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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以下全浸在浴桶里的花楚,坐在桶里边看着一个个漂浮在水面上,泛着花草香气的药袋,边再次举高了不可碰水的双掌,让它们远离墨绿色的水面。
双手又酸又麻的她,在封浩又加了小桶热水进浴桶里,以保持水温后,没什么耐性地问。
“我得与这木桶相依为命多久?”她都已罚坐似地在这里头坐了大半天了,还不能放她一马吗?
“蔺言说最少一日。”奉蔺言指示办事的封浩,自浴桶里汲走一盆已快凉的药水,而后再加上一小桶热水及另一个药袋进去,并看着药袋迅速将水给染成什么都看不见的深色。
“我又不是鱼儿,我会被浸得全身皱巴巴的。”两手举得很累的她,不耐地在浴桶内转过身,半趴在桶边将两手置在桶外,也将下巴搁在上头顺道歇一歇。
“总比没命来得好。”也不管眼前的女人浑身光溜溜的浸在水里,只希望她快些好起来的他,在她那美背都露出水面来时,再次在心底对自己叮咛,他什么都没看到。
偏偏不知他刻意装作没看见的花楚,却在这时朝他招招手。
“封浩,你帮我看看。”
“看什么?”内心饱受煎熬的他,不情不愿地照她说的转过头去。
“我的肤色。”她一手指向后头,“我怕我在浸完一整日后,我会变成只绿色的青蛙。”谁晓得蔺言用的这些药草会不会染了个颜色?
“放心吧,你还是白得——”封浩仔细地瞧过她露在水面上的雪背,忽地在上头隐约瞧见一些红点,他登时一顿。
他还记得,那一晚,已大致解完毒的蔺言在临走前,刻意将他给找进房里,当着他的面,送给了花楚一样大礼,那就是,在她的背后针上了快上百支的银针,还说什么这会让花楚更快好起来。
可蔺言并不知道,当那一根根银针先后扎在花楚的背上时,她扎的并不只是花楚的背,还有他那颗深感不忍的心。
他忍不住走至她的身旁,弯身以指轻抚着那些还看得见的红点。
“还疼吗?”虽然那时她还昏睡着,可她次日醒来后,头一个动作就是抚着自己的背对他声声喊疼。
她略皱着眉,“有些。”
雪白的肤色映衬着一桶墨绿近乎黑色的药水,在封浩的眼底形成了种强烈的对比之余,亦成了种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他忘不了,那夜曾经停留在她的唇上的触感,她那似要融化他心神的肤触,自那时起,他就一直感到很饥饿,无论是精神上的或是身子上的,尤其是他终于一偿多年来的宿愿亲吻过她后,他的唇更是因此而饥渴,他时时觉得,若是他不再尝上一回,他恐就会因此而死去。
攀趴在木桶边的花楚,百般无聊地看着地上因不远处烛火而映着的人影,就在他的影子忽地愈来愈靠近她的时,她纳闷地想转过头看看他是发生什么事了,可就在那时,一个远比药水还要温暖的吻,像蝶触般地停在她的背后,她登时僵住了婶子。
“还疼不疼?”他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那让他魂牵梦绕的肌肤。
满心惊讶的她,在沉默了一会后,只是闭上了烟对他轻应。
“嗯……”
封浩拨开她颈后的湿发,再吻着她的颈背,虽说残留在她身上的药水苦涩得令人皱眉,但徘徊在他唇上的触感,却又滑嫩美味无比,令他纵使不断在心底对自己说着,再一下就好,只要再吻她一次他就会满足了,却怎么也没法拉走在她背后游移着的唇。
“好些了吗?”
“……还是有些。”
虔心的吻着她每一个伤处的他,在纷乱的气息愈来愈克制不住,也愈来愈不能只满足于水面上的肌肤时,像是察觉到什么的花楚,缓缓地转过身子,伸长两臂环住他的颈项,以那双总像是在勾人心魂的碧绿色眼瞳看进他的眼底。
“前些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他的音调有些沙哑,“什么梦?”
“我梦到……”她顿了顿,两眼忽地往下一降,只看着他的唇,“你曾要我忘掉类似方才那类的事。”
蒸腾的热意。药草惑人的香气,以及就静悬在他面前的红唇,徐徐地摧毁着他的理智,又像是一道道紧缠着他步入甜蜜陷阱里的丝线,教他不能拒绝之余,还要他心甘情愿地受诱。
“你现下睡着了吗?”
