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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拾一下,等下我送你去一个地方。”宇文一进门就对静贞说道。
静贞抬头疑惑地看他,一双眼中充满了惶惑。
“我要出一趟远门,带你不太安全。”
远门?
“嗯,你放心,我送你去的地方是我弟弟家,他这个人人很不错的,你尽可放心。”宇文少扬两年前得了功名,便搬出了宇文家单立门户,少扬与他不同,素来怜惜女子,也会说话,静贞在他那里,应该会被照顾得很好。
我要跟着你。静贞动也不动,眼神坚定地“说道”。
“不行。”他的手语就是跟曾经在师门照顾过他的哑婆婆学的,自然知道聋哑之人若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当下也放弃了劝说,直接命令。
静贞也不“说”了,直接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与他对视,唇角也抿得紧紧的,米粒大的酒涡因为固执而明显。
“唉……我答应你,等事情一办完立刻来接你。”在这样的眼神下,宇文也只好做出让步。
静贞缓缓地摇头,你之前是不是想把我丢在你弟弟家就不管了?
“不是。”天地良心,他从来没有打过把她长久地放在少扬家的主意,就是从一开始他也是想着等抓到南宫添后,就在京城买栋房子安置她,再替她找个好婆家的,他从来都不是会丢弃责任的人。
我要跟你在一起。
“会很危险。”
我不怕。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静贞见他如此强硬,原本一直强忍着的泪意涌了上来,眼圈渐渐泛红,眼里的泪水似乎随时就要决堤,为了怕被他视为软弱的累赘,又咬着嘴唇拼命地忍着。
她的这种表情,比起梨花带雨的哭泣,更加惹人怜惜,宇文终究也不是铁石心肠,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口气软了下来,“静贞……相信我,如果能带着你,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京城。”这段原本说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言不由衷的话,说出口后,竟然真诚无比,真诚得像是……他原本的心声。
他的口气一软,静贞眼里的泪在眼里滚了几滚,终于落了下来,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
“等事情一结束,我一定会回京城接你。”宇文像是兄长一样地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哇。”发出一个难听的单音后,静贞紧紧地抓着宇文的衣服,无声地哭了起来……
“桀桀桀……”就在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怪笑,宇文护住静贞抬头往发声处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闪着妖异光芒的绿色闪光缎,头顶插着草标,脸上化得五颜六色的怪人,正站在窗口叉腰怪笑。
“宇文大人真的好艳福,只可叹我那南宫妹子对你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南宫妹子?此人与南宫添有关?“你是谁?”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十名九。”
“千面怪杰十九?”他说千面怪杰是客气,江湖上对他(她)流传最广的绰号是千面怪妖。
千面怪妖十九是顶顶奇怪的人物,平生最爱与人吵架,既敢当众揭武林名宿的短,也敢臭骂黑道人物,不管惹没惹到他,只要是与他遇上了,他又敲想吵架,你就休想躲过他。
此人的武功也是邪门至极,他也曾经打败过一派宗师,也曾经被三流武师打到抱头鼠窜,而且武功极杂,就连幽兰门也搞不清他的武功到底出身何派,对他的评语只有深不可测四个字。
武功品性如此也就罢了,此人最怪的就是衣着怪诞,时男时女,他若是打扮得极像女儿时,你称他为女,他必定跟你翻脸;他若是打扮得极像男儿时,你称他为男,他也照样会打你。
而且这个人打架堪比街头混混,上至武林至毒,下至石灰草削无一不用,输了之后撒泼打滚痛哭流涕也是有的。
“正是千面怪妖十九我。”
“南宫添现在何处?”真是怪人,自称为妖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她?今天远在天边,明天就近在眼前……她让我传话给你,叫你把你身边的狐狸精赶远点,否则当心她杀过来,把狐狸精撕成十块八块的。”
“哼,你告诉她,我宇文寒夜的私事,不劳她费心。”
“看来你是不肯离开这狐狸精了?”十九眼神微眯,杀意陡现,“那我十九少不得要为我那好妹子出头了!”
“你待怎样?”
