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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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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扑倒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封住他的鼻,制住他的四肢!

敢那样对她!未经她的同意竟敢那样对她!

她可是有备而来。

在火车里她可是吃了二个铁路便当,养精蓄锐就用在这一刻,要压制一个大男人,她已有心理准备要拳打脚踢,甚至她还偷带电击棒……

是没错啦,她是出拳了啦,也跟这男人快结成麻花辫了,但根本来不及拿出电击棒,他有没有这么弱啊……

从头到尾,她的拳头还没有使出三分力,他就被打趴了,她一压他就垮了,让她怀疑她身下的男人其实纤细柔软到偏女人的地步。

「你有病啊!」他厉声骂道。

她被人抓起丢到床上,她的身体还自动弹了二下勒。

她感觉床铺一角沉了下去,接着,男人的身体跟着倒在她的身边。

「丫头说话啊!」他喘着气。

说话这么有劲,她可以放心,闭目睡觉了。

「丫头!」

「……吵死人……我还在啦……」她气息虚弱趴着回复。

确认她还能说话,薛重陶开炮了:「你有补是活够了!如果我没有及时收手,你知不知道你的下场?平常你已经够蠢了,现在是怎样?蠢到让人有找?」

「……」那么那个存心赔自己命报恩的人,是不是蠢到都倒赔了?

她很想反讥,但她想,好女不与嘴坏陶斗。看看她现在虚弱的样子,万一激怒他,天知道他会怎么凌虐她!

「丫头!」

那声音,似乎一直在逼她说话。她累得打不开眼,只得叹道:

「我是谁啊?虽然我只有高中毕业,但我学习的是几千年的精华教育啊,何况我爸爸还是老师呢,别看我平常不太聪明,其实我是大智若愚……」咦,他竟没打断她的长篇大论。

干是她再道:

「通常一个正常的人类得照吃三餐才能活下去,肚子饿了就吃,吃到七分饱就拒绝动筷,这才是养生之道。」

「然后呢?」他问。

他的虚心求教令她凤心大悦。她微微偏头,软软的发丝覆在她的眼上,她只能隐隐看见他就躺在她的身边,右臂遮着眼睛。

明明他也半虚弱了,还这么有兴趣听她吹捧自己的功劳?

她的尾椎有点翘了,开心回道:

「所以啊,大陶先生,我比你聪明点,我不介意在你虚弱时,提供点食物给你,我想三只眼应该比一般妖怪好吃而且容易让食者满足,因此呢,虽然我无法让你全部吃完,但我想你要是虚弱饿了就来吃我几口……」

「这就是你的计划?」他打断她。

「是啊,我的脑子比你灵光吧。」她难得有点上风可以占,所以拚命吹捧。

忽然间,她看见他猛地只手撑着床铺,转身面对她骂道:

「你真的是笨蛋吗……你的祖宗都会以你为耻,柯娇娇,连我都说不出你是圣人还是准备回苏州捡蛋的蠢蛋了!你这蠢计划事先有跟我说过吗?如果我照吃不误呢?你自己曾经历过,难道不知一食人就是难以克制的无底洞吗?如果我没有及时停止,现在你还能躺在这里睡大觉?」

那距离近到,愤怒的口水都喷到她脸上了。同时,她也发现,好看的人就算生气,五官再蓄意扭曲,也是别有一番风情。那个……先帮她把口水抹掉吧,她还没有变态到让喜欢的人留口水在她面上。

她只是,一找到他,看见他衰弱的样子一时冲动就上了,忘了提前详细说明而已,没必要喷成这样吧。

其实她的计划真的很简单。

就是共生。

如果三只眼真教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这么垂涎,想必对他们的修行大有进展,甚至就像小陶说的,能让一个人重新复活也说不一定。

她无法给全部,那就分批还给他。

只要他需要,那就尽情取用,她是这么想着的。

那在玉佛里的最后一天她永远不忘。

大陶倒在她的怀里,小陶在窗外一见她止住吞食,匆匆奔进来——

「怎么可能?你阿姨夺去的是你的性命,你应该将他吃完你才能得救啊……」

小陶一时找不出答案,但也知道时间紧促,便道:

「你们不能再待下去,我送你们出去吧……他不能再待下去了,留在这里,就算合一,他的意识也会被我吞噬。」

她那时意识模糊,听着小陶断断续续的暗示——

「你想要毫发无缺的回到现世里,就得一鼓作气吃掉对方,所以他逼你钓鱼,如今……我不知道你回到现实里会缺少什么,但若是……三只眼是个良善之人,若你真无法在现实活下去,还不如……三只眼,你很好吃的,你明白的,是不?」

还不如,全部还给大陶。

这简直跟明示没两样。她在失去知觉时,终于对上一次小陶的眼。

同样是细长黑眸,却是极端的无情。

小陶早不把她当三只眼看待了吧?因为不把她当三只眼看待了,所以就算她将一切全还给大陶,他也是乐观其成。原来修行人迟早无情?还是,这才是薛重陶的真面目?

「你真是个蠢蛋!」大陶在她耳边骂着,但语气低微不少。

她嘿笑了二声,软软说着:

「我好累哪,让我先睡一觉,你饿了再叫我。麻烦替我盖一下被子,还有,床上给我睡,你下去。」

她眼睛一闭,立即陷入睡眠。

「你……」他及时住口,心头说不出是恼怒还是别番滋味。

他无力地跟着躺了下来,只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共生吗?

这丫头……是认定共生很容易还是深思熟虑下的结果?没有一口吃尽他,她已经造成自身的遗憾了,现在还要反过来救他。

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啊。身边的女孩睡得很熟,面色有些苍白,一点也不怕他趁机食尽她……他长叹口气,慢慢地拨开遮住她脸的发丝。

他有点费力地凑近她没有血色的睡容,轻轻说着:

「丫头,你知道你得为此付出多大代价吗?」

六年后―

男人刚洗完澡,穿着长裤自浴室出来,还正在擦一头湿发,就听见喀的一声,有人粗暴的打开大门。

他的动作一顿,回头瞄一眼墙上的时钟。半夜十二点多,还真是赶着回家呢。

他慢悠悠地放下略湿的毛巾,在来人破门而入前,先行拉开卧室的门。

二十几岁的女人边嚼着口香糖边扶着门墙喘着大气。

他懒洋洋地说:

「丫头,你赶得很急嘛。」他不得不说,女大十八变。以前他很少注意过女人的变化,但这几年太亲近了,所以,他被迫注意起这丫头的蜕变。

这丫头的变化其实还满大,外表来说,本来丰盈的身躯变瘦许多,连带着十九岁时有点肉肉的脸也清瘦起来,以致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眸,格外的有神,同时连带着,周边的气竟然明亮许多。

她连忙把口香糖吐掉,拍着胸道:

「我以为赶不回来了呢。大陶,让你担心了,来吧。」

语气像在从容就义,但那清瘦的面上却是光彩流转。以前,这丫头是如此吗?

「大陶?」那双大眼望着他。

既然她自动送上门,他也不会拒绝,遂应了一声,微合双眼,俯下头吻上她略宽的嘴。

绵密的气息被他吞食,那种通体舒畅的甜美滋味绝不是吞食一般小妖可以相比。

如果是以前,他绝对轻易能克制,但自回现实之后,他一直就像是一头无法彻底康复的野兽,抑制能力过弱,若有不慎,便很容易被心里渴望掌控。

吃了她,也许他与玉佛里的另一个自己,就能再度合为一体。

当这份渴盼出现在他脑里时,他不动声色,有节制地抽离她带着鄙香味的唇瓣。

一种强大的渴望压迫着他的神经,催促着他不顾一切的享用。当他出现这种贪欲时,他才多少体会那些妖怪的身不由己。

他注意到这丫头的眼自始至终没有闭上。很好,要这样防着他,才是个聪明的孩子。

「吃饱了?」柯娇娇拍拍脸,振作一下精神。「那我先上楼睡觉了。」

她走路有点不稳。

「喂,丫头。」他探出半个身子。

「干嘛?」她回头。

「你喝酒了啊。」

她连忙擦嘴:「不好意思,你吃到了啊。」亏她还吃口香糖口气清香一点呢。

「还只是个孩子,就跟人去喝酒?」他半眯起眼。

她面容微微抽搐,撇嘴回答:

「大陶先生,我已经二十五了,是一个心智完全成熟的成人。」

「你真的完全成熟了吗?」

她想了想,觉得这话要是别人来说肯定暖昧,但由这人来说,纯粹讥讽。果然接下来又听见他道:

「个子这么矮,脑容里也小,半夜喝醉出了事,你是打算辜负我吗?」

她微眯着眼,又走了回来,停在他的面前。「我只喝一咪咪,还没醉!你放心,你薛重陶给我的,我一直保存得很好,保证几十年后全部还给你,会新鲜得跟刚蒸好的包子一样!」

「包子?」

「咦,我有说到包子吗?」糟,好像真的有点醉了。但她仍然还是想问一下:「大陶,你那时代,女人都很高,脑容量跟篮球一样大?」

「什么时代?」

「就是三只眼的那时代啊。」她掩不酌奇心。「三只眼很高大?」

「忘了。」

她撇撇嘴,忽然发现她正眼一看,看见的是男人光裸的上半身。

这个……臭大陶,是真的不把她当女人看吧!

他不是正常人,但她是耶!就算是死过一次的人,她也是一个看见暗恋男人裸身会心猿意马的女人耶!

她吞了吞口水,悄悄有了遐想。

「为什么,你的嘴角翘成这样?」

那清彻的声音十分之无辜纯洁,很容易令人无地自容,害她遐想中断。她抬眼迎向他的目光,用力挤压并扭曲脸给他看。

他目不转睛欣赏着。

「你这个,变态的暴露狂5嘴陶!」她理所当然用指头用力戳了戳他的胸口,然后转头上楼。

薛重陶目送她的背影。

这丫头时常爱答非所问,但他也不想追问,直到他听见楼上的卧室门被拉上,他才退回自己的房问。

本来二楼堆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这六年来挪作她的卧室。

想上二楼,行,得经过他的门前,甚至有人想自半空中搞花样,也得先步入他的结界。卧室的窗门未关,今年十二月异样的冷,以往这种天气完全不会影响他,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他套上保暖的黑色高领毛衣,随意以手指梳了下这几年变长的头发,他很少看镜,也知道白发增加的速度并不快。

有时,他会察觉丫头看着他的头发在发呆,发什么呆他不知道,但也不会厌恶她那样的眼光。

他记得去年她看着他的头发,忽然问他:「我去剪头发,你觉得怎样?」

「剪了还不都是一个样儿,随你吧。」他确实不怎么在意,长发短发不都是这丫头,难道还变个孙悟空出来?

她沉默了一下,说:

「三只眼是长发吧?听说古时候的女人,头发都很漂亮呢,不过,不常天天洗头,你靠近她时一定连异味都没有感觉到吧!」

三只眼?他早就忘记三只眼的长相了,哪还记得她的头发有没有异味?

他只记得这丫头最后只是修一下头发,并没有大幅度的改变……但她还真的多了点女人味儿,有时乍看之下,他会以为他在看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蠢丫头。

二楼有人在床上翻滚,他略抬眼看向屋梁,老式建筑,隔音设备不怎么好,很容易掌握这丫头的动静。

他步进庭院,依着每天的习惯,在她回家后,冒冷在庭院里待上一些时候,彻底消除她的气息,以免遭到有心人的觊觎。

其实,自她回到现世后,那令人垂涎的三只眼气息已淡薄到他感觉不出来了,但她却还有源源不绝的灵气供他吞食,他食用时确切的明白,他正在食用的是一个比唐僧还美味的对象。

甚至,他心知,只要他肯吃,回到他身上的,将不只当日他送给她的,他将能得到更多更好的,让他与另一个自己合而一体后,直接步进另一个新世界。

现在的薛重陶,丫头嘴里的大陶,其实,只比普通人强一点,这个秘密只有丫头知道,他从未外扬过。

因为,虎视耽耽的妖怪太多。

以前的薛重陶可以震慑一方,现在的薛重陶。在他眼里,就跟个弱鸡没两样。

共生吗?

