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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天已大亮。浅寒洗漱一番,决定再去那个十字胡同看一看。昨晚遇到的那两个人,总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客栈一如既往的热闹,饭菜的香味充斥着四周。浅寒刚想让小二准备两份早餐,忽然从一边的桌子上站起两个布衣男人,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左边那个黑脸大汉道:“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几乎是被两人押着出了客栈,拐进了一侧的小巷子里。巷中停着一辆蓝布马车,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车辕上,见三人过来,方才起身道:“姑娘,又见面了。”
“原来是张统领。”浅寒眸色微动,心念急转,不知道张横究竟要干什么。
张横撩开车帘道:“姑娘请吧,王爷久仰剑圣大名,特请姑娘过府一叙。”王爷?浅寒一愣,不由苦笑。她怎么又和皇室之人扯上关系了?
城守府外已有人等候,浅寒一下马车便被人迎进了府里,送到了偏厅。丫鬟奉上一壶茶,便恭敬地退了下去。浅寒心中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摸不透那个王爷的意思。他究竟是敌,还是友?
“你是剑圣的——是你?”祁轩进门的时候愣了一下,不由挑眉。
“原来你是王爷。”浅寒见来的人正是昨晚画舫上遇见的那个公子,心下顿时了然。是了,他这一身的贵气与霸气,又是哪个普通的世家少爷能培养的出来的呢?
祁轩颔首,在上位坐下:“昨夜事出有因,隐瞒了身份,姑娘切莫在意。本王乃当朝九王爷,祁轩。”
“民女参见王爷。”浅寒恭谨地行礼,神色微淡,“不知王爷叫民女来,所为何事?”
祁轩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言语中已经明显带了一份疏离,心下疑惑,却也不问,只是说道:“听张横说,你自称是剑圣的人。”
“是有如何?不是有如何?”浅寒不动声色的反问。
“江湖上出了一桩事,朝廷上有人介入。皇上特派本王彻查此事,而此事便与剑圣直接相关。你是与不是,倒也无妨。本王定然是要留你一段时间的,待查明了,自然会放你走。”祁轩吹了吹茶沫,呷了一口茶。
浅寒结合那日听到的江湖人士的谈话,以及张横对蓝慕远的追杀,便略略猜到了事情的大概——苏陌受伤,蓝慕远身怀巨大的嫌疑,而这本是江湖的事,却因为朝中一位大臣莫名介手而引起皇帝的主意,故而派眼前这位轩王来调查。
所谓调查,不过就是抓了当事人,问出一些秘辛来罢了。而她,偏偏自称是剑圣的人,直接就撞到了刀尖上。
这算是什么运气?浅寒只剩下无奈了。“王爷的命令,民女自然服从。只是不是这件事,王爷何时能查明?”
“这便不劳姑娘挂心了。本王已吩咐下人备了房间,即日起姑娘便住在城守府上吧,左右也好过那个小小的客栈,不算委屈了你。”祁轩搁下茶杯,起身出了门,对门边的人吩咐了一句,“好生照看着。”
这就被软禁了?浅寒撇了撇嘴,原来身无权力是这样的处处受制于人。她从小就被人捧在手里,这连日来的经历,还真是……她扭曲地觉得很有一番味道。
草草吃过午饭,浅寒便要出门。家丁拦住了她,为难道:“小姐,王爷有令,没有他的允许,您哪儿也不能去。”
“那有劳你回迎宾客栈,将我的包袱去取来吧。”浅寒也不强求,转身想了想,又问道,“不知府上可有藏书?”
祁轩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桌上的两摞书。他上前随手翻了翻,都是一些北秦的风俗、人物传记和游记。浅寒正拿着一本《禾城志》认真地看。他也抽了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王爷不是要软禁民女么?民女闲着无事,托府上的管家拿了些书来消遣。”浅寒也不行礼,专注地看书。
祁轩失笑,他软禁了她?嗯,好像是的。“本王只是依照律法行事。”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律法?”浅寒歪头想了想,往前翻了几页,读到,“所谓律法,乃是维护为王为帝者之利而生。王爷,世上没有律法的,你们皇室之人的话,就是律法,不是吗?”