“我不想怎么样,你低头看看你怀里的狐狸精!”
宇文赶紧低头看静贞,只见静贞不知何时竟已经闭上了眼睛,眉心间隐隐带着黑色,嘴唇暗紫,嘴角竟起了一整排米粒大小的疱疹!
“你对她干了什么?”
“没什么……下了点毒而已。”十九大大方方地抠抠耳屎,又大大方方地将手指上的耳屎吹掉。
“解药拿来!”
“没有解药。”十九耸耸肩。
宇文不再跟他说话,将静贞放回床上后,提起桌上的重剑向十九冲去……那十九似乎明知宇文要找他强抢解药,竟也不走,见宇文提剑冲了过来,竟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惊声尖叫了一声,掉头就走。
宇文见他实在奇怪又邪门,心中已有防意,提剑追了他一会儿,见他钻进了客栈旁的竹林,便不敢再追,深怕中了他的埋伏,也怕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只好转回客栈。
“这位姑娘脉相奇诡,时断时续,身体又发高热,若老夫没猜错的话应该中了江湖人的毒。”白发老大夫一边捋着胡子一边说道。
“唉呀,我们知道她是中了毒了,你说她是中了什么毒?可有解方?”少扬急切地说道。
宇文站在一旁默默无语,静贞中毒后,知道客栈不够安全,且不适于养病,他便将她带到了少扬家,又赶紧请了郎中来替她诊治,眼前这位老大夫已经是第十名郎中了,这些郎中所言大同小异,都说是中毒,但又都说不清中的是什么毒。
宇文望着病床上的静贞,又是怜惜又是着急,静贞不会说话,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花瓣一样的嘴唇烧得干裂,红色的疱疹已经化为黑青色,她的手更是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指甲黑紫。
忍不住轻轻拉住她烧得火烫的手,宇文真恨不得此时躺在床上受苦的人是他自己才好。
“这位姑娘中的应该是火毒,老夫先开几副清热去火的方子给她。”
“火毒,又是火毒!你们个个都这么说,药也吃了几副啦,一点用都没有。”宇文少扬忍不尊道。
“江湖人使的毒与我们平常医家所诊治的病症并无相通之处,对症才能下药……”
“你早说你不会治不就得了!来人,请这位郎中走!”少扬不耐烦地赶他走。
那大夫一听,立刻也火了,他也是京中名医,几时受过这样的气,立时招呼小童背起药箱就要走。
“等等。”宇文叫住了他,“少扬,你让这位大夫把药方写出来,照着方子抓药。”
“哥!”
“听话!”宇文沉下脸斥道。
“是。”
“这位大夫,我家弟弟不懂事,您不必介怀。”
“唉……医者父母心,自家亲人病了,心中焦急说几句过头话也是有的。”老大夫见他如此客气,口气也软了下来,“公子看来不像是武林中人,这位姑娘也似是小家闺秀,怎么会中江湖人的毒?”
“此事说来话长了……”宇文握着静贞的手的左手不由得紧了一紧。
“公子可是会武的?”
“略通武功。”
“那这位姑娘就有救了。”
“哦?”
“老夫原本不想说的,只是见你实在恳切,又刚好会武,这才多一句嘴。”
“大夫您请讲。”
“老夫的药方确实是治标难治本,只能保她一时,此毒为何物老夫也实在诊治不出,只是早年听家师说过,御泉山庄有一处冷泉,能解天下热毒,只是一般病人身休虚弱,一人在冷泉无法支撑,常人入泉又会被冻伤。”
“冷泉?”
“是的,阁下若真是武功超群,催动起内力来,或可抵挡冷泉中的寒气,只是这位……”老大夫见到两人交握的手也不再说什么了,但言下之意宇文自是明白,“只是这一冷泉在皇家禁地,老夫也只是听说过,到底有没有也无十分的把握,即便是有以你我又如何能入御泉山庄?”
