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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晚被酒精折磨得要死不活的男人吗?
看他神采奕奕、神清气爽,确实不像。而且一个早上的会议——一笔重大投资借贷案的评估,在场其他人早就软趴趴的直想倒地不起,可他笑盈盈的好像刚刚参加的是一场愉快美妙的音乐会,真是教人又嫉妒又郁闷。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如此优雅迷人到令人捶心肝的地步?
“执行长,你不要老是虐待我们的胃,如果哪天我的胃破了一个洞,都是你的错!”李元赫一脸虚弱的跟在陆昊尹身边,同时摸进西装口袋里面,那儿藏了巧克力,送进嘴巴,他的胃马上开心的咕噜咕噜回应。
“男人要挨得了饿。”陆昊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这小子怎么这么贪嘴呢?身上总是找得到解馋的小零嘴,孝子恐怕都没有他那么贪吃吧。
“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家边开会边吃便当,可是来几块饼干配上一杯咖啡,还不至于破坏开会的气氛吧。”凡事太讲究规矩、礼仪,实在是太累人了。
“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专心。”
藉口!不过,李元赫可不敢再叽叽喳喳了,学长看起来好像脾气很好、很好商量的人,其实是一板一眼、完全没有转圜余地的人。当然,他不会大吼大叫,可是有时候太温柔的声音反而更具杀伤力,也就是说,他是那种可以笑容可掬的痛宰你一顿的人。
一踏进执行长室,秘书立刻站起身,送上一封信。“执行长,你的夫人刚刚来过,她交代了一封信要我转交。”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手上的信件,他轻柔的一笑。“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好几家媒体想要专访执行长,我把他们的资料放在你桌上,公关部想知道你的决定,要不要对八卦杂志的报导召开记者会回应?”
“这种事不需要回应。”
“是,中午的便当订好了,五分钟后就会送到。”
其实陆昊尹的胃口很刁,从礼拜一到礼拜五,每天的便当都不一样,可是又很固定要求每一天的口味——礼拜一是日式料理,礼拜二是港式饮茶,礼拜三是中式料理,礼拜四是西餐,礼拜五是义大利面,这么一来,秘书也方便料理他的午餐。
“辛苦你了。”他转头看着贼头贼脑的李元赫。“你不是肚子饿了吗?”
“钟秘书,我的便当呢?”李元赫的目光按捺不住的频频飘向那封信。这年头哪有人在写信?有什么事情用手机连络不是比较方便又清楚吗?真是好奇死了!
“李特助的便当已经在办公室了。”
“执行长,我们可以一起共度午餐时间吗?”李元赫真正垂涎的是他手上那封信,昨天发生了那种惊天动地的大事,今天就接到老婆的信,这两者想必有关联等等,难不成是离婚协议书吗?不对,那封信太薄了,不像是装了什么重要文件的样子。
点了点头,他请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便走进办公室。
李元赫当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拿便当,然后追了过去,这个时候陆昊尹的便当也送来了。
用过便当,喝了咖啡,李元赫实在禁不起那封信的诱惑。学长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呢?“执行长,夫人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
瞧他满怀期待的样子,陆昊尹就好心的当着他的面前取出信件一看——
夫君大人:
既然小娘子的存在与否对你并没有差别,也不会带给你任何不便,那么请原谅我返回乡下,最近台北的空气实在是太差了,我的肺向来不太好,无法忍受乌烟瘴气,相信你可以体谅我的心情,还望你好好保重。
妾身姜明希敬上
顿了一下,他爽朗的哈哈大笑,笑声好像是从心底传送出来,他整个胸膛都在震动。
这可让李元赫瞠目结舌。原来优雅内敛的学长也有如此率性的时候?
“执行长,夫人跟你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好想看一眼喔!
“她只是跟我开了一个小玩笑。”陆昊尹小心翼翼的把信收好。这是他老婆给他的第一封信,他老婆的字很漂亮,不过很有个性,他要好好珍藏纪念。
真是了不起,小玩笑就可以逗得执行长这么乐,不过,他很难想像那么温婉的夫人会开玩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偷看一眼?
