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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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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向天边延伸,几只绵羊点缀在碧草蓝天之中,这里不是澳洲,却有澳洲的农庄风情。

十五年了,他们第一次全家出游,不是为了公事或参加某某义卖,创造良好的形象或名声,没有目的,纯粹玩乐。

这是很新奇的经验,对李羽蓁来说。

穗青、穗勍不在身边,他们喊无聊,要留在民宿咖啡厅里吃饼干、玩电脑。

难得出游,李羽蓁不想躲在建筑物里,可是孩子们不肯陪她四处走走,只有身边的大个儿半句话都不说,拉起她、一起走到草原上。

于是她和殷政并肩同步,走在暖暖的阳光下,深呼吸大自然的味道。

「我最近打算训练一批主管人员。」

「什么?」这是公事,他从不对她提公司的事啊。

「公司已经步入轨道,我想,该是放手让下面的人去作主的时候了。」他必须为自己留一点时间,给自己的家庭。

「哦。」她静静听着,不晓得他为什么要对自己提这个。

「刚开始,我接送穗青、穗勍上学,听你们在车上自在轻松的聊天,他们告诉你学校发生的趣事,你告诉他们自己碰到的新鲜事,我却半句话都插不进去,我才晓得,自己为了工作事业,错过孩子的成长。」

「不是孩子不愿意和你说话,是你不把心里的话对他们说。」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所以我想,我应该改变。」

「其实你最近已经做得很好了。」

比起之前,殷政进步太多,好几次她准备他们的宵夜时,听见他们从屋里传出的笑声,让她不自觉动容,家人,就该是这样。

「还不够好。」

「穗勍的个性像你,我很担心他,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多找时间和他聊聊?」

「我会,你不必太担心,他是个优秀的孩子,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我知道,但当妈妈的,就是会担心太多。」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金秘书正在打离婚官司。」

「什么?我见过他的妻子,很可爱的一个人,他们为什么离婚?」

「她外遇了,对象是个比她小十岁的男孩子,她想要求几百万的赡养费,供那个男孩子继续念书,金秘书不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她的妻子没工作,陪了他好几年,给她一点赡养费并不过份。」

「他在赌,赌小男生发现他妻子没有足够的金钱让他花用后,会不会自动离开,如果对方离开,他才有机会赢回妻子。他说,宁愿让她冒着危险自由去飞,也不肯让她在自己怀里憔悴,就算他清楚她会摔得伤痕累累,忍住痛,他也要遂其所愿。」

「他仍然爱她?」

「不爱就不会卯足全力去追,不会想办法把她变成共同生活的另一半。」

「可是追到手之后,又不懂得珍惜,是不?」

她感叹,原来很多人的婚姻都是这样失去的,为什么大家会以为爱情需要经营,家庭婚姻就不需要费心呢?

「这件事我要负大部份责任,跟了一个工作狂上司,他留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他很想怨我,可是发现我也搞砸了自己的婚姻,不忍心落井下石。」

她没回答,穗勍的话在她的心底沉淀,恐怕搞砸婚姻的人,不只是他。

他冲动的握住她的手,认真道:「羽蓁,我不会再让你当开瓶器了。」

他的手掌包裹着她,暖意袭来,他靠得她很近,近到让她想起过去的亲密,心跳加速中,脸庞潮红中,她不再是年轻女孩,却有小鹿在胸口乱撞着,害她头晕。

姜殷政很高兴,她并没有推开自己,再一步,他就可以揽上她的,然后侵门踏户,一点一滴慢慢进逼,最后,他们再度成为夫妻。

他像荷兰那位卖牛奶的女孩,牛奶还没卖出去,已经想到要换鸡蛋、孵小鸡、养大鸡……想买一件漂亮的礼服,让所有男性对她心动不已,头一晃,牛奶和她的鸡全成泡影。

这叫作乐极生悲,幸好,他的自制力很好,还记得要「一点一滴慢慢进逼」,没有一口气在这片草原上进行生宝宝的重大工程,于是,她被牢牢握在他的掌心里。

「你说……那个开瓶器是什么意思?」

姜殷政把和金秘书的对话说一遍,李羽蓁苦笑,她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的开瓶器?这是女人的悲哀还是男人的无解?