“老大夫你这句话倒说错了,出入御泉山庄对别人说难,对我大哥来说……”本来去取笔墨的少扬,听他一说,立时便笑了。只是宇文寒夜却眉头紧锁。
“劳烦您老将诊治方法细细说来。”
“您需将这位姑娘抱入冷泉,再用内力将她体内的毒逼出来,以这位姑娘所中之毒,每次入泉逼毒一炷香的时间,七七四十九天则余毒尽清矣。”
“要七七四十九天?”
“嗯……常人在冷泉中待上一会儿便会被冻伤,疗伤者既要催动内力替病人逼毒,又要运内功护体,一天一炷香的时间已是极限。”
“什么?你不去护镖了?”黎一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宇文兄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说出来,小弟定会帮你办到。”
“不是。”宇文寒夜摇头。今日大夫走了之后,他考虑了许久,这次的事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阴谋,南宫添料到他会保护翡翠西瓜,是以才会差十九来给静贞下毒,为的不是要静贞的命,而是绊住他!
可是就算明知是陷阱,他也要往下跳!无论怎么说都是他连累了静贞,若不是因为他,静贞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翡翠西瓜本就与他无关,南宫添他已经追了三年,晚抓到七七四十九天实在不算什么,静贞的毒若是耽误了,他有何面目活于世上?既如此,两下权衡他也只能两害取其一了。
“不行,宇文兄你定要给我一个交待!”黎一召不住地追问。
宇文见他如此,也知如此大事,不给他一个解释是不行的,也只得把静贞的事大约跟他说了一下,只说他的义妹中了他的宿敌的毒,需得在冷泉待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治愈。
“这……”黎一召本想说一个屈屈义妹,又不是亲妹,中毒便中毒了,顶多厚葬了事,但见他神情焦急,这个所谓义妹怕不是一般人物,自己若是说错了话,怕会得罪了宇文寒夜。
话在喉咙里绕了一圈后改了说法:“什么样的神医出的法子?我倒认识几位有名的大夫,不如我请他们重新替静贞小姐诊治。”
“不必了。”事后他跟少扬也曾经另请名医,但说法都与那位大夫无二,名医中也有人知道冷泉之事,细问起来解毒方法大同小异,也都要差不多七七四十九天之数。
“那……这样吧!”黎一召咬了咬牙,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我等宇文兄七七四十九天!”
“什么?”
“翡翠西瓜,没有宇文兄的保护,怕是刚出京城就要被劫,与其这样,不如我将西瓜托付于宇文兄。”
“这……”
“不瞒宇文兄,那御泉山庄的管事太监与我颇有交情,既是要替静贞姑娘逼毒,宇文兄就不如带着静贞姑娘在御泉山庄住下,反正当今皇上一年半载也不去御泉山庄一次,宇文兄又身份特殊,与上面说一声的话,住下应该不难,到时候劳烦宇文兄带着翡翠西瓜一同住下,贴身保护。”
“这……”
“宇文兄,你就帮兄弟这一次吧,翡翠西瓜实在是不能丢!如今风声已透,放在我身边已不安全,思来想去,还是宇文兄加上御泉山庄的威名,或可抵挡一阵。”
其实他说的法子,未尝不是两全其美,只是他每日既要耗费内力替静贞疗伤,又要保护翡翠西瓜,怕是心有余力不足。
“好呀,好呀,真的是好法子。”雅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黎一召大怒,转身想要怒斥来人,却在看清来人的脸之后,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宇文统领,好久不见了哈。”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美少年,笑嘻嘻地对宇文寒夜打着招呼。
“陛下万岁。”皇上怎么来了?他又听到了多少?此时宇文寒夜顾不得多想,只能立刻向惺帝行礼。“免啦,早说过在外头不许向我行礼。”惺帝不耐地挥了挥手,对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的黎一召视而不见,大模大样地坐到了主宾席的位子,旁边随身伺候的太监,立刻拎了个食盒过来,从里面拿出全套的碗筷摆在桌上,看来惺帝是有备而来。
“陛下您不该又私自出宫。”
“嘿嘿,谁说我是私自出宫了?我可是大模大样地从宫里走出来的。”惺帝眉飞色舞地说道,看来宇文不在的这三年,他过得很自由快乐。
“太皇太后知道您出宫了吗?”