“不,我还在做梦。”花楚柔柔地朝他一笑,并配合话意地闭上了眼眸。
“那就别醒来。”像是一刻也不能等,再也忍不下去的封浩侧过脸吻上她的唇,接续起那一晚他一直以为只属于他的梦境。
远比他记忆中还要甜蜜的滋味,在久违多日后更象是让人片刻也不愿舍下的甘泉,他想,就算是他饮尽了,他仍是会继续这般渴求着。画过唇瓣的舌尖,捎来了丝丝的满足感,但又不能餍足,所以他暂且抛开了那些总在他脑海里阴魂不散的理智和道德。在唇舌更加深入她之时,也将身处在药桶里的花楚给拉起身,让那玲珑的身躯贴合着他焦躁的身子,仔细地品味着挥霍过理智之后,那份酣然畅快的满足感。
怀中的她,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明的吧?
从她烫热的唇舌间,他很清楚,她全然明白那份出于他们两人间的拉距与折磨,可是,她是心甘情愿的,至少在她紧拥着他不放的那双玉臂,是这么告诉他,他并非只是一厢情愿的,在她心中,他不但占有一席之地,甚至就连在她口中所谓的重要性,也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许久过后,他喘息不定地拉开她的手,并在她就快春光外泄时将她的身子按压回水利。
“我出去一会……”
“上哪去?”神智有些模糊不清的花楚,呆呆地望着他举步维艰的背影。
他逼自己大步走出睡房,“冷静。”
离开客房,走了好些距离来到院里的玄湖畔后,封浩既是满足又心有不甘地看着,因风而不安地起了波纹,就像他此刻心中一般的水面。
方才的那些究竟是什么?
其实,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做了什么,他只想知道,那等在心跳剧烈中交织在他们彼此之间的,究竟是什么?花楚没有给他个解释,他也没有开口问,他只知道,他就像是饮过了千年不竭的酒川,而后醉在川里,只想长醉也不要拥有片刻的清醒。
就如花楚的名一样,她就像是楚国泽畔盛开的花儿,用一双看不清这人世的眼睛朦胧地看着每个人,即使他人因此而醉倒,她的眼,她的心,在他人眼底仍是朦朦胧胧的,谁也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可他不同,自小到大,他总认为,对她来说,他一直就是不同的。
因他是封浩,所以,她只会对他笑,只对他撒娇,渴求他所有的纵容与关怀,容许他碰触她每一寸美丽的面容与诱人犯下重罪的身子。就因为是他,所以才能那么特别,他拥有全天下人都不能拥有的,可是,他也拥有他人所不知那份深似海的妒意……
这些年来,他辛勤卖力工作,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是要钻钱没错,但他更渴求的是,当他全心全意投入工作里时的片刻忘怀,至少,在工作时,他不会三不五时又在脑海里浮现花楚的身影,他不会想起她是怎么柔柔唤着他的,他也不必满脑妒火地去想象着,逗她出阁之后,那位从未谋面的未婚夫婿,将会怎么碰她?
那个男人……会不会就像他一般,时常珍惜地将她搂在怀里?会不会就如同他一般,在新婚之夜将唇贴在她的雪肤上,像在品尝一道盛宴般?那个未婚夫会怎么吻她呢?最珍惜无比地吻着她的唇,就像在沙漠里流浪了许久后最终有了湿润的泉水般,还是像要狠狠毁去一切般地掠夺走她甜蜜的吻?
月下的湖水,在风儿吹来时,诚实地映照出封浩那一张银妒而扭曲的脸庞,他想也不想地一掌击向玄的中心,登时自湖心激漫起的冲天水花,好似欲与月争高一样。
“见鬼了……”让他意外的人吻她碰她?他这小人这辈子怎可能会有那种胸怀?
零零落落的掌声,在冲上天际的水花纷纷落下时,自他的身后缓缓传来。封浩回首一看,而后丝毫不掩饰憎恶地皱起了两眉。
“原来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会在这看到好东西的盛守业,心情甚好地瞧着他面上清清楚楚摆明的嫌恶之意。
“这么晚了,有事?”大半夜他不睡,没事跑到楔的院外做什么?
“我在等你。”说起来他这人还算是满重情重义的,既然答应了花楚,那他该办的事,他就得去做到,毕竟花楚为了解开那个灵符,差点赔上小命一条,这教他怎能不好好回绩呢?
封浩摸不着头绪地问:“等我?”
“等你……走出那扇房门。”盛守业一手指向客房的方向,再示意地朝他眨眨眼。
在花楚养病的这段期间,日日都守在房内,并三不五时跑去门口当门神赶狼的封浩,在他挪动脚步时连忙上前一掌斓下他。
“你以为你想上哪去?”
盛守业好整以暇地绕过他,“我怕花楚姑娘养病时闷的无聊,所以想进去陪她聊聊打发时间。”
“她现下不便见客。”不死心的封浩再次快他一步,来到他面前拦阻住去路。
“你就可以进去里头与她作伴?”他可不想日后让那位姓花的姑娘说他这合作伙伴不敬业。
“我与她的交情和你的不同。”
盛守业笑笑地举步上前,而后低声在他耳边尖锐地问:“不都同样只是男人?”