「真是遗憾啊。」

那清净无垢的声音在清冷的夜里飘散,含着轻微的叹息,却听不出什么遗憾来。

一进她的房里,她就直接软倒在床上,任着发丝覆去面容。

她头晕脑胀的,都有点分不清是喝醉了还是被他吸食太多的生气。

脑袋混沌,直觉浮现薛重陶刚才上身赤裸的模样。

拜托,有没有搞错……坏嘴陶,还真的男女不分,不,是根本把她当孩子看,要不怎么敢这样暴露呢?

她把脸埋进棉被里,一直回想刚才偷到的美景。

她还以为外貌看起来斯文清逸的仙人,绝对是柴骨身材,哪知……还挺结实有力的,满有看头的。

埋在棉被里的嘴角小小扬起。这种心里话可不能照实跟大陶说,否则他可能以为三只眼受到尘世茶毒太深,被柯娇娇害成女色魔。

「哈哈。」她笑着,心情愉快得很。

十二月的天气太冷,她又翻身滚下床,有点发抖地到窗边准备关窗。

自二楼往下望,正好看见他在庭院里走动。这么冷的夜,他穿着御寒的高领毛衣,那头她总是会贪看的长发却是略湿,这样不感冒才怪。

「丫头,你身上有男人味,今天是跟谁一块喝酒?」他头也没抬地随口问着。

她一愣,暗自用力抽动鼻子。她什么也没闻到啊。

「嗯?」他扬眉,终于自花草里抬眼睇向二楼窗口。

庭院里的夜间照明到三点才全部自动关上,此刻她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眼里的专注。

明明他的眼形属细长,尤其一眯眼时,连里一色的眼瞳都看不见的,但她就是觉得那双眼隐着盈盈星光。

每次看见那样的盈光,她总是感到心脏沉甸甸微痛着,却又变态地觉得这样的疼,她甘之如怡,甚至求之不得。

「丫头?」

「要你管!」她一把关上窗,想了想,又去浴室拿出一条毛巾,然后开窗丢给他。「接着。」

他还没看清是什么呢,就先出手接住它。

「做仙呢是什么都可以不用管的,但做人就不一样了。大陶先生,这六年来我还没见你生病过,但那不表示不会发生,请你好好照顾自己,不然……就这样了。」不然,她会舍不得的,这种话她绝不敢直截了当跟他说。

「那,要它当围巾?」他疑声着。

她抚着胸口,咬牙道:「擦头发啦!」这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她不盯着不行啊!

她见他不以为然,又重复一次:

「毛巾,是拿来擦头发的。大陶先生,这就跟,冬天出门一定要穿外套带伞的道理是一样,请你下次,不要再让我看见,明明在下雨的天气,你竟然淋雨回家,被一个湿透的人吃,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只恶心的毛毛虫缠上,谢谢!」接着,她关上窗门,一路滚进棉被里。

明天再洗澡吧,她就躲在被里脱下毛衣长裤,指腹不小心碰到玉佛。

玉佛本身并非真的佛像,只不过是远古时期,薛重陶仗着古人的信仰,将贴身容物的法器化为玉佛,交给柯家世代传递,等着三只眼再世罢了。

「小陶先生,你的分身,是个令人讨厌的人。用你随便一根玉指也可以猜出他会追问我有男朋友的原因,对吧?」

她对着玉佛喃喃抱怨着,而后双眼合上,把大陶列为今晚梦中人的唯一候选人后,嘴角扬笑,当即倒头大睡去。

一早起来,依旧冷得不得了。

她冲了个战斗澡,换上保暖的毛衣长裤,赶紧跑下楼。

一楼果然已经盈满令人食欲一振的面粉香气。

她来到厨房,看见一颗颗白嫩结实的胖包子睡在蒸笼里。她脱口:

「好香。」饥肠辘辘,好饿哪。

「娇娇姐,早安。」田芬芬笑道:「我刚做好的。有韭菜跟高丽菜的,你想吃哪种?」

「都是素的啊。」她有点遗憾。

来到花莲后,生活作息必须翻天覆地的改变,谁叫大陶在搞有机,连带着饮食也特别注意。

当日他努力送新鲜食物上台北,想必也是要她这个柯家人能够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生下三只眼。

「高丽菜加了点绞肉,菜都很新鲜呢,保证没有农药……还有地瓜稀饭,你要不要一碗?」

「不用不用,我吃包子就好,好烫。」她吞了吞口水,今天特别饿,多拿了二粒胖包子到碗里。「那个……薛重陶呢?」很难得比她还晚起呢。

「薛大哥上鱼市场买鱼了。」

柯娇娇一抖。果然有些事情,不管几年记忆都不会抹灭,只要看见三餐出现鱼,她就想起当年的钓鱼。

「要喝牛奶吗?」

「不用不用,我倒杯热水喝就好了,真辛苦你了。」

「哪会,薛大哥帮的忙才多呢。」田芬芬笑眯眼。「我听说今天薛大哥有接受访问,要推广有机食品呢。」

花莲出美女,连笑起来都这么的「田蜜蜜」,柯娇娇自认远远不如,站在一旁很容易变成东施,遂倒了一杯热呼呼的白开水,直接进书房。

在拉上门之际,不忘把门外「三只眼闭关,擅入者猪狗不如」的牌子挂好,然后从她的手稿里迅速拿出三合一速溶咖啡,趁着开水还没凉,赶紧搅匀。

早上一杯咖啡,长命百岁,柯娇娇之名言也。

可借,她跟那个怪咖有「过命」的交情,命运将他们俩捆绑在一块,她只好委屈待在这里偷喝咖啡。

她咬了一口包子,果然口齿留香,尤其高丽菜天生的甜味令人难忘,就算单独吃她也能吃下一整盘。

田家的中式早餐店就是因为进大陶名下的有机蔬菜,才有今天的成就吧。

有时,她真想问大陶:有没有搞错?到底谁才是该活在这世纪里的人,这么努力人类健康干嘛?她够惭愧,比一个迟早离开这世纪的人还不如。

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要喝咖啡,没办法……她就是典型的普通人啊。

特地把书房窗半开,让极淡咖啡味散去。

接着,她又戴上眼镜,摊开她的手稿。

明明她也很健康的生活着,但这几年视力莫名狠退,令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一天她也会像早年梦里那个被薛重陶唤作陈娇皇后的女人一样……

照大陶的说法,她是三只眼转世,那梦里那个宫廷女人也就是她喽?因为目力衰退甚至有可能瞎了,所以去挖了人家眼睛,最后死于非命?

她这个善良的柯娇娇会做这种事吗?绝对不可能,所以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三只眼。

她扶一下镜框,整理着过去二年的手写稿件。

之前她一直对未来很不确定,直到经历这些那些事后,她想就这么安安静静平平稳稳,双脚踏实在现实里生活着,虽然.她不认为大陶会乐于这样的共生。

她嘴角得意的一笑。

嘿,坦白说,光就二人共生这一点,小陶智慧显然不敌她。

这些半仙人真不知在想什么,走的都是极端方式,连点脑子都不用,与其一命换一命,还不如二命一块活着呢。

这几年大陶只吞食维持正常人的能量,非常有道德的不会再多吃,以保住她的小命。

这种意志力令她感到钦佩,毕竞,要是她,有一顿自助餐摆在眼前,吃多少算多少,她绝对无从杭拒,一定会吃饱再说。

她想,以现阶段的大陶,再也无法跟小陶合一,甚至,道行远不及之前的大陶……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改变这样的想法,但这几年她一直存在着「如果她变成老婆婆,老到快死了的时候就让大陶吃个精光吧」的想法。

就算有人拿着科技证据送到她面前,证明她是三只眼的转世,她也不会因此以为自己跟前世那个不叫柯娇娇的女人有什么共同性。

同理可证,即使柯娇娇死后再转世,下一世也与柯娇娇本人无关。何况,大陶提过在她之后,三只眼要在这种世界转世很难了。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就让大陶吃掉,让他回到玉佛里,与小陶合而为一,说不得就能修道成仙……当然,在她眼里,那叫修道成外星人。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会喜欢上这种男人呢?也许,三只眼(此处缺文,补全日期不定)