“她老人家最近正在忙着抄经,没空管我啦。”惺帝说着夹起一口菜,嚼了两口又吐了出来,“喂,姓黎的,别装死了,这菜是你家的馆子做的?真难吃。”
“陛……陛下……”吓得木雕泥塑般的黎一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趴跪到地上,他不过是六品的闲职,一年下来也就是除夕冬至万寿节之类的日子能远远地看当今圣上一眼,如今当今圣上离他不过几步的距离,他自然是吓个半死。
“起来吧,起来吧,我看你还算精乖,胆子怎么这么小。”惺帝替自己倒了杯酒,浅尝一口后,一饮而尽,“你家的酒不错,赶明个儿送点到宫里去给我尝尝。”
“微臣……一定……送好酒进宫。”黎一召结结巴巴地说道。
“陛下。”宇文寒夜的眉头越锁越紧,“陛下又犯老毛病了。”
“我知道啦,要自称朕是不是?现在是在宫外啦,要低调要低调,被人听出我是皇帝就不好玩了,你们还叫我小主子吧。”
“小福,你是怎么伺候小主子的?这次带了多少人陪小主子出来?”
“就……就我们两个。”小福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这还得了?小主子,臣马上送您回宫。”
“不是吧……我还没玩够呢。”
“陛下!”
又开始叫陛下了,某人要发火了,“啊……不要冷脸,不要冷脸,你一冷脸朕就害怕。”惺帝夸张地说道。
“陛下……”
“好啦……好啦,你先坐下,给我讲讲翡翠西瓜的事。”惺帝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那个谁谁姓黎的,你也坐,我瞧着你怪累的。”
“陛下!”宇文的语气愈发的严厉。
“反正你不讲完,朕不走,看你还能把我绑回去不成。”
“小主子,您怎么知道翡翠西瓜的事的?”
“你的那个师兄彭青仪喽,那天他手下的小童耍诈赢朕,朕急了,就派人封了他的店,昨天我又去寻他的晦气,他便说要给我说一件顶好玩的事。朕便说,若是真的是好玩的事,便饶了他了。于是他就讲了你要用翡翠西瓜引蛇出洞的事。”
本来黎一召并不知道宇文寒夜帮他保护翡翠西瓜的本意,谁想到惺帝一来,就全给抖了出来。黎一召只是惊诧地看着宇文寒夜,但没敢多说些什么。
“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千面怪妖十九要寻你的晦气,怎么样?他寻你的晦气了吗?长成什么样?静贞中毒是不是跟他有关?”
“您连静贞中毒的事都知道了?”
“知道了呀,朕出宫前,你师兄派那个倒霉的小童子给朕送信,把静贞中毒你要用冷泉替她疗伤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好……”彭青仪,你还有什么没说的?
“朕刚才又在门外听姓黎的说要你带静贞住进御泉山庄,顺便带上翡翠西瓜……”
“那是微臣乱说的。”黎一召赶紧磕头。
惺帝却理也不理他地继续往下讲:“朕觉得也是个好主意。朕再派五十名一等侍卫,四名大内供奉,五千精兵供你调度如何?”
“主子……”
“哈哈……摆下天罗地网,朕不信天下第一盗不落网,哈哈……终于可以看到天下第一大盗长什么样了……”
御泉山庄位于京城西郊五十里玉门山,此山山绵延数百里,山上青松翠柏,流水飞瀑无一不足,又因地势原因而成东面通往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数百年间历经无数战乱,在太祖皇帝时,东面外族叛乱连下数城,直打到玉门山,时年年未及弱冠的太祖皇帝御驾亲征,终于在此地大败敌军,后又挥师东进一举平定了外族之乱。
玉门山的温泉便是太祖皇帝打仗时偶然发现的,战后太祖皇帝派人仔细勘察,又在此地发现了五六处上等的温泉眼。
太祖皇帝当即下令在此修建行宫,一为避寒泡汤之用,二为在此地构建永久工事,保护京城东面的安危。
只是最近几十年来国泰民安少有征战,东边的蛮族也早已经被赶出长城以外,再难对玉门山有什么威胁,御泉山庄便越修越豪华,渐渐失去了第二项功能。
现在御泉山庄有揽月汤、芙蓉汤、海棠汤、金乌汤与安乐汤,五处汤池。
冷泉就在御泉山庄的最顶端一处广寒洞当中,年深日久后积成一潭深不可测的深潭。说也奇怪,山下是温泉,山顶却是经年冰冷彻骨的冷泉。
此冷泉亦是自太祖时起便被人发现,只是因为水温过冷又深藏于天然溶洞之中而少有人知,太祖感于造物主之奇,派人在溶洞中依着钟乳石的形状,修了石桌石椅石床,又亲自在洞口题了鬼匠神功四个字,后用赐名——广寒洞。
只是自太祖之后,此地便少有人问津,就连行宫中的太监宫女,也有不知道此处冷泉的。
“哇哇……好冷好冷……”惺帝一进广寒洞便开始一声声地喊冷,“宇文统领,那大夫不会是晃点你吧?”