头一回将他眼底的目的看得那么清除后,也懒得再维持表面上假象的封浩,索性也对他来个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要是识时务点,就少在那玩什么拐弯抹角的把戏。”这家伙……打从头一日见面起就玩阴的,现下还想越雷池一步?
“我听说……花楚姑娘有个未婚夫?”状似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的盛守业,只是边问边弯身在盛开的花丛里摘来一朵月下香。
封浩字字清晰地更正,“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盛守业玩味地扬高了朗眉,“你似乎很重视这一点?”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讲究传统。
“那又如何?”可恶,为何这小子也是属于步侯爷那一类型的小人?
他一把捏碎手中的花儿,“我与你不同,我一点也不在乎她是否有了未婚夫,因那一点也不会妨碍我。”无聊,坚持着那种束缚做什么?倘若爱情是场战争的话,这小子根本打从一开始就输了嘛,这场光只有他一人的独角戏,花楚是要他怎么使劲帮她推上了几把?
打心底对他感到有些失望的盛守业,才转过身子想去客房与花楚商议一下,他们的作战计划是否要改变方式时,站在他身后丝毫未动的封浩,却难得地以极为压抑的语调叫住他。
“把话给我说清楚……”
哟,从这声音听来,这小子也不并是完全没药救的嘛……懒懒旋过身子的盛守业,在迎向封浩的那双冷目时,总算是有了点想再接再厉的心情。
“就算她有了未婚夫又如何?只要我想,只要我要,该我的,我就会将它得到,哪怕她已牢牢的被他人捉在掌心之中。”盛守业自信无比地扬高了下颔,起誓般地握紧了一只拳心,“只要能满足我的一己之私,哪怕她今日已嫁了人,我也照样会将她给夺过来!”
封浩错愕地瞪大了两眼,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看似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为求所欲,竟是如此的不择手段。
盛守业微眯着两眼睨着他,“这一点,扮着正人君子的青梅竹马的你,永远都做不到吧?”
就算是扮着正人君子,那又碍着谁了?他只想珍惜她不可以吗?
而青梅竹马……他们以为他愿意吗?这些什么都不知道却又自以为是的局外人,他们究竟以为他们知道些什么?
一张张停留在他记忆里,总是用这种目光看着他的脸庞,诱发性地点着了封浩一直隐忍着不发的怒火,也勾引出他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和那份不得不欺骗着自己的心酸,教他怎么也没法一如往常地再将腹中那股熊熊的怒焰给压下。
“就算是要抢,轮得到你来插队吗?”若他真眼睁睁地教花楚被这姓盛的抢走,那往后他就不姓封!
盛守业状似敷衍似的应了应,“哟,真可怕。”好啦,好歹也算是有激励到了,今晚这样就算交差吧。
当怒气冲冲的封浩携着满腹的火气大步走回客房时,受人之托的盛守业,不疾不徐地再给他来上一记临去秋波。
“封浩。”他沉稳地说着,就像在说件随时都会成真的事,“她早晚都会是我的人,我保证。”嗯,再来个锦上添花似乎也不赖。
封号闻言,连头也不回,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只冲进客房里,用力甩上房门后,即直奔进花楚的睡房,一把拉过刚自药桶里起身换好一身干爽衣裳的花楚,再占有性地死命抱紧她。
不是说要出去冷静一下吗?怎么愈冷愈火大?
“你怎么了?”花楚不解地拍抚着他,岂料他的掌指却愈抱愈使劲。
他不语地埋首在她的颈间,此刻缠绕在他耳际徘徊不去的,尽是盛守业那自信无比的话语,与他明明就想,却长年来一直开不了口的说谎心音。而在他脑海中阴魂不散的,则是盛守业方才不耻也看不起他的目光,这让他无法不去回想起,那时他也曾在步青云面上所见过的不以为然的眼神。
这根本就不像他。
“封浩,你弄疼我了……”被他熊抱得快喘不过气的花楚,有些抗拒地推着他的胸坎,“放开我……”
紧咬牙关多年后,在他总是执意沉默的嘴里,在这晚,终于迸出再也不愿逆来顺受的那两字。
“不要……”
就让她再疼一点吧,再让他抱紧一些,再用力一点,哪怕她会因此而留下伤痕,或是会让她感到为难也好,就让他为她留下个无法抹灭的记忆吧,无论日后将会有什么结果,他都不在乎,因他本来就是这么自私自利,所以……
花楚一头雾水,“什么?”
“我不放手。”封浩信誓日一日一地在她耳边说道:“我说什么都不放手!”