祁轩没想到她会这样排斥皇室之人,昨夜见面聊天之时,还是很轻松的,今日却陡然转变,还真让他难以适应。他清咳了几声,道:“得了,这些书你挑几本有兴趣的带着,明日一早便随本王离开。”
“离开?去哪里?”浅寒皱眉。
“皇上有旨,宣本王即刻回京。过些日子十四弟班师回朝,有庆功宴。”祁轩将书放回,转身就要离开。
“我能说不去吗?”
祁轩回头,勾了勾唇角:“你说呢?”
翌日清晨,车队很早就出发了。张横带着一队羽林军随侍左右,祁轩骑着马走在前头。浅寒坐在马车里,继续打着瞌睡。
其实去哪里她都没有很在意,反正她在这里也是无根的浮萍。只是要再与皇室牵上关系,却是她大大不愿的。她曾说过,永生永世绝不再踏入宫门半步,绝不要再爱上皇室之人。
“停车!”浅寒忽然大喊了一声,冲出了马车,跑到官道边扶着树干不停地干呕。
此时已是正午,暖阳铺在大地上,让人很舒服。可是浅寒却觉得浑身发冷,腹内不停地涌上酸气。
祁轩勒住了马,翻身而下,上前问道:“怎么了?”
“呕……不知道……”浅寒用手背抹去沁出的泪,顺着胸口道,“可能是东西吃坏了……呕……”
看她吐得一番昏天黑地,祁轩微微皱眉,走回去牵过了马,说道:“上马,本王先带你去前面的镇上找大夫。”浅寒愣了愣,没反应过来。祁轩坐上马背,二话不说俯身将她抱了上去,低声哼了一句:“女人,真是麻烦。”
浅寒:“……”
吩咐张横带着车队赶去小镇后,祁轩一抽马鞭,带着浅寒飞奔而去。
一个小兵道:“王爷是不是……”
“是你个头,小心祸从口出!”张横踹了他一脚,笑骂了一声,挥了挥手,“快,出发了。”
老大夫捻着胡子把脉,不停地点头又摇头,一脸高深莫测,让浅寒和祁轩都觉得寒毛倒竖。好不容易把完脉,他责备地看向祁轩:“你怎么能让你的夫人骑马呢?”
“……”祁轩一脸被噎住的表情,很想揍人。
老大夫犹然未觉,起身去开药方,边写边道:“日后行事需要更加小心,这位夫人怀的是头胎,易动胎气。骑马这等事,是万万不能再做了。夫人还受过严重的伤,身子本来就弱,日后生产怕是有危险。老夫开一些保胎的药,夫人记得天天服用,好好调养。这位公子却也是大意,孩子已有月余,竟未曾发现……”
“你说什么!”浅寒终于反应过来,猛地起身,退后几步,瞪大了眼,“我……怀孕了?”
“是啊。”老大夫写完了药方,转身去抓药。
浅寒的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小腹,忘记了如何反应。突然,她猛地握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就如那日挥刀刺心一般不留情。难道她剩下的大半辈子,还要时时受着那个人的折磨吗?她还要与他纠缠下去吗?留着这个孩子,以后便是永远都放不下他了,她不要,她不要!
“你这是做什么!”祁轩大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狠心,连她自己的孩子也……
“放开我,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浅寒挣扎着,还要去砸。
祁轩拦不住,只好用力将她压在自己的怀里,沉声道:“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这是你的骨肉,为什么不要?”
浅寒突然脱力地垂下了手。
是啊,这是她的孩子,为什么不要?这是她如今唯一的亲人了,她明明,也是很想要很想要的。浅寒伏在祁轩肩头,忽然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