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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连七日,祁轩都没有再来找过她,她也乐得自在,每日在庭院中散散步,闲来练练书法。不知不觉中,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日,她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初冬了,天气很少有这么暖和的。她想着晒太阳应该对孩子有好处,便躺在了梧桐树下,假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左善喘着气说道:“小姐,王……王爷让你去书房一趟,说,说有要事相商。”
他能有什么事?浅寒睁开眼,起身,突然又坐了下来,头一阵眩晕。忽觉一阵反胃,酸涩的感觉冲上她的喉咙,她侧身干呕起来。左善见状,连忙上前帮她顺着气,道:“小姐,你小心一点。”
“嗯。”浅寒掖了掖嘴角,脸色苍白地一笑。没想到,自己怀孕时的反应这么强烈,孕吐也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左善扶着浅寒出了门,向书房走去。门口,浅寒回头道:“左善,你先去外面守着吧,有事会叫你的。”说罢也不再看她,推门进了书房。左善识趣地关上门,退到外面去了。
“不知王爷找浅寒何事?”看着背对着她的男子高大的背影,浅寒淡淡地问道。
祁轩回过身,看了她一眼,坐回了太师椅上:“听说俊南侯今日回京了,本王想着你我之间到底还是差了一档子事没有解决,今日正好一同前去。”
一档子事?浅寒顿悟,不由脱口问道:“俊南侯与剑圣有何关系?”
“朝中插手江湖事务的人便是俊南侯,俊南侯如此关心剑圣,本王自然好奇得很。若能查到一星半点,不正中你意吗?”祁轩声色微沉。
浅寒不知道听了他的话后,莫名涌上喉头的感觉是什么,只觉得涩涩的。他这是想要她走了意思了吧?何必这么麻烦呢,说一声,她自然不会赖在这里。
“轩王,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浅寒冷笑,“若是民女没有料错,查案是假,找茬是真吧?竟不知王爷与那俊南侯有何等的龃龉……”
祁轩一怔,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让她不高兴了,只得道:“这是朝政。”
如今朝廷上分为三派。一是以他轩王为首的征威大将军一派。一是以俊南侯为首的兵部尚书一派。一是以丞相为首的吏部尚书一派。而丞相虽然位高权重,却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丞相毕竟是外戚,皇兄对他防备有加。唯有俊南侯,不明来历,也不是皇室之人,却得到了皇兄极高的信任。
他实在不明白,一个臣子而已,究竟有什么能力,让皇兄都这么信任他、纵容他。他也不服,很多时候,皇兄甚至宁愿听哪个俊南侯的,也不采纳他的意见。
浅寒垂眸:“王爷还不动身吗?”
祁轩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带着她出了门。
马车颠上颠下,浅寒只觉得体内不适,起初还忍着,最后却实在忍不住,单手撑着坐垫,侧身干呕起来。不知是晕车还是孕吐,她只觉得小腹涨涨的难受,五官拧成了一团。
祁轩心下一惊,连忙沉声道:“九歌,慢一点。”然后他伸手拉过浅寒,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的软垫上。
伸手一拂,浅寒才惊觉自己出了一头的冷汗。“谢谢。”浅寒调整了一下情绪,淡淡地说道,“不过,你不觉得我们这个姿势不太合适吗?”她的身体斜靠在祁轩的怀中,祁轩单手搂着她,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
“你……”祁轩不知为何,心跳竟然有一瞬停滞了。两人对视了一会,他正欲开口,马车却停了下来,九歌在外头说道,“王爷,俊南侯府到了。”
浅寒向外看去,不觉暗暗一惊,心里只道:好漂亮的一座宅子!
白墙黑瓦,古朴无华。墙的四周是一排梧桐,时时飘落着叶子,衬着雪白的墙,像极了画卷。
“不下去吗?”祁轩的声音近在咫尺。
浅寒回神,却见他已经跳下了马车。她叹了口气,也跳了下去。
朱红的大门,两边还悬着两只大红的灯笼。两尊石狮子张着大口,极其威严。那石狮子都是用上好的汉白玉雕琢成的,足见俊南侯的地位之高。两边的梧桐树,在风中发出瑟瑟的声音,树叶不断地飘落,铺在地上。黑色的瓦片泛着古老的气息,引人遐想。
多美的房子啊,住在里面的人,一定也是很美的。他的心,一定也是如同水墨画一样干净的。不慕荣利、淡泊宁静。
九歌上前敲了敲门,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过来开了门。一见祁轩,他脸色一变,忙上前说道:“奴才见过轩王。不知轩王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听说俊南侯回来了,本王前来拜会。”祁轩冷冷地说道。
管家不卑不亢地回答:“回王爷,侯爷并未回来,昨日来的只是侯爷身边随侍的书童,不知轩王是何处得来的消息?”