不干了。
大爷他,再也不干了。
就算是再如何的挑衅,就是他再怎么能够容忍,以往的他都可漠视自己,不看不闻地压了下来,可是,他也只是个平凡的男人呀,他也是有着他的底限。
去他的什么正人君子?什么鬼仁义道德?在爱情面前,那些玩意儿压根就没有管用过。
就像步青云说过的,这一点也不像是他的作风,估计了太多导致什么都不能做,不敢做,反而可能在日后只能了个在暗地里悔恨的下场,则更加不是他所能容忍的失败污点,他办不到,也不愿就这么认输,因他的心眼很熊喜爱哦,容不得他人分享,也不能允许半点妒意的存在,若是他不能解决这等层出不穷之事,也不能解开那个未婚夫所带来的心结的话,那么他就——
铲除它。
他,就只是封浩而已,一个天生的小奸商。
他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操及心胸,他无法说服自己,只要花楚幸福,他就能如何如何那类的事,向来他就是想要什么就去做什么,从来没人能束缚他,以往他在离开花村后是这样,以后也会重临正规继续是这样,哪怕是花家与整座花村待他再如何恩重如山。
因为,这世上就只有一个花楚而已。在爱情的那面残酷镜子前,他再也不想披着羊皮扮乖作傻,他只想当回一匹贪心无止无尽的狼,他不想再继续扮演着委屈自己的受害者了。
现下的他想当回,那个,只想对爱情大肆啃肉吮骨,诚实面对内心贪婪的封浩。
究竟是哪儿不对劲?
一年之中总是花上半年的时间出门远行,难得回到客栈里的轩辕如相,眼下正坐在客栈里满面严肃地皱着眉心,一手对照着一本看似破烂的古书,另一手则屈指算了又算,奈何算了老半天,他就是找不出半点令他觉得古怪的地方。
也不知怎地,打从前几日起,他就隐隐约约地觉得,好像……哪边的令符或是结界遭人给破了,可无论他再如何施法查探,就是查不出所有轩辕家的先祖与他所设下的法符,到底是哪个出了什么差错,它们仍旧完好地镇守着该镇守的对象。
可这种不详的违和感,又是打哪来的?
看样子,因生意繁忙已经有两三年没照着组训巡视所有封印据点的他,有必要来个全面性的巡视一回,以确保该安分待着东西,全都还老老实实地待在原位才行。
“算命的,你又可上门了。”兴匆匆在客栈里等候了一早的东翁,在所等之人终于都来了后,忙转身通知那个打从回家后就一声不吭的少见房客。
“大爷没空。”回栈不到半日就又想出远门的轩辕如相,边说边起身往本馆里头走去。
“无所能的轩辕大师。”东翁只好用另一种说法留住他脚下的步子,“您有一大票可让您赚钱的贵客登门了。”啧,这年头当房东的,还得练足狗腿的本事才成。
“一大票?”轩辕如相怀疑地回过头,而后有些被外头汹涌的人潮给吓到。
“都已经包围住整间客栈了。”非常了一见到这等景况的东翁,乐不可支地窝在柜台内看着外头皆曾有过同样遭遇的苦主们。
“这些人是……”跟着躲进柜台里的轩辕如相,瞧了瞧东翁八百年没见过的笑脸后,颇怀疑地看着外面那票看似很普通的老百姓。
“你不太认识,而我全都认识的街坊邻居和住在这城里的各处里民代表。”东翁心情甚好地向他解释他们来此的原因,“他们久仰你的大名,因此今日特地来此要你除害。”盼了那么多年后,这座城里的人们终于愿意团结起义啦,真是可喜可贺,往后他这个倒霉的客栈老板就再也不需孤军奋战了。
满心纳闷的轩辕如相,在听了后忍不住屈指算了算。
“这城里能有啥害?”城中既没闹旱也没犯水,更没蝗灾或是瘟疫,且他在这座城的四座城门上设的结界都没被破呀,难道是他的法力衰退了不成?
东翁当下面上风云变色,又恨又怨地一纸扇频敲着柜台泄恨。
“姓封名浩,就住在本栈里,同时还身兼你家邻居!”他就不信在他联合了客栈内受害的房客赶封浩出门,再弄来了这票百姓与封浩作对后,那个姓封的往后还回得了这间客栈。
轩辕相如这才恍然大悟,“噢……”怪不得这些人看起来个个怨气冲天,原来都是冤大头啊。
“怎么样,这单生意你接不接?”好不容易才凑齐了除妖房客与众债主,东翁搓着两掌,好不期待地看着自家的大师。
轩辕如相先是看了看一旁难得置身其外,只是忙着翻白眼而不当帮凶的鞑鴏,再看向一反懒散再积极不过的东翁。
“那个封小子……他该不会连着间客栈里的人也都坑?”打从爱找东翁麻烦的蔺言住进来以后,他已经好阵子没见东翁这么捉狂过了,封家小子该不会是嫌在外头赚钱赚的不够,所以就一路坑回家来吧?