当然没有!陆昊尹始终挂在脸上的笑意淡去了,轻轻吐了一句——“你应该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吧。”这表示下逐客令,如果有人不识相的赖着不走,他会请秘书进来送客,知他甚深的李元赫当然是乖乖收拾东西回自己的办公室。
这会儿没有外人了,他忍不住又把信拿出来看一次。
从他故意当着母亲面前说出那种不负责任的话开始,他就一直在等她回应。她可以忍多久?她会如何表达不满?
冷落她,刺激她,惹火她,她终于反击了,不过,他倒是没预料到她会这么帅气的一走了之。
很显然,他的“拙荆”绝对不是原本期待的那种温婉柔顺的贤妻良母。可是这个不标准的老婆却拨动了他平静的心湖,他忍不住观察她,她的表情,喜好,习惯……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知道一个人的一切!
对她,他好像着了魔,看到她为了他故意闹出来的绯闻难过,生气,他竟然雀跃不已……他对这个表里不一的老婆好像无药可救了。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他不应该急着把离家出走的老婆找回来,可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她的存在,每天晚上回到家,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走到客房看她,当她饱受老公“冷落”的时候,其实他时时刻刻挂念着她。
不过是一天没见到人,怎么他的心就变得空空荡荡的?
难道这就是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吗?
不管做什么事情,她的身影总会不经意的从他眼前晃过去,偶尔想到她的某个表情,他会不自觉的笑出声,他的不寻常已经在公司引起议论了。
如果不赶紧转移注意力,他担心自己很可能在还没有意识到之前,已经追到彰化了。因此今天一下班,他没有回家,而是跑来阎丽园饭店的酒吧。
当他想喝酒的时候,他喜欢这里,这里典雅高级,不会有那种钓凯子的女人,也不会有那种找一夜情的女人。
既然来到这里,他当然要传个简讯给阎若天,除非正在开会,否则那个家伙一定会出现。果然,几分钟之后阎若天过来打招呼了。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很低调的人,没想到你也会变成八卦的男主角。”阎若天戏谵的瞅着他。“嫂夫人是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跟你闹得不愉快?”
“没有,我只是突然很想喝一杯。”陆昊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眉宇之间透露了一股淡淡的落寞。
“你在玩什么把戏?”他们可不是点头之交,结婚到现在不过一个月,这么不给老婆面子,实在不是优雅温柔的陆昊尹会做的事情。
“我只是跟学妹吃顿饭,这又不是第一次,我怎么知道事情会闹这么大?”看他的样子,绝对没有人相信这是他精心布的局。
“颜灵是你学妹?”
“对,我们大学时期就认识了,不过直到去年陆氏集团的尾牙宴,她担任主持人,我们才有连络。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跟她不来电,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我没有,她也没有,只是有空的时候就一起吃饭聊聊天。”
颜灵是个大美女,少有男人抗拒得了她的魅力,可是他的心思从来不在感情上面,而他要挑选的老婆是贤妻良母型的女人,他们之间当然没机会发展。
阎若天百分之百相信他和那个颜灵不来电。阿昊的心思很细腻,唯独对女人的人们,他的神经就是比电线杆还要粗,不管颜灵是美是丑,对他来说大概都没有意义。因为某方面来说,他是一个务实主义者,女人的存在价值是建立在“妻子”和“母亲”的角色上面。
“就算没有那么一回事好了,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嫂夫人不可能无动于衷,这种时候你应该多陪在嫂夫人身边,免得她胡思乱想,怎么会跑来这里喝酒?”
“台北最近太吵了,她暂时回乡下图个清静。”
懂了,阎若天难得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取笑他一下,当然不能错过。“原来是老婆不在身边,家里变得冷清,只好跑来这个地方消磨时间。”
如果否认,那好像太矫情了,他干脆不回应。
“既然想念老婆,那就赶快追过去把人接回来,虽然我很乐意你天天来这里消磨花钱,可是也不希望你变成酒鬼。”
“我最近很忙,暂时让她待在乡下也好。”
“她又不是跑到英国或是美国,接她回来能占用你多少时间?”阎若天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良心的建议。“抽出一天时间,早一点把老婆接回来,千万别让她在乡下待太久了,乡下那种地方三姑六婆符别多,这个一句,那个一句,没有问题也会变成有问题,到时候你要接她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陆昊尹倒是不担心乡下那些三姑六婆,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单是笑容就可以收买她们的心。
他真正要担心的只有姜明希,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反扑了,有可能轻易的饶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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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为什么她要回乡下呢?