她吓了一跳,连忙跳起。

「现在?」

他看一下手表,自在道:

「十一点吧。中午芬芬要留下来帮忙做菜,他们应该会一块吃的。」

「那我提早出门好了。」虽然他不会太在意她的行程.但过命交情还是让她要交代一下,遂道:「我跟朋友有约,吃个便饭,我想,晚上回来吧。」

她见他随意地点头。果然,哼,小陶先生,今晚你可怜了,我会将满肚子怨恨都塞给你的。

她又假装无事,道:

「咦,这牛奶是给我喝的吗?谢谢啊。」她打算一鼓作气喝完,她不是不喝牛奶,只是薛家的牛奶不加糖,这就跟豆浆不加糖、咖啡不加糖一样,她完全无法接受。

她正要去取时,他自己拿起来喝一口,细长的眼瞥了她一下。

「你不会认杯子吗?我有这么殷勤拿给你喝?丫头,有时候你还是一样的笨。」

「……那你进来干嘛?没看见外头挂着拒绝入内的牌子吗?」

「我过敲门了。」他边喝着牛奶,靠在桌旁,泰若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传真,他随意一看,嘴角微扬:「座谈会?」

「是啊,联名展览座谈会。」她看看时间还够,又缩回皮椅,掩去呵欠。「名单上都慢推黄到美日韩的作家,我猜很好玩吧,幸亏从小我爸教我书法,字练得还不错,手稿还能见人。」她偏着头想了下,笑道:「现在的人也满奇怪的,这么喜欢看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恐怖。」

如果说,经过那样的事,还能马上恢复正常心理的生活,那一定是无坚不摧的超级赛亚人,但很不好地,她是平凡的地球人,所以不曾有那个的时间。她一看见鱼就发抖,她一想到曾有的经历就会怀疑这世上是不是只有她一个正常人。幸亏身边有大陶在臭骂她,让她渐渐相信自己能够永远在二十一世纪里安全的生活着。

最后,她还是凭着她微小的意志力克服一切,将内心的恐惧化为恐怖文字。

这就叫山不转路转,人不转她自己去转,有人喜欢令人发惧的故事她就送给他灵异,而她就以这样的形态来发泄她深藏在心里的恐惧,各谋其利,挺好的。

他偏着头望着窗外,想了一会儿才道:「我记得,你刚拿手写稿上公司时,里头有编辑曾质疑你钓鱼那篇抄什么元子小金刚上网发表的?」

「唔……」不好,陶大爷又要老调重弹了。

说起来,她的第六感还真是强啊,还没钓人前就写了一篇神似的钓鱼,那其实她心底选择的那个人,真是最喜欢的喽?要是能三心二意,那该多好啊!

他转过脸,瞟向她,慢条斯理地说:

「虽然最后你抽出那篇,整件事不了了之,但,丫头,你,别对朋友太好啊。」

「陶大爷,光是这件事,您已经说上百次了我记忆力很好,会将您的警告记得一清二楚。」

「没办法啊,丫头,你就是不受教,我不耳提面命,我怕到时闹出事来,我可倒霉了。」

那话还是一样的毒,但她总觉得大陶似乎很在意她对待朋友的态度……这也跟三只眼有关?

「你的眼睛度数又深了?」

「还好呀。」她拿下眼镜,不太介意地说:「三只眼曾瞎过?」

他没有回答。

这个男人很赏心悦目,所以她忍不住看他一眼,笑道:

「哈,我猜对了吧,真是。她有没有断手断脚?」

「没有。」

「那我不担心了。」

「丫头,你不像三只眼。」

「我从不觉得我像,不,我根本不觉得我是啊。」

她把书房让给他,经过他时,忽然停住抬头看向他。

他微地扬眉。

「那个,大陶,我觉得啊,转世这种东西你也不必太相信。我度数深,一定是时常写稿的关系。」

「我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嘴角上扬了。

她皱皱鼻子,非常想再扭曲一下脸给他看,但距离太近,她怕他会给她扭回来。

她本要离开,迟疑一会儿又停步回头。「还有……我觉得啊,你也不必担心我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只是几个朋友来花莲,我去凑凑热闹而已。」