“只除了坑不到你与姓蔺的还有姓步的侯爷外。”东翁双手合十地向他恳求,“看在我深受其害的份上,还有一点点人性的你,就挤出点同情心接下这单生意吧。”这座客站就只分两派,小人派与不小人派,而不小人派的客房加上他这个倒霉房东,就全都是封浩魔掌下的牺牲者。
这样真好吗?打从头一回算过封浩的命格后,就从没想过与封浩的轩辕如相,有些犹豫地瞪着这个大义灭亲的东翁。
“好歹这些年来封小子也替你赚了不少钱。”听那个千里侯说,这间客站的生意是由三个人撑起来的:一是东翁,二是陆余,三就是什么差事都做的封浩。若是赶走了封浩的话,这个东翁就不怕折价客栈倒店?
东翁恨恨地道:“但他坑了我更多钱好吗?”
等在外头静候许久的众人,在他们俩窝在柜台里也不知在商量什么,而他们在外头又晒日许久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
“据说你能捉妖镇鬼,这是真的吗?”向来只能久仰轩辕如相大名,却从未见过其人的某位里民代表,在看完轩辕如相甚是斯文秀气的外貌,甚至还有张阴柔的脸庞后,头一个就这么怀疑地问。
轩辕如相想也不想地摆出了张冷脸,“倘若连这点你们都搞不清楚的话,烦请另找高明。”
“他行的,他真的很行。”东翁忙在轩辕如相翻脸走人之前将他给拉回来,还一再地向外头的人们保证。
“若你真的法力高强的话,那你能不能镇做害?”在东翁强力的背书下,一名老妇缓缓踱向前,语气和缓地请教。
轩辕如相不耐烦地搔搔发,“那小子只不过是个凡人,哪算得上是什么祸害?”要他除妖捉鬼或是镇魔,或许他还会有兴趣些,可,不就只是个不负责任的小毛头而已?这些城民会不会太夸张,也太看得起封小子了?
“需要证据来证明吗?”神情十分认真的老妇,边问边叫身后的家丁扛来一卷厚得离谱的书卷。
“若你拿得出来的话。”没工夫同他们穷搅和的轩辕如相,眼下只想速速打发走这些闲着无聊的人。
经老妇的五指轻轻往前一推后,那卷书满人名、事项以及日期金额的卷轴,即自客栈外头远处一路滚至了客栈大门的门坎处。
老妇淡淡地道:“这是他从我们这儿坑了钱,统整归类后,全城所列出来的单据。”
呆瞪着那即使滚到门边,却还有半卷还没有摊开的卷轴,再大致看过了咯头所写的事因后,轩辕如相连忙拉过状似已经麻木的东翁与他咬耳朵。
“喂,那小子除了做生意还又骗又抢啊?”这已经不能算是青出于蓝,而该算是经典典范了吧?
“难不成你以为那小子贤良淑德,或是骨子里就是什么纯良小老百姓吗?”东翁没好气地赏他一双白眼,“很久没回家的轩辕大师,您可以开始学着面对现实了。”他以为封小子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小毛头而已吗?都快变成这城里的魔王了好不?
尚在等待他首肯的众里民代表,整齐划一地拱起两掌,朝客栈里头深深一揖。
“轩辕先生。”
轩辕如相百般不情愿地偏过脸,“没必要叫得这么隆重吧……”他实在是收支不起呀,因他压根就不想去得罪那个封某人。
众人更是弯低了腰杆,“若您有能,请您救救这座吞月城吧。”
“呃……在下学艺不精,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命,早知如此,他就算算时辰,不挑这日回家了。
“可东翁说您在这一行可说是无妖不除、无邪不克的第一把交椅啊。”
轩辕如相速速扯过东翁,“你扯我后腿?”
“我只是实话实说和拖你上船共患难而已。”奉行人只为己的东翁,索性一把将他推出柜台外当祭品。
“轩辕先生……”
轩辕如相重重叹了口气,“我只是个术士,我不杀人的。”这是要他怎么除害?那小子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众人朝他摇首,“我们只是希望您能让姓封的别再祸延他人,若是可以的话,最好是永远将他给赶出这吞月城。”
虽说这法子是不错,但……焰指细算不过一会儿,轩辕如相不知该不该把真相钙素眼前这票苦主。
“你们确定?”福祸本就相依,且依他算来,这座吞月城往后若是没了封浩的生意人脉,只怕城里的商家又三分之一将会在十年内关门大吉,他们真想乐了眼下的十年,却苦了往后的二十年吗?
“再确定不过了!”不知日后厉害关系,还团结一致的众人,整齐的应答声在客栈的前前后后同时响起。
“好吧。”转眼想了想后,在心底已有了计较的轩辕如相也回答得很干脆,“我接受你们的请托,七日后,我即在城南慨叹作法。”
“谢轩辕先生!”
“要谢之前,先把你们的诚意呈上来再说吧。”被自家众房客给教育得相当崇尚现实派的轩辕如相,只是以指点了点桌面向他们示意。
十几箱银光闪闪的诚意,在轩辕如相错愕的目光下,经过里民们一一搬进来放在柜台上呈之后,他讷讷地问着身旁的东翁。
“……那小子有这么顾人怨吗?”居然做人不成功到这种地步,他家的步侯爷要不要把王位让贤给那小子一下?