“什么晃点?”宇文冷下了脸,他等于是看惺帝长大的,在潜坻时,惺帝甚至要叫他叔叔,他小时候捣蛋,更没少挨少年老成的宇文揍,当今天下,若说有谁能让惺帝有那么一点点惧意的话,除了惺帝的亲爹端王也只有他了。
“嘻嘻……”惺帝笑笑,“行了,这里有桌又有椅,多穿点衣服应该不会冷,你跟静贞还有翡翠西瓜就在这里待着吧。”
“还请陛下早些回宫。”
“回宫?为什么要回宫?我跟皇祖母说了,要在揽月汤读书,泡水。”
“……”果然,这种事惺帝既然知道,又怎么可能不搅进来,“陛下,那些江湖人都是亡命之徒,陛下在这里恐怕……”
“朕不会有事啦。”惺帝摇摇手指,“有事的怕是你。”
“什么?”
“你不是要在水中替静贞疗伤吗?孤男寡女又要‘坦诚相见’,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哩?静贞可是朕送给你的,你可不许欺负她,更不许始乱终弃。”
“这个臣心里有数,陛下还是请快些回宫,否则臣就要尽臣子之责,将陛下所作所为,写信告知在江南的老王爷了。”
“嘻嘻,你写信吧,父王上月来信,说是要带母亲跟妹妹出海玩一趟,等你的信到他手里,估计得是冬天了吧。”
“……”
惺帝的生父端王,与先皇是同母所生,当年先皇病危,当时的太后现在的太皇太后做主将十二岁的惺帝过继给了先皇,并封为太子,惺帝成为太子的第三天先皇便过世,惺帝也以稚龄登基。
他的生父端王,为人严肃果敢,铁面无私,受封摄政王,在辅佐惺帝到十六岁亲政后,怕有自己这个“太上皇”在,惺帝依赖成性,也怕被人垢病,便率全家搬到了江南,将惺帝一人留在京中。
宇文寒夜十八岁便入端王府当差,可以说是端王的心腹,惺帝入宫后,他也受端王之托跟着进宫当了侍卫统领。
所以他官阶虽低,但却地位超然,他也是少数几个在端王退隐后可以定期以密信向端王报告京中大事的官员。
惺帝生性顽皮,但在大事上却不糊涂,这也是端王放心完全交权的原因之一,可惜在平时这个惺帝太过不拘小节,宇文没少管他,有他在惺帝自然觉得束手束脚,这也是南宫添一案后,他一请示,惺帝立刻就把他放出宫的原因。
本来惺帝以为,宇文寒夜一出手,不出几个月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大盗就会落网,谁想到宇文寒夜一追就是三年,在享受三年无人管束的幸福生活后,他也对这位能让宇文寒夜吃鳖、传说中的南宫添颇为好奇,更想看看能让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宇文寒夜吃鳖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能亲眼目睹宇文寒夜吃鳖就太好了。
是以无论宇文寒夜怎么说,他都不肯搬离御泉山庄,对他是又宠又敬又疼的宇文寒夜自是拗他不过,只得仔细安排御泉山庄的防卫,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等待南宫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