他一愣。「我有担、心吗?」

没担心才怪。她撇撇嘴,但语气真心地说:「就算我将来嫁人了,我也会先跟对方说好。我的接吻呢,有分二种,一种是真的喜欢对方,一种就像……就像你跟我,虽然密不可分,但纯属保命,不含任何杂质。直到我走的那一天,我可以跟你保证,你绝对还能活着。」所以,别担心了吧。

她并不是那种一有了爱情,就立刻断绝他生机的女人,何况,何况……算了,她也没要结婚了,他这种浪费时间的担心就免了吧。

「我懂了。」

她松了口气,跨出房门的时候,又听他叫道:「丫头。」

她正站在书房门外,瞥到田芬芬还在厨房忙着,真是贤妻良母的最佳典范呢,想当初她还以为这少女跟她一样,都是普通小女生,搞了半天,原来对方是贤妻高手派出身。

是她不好,她搬来时也曾想给他贤妻一下,不过最后她还是退回她的书房练书法,继续由大陶聘请田芬芬做早晚餐吧。

她拉回注意力,面对着大陶。

「……」有点威胁感,她想、他本就高了,又卡在门口,她的颈子也满累的。

「那个,我看咖啡要过期了,不喝太浪费了。」她先招供好了。

在这间建筑里,大陶禁止所有他不喜欢的食物入内,包括咖啡、糖、巧克力、蜜饯等等。虽然她已经吃习惯芬芬煮的饭菜,但偶尔、老虎也是要食点野肉的。

他似笑非笑:

「我管你喝什么。」

她撇撇嘴。也对,他看重的,是三只眼,柯娇娇就算冬天吃棒冰拉肚子他也只会嘲笑:丫头你傻了啊。

「借我一下,今天不少人,这间屋里气会浊。」

她才要问他借什么,忽然想起他只会借一样东西,点头道:

「那回书房吧……」

嘴巴被封住了。

她的眼睛并没有合上,就这样看着他微微偏着头覆住她的嘴。

她又瞥到芬芬正转身来……不好意思啊,她是小人,所以一点也不想解释。

再者,她要真的解释了,她就可以准备收拾包袱进精神病院,她负担不起这个后果。

眼前这男人的眼眸半合,那透着清光的眸真的令她很……指腹轻轻摸上接近她心脏的玉佛.小陶先生,拜托你充当神,保佑我心跳不要加快,至少,这一分钟别加快!

「为什么你总是不合眼?怕我吃太多?」那独特的清气喷在她的面上。

她镇定镇定再镇定,目视前方笑道:

「我跟你又不算真的接吻。」她双手挤着脸给他看。「要喜欢的人才会害躁的闭眼。」

混蛋大陶,为何说话时总爱这么接近人?下次她吃大餐好了!

「原来如此。」

「你吃够了吗?」

「嗯,丫头,谢了。」他看着她,忽然伸出手帮她抚平翘起的发丝。

她屏息。

小陶快帮我,另一个你光是碰我一下,我就快要叫出声了……她表面自在笑着:

「彼此彼此。祝你下午一切顺利。」先回二楼收拾背包准备出发,当作没有注意到田芬芬。其实,不管是她或者田芬芬,都是没有什么希望,对方可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纪的人呢。

她轻轻摸着他碰过的发尾,走了二步,忽然停住。

步伐很稳,不像以往,被瓜分部分生气后,头晕脑胀得稍微休息一下才能恢复正常。这次很稳啊,是不是大陶不好意思多吃二口?

她直觉回头,看见他正好进书房去,嘴里似乎在抱怨什么——

「这什么啊,咖啡牛奶?这么难吃。」

咖啡牛奶?他喝的不是牛奶吗?她只尝到牛奶味而已……她一头雾水,接着恍然大悟,马上捂住充满咖啡味儿的嘴巴。

她满脸通红。

她忘记吃口香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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