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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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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一

冬临。

风雪骤停的晌午,天色仍是一片灰蒙,檐上层层银霜猝然抖落,于甫出养心殴均男孩脚下,绽出片片碎裂冰花。

「贝子当心哪!」紧随男孩的老太监躬着身,回头即拧眉向殿外宫人吼道:「还不快清?」等会儿皇上就要摆驾慈宁宫了,砸到皇上那还得了?

见宫人慌忙取具清理檐前雪堆,祺申抿唇,继续迈步,在老太监的引领下,一路睬着水雪庄神武门而去,准备离开紫禁城。

在阿玛的引荐下,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上书房的伴读,今晨进宫,待皇帝早朝完毕,也等皇帝巡视过上书房,他才得以进入养心殿面圣。

几番提问下,他对答如流,皇帝甚为满意,决定让他成为七阿哥奕让的伴读,他磕首谢恩,心中却有阵阵茫惑。

他今年满十岁了,在双亲苦心栽培下,他不仅饱读经书,也精于骑射,如今进了上书房当伴读,接下来,他逃不掉为清室效忠的命运。

游走于这块瑰雅庄严之地,他几乎就要嗅到官场的味道了。

顶着裕亲王贝子的出身和名衔,他注定为宫,只要安守本分,仕途定必一帆风顺,然而,却有莫名的浮躁弥漫开来,他有些不甘,不甘就此度过一生……

「六哥!你不来对付对付她吗?」

尖锐而嚣张的童嗓划破御花园内的寂静,祺申往右一望,看见绛雪轩前聚集了一群男娃儿,约莫十来人,正重重包围住一名小女娃儿。

「我午膳后还得跟四阿哥去练骑!」容貌清俊的男娃儿步履未停,须臾,他回首瞄了瞄一脸惊恐的小女娃儿,皱眉道:「你们也少做这些无聊事!」

说罢,六阿哥奕欣快步离开,没得空儿跟兄弟们一块儿瞎闹去欺负小女娃。

「哼!以为功课好就了不起啊?」还出口训人哩!七阿哥奕让轻嗤了声,旋即眯眸瞪着眼前的小人儿。「哪个宫里养出来的赔钱货啊?敢在皇阿玛面前出风头,现在倒不敢说话了?哑巴啦你?」

见奕谖作势要推她,女娃儿闪身避开,直奔向花丛,小小的身子却立刻被其他小太监和小阿哥挡住去路,她抬眸,满目慌张。

「想要花儿?哼!我偏不让你摘!」瞧出她的意图,奕谖大喝一声:「把这里的花儿全拔个干净!」

女娃儿脸一白,眼睁睁看着所有男娃儿动手摧花,她不知所措,小手揪紧了裙摆,同时,也揪紧了另一颗心。

「贝子!万万使不得呀!」

及时拉住鲁莽的祺申,老太监用尽力气挡在他面前,绝不让他蹚那浑水,事情闹大了,他这当奴才的头一个遭殃哪!

「他们欺人太甚了!」祺申怒道,眸光炯炯。

「喔呵呵,小阿哥只是闹着玩,不碍事不碍事!」老太监陪笑道,企图粉饰太平,赶紧拉住祺申往回走。「贝子您这边儿请!」

拧起眉,祺申甩开臂上大掌,举步就要冲出去,老太监连忙阻挠。

在他们拉扯之间,那些小阿哥见如何弄女娃儿都不哭,只是睁着晶莹剔透的眸子,呆看满地残红,他们觉得无趣了,终于罢手,一哄而散。

待小阿哥们走远了,老太监方肯放手,望着祺申匆促步向绛雪轩的背影,摇摇首,如此忒甚正直的人哪……将来可合适当官?方才瞎了眼的都能瞧出皇帝极喜爱这名贝子哪。

祺申来到女娃儿面前,她正蹲着收拾地上缤纷落红,见他靠近,她抬脸相视,陌生的脸孔教她不敢动弹,却没忘了把掌心嫩红紧紧收拢。

这娃儿,满三岁了吗?

瞧她瘦小得过分的身量,祺申凝起眉心,不解这么幼小的娃娃怎地独个儿跑出来了,都没人看管照料着?