摇头,她说:「我不是你的开瓶器,虽然我们不常对话,但你永远知道我在哪里。」

「若不是我过度忽略你的心情,我不会失去你。但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你追回来的,虽然对于爱情我懂得太少,可是我会从做中学,学会如何把爱情捧到你面前。」虽然他不习惯说这种话,但他信警旦旦、诚意十足。

这是金秘书教他的,你要爱情就不能害怕甜蜜言语,在爱情面前人人都要屈膝,不管你有多愚蠢、多不擅长词汇,你都得把为数不多的中文造诣挖出来使用。

因此结论,人生有三个语言精进的时期,一个是牙牙学语(你必须用语言让大人的世界接纳你),一个是出社会(你得用滔滔不绝的句型推销自己),一个则是谈恋爱(不管你的心诚不诚恳,你都得用语言表现诚恳)。

果然,羽蓁脸红心跳了,她被他出口的字句感动,她一样对爱情缺乏经验,和他一样需要时间,但他是重承诺的男人,她相信,他会把爱情捧到她面前。

事实上,他已渐入佳境,虽然之前他用很俗滥的方式来表现爱情,但她真的看见了他的努力。

「谈谈我的工作吧,满有意思的。」她不过是随口转移话题,没有意思要他当听众。

「好,说给我听。」他毫不犹豫接口。

李羽蓁诧异,从来,他对她的事漠不关心。「你真的想听?」她再次确定。

「嗯,「关心对方」是维系家庭最重要的元素。」

「我还以为「信任」才是。」她取笑他。

「我之前也这么认为,后来我慢慢了解,要发展出「信任」之前,要先取得许多先决条件。」

「比如「关心对方」?」

「对,还有付出、责任、倾听……等等。说说吧,我想多懂你,才晓得关心要从哪里开始。」他把穗勍的话钉在心底,他说:爸,如果你用经营事业的态度经营婚姻,你会是个最成功的爸爸和丈夫。

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才晓得要认识与关心?人都是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吗?真讨厌,那么老的话,怎会有那么多的人,都要亲自去体验?一点点的酸涩堵上她的胸口。

「你为什么还不说?」他催促。

李羽蓁把不愉快的念头抛开,开口说:「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因为没有人会在痛苦的时候摄影,替自己留下纪录,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在喜悦甜蜜的时刻,和自己最喜欢的人留下美丽镜头,因此我接触到的每个人都是幸福洋溢的,他们对镜头下的自己充满期待与想像力。」

「我可以想像。」

「上个星期,我接到一对老夫妇的Case。」说起工作后,她的眼睛发出光亮。

成就会彰显男人,一样能把女人妆点得很漂亮。

「多老?」

「两个人都八十几岁了,他们这辈子没拍过婚纱照,希望能替两个人的婚姻留下见证。」

「一定很有意思。」

「奶奶很唠叨,一句话常常要念上好几次,她一直埋怨爷爷,

「早就叫你带我来拍照了,一直拖、一直拖,等我变得又老又丑才肯来。」她埋怨到摄影师不得不放下照相机走到她身边,牵着她的手,深情款款说:「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老奶奶,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拍成仙女。」

「我们开玩笑说,幸好爷爷的耳朵重听,不必天天忍受这种煎熬。拍完照后,爷爷把我拉到一旁,偷偷说,听不见是老天爷给他最棒的礼物。」

姜殷政大笑,见他笑,她也笑开。

「什么样的男人配什么样的女人,大概从出生那刻,就注定好了。」

「也许吧。」

那么……她该配什么样的男人?像他吗?摇头,配对过了,他们并不适合,也许他需要一个更认份、更能将所有心力放在他身上的女人,而她,需要一个能够放任她自由飞翔,并欣赏她成就的男人。

可是,他信誓旦旦要把爱情捧到她面前……让她有点心动……

「再说些吧。」

他发觉自己喜欢听她说话,这是他之前不知道的事情,以前他到底在忙什么,忙到没时间和她对话?

