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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剑冷刀,昔日光鲜亮丽的神圣宫邸,如今染尽了鲜血。道路两旁的积雪,都变成了鲜艳的红色,触目惊心的雪水混着血水,蜿蜒了一地,如丑陋的毒蛇一般。
从午门到太和门,骁骑营重兵攻打,羽林军节节败退,死伤无数。但尽管如此,背水一战的羽林军依旧爆发出了巨大的潜力。
两个时辰了,他们整整坚持了两个时辰,从最初的措手不及,到惊恐退却,到拼死一战,羽林军在张横和另一位统领的带领下,越战越勇。
一个瘦高的男子穿着一身三品文官朝服,手里用别扭的姿势握着御赐的尚方宝剑,站在太和门的城墙上。午门已经失守,太和门是皇宫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这里也失守,那么皇宫就危险了。
这一刻,这个一脸书生气、名不见经传的三品文官深知肩上的重任。他紧紧地握着剑,一条又一条的防守命令从他口中传出,沉水般的眼在漫天血腥中越发冷静起来。
“皇上,皇上。”派出去协助苏放的高将军一脸惊慌和愤怒地冲了进来,在殿中重重地跪下,“皇上,奚王押着各位大人的妻室子女,于太和门外要挟苏大人开门。奚王说,说,如果皇上不退位让贤,便每一炷香杀一个人!”
他话一说罢,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有几个文臣疾呼一声,竟晕死过去。祁渊眉梢顿沉,他就知道,祁奚什么都干得出来!“都给朕安静!”他伸手取下了挂在龙椅一侧的金龙宝剑,“朕倒要去看看,他祁奚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众文官随着祁渊登上了太和门的城墙,正好看见苏放站在女墙前,一双手紧紧地握着一角,有血从他的指尖淌出,顺着高大的城墙,缓缓流下。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咬着嘴角,直到咬出血了也不曾松开。
祁渊制止了要通传的士兵,缓步上前,看向太和门外,眸中顿时升起了两团怒火。地上已经躺了五具尸体,两个老人,一个妇女和两个少年。
“啊,那不是苏大人的家人吗!”一侧的李大人惊呼一声,文臣们纷纷扑到了城墙边,在下面一众被押的老弱妇孺中寻找自己的家人。
瘦高的男人背影一僵,回过头,撩袍跪下,强力抑制着心中的悲愤,沉声道:“微臣参见吾皇万岁!微臣无能,竟让叛贼嚣张至斯!”
祁渊没有想到死的竟是他的家人,此刻心中也是万分悲恸。他上前一步,亲手扶起了苏放:“苏爱卿节哀,朕必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苏放恭敬地应是。
“二哥。”祁奚悠闲地坐在上完骁骑营士兵中,擦拭着手中染血的长剑,寒光倒映着他阴沉的双眸,更显森冷,“现在本王还有兴致喊你一声二哥,趁着本王心情好,若是你愿意将皇位拱手让出,日后本王到可以封一个侯位给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
祁渊居高临下地逆着他,带着帝王的尊贵,轻蔑地笑:“祁奚,你一个叛军之将,以为凭着你区区四万骁骑营,就能吃下朕的江山吗?痴人说梦!”
“哈哈!”祁奚大笑一声,挥手起身,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哥哥,本王今日便让你看看,这江山,本王吃不吃得下!”他随手拎起一个五岁的小姑娘,长剑毫不留情地扎入她的腹中。鲜血喷涌下,小女孩连呼救都来不及,便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邓大人目眦欲裂,不由自主地伸长了手:“佳玉!佳玉,你看看爹爹啊,佳玉……”然而不等他喘口气,祁奚又扯出了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笑:“邓大人,是不是很难过啊?”
“祁奚,你这个小人!”邓大人一拳砸在了城墙上,顿时手上血肉模糊,“拿孩子开刀算什么男人?快,放了我儿子,祁奚!”
城下的骁骑营还在攻打城门,远处有黑压压的乌云排布而来。甲胄闪着寒光,衬着一地的血水,格外刺眼。祁奚残忍地笑着,长剑一挥,割掉了男孩的一只耳朵。男孩尖叫起来,不停地喊着“爹爹救我”。祁渊双手紧握,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邓大人,令公子的命,可不是由本王决定的。”祁奚握着剑,轻轻地在男孩的脸上划来划去,饶有兴味地看着众人,“你回头问问你尊贵的皇上,看看他是否足够仁慈?”