「贝子,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小公主,您——」

老太监话未说完,就见祺申迳自走到一株海棠树下,跃身摘下方才那些小阿哥触及不到的海棠。

「给你。」

回到女娃跟前,他弯下身,把完好无损的海棠花递到她面前。

她眨了眨眼儿,脸上的惧然被讶异取代,她伸手接过花儿,嫣红的唇儿终于露出笑痕。

看她展颜,他不禁微笑,在他站直身的那刻,她抬眉,冲着他灿然一笑。

纯净的小娇颜,与她手上的海棠相互交映,他瞧着,舒心极了,没想到她只要笑起来,是这么讨喜可人。

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后,她向他行了抚鬓儿礼,举止严谨得一丝不苟。瞧这小小娃儿竟懂得如此严守礼节,他不禁莞尔。

行过礼,她扭头就跑,急着回去把花儿送给额娘,看能不能博得额娘一笑。

这样不经意的相遇,也给他带来了从前料想不到的意念。

「海棠……」

浅笑低吟,他再次跃身摘下一朵海棠,尽褪先前抑塞,他心胸顿然澄澈。

那天,他把宫里的海棠带到裕王府中,让它在自己的土地上落地生根,连年劳心培养,直至花开遍地也不舍罢手。

就是那么一天,他找着了毕生志趣,把所有心血,都付予了那张明媚花颜。

最初的怦然,被他守在懵懂的孩提记忆中。

年月流逝,他虽忘却初衷,但情根,早早深植。

番外之二

东暖阁的寝房内,如贵人静静躺卧龙床上。皇帝突如其来的召幸教她心乱如麻,素手拉紧了软若绵絮的丝被,她咬着唇,美眸盈满了忐忑的期待。

随着太监的一声通报,房内宫人悉数跪安,她心一惊,不禁坐起了身,外头传来的沈稳脚步趋趋逼近,教她紧张得难以喘息,而后,她终于见到了久违的男人。

刀凿一样的冷峻脸庞,是她藏在心坎的最深眷恋,与他六年不见,从前那双总是饱含笑意的黑眸,如今已变得凌厉,她深深凝望着,不觉泪盈于睫。

「玉儿。」

亲密的叫唤,伴随他身上的龙涎轻拂而来,她低垂着脸,克忍眸中酸涩的水雾,但在泫然泪光中,看见他温热的大掌覆了上来,她的泪、瞬即决堤。

那年初春,当她被送到他房里,他就是这么握住自己的双手,那样温言恳切地告诉她,他绝不强逼她一丝一毫……

「玉儿?」再次轻唤自己的妃子,晏宁坐上炕,长臂将她轻搂过来,轻哄着:

「不哭了。」

是啊,不该哭泣的,在帝王面前,她只能承欢献媚,如何能在这种时候掉泪?

他以拇指拭云她梨颊上的泪珠,柔化了一贯的凛冽,他噙着淡淡笑意,眼底透出无尽怜惜。「怎地跟以前一样爱哭呢?」

淡淡一句,说明了他不曾遗忘过她,她心酸着,幽怨道:「奴婢……以为这辈子再也无缘……」

「是朕不好。」轻叹了声,曼宁打断她嗫嚅的哽咽,不让她道出那样不吉利的话。「你的胡旋舞,朕毕生难忘。」

那年他从漠北途经长白山,被长白府的县令盛情款待,那晚,他见识了她的风华绝代,年仅十五的她,美得令人目眩,他的视线,整晚无法从她身上移离。

「怕吗?」托起她细嫩的下颔,他眸光深邃,喃喃问:「怕朕吗?」

初遇那夜,他就是这样握紧她颤抖的指尖,沈声问她怕不怕?