年代太过久远了,她都忘了在这里只能扮乖巧装可怜,这是何苦呢?
难道她可悲到在父母面前都不能当自己吗?当然不是,她的装模作样是为了姜家那一大票的亲戚,还有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左邻右舍。
她怎么会这么笨呢?她干么离开吃好穿好睡好的台北?
她后悔了,当初不应该这么冲动,她可以另谋他策。
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一个人可以不要面子,但是不可以失去骨气,既然下定了决心,她就绝对不回头,除非陆昊尹亲自登门道歉,而且还用八人大轿风风光光迎接她,否则她不回台北。
是啊,她很了不起,超级有骨气,可是回台北的日子却遥遥无期。
回来一个礼拜了,陆昊尹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她突然有一种她是白痴的感觉。
这会儿没有老婆在旁边碍眼,他更可以为所欲为,即使她在这里发酸发霉发臭,他也不会在乎。
“小希,你在摸鱼吗?”姜母粗鲁的用力戳了一下姜明希的额头。“今天客人很多,碗盘快不够用了,你的动作快一点。”
好痛喔!神游的思绪残酷的被拉回现实,她终于想到自己正在洗碗盘,堆叠在旁边的脏碗盘像一座缩小版的玉山,她好命苦喔!
高高举起沾满泡泡的双手,她可怜兮兮的求饶。“老妈,我的手都起水泡了,我能不能休息一下?”
“我叫你回去,你不回去,既然想待在这里,你就别期望自己可以白吃白住,跷着二郎腿在旁边当少奶奶。还有,我不是叫你戴手套了吗,你喜欢虐待自己的手,我也没有办法。”这种情况看在外人眼中,人家一定会认为姜母是个坏母亲,唯有当事者心知肚明,母亲大人就是这个样子才可以对付得了她。
“我戴手套很容易摔碎碗盘,到时你又要骂我把你当凯子。还有,我没有当少奶奶的意思,我可以当跑堂的小妹。”总而言之,她就是不当欧巴桑。
“如果你在外面抛头露面,这里的人一定会认为你被老公抛弃了,最近我的耳朵已经不太安宁了,我可不想再听到那些五四三的闲言闲语。”顿了一下,姜母的眼神转为锐利。“你还是老实招了,女婿是不是真的有外遇不要你了?”
“没有。”姜明希回答得很气虚。可是总不能向老妈坦白,她确实沦为被打入冷宫的老婆,老妈若是知道真相,一定自责死了。
其实老妈一开始很不赞成他们急匆匆的结婚,现代人欠缺早期的包容忍让,夫妻经常因为芝麻绿豆大的不和,就致使婚姻触礁,他们对彼此认识不深,摩擦更容易产生,婚姻濒临瓦解的危险度自然更高,不过陆昊尹太会说话,三言二两语就迷得老妈团团转,让老妈对他深具信心,相信他们是天作之合。
“真的没有?”