东翁一手撑着下颌,“怕了吧?”
“轩辕先生,不知这诚意够不够?”
“很充分了。”望着那一张张期待的脸庞,他有些心虚地别过脸,“这事包在我身上。”
“太好了!”
当外头忙着欢庆的里民们,拉着东翁一块去商量什么时候才是开坛作法的好时辰之际,从头到尾都没趟浑水的鞑靼,默默地踱至申请看似有些复杂的轩辕如相身旁。
“算命的,你当真要接受他们的委托?”若他没记错的话,这件客栈里与封浩感情最好的,除了那个兰言外,不就属这次次之吗?
状似抛开某种束缚的轩辕如相,回首朝他一笑。
“有何不可?”
低首看着他面上,几乎可说是与封浩如出一辙的狡黠笑意,觉得天候突然一下子变冷的鞑靼,不禁……有些害怕地抖了抖。
突遭封浩连夜打包带走离开了盛宅,并被绑架似地来到了个新的小镇后,跟个闲人没两样的花楚,在这一早百般无聊地趴在桌上,看着打算在今儿个卖豆腐的封浩。
“为何咱们得这么急忙的离开?”就这么不告而别好吗?
“因你的身子好些了,而我又没法整日无所事事的待在同一个地方。”根本就不说实话的封浩,在租来的店铺里走来走去,忙得一刻也不得闲。
她提不起精神地问:“那今儿个我该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必。”准备开店的他,边说边强行把她拖至一旁的小炉边,“你先给我过来把药喝了再说。”
从小就身强体健,从每生过几回病的花楚,在那一碗仿佛是蔺言刻意要她记住教训的苦药又端来她面前时,马上就想来个掉头落跑,然而有先见之明的封浩只是收紧一臂,挟持性地把她给制住,再将那碗已凉的苦药往她的嘴里送。
即使略懂药理的他,这回已在药盅里放入了大量的甘草镇苦了,但看着还是被苦得苦不堪言的花楚,只会在喝完药后揪紧他的衣领,并埋首在他的胸前频频摇首,很容易对她心软的他,这回还是舍不得地抬起她的脸蛋,将一颗事前准备好的冰糖,嘉奖性地塞进了她的嘴里,镇住她嘴里的苦,也止住她悬在眼角的泪。
犹如苦旱逢甘霖,有了颗冰糖就像是上了天堂般的花楚,在甜了满嘴满心之余,习惯性地亲了亲他的面颊以示感激。
“要亲就别亲得那么没诚意。”总觉得她在敷衍的封浩,对于她这等蜻蜓点水式的小吻,怏怏不快地臭着张脸。
她当下一愣,“慢着……刚才喝药的是我还是你?”他吃错药啦?以前不是只要她偷亲他个两下,他就会对她来篇又臭又长的礼仪廉耻大论吗?怎么现下反而嫌她没诚意?
封浩一掌伸向她的颈后,动作利落地将她拉来面前,低首就为她来了个冗长且饱含情色的正确示范,指导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时才放开她,而后,他一手抚着唇,回味着舌尖的味道。
“果然很苦,看来下回我得再多放点甘草。”就算是要她反省,那个兰言下手会不会太狠啦?
“封……封浩?”花楚呆愕地站在原地,满心只想去检查那碗药里是否有着会让人产生幻觉的成分。
“记得,想凌虐我就得更加卖力点,那样是打发不了我的。”他若无其事地拍拍她的头,接着挽起两袖准备开店做生意。
当封浩打开店门,将已事先摆置好的小铺子推出店外,并在店外架起遮荫的凉棚时,总算是有些清醒过来的花楚,一手抚着方才被彻底偷袭过的唇瓣,怔望着封浩落力招揽客人的身影,半晌,一抹怎么也压抑不住的笑意,直跃上她红通通的脸蛋。
她实在是……实在是……
太感谢那个轻轻松松就帮她搞定难题的盛守业了!
一手紧握成拳的花楚,不禁在心里要为盛守业叫好外,她甚至还开始在想,往后要使盛守业再有订单找上她,她是否要不受任何酬劳以示回报。因为,打从他俩离开盛府之后,眼前的这个封浩就如同盛守业先前所言,像是重新换过了颗脑袋般,不但抛弃了原本她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的束缚,还一番态度变得对她主动无比。
他究竟是对封浩下了什么猛药,才能改造了那个多年来脑袋就犹如顽石的封浩?