「我们接过很特殊的Case,那是一对刚离婚的夫妻,我问女方:「为什么离了婚,还要拍婚纱照?」她告诉我:「我们是奉子结婚的,他没为我做过任何事,没有给我盛大的婚礼、没有和我一起去蜜月旅行,连婚戒都是夜市买的银戒指,而我为他生孩子、帮他摆地摊赚钱、帮他照顾父母亲,现在我们要离婚了,他至少要为我做一件事。」

「我说:「如果以后两个人不要在一起,拍了照片有什么意义?」她告诉我:「至少,我会知道自己把十年青春耗在哪里。」我永远记得,她脸上那抹移不去的淡淡悲戚。」

「听起来,婚姻是件残忍的事。」

「对许多女人来讲,是的。但相对地,女人也很容易满足,你只要给她几声赞美、几分疼爱,她就愿意为你付出所有,无怨无悔。」

他同意,她要的疼爱与赞美他来给。「我看过你的部落格,文章写得很好,照片也拍得很好,你是有才华的。」

这是赞美?心,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猛跳。「你、你……哪有时间看?」

「我说过,要让下面的人学着作主,我要空出更多的时间,用来对待我的亲人。」他深深望她一眼,她是亲人、是爱人,是他无法离开的女人。「我看过部落格之后,认为你的作品有足够的水准参加摄影比赛,因此我上网查,找到一个英国皇家举办的比赛。」

「你确定是看到我的部落格?」她有这么棒吗?是不是他夸张了?

「当然是你,记不记得你拍穗青和穗勍在玩的那张照片?」

「他们躺在地上互相扭打那张?」

「对,虽然是互相扭打,但他们脸上没有狰狞表情,穗青还笑得满脸甜,没有字句解释照片内容,但汗水、笑颜,表现出明明白白的幸福和青春。」

「你想要我拿那张参赛?」

「不,那是英国旅游局想促销英国观光而举办的比赛,背景必须是英国的观光景点,再一个多月就是元旦假期了,到时候,你可不可以请假,和我们一起到英国探望爸妈,并完成你的比赛照?」

和他回家?他怎么老是忘记他们正在分居中?「我考虑考虑。」

「没问题,决定好以后,打电话给我,圣诞节和元旦假期的机票不好订。」

「我知道。」

「羽蓁。」

「什么事?」

「找个时间,我们也去拍婚纱照、去蜜月旅行吧。」他松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行。

她愣住,停下脚步,望住他背影。

「为什么?」几个小跑步,她追上他,扯住他的衣袖。

他低头看一眼,重新把她的手握进掌中,手松开了,再握紧就好了,分居了,再赢得她的爱情就行,他会给她想要的所有东西,就算那个东西让他捉摸不定。

「因为我没有给你盛大婚礼、蜜月旅行,我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情,但你却为我做尽一切,这是我欠你的。」

「你不必还我。」

「你弄错了,不是还,是补偿,补偿错过的时光,补偿你,同时也补偿我自己。」

咖啡厅里,穗勍专注地看着电脑里的财经新闻,穗青无聊地把饼干掐成一块块的小碎片。

好无聊哦,早知道就和爸爸妈妈出去,跟穗勍在一起最无聊了啦,都是他拉住她,不准她当电灯泡,无聊、无聊,无聊死了啦!

「穗勍,我们来计划下个星期和下下个星期好不好?下个星期就说我们要做植物园的报告,然后是故宫文物的报告……我们让周叔叔没机会约妈妈,你觉得怎么样?」她兴匆匆问。

「笨蛋,同样的手法用那么多次,谁看不出来?」他毫不留情浇她一盆冷水。

「那怎么办,要是周叔叔……」

「放心,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妈妈什么约会都不能去。」他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月考、模拟考,接下来还有全民英检考试,爸妈必须待在家里帮你加强功课。」

「什么?你报全民英检了哦?」

哦,她像被砸烂的布丁,整个人贴在玻璃桌面,月考、模拟考已经够恐怖了,现在还要加上全民英检,一定会把她烤焦。

「对。」他看穗青一眼,没出息的女生,她的英文又不破,怕什么?