怕啊……怎能不怕?在府中,她只是名汉女所出的女儿,地位连家妓都不如,她的亲姊姊,也是这样被阿玛送给权贵狎玩,第二天,姊姊就投井了……

不堪的记忆使她泣不成声,娇弱的身子不着颤,她害怕自己会落得跟姊姊一样的下场,更惶惧这样不知趣的举措,会惹得面前的智亲王大怒……

然而,他并无半丝不悦,只是拥住哭成泪人儿的她上炕,安抚她放心入睡。

薄如蝉翼的尊严,在他的怜爱和庇护下,寻回了该有的强韧。

无关权势和身分,她就在刹那间丢了心魂,那样措手不及就爱上了这个男人。

回忆过往他是如何把自己带离那处黑暗,她心一热,忘情低呼:「二爷……」

在悚然一惊的瞬间,就被他吻住了朱唇,她眯起美眸,主动勾住他健壮的肩膀,柔顺地接纳他的给予。

「再叫一遍。」哑声命令,他并不怪罪她的肆语,反倒张臂将她纳进胸怀,厚实的大掌抚上她纤细的腰肢,他炙热的目光泛起蒙胧眷念。

「二爷。」依偎在他胸前,她柔柔软语,抬眸望向这个已不再是智亲王的男人,她心念一动,瞬即明了他内心的孤寂。

没有任何人比皇帝更寂寞了,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此刻,是软弱也好,逃避也罢,他不想再背负大清江山的重担。

撑起身子,她大胆地捧住他俊美的脸容,倾身吻上他的薄唇,娇声说:「玉儿不怕,二爷是我的夫君,我怕什么?」

被她清灵动人的笑靥所惑,他抿唇一笑,动手解开了她身上单薄的小衣……

相贴的温度,在他愈加收紧的力道中迅速上扬,她娇喘着,牢牢攀附、拚尽力气享受这份失而复得的宠爱。

一夕恩爱,欢快如潮水盈了一身,枕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知道自己如何都不甘重回以前被冷落的日子了。

夫者妇之天,这是每个女人的命数,固宠,成了她当下最迫切要做好的事。

回到宫里,房里的宫人无不向她展颜道贺,她愉悦欢笑,满面春风,细心打理妆容间,她在铜镜里看到那抹倚门伫望的小小身影。

不似乎日的视而不见,玉如转过身来,款步来到门前,首次抱起了长期被她忽略的女儿。

被拥进那样香郁的软怀,淳临一下子呆了。这是额娘第一次抱她……

「好漂亮的海棠。」抱着淳临坐下,玉如柔声问:「临儿喜欢海棠花?」

「这是给额娘的。」举起昨日带回来的花儿,淳临不忘请安。「额娘金安。」

细声细气的童嗓惹得玉如不住轻笑,素手接过海棠,她疼惜地亲了亲女儿。

肤要谢谢你,这些年给朕调毅出那样聪颖的公主,肤打算请元凯专注教导临儿,她既有与阿哥看齐的志向,朕定必好好栽培她成材。

昨夜,她在晏宁口中得知淳临这些天都跑去上书房看阿哥读书,她暗暗吃惊着,但从他语话里的激赏,立时意识到淳临的重要。

若要固宠,淳临无疑是最重要的一道桥梁。

抱着曾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她并非无愧,这些年,她一直认为是女儿导致自己失宠的最大主因,谁知,最终还是靠女儿扶了自己一把。

从今以后,她不再冷落淳临,重新克尽母职,她用心调教,让淳临成为自己最骄傲的女儿,倚仗着帝王的宠爱,不到一年,她从如贵人册升至如嫔。

淳临的争气与乖巧,也博得她全心全意的关爱。

入秋后的万寿节,玉如终可踏入乾清宫赴宴,与天子举杯畅饮。

「祺申,朕把临儿交给你了,小心看顾着,这丫头调皮得紧!」

抱下黏在怀里撒娇的爱女,曼宁朗笑着,把淳临交到祺申手上,让她跟别的公主和阿哥一块儿聚在「御花园」里玩乐。

「喳。」领命颔首,祺申握住了淳临的小手,带她步出了乾清宫。

「你叫祺申喔……临儿可以喊你小申子哥哥吗?」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淳临仰着小脸,看着容貌俊秀的大哥哥,对他露出讨喜而娇憨的笑。

被她的笑容牵扯出莫名的熟稔,祺申停下了脚步,不禁忆起了去年绛雪轩前被欺负的瘦小娃儿……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喊你小申子哥哥吗?」

急切的追问焕出他满眸笑意,是他糊涂了,那个娃儿,可没像淳临如此爱笑又多言呢。

「可以。」勾唇浅笑,他再次握紧了她胖胖的小手。

一整天下来的相伴相随,他俩皆把彼此的身影,深深烙进了心坎里去。

那年冬月,红线已牵,姻缘早连。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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