封浩嘹亮的叫卖嗓音,一声声地自店外的小铺处传来,似是正一声声应和着她许久都没有这么好的心情。窝在店内封浩替她准备好靠着铺子旁的凉席上,花楚微笑地看着那具近在咫尺,而不再是让她得大江南北四处去寻得身影。
正在铺里忙着的封浩,熟练地自木桶里捞出一块块他连夜制好的豆腐,再铺子前的人们愈聚愈多时,本还很高兴今儿个生意不错的他,渐渐发觉,挤站在铺子前头排队的,再也不是先前那些大婶大娘,反倒是一个个看似心不在焉,目光进食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里头的男人,而挤不到前头买豆腐的女人们,则是聚在角落里以手掩着嘴窃窃私语着。
不明所以的他索性回首看去,就见那个无事可做的花楚,并没照他的话乖乖歇息,反而在他所准备的凉席上白班无聊地滚来滚去。
“诸位请稍候一会儿。”表情登时变得有些阴森的他,显示瞪了前头的众男人一眼,接着便放下手边的生意冲进店里。
阵阵失望的叹息声,随着封浩一手压专楚的身子,一手拿来件大衣盖在她身上后,纷纷自四下传至封浩的耳底。为此感到有些满意的他,才回到铺子前不久,就又因为众人突然瞪大眼的模样而不得不准备再回到店里去收拾一下祸水。
他伸出一指,“再……再等我一下就好。”
扯掉封浩盖在她身上的大衣,也顺道将衣襟拉开点透风的花楚,在她坐起身撩起两袖,打算再把裙摆也拉高一点时,猛然间,一道魔王似的身影又笼罩在她的面前。
“穿好,无论是手或脚都不许露出来。”封浩三两下就把她的衣裳拉回该老实待着的原地,甚至还拉高她的衣襟连雪白的脖子也不让它出来见人。
花楚不满地皱着眉抗议,“喂,你当现下是几月?”现下可是褥暑哪,他以为是寒冬腊月不成?
“这里是中原,你少又给他人不正当的绮想。”他可不像受了今儿个的生意卖力赶狼。
“不久只是手和脚而已吗?”麻烦死了,哪有什么好绮想的,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有?
他没空给她讨价还价,“那不叫手脚,那叫犯罪的诱因。”
“我只是想凉快一下。”花楚被包得像颗粽子,气结地瞪着他专制的模样。
他不客气地以指在她额际上重重弹了一记。
“就算是想凉快,那也只准在我面前。”就算他今儿个是卖豆腐的,他可没打算连她这块嫩豆腐也顺道让外头的人一块品尝。
“古板又未老先衰的啰嗦小老头……”慑于恶势力的她,不甘愿地在嘴边小声咕哝。
“再啰嗦也是你家的封浩。”他一把扯过她的衣领,在她被弹红的额际印下一吻后,立即将她所坐的凉席给拖进店里一点,并放下帘子以杜绝外头好奇的目光。
你家的封浩?花楚想不通地顿了顿。
怎么……他平常不都是把青梅竹马这四字挂在嘴边上的吗?他是何时起改词了?
解决了身后的小困扰后,振作起精神返回铺前的封浩,不语地看着原本放在铺里与一旁地上装盛着豆腐的木桶,已全被人搬走放置在一辆载货用的牛车上,而命人将那些豆腐都抬走的正主儿,则站在他的铺前为他搁上数锭黄金。
封浩对这那张熟悉面孔冷冷地道:“今儿个我只是个卖豆腐的,不是什么挖玉石的。”
身为西南一带玉石大商的凤暮闻言,仅只是轻摇着手中的纸扇,一旁的护院随即上前再搁下数锭黄金。
“现下你可以去挖了吧?”
“没心情。”没给她好脸色的封浩,话一说完即收拾起才营业不久的铺子。
“我听人说,你所挖的玉石,你只卖给华村之人?”已经很习惯被他泼冷水的凤暮,并不以这点小冷脸而感到挫折。
“我高兴。”烦不烦哪?每次他一回华村就派人等在村口堵他,都已对他说过几年不卖了,就算是二倍液该有个限度吧?
“我愿出两倍价。”
“就算你出十倍价钱,大爷我也照样不卖。”收好铺子的封浩,不忘顺道也把那几锭金子都收进袖里,当作是今日满肚不快的代价。
“有什么条件就开出来吧。”凤暮在他推回小铺,打算首期凉棚时,朝身后弹了弹指。
看着那一大票仗势驱赶所有村民,接着就包围了此处的护院们,本没什么心情理会他的封浩,干脆转过身子,偏首对他笑问。
“你今儿个之所以来这,是为了朝廷想再重刻一颗新的传国玉玺是吧?”他两手环这胸,目光露骨地打量着这个别有心机的玉商,“圣上命所有朝臣在暗地里寻来这世上最佳美玉,所以你把所有的注都下在那块玉上头,想藉此进入朝中登上枝头变凤凰?”
被拆穿的凤暮夜不想掩饰,“千里侯告诉你的?”
