬硬地刺来,感觉中老婆子就在身后站立。炕上孩子哭了,豆瓜媳妇惊恐地醒来,看见了公爹那怪怪的眼神,她知道老家伙想干什么,精神和灵魂都有些麻木,女人本身就是男人餐桌上的一道菜,有时候还当真身不由己,水上漂不明白老公爹为什么站在地上,恍惚中好像婆婆回来了,她睁大眼睛满屋子瞅瞅,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水上漂对公爹说:“上炕睡吧,地上太冷”。
豆瓜爹有点无法自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冥冥之中的神灵在惩罚他带罪的灵魂,他竟然义无反顾地走到案桌前,顺手拿起菜刀,一下子把自己腿中间的棒棒子剁下来,然后大吼一声,直直地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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