她还是坚持的说没有,可是,其实她很想抱着老妈痛哭一场。明明难过的快死掉了,却要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只是跟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从小,她就有这种跟自己过不去的坏习惯,因为生长在大家族,而且还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大家族,她很容易被忽略,自然也很容易沦为被人家欺负的对象。
刚开始她很傻,当堂哥们拉她的辫子,抢她的糖果,不要脸的把偷吃零食点心的罪名栽赃到她头上时,她总是用眼泪解决问题,相信大人会因此帮她讨回公道。
事实不然,他们姓姜的,男生的地位永远高于女生,他们死皮赖脸的不认帐,她不但没能讨回公道.还变成大人们眼中的爱哭鬼。
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下,在跟那些臭男生几次的交锋后,生性灵巧的她很快就领悟到一个真理——保护自己比争取权益更重要!于是全身上下的细胞都被磨练成戏精。
但是当一个人太擅长伪装,便意谓她必须牺牲自我,压抑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那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岳母,我来了。”
陆昊尹风尘仆仆的走进厨房,两个女人同时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她们刚刚的对话?不过,这个问题没有困扰她们太久,姜母的心情很快就被愉悦占据,这下子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而姜明希则是意识到即将面对他的慌乱。
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姜明希身上,他温文儒雅的向岳母大人深深鞠躬。“对不起,明希在这里打扰你们那么久,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你来了就好。”姜母马上从恶母变成慈母。看样子,姜明希的变脸功力多多少少跟遗传脱不了千系。
“我刚刚跟岳父聊过了,我明天早上带明希回台北。”
“也好,一天来回太辛苦了,住一晚再回去好了。”
“这里需要我帮忙吗?”陆昊尹看了一眼水槽和一旁堆积如山的碗盘。
“不用了,你们夫妻回房间说悄悄话,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她有没有听错?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到底是谁?真是太过分了!她怎么会有这么现实的母亲呢?态度未免相差十万八千里算了,拿了人家六百万,在人家面前当然要放低姿态.
“你这个丫头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姜母赶紧抓着女儿把双手冲洗干净,然后将她塞进女婿的怀里。“你们夫妻一定有很多话想说,泡壶茶,慢慢聊,晚餐的时候我再叫你们。”
老妈干么笑得那么开心,她应该比她更期待他的出现没错,她承认自己或多或少期待他的出现,不管怎么说,如果他对她回来这里的事情不闻不问,那还真是差劲透了。
可是很奇怪,这会儿他真的现身了,她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他会说什么?她准备跟他摊牌了吗?她若是坚持不跟他回去,他会有什么反应?
就这样,她一路神经紧绷的带他上楼。
“你想喝茶吗?”心情越紧张的时候,越要表现得冷静。
点了点头,他专心打量她的房间,虽然提亲和订婚的时候他来过这里,可是他并没有机会踏进她的闺房,当然也没有机会见识到她的童心。
房间摆满了玩偶,大概所有卡通影集的玩偶都可以在这里找得着,不过最引人注意的是床头柜上一整排的哆啦A梦,大大小小的哆啦A梦随意摆放,看得出来她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这一点跟他完全不一样。
当她端着绿茶再度回到房间,他正忙着把哆啦A梦从大到小按照顺序排放。
“你很喜欢哆啦A梦?”
“哆啦A梦好像无所不能。”在她的幻想中,堂哥们都是大雄,而她是拥有百宝袋的哆啦A梦,想像堂哥们像大雄一样向她苦苦哀求,那是一件很爽的事!
“你很羡慕他的无所不能吗?”
“这是当然。平凡的人总是羡慕不平凡的人。”这个男人到底在干什么?难道他不给她一句解释吗?要不,他是不是应该问清楚她为什么跑回来这里?还是说,他根本看不出来她信上传达的讯息?不可能,他又不是笨蛋。虽然她信上表示得很含蓄,但是他不难看出来她的出走跟绯闻有关,那他为什么一点表示也没有?
“是啊,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越容易吸引对方。”
这句话好像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吓!他什么时候盯着她,她怎么没发现?
“你说是吗?”他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她怎么会令他如此牵肠挂肚?因为她,他的生活秩序大乱,可是,他竟然一点都不在乎!
看着她,他就觉得心情愉快,看着她,他就好想一个礼拜不见,她怎么越来越诱惑人?