“他还要我千万别让你得逞呢。”别说步青云看不起这种专抢他人心血的商人,就连他这奸商也不打算做这单生意。
“你想分多少?”
封浩不给面子地扬手驱赶,“一毛野不要,没事就快滚。”
凤暮却以一句话成功地拦住他欲走往店内的脚步,“在你身后廊上滚着的,可是你得青梅竹马?”
“怎么,想威胁我?”他都这么为他们的安全着想将花楚给摆得远远的了,他们还这么想找罪受?
“利诱不成后,我总得想想别的法子。”生得艳若桃李似的,怪不得封浩要将她给藏起来。
“那你可就千万别后悔。”封浩很痛快地让他直接去面对他想拿来威胁的对象,“哪,楔,有人拿你来威胁我喔。”
缓缓白帘后冒出一颗头的花楚,一手指着站得最近的那位仁兄。
“就他?”脚步虚浮的普通老百姓?
“还有他后头一整打得护院。”封浩退至一旁让她看清楚人数后,打算来个袖手旁观,
“可以随我的已吗?”看不清楚人脸、只模糊看出眼前都是一个个练武的大汉后,斟酌着下手轻重的花楚偏过头问他的意见。
“你尽兴就好。”封浩一脸的无所谓,“只要别殃及无辜,也别闹出人命来找我麻烦就行。”
“了解。”
坐在廊上的花楚,当下一掌重击在廊上,借力使力地将身子腾起后,翻了个身子一脚跺在廊柱上再飞奔至外头,并在众人措手不及欲拿起身上的刀械时,她一脚踩过其中一人的头顶,玄参朝下撒过些许粉末,又再踩过众人的头顶迅速回到封浩的身旁。
在她回到身旁后,看着眼前众人整齐一致的动作,封浩微微张大了嘴。
“你下了什么毒?”这还真是……壮观啊。
“痒痒痒痒。”向来把毒名取得随兴随意的她,只是粗略地介绍。
他一手指着他们,“所以,这毒会……”
“痒。”还问?她都把名字取得那么明白了不是吗?
趁着来找碴的人都忙着剧烈瘙痒而没空做其他事,而一旁围观的群众也只忙着看笑话时,封浩感慨万分地问。
“除了我外,你向来对任何人都这么下手不留情吗?”已经有人不顾形象抓到快哭出来了,她到底是下手多重?
花楚问得很理所当然,“有那必要吗?”这已经是她所制的毒里算是最无害的了。
“那……”趁着她有问必答得这当头,他冷不防地问:“我问你,你对那位盛公子有何看法?”
“很有钱的人。”同时还是她再感谢不过的合作对象。
“还有呢?”将这疙瘩留在心上已久的他,颇犹豫地看着她,“你记得他的样貌吗?”
她两手一摊,“不记得。”就连兰言她都记不得了,他指望个啥?
积郁在心中已久的烦闷,在被她忽地一扫而空后,心情好得不得了的封浩,不禁想要更贪心一点。
他打铁趁热地再问:“那……你又记得你的未婚夫婿多少?”
“啥都不记得。”他当这世上有几个像他一般有那能耐能让她记住?
“那你可不可以老实告诉我,花家究竟欠了你的未婚夫多少钱?”
“大致上是这样。”花楚拉来他的掌心,以指在上头写了数字。“这些年来,我已还了不少。”要不是为了那个让她想起来就不愉快的卖身婚约,她哪需要那么不择手段、什么生意都接的卖力赚钱?
远远低于他所想象中的数字,当下令还以为得再努力打拚个十年的封浩呆了呆。
“……只这样?”是他这些年来赚得太多,还是花村里的人以为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数字?
“嗯。”
犹如多年来所戴的紧箍咒霎时获得了解放般,从不曾庆幸自己是这么遵照家规努力换行业赚钱的封浩,在心中感谢着自家祖先之余,更感动地拥紧了她。
“你何时要出阁?”
“今年中秋吧。”她实在很不想回想这事,“若我到时还不出钱来的话。”老实说,要她赶在中秋前还清债务,的确是勉强了点,但她早已作好最坏的打算了,若是到那个她不记得的未婚夫真打算逼她履行婚约的话,她定会在国门之前以全虫大餐伺候得他另择一个婚期。
封浩在她耳畔低声轻笑,“今年中秋,你的未婚夫恐怕无缘陪你一块赏月了。”
“为何?”花楚不放心瞅着他象是乐上天的怪模样,“你怎了?难不成你也中毒了?”
“或许吧。”唇边泛着笑意的封浩,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般地闭上眼再将她抱紧一点。
“什么?你哪痒?”急着想要帮他解毒的她,忙想推开他回屋去取来解药,可他却不动如山地搂紧了她。
“心痒。”
“啊?”她看着埋首在她的颈间磨磨躇赠的他。
“别动,不要动。”不胜感激地封浩,音调里,藏着难以察觉的哽塞,“就这样,再让我沉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