邓大人愣住。他转过身,看向祁渊,忽地双膝一沉,重重地跪了下来。那一瞬间,这个方过而立之年的男人,仿佛苍老了许多。他匍匐在地,额头贴在地上,弯着脊背久久抬不起头来。城下传来男孩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呼救,一群人都害怕地哭了起来。
终于,男孩的哭声在某一刻戛然而止,城下有女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祁渊看着那个几近疯狂的男人一脚踹开了男孩掉落在地上的脑袋,只觉得浑身的怒火就要喷涌出来。
李大人的父亲一头白发,佝偻着背被祁奚揪了出来。“父亲!”李大人惊呼一声,扑到了城墙边。
李父虽然年事已高,嗓门却依旧很大。他被反绑着手,高声喊道:“我儿!为父自小便教你忠君爱国,今日叛贼妄想谋朝篡位,出此下贱手段,必不得好死!为父死则死矣,你切记——”还未说完,长剑便捅入了他的腹中。“莫要……投敌……”李父咬牙吐出最后四个字,倒在了一地血泊中。
“哼,不知死活!”祁奚面色铁青,已经失去了耐性,高声道,“祁渊,本王最后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要是执迷不悟,一盏茶后,这里所有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城楼上一片寂静。一边是自己的亲人家眷,一边是自己尽忠的有为君主,一群文臣都阴沉着脸,一个接一个地跪在地上。他们在等,等这个君王的决定。他们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不像武将,可以去拼杀。他们救不了家人,也不愿国家落在那样的人手里。所以,他们只有等。
祁渊眉梢染雪,目若寒星,金龙宝剑微微颤抖着。“苏爱卿。”他突然开口了,“你给朕守住太和门,只要派两百羽林军随朕去即可。朕,去把众卿的家人带回来!”
苏放抬头,仰视这个高贵的帝王,又恭敬地俯身:“皇上,您不可以身犯险,臣愿出战。只是,臣希望皇上借臣一样物件。”
长街长,寒剑寒。战马长嘶,冷矢如潮。昔日热闹的樊京主街,此刻门户紧闭,尸横遍地。凌乱的马蹄声来回响起,两派人马打得难舍难分。
祁轩挥舞着长剑,银光耀眼,宛若当空升起的第二个太阳。他胯下的黑马人立而起,躲过一旁刺来的长矛。男子手臂一振,剑锋横横划过,瞬间便收割了四条人命。他的衣袍已经染尽了鲜血,皂靴浸透着粘稠的液体,已经看不清其上精致的云纹了。
他已经在这里与叛军缠斗太久了,不知道皇宫现况如何。又一剑挥退了四周的士兵,他抬头,蓦然一惊。保护祁昱的十个士兵渐渐已有些力不从心,绿柳营三万士兵分散在整条长街上,无暇顾及。祁轩一夹马肚,冲被困在叛军中的两人飞奔而去。
“我不怕,我不怕!”祁昱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手中握着一把祁渊曾经送他的短剑,挡在身前。坐在他身后的红衣小女孩一脸冷若冰霜的表情,手中缠着一条徐鞭,不耐烦地说道:“五皇子,你能安静一点吗?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
四周兵刃相接,脆响近在耳边。祁昱扬着下巴,目光坚定:“哼,本皇子才不怕呢!若若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等我们回宫了,我就和父皇说,给你爹爹加官进爵,本皇子说了就不会反悔。你的爹娘和两个哥哥会有一座大宅子的!”
女孩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稚气的说道:“我爹爹已经是三品大官了,才不需要什么大宅子。我哥哥可厉害了,也不要你帮忙。”
“那,那我就和父皇说,让你做我的皇子妃可好?”祁昱回头,冲女孩子咧嘴一笑。
女孩俏脸一红,伸手便揪住了他的耳朵:“谁要做你的皇子妃!”可是莫名的,她觉得心里很暖。这个感觉,又和爹娘、哥哥给自己的不太一样。
“昱儿小心!”正当两个孩子嬉笑打闹的时候,只听祁轩大喊了一声。两人慌忙回神,却见几支箭从各个方向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