「可是出来玩,才可以增进爸妈的感情啊,你看,妈每天都和周叔叔一起工作耶,你有没有听过日久生情?」

会吗?他和这个白痴天天在一起,十三年了,也没生出什么感情好不。不过,她是对的,八个钟头的工作时间,的确可以替两人制造不少机会,尤其周同怀那么积极热烈,这倒不可不防。

「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想点办法对付周叔叔?」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烂布丁突然硬起来,做这种事最让她兴奋。

像是配合好的一样,妈妈没带出去的包包里的手机响起,穗勍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脑袋飞快转着。

「我先接电话,等一下你照着我打的字念出来,念自然一点。」说完,他飞快打开文字档,然后接起电话。

「你好,请问你找谁?」

「你是穗勍吗?我是周叔叔,我有事找妈妈,可以请妈妈接电话吗?」

「好,周叔叔,请你等一下哦。」说完,他把手机放在桌上,手指飞快敲动键盘。

「穗青,我在忙,你把电话拿去给妈妈。」

「不要啦,爸爸妈妈肯定在做那种亲亲抱抱爱爱的养眼镜头,会摧残国家民主幼苗的啦。」娇娇软软的声音,让她的台词更具说服力。

「你少耍白痴,他们都分居了,没有A片可以上档,你快点啦,周叔叔有事要找妈妈,说不定是重要的公事。」他一面回答,手指飞快地在萤幕上敲出字句。

「乱说,我昨天晚上明明看见他们在喇舌,要不是我跑得快,说不定会看见更香辣刺激的镜头。」

「怎么可能?你再幻想下去,早晚要到精神科看病。」

「我不是幻想啦,啊不然,如果他们没问题,为什么妈妈订的双人房是你和我睡,不是妈妈和我睡。」

她一面念着萤幕上的句子,一面在心底暗赞穗勍了不起,他不但可以一心两用,还能瞬间创造剧情。

「是吗?那……」穗勍拿起手机。「周叔叔不好意思,我爸爸妈妈不知道去哪里了,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你们在外面吗?」

「对,我们在清境农场,刚好碰到假日,妈妈提议全家出来郊游,爸爸把公事安排一下,我们就出发了。」

「这样啊,那就不必了。」

「周叔叔,没关系,公事比较重要,你说,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带到话。」

「没事,我临时接了一个Case。本来想拉你妈妈出来加班,既然你们在清境,恐怕赶不回来了。」

「周叔叔对不起哦,我会转告妈妈你打过电话。」

「谢谢你。」

电话挂掉,穗青瞠着限,对弟弟的编剧功力佩服到淋漓尽致,她确定了,妈在怀孕时,他一个人把两个人的脑浆都抢走了。

「穗勍,我有没有说过,如果你不是天才,爱迪生也不敢讲自

己是天才?」她忍不住圈住弟弟的脖子,从他脸上狠狠给他亲下去。

「说过了。」他酷酷地抹撺脸上的口水。

「我有没有说过,有你这种弟弟,全世界的姐姐都会骄傲得快死掉。」

「说过了。」她赞美人的方式说来说去就那几句,没脑袋的女生,你无法奢求她有多少创意。

「那我一定没有说过,「穗勍,我爱你。」」说话同时,她还动手拨乱他的一头鬈发。

他瞪她一眼,帅帅地把头发拨正。

落地窗外,姜殷政和李羽蓁正从远方走近,穗勍看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微微一哂,把手机往穗青面前推。

「爸妈回来了,轮到你演戏。」

「没问题。」

穗青拿起母亲的手机往门口大厅跑去,一面跑、一面喊,「妈,周叔叔又打电话来了啦,他要你去工作。不要啦,他一天到晚打电话,害人家有好多话想跟你说都没有时间,周叔叔好讨厌,你们每天都在一起还不够,还要占据我们的亲子时间,讨厌讨厌啦,你给他辞职啦,我们另外找工作……」

穗勍的眼睛悄悄地从电脑前抬起,他看见母亲的罪恶感和父亲的嫉妒,微微地,嘴角上扬,嫉妒吧,尽情嫉妒,没有嫉妒就没了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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