“嗯。”她不自觉的闪避他的目光,今天的他怪怪的,好像身上带了一台发电机,电力超强,老是让她觉得全身酥酥麻麻。
“老婆,我中午还没吃,刚刚在楼下的时候,我闻到牛肉面的香味,我可以吃一碗牛肉面吗?”如果他们继续这样子对看下去,他很可能兽性大发的把她扑倒在床上,因为她就像楼下的牛肉面一样令人食指大动。
那一声“老婆”把她搞得神魂颠倒,她“喔”一声飘飘然的离开房间下楼。
她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可是这会儿脑子里面全部被浆糊塞满了,毫无思考能力,至于她等候多时的解释,当然是沦落到抛至脑后的命运。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满足的闻着属于她的味道,就是家里那股淡淡的甜味,这应该是她惯用的香水味,不过现在他有点明白她为何会喜欢这个味道,因为她还童心未泯……
太好了!那种空空荡荡的感觉不见了,她又在他身边了。
天啊!她好想尖叫,她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晚上躺在床上,姜明希才懊恼的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在还没有面对要不要回去的问题之前,他们夫妻同床共眠的问题就先一步找上门了,虽然姜家有好几间客房,但是当着爸妈面前要求分房睡,她又没那个胆子,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夫妻躺在同一张床上。
如果不想惊动到旁边的人,她最好维持同一种睡姿。可是回来这几天,躺在自己的床上,忍不住就把多余的衣服脱掉,这会儿旁边多了一个人,她当然得乖乖穿上家居服,可想而知她会有多么不舒服。
受不了了,翻了一个身。这一翻身,忍不住又会第二次翻身,接下来,她就不自觉的翻过来又翻过去,然后,她就不经意的跟他的目光对上了。
“你……你还没睡觉啊。”这种情况只能嘿嘿傻笑,可是从脸上传来的热气,她知道自己的脸儿有多红,这真的很尴尬。
“我很好奇你在忙什么。”此刻的他看起来不像平日那个宛若春风的男人,而是散发狩猎气息的黑豹。
“我……对不起,我吵到你了吗?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睡,我不习惯跟人家共用一张床,你……你要不要去睡客房?”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这是错觉,温柔优雅的贵公子当然不会变成色狼……
她不是一直把他当成披着羊皮的变态吗?哎呀,这不是重点!她总觉得他好像要扑过来的样子会吗?她竟然有一点点期待。
“你要尽早养成习惯。”他突然伸手拂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她微微抖了一下,他把头发往耳后一塞,这下子可以完全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了。
“嗄?”阵阵战傈的酥麻感在全身上下每个毛细孔跳动,四周的温度陡然升高了好几度,她的心好慌好乱,呼吸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又不是美味可口的甜点,他干么用那种热死人、好想一口吃掉的眼神看她?
“以后我们夫妻要共用一张床,你要尽早养成习惯,以免影响睡眠品质。”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决定跟她变成真正的夫妻吗?
天啊!这可怎么办?
别慌,冷静下来,婆婆不是早就预告过了,她干么紧张得好像天要塌下来了?
没错,这一天早晚会来,她不需要大惊小怪。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啊……该死!今天晚上她还睡得着吗?
“我发现你有一双诡计多端的大眼睛。”他的声音宛若黑夜一般,低沉诱人的缓缓逸出。“真漂亮!”
难道他发现她的温婉柔顺是假象吗?
那是当然,当她留下那种书信跑回娘家,他就应该认清楚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老婆。可是,他干么不直接跟她摊牌?
“我都没发现。”他不摊牌,她也不会主动表态。
“我喜欢你的眼睛。”一眨眼之间,他的双唇已经贴在她的唇上,轻轻柔柔,好像担心吓到她。
虽然只是短短的三秒钟。但是那股甜甜的滋味已经在她整个胸腔蔓延开来,如果这一刻是作梦,她不想醒过来。
“闭上眼睛。”
他眼中散发出来的火花透着危险的讯息,她应该警觉的闪到另外一边,避免情势失去控制,可是她却顺从指示,迎接他再一次靠过来的双唇,不过这一次他不是轻轻触碰,而是深深的、激烈的吸吮掠夺。
渴望瞬间被挑起,唇舌忘情的疯狂纠缠,这种滋味太美好了!
眼看情况越演越烈,陆昊尹却突然打住,两人额头相抵,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声音透着一股压抑。“我们最好到此为止,要不然明天早上没办法回台北,还是说,你期望我继续进行下去,那我也没有意见。”
怔了半晌,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她又羞又窘的抽回自己的手,慌乱的推开他,匆匆道了一声“晚安”,转身背对着他。真是糗爆了!
“老婆,祝你有个好梦。”他也转身背对她,因为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信心。
其实他有点后悔了,应该冲动一点,直到她喊停,否则今天晚上她就可以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可是,他希望给她一个浪漫的洞房花烛夜,眼前的气氛和情况都不太适合。
陆昊尹无声的呻吟,今夜他恐旧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