“哦,是么?这么说来,倒是本王不懂礼数了?”祁轩冷冷地看着他,“不过,眼下这归假时限将至,俊南侯也该回来了吧?而且,本王可听说侯爷插手了江湖之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王爷是指剑圣与魅主的恩怨么?”管家垂眸,竟然没有一般下人那样的卑微,反倒是有着不同于小人的气质,“依奴才看来,即便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侯爷的。皇室与江湖并非没有交集,王爷觉得呢?”
闻言,浅寒不由地看了那个管家一眼。不为对方是个王爷而胆怯,不为自己是俊南侯的人而高傲,淡定从容,这样的人,只是一个管家么?
九歌见自家王爷竟然被一个下人拐着弯儿地指责,立刻抽出了佩剑:“大胆,轩王面前,你也敢造次!”
“奴才不敢。”管家面无惧色,依旧不卑不亢地说道,“王爷今日来,单是为了问候侯爷何时归来么?王爷对侯爷的这份情意,奴才会如实禀告与侯爷的,想必不久以后,侯爷归来时,听到这个消息,会很开心的。”
这份情意?浅寒忍不住笑出了声。损人不带脏字,看来,俊南侯手下的管家,也真是够彪悍了。这个俊南侯……她不禁起了兴趣。
祁轩回头瞪了她一眼,转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先走了。”
马车上的气氛沉静地诡异,浅寒闭目养神,祁轩定定地看着窗外,面色不善。浅寒突然睁开了眼睛,笑道:“难得看到轩王你这样狼狈。”
狼狈?祁轩捏了捏拳头,恨恨地说道:“哼,俊南侯的人,都是这样目中无人,真当本王好欺负么!”
浅寒笑了笑,心中腹诽,明明是你自己比较嚣张吧?人家自有人家的行事方法,你这样贸贸然找上门去,连张拜帖也没有,摆明了不给他面子,对方又何必给你面子?
她不再说话,怀孕的人,很容易犯困吧。不知不觉中,她昏昏沉沉地睡去了。没过多久,她又被一阵凉风拂醒,蓦地睁开眼,却见自己正躺在一个坚实的臂弯中,她愣住了。
稍抬头,却见下午的阳光薄薄地打在他的侧脸,那坚毅的下巴,绝美的唇线,俊挺的鼻梁,全都沐浴在夕照的余晖中,竟然将他平日的冷漠一点点地融化。
“你在干什么?”浅寒双手紧紧地攥着轩王胸前的衣襟,心中竟然是无法言喻的慌乱和——悸动?
祁轩面不改色:“你睡着了,怕吵醒你。”一句很平淡的话,明明他说的很生硬,可是却让浅寒心中不由地一暖。可是,这里毕竟是在王府里,她还不想树大招风,这么多眼睛看着呢。
“放我下来吧。”浅寒微沉着声音,“传出去不好听。”
祁轩脚步一滞,终是将她放了下来。“你害怕吗?”依旧是冷冷的语气。
“怕?”浅寒的手缓缓地抚上了小腹,“是啊,我怕,怕失去他。”
祁轩面色一暗,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见左仪一脸欣喜地跑了过来,老远便喊道:“王爷,恭喜王爷,梦夫人有喜了!”她几步跑了过来,忙跪下,以额触地,又道,“恭喜王爷,梦夫人有喜了!”
“真的!”祁轩的眼中闪过惊喜,连忙向芳心阁走去,甚至连招呼也没有跟浅寒打。左仪也不看一边静静地站着的浅寒,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浅寒生生地扯起了嘴角,有喜了,真好呢。
“呀,小姐,你怎么哭了?”左善听说她回来了,匆忙赶过来,正好撞见她脸上蜿蜒而下的泪痕。她心疼地替这个主子擦去了眼泪,道,“王爷吩咐了,小姐有孕在身不宜吹风,快回屋吧。”
她以为这个主子有多么的强大,其实,再强大,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
浅寒回之一笑:“左善,我怀有身孕的事情,除了王爷和你,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左善摇头,又问,“怎么了?”
“那便好。”浅寒吐了口气,“以后,这件事万万不可传扬出去,知道吗?”如今,梦夫人怀了孩子,她若是知道自己也有了身孕,难保不会认为自己与祁轩有染。到时候,她双拳难敌四手,不但保护不了这个孩子,说不得还会被梦夫人……
日后她必须得小心了。为了孩子,即使再艰难,她也得忍着。浅寒前脚刚进晴波阁,后面就有丫鬟跑过来的声音:“小姐,思夫人求见。”浅寒一愣,她猜到会有轩王的侍妾过来,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请她进来。”浅寒理了理心绪,在小榻上坐了下来。
门,被缓缓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