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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为什么聿丰哥还不来救她呢?她已经在这儿等他好多天了耶,等得她望穿秋水,头发都白了两根,成天只能无聊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看蚂蚁打架。为什么聿丰哥还不来?难道是大哥伤了聿丰哥,所以他不能来?不会的,大哥和聿丰哥是好朋友,虽然很久没见面了,但两人还是好朋友,好朋友怎么会害好朋友?
会不会是因为聿丰哥已经知道自己是南宫无咎的妹妹,所以生气不来救她了?不会的!聿丰哥才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况且他和大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知道自己是好朋友的妹妹,他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生气?那聿丰哥为什么还不来救自己呢?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受苦受难吗?
其实也不算是受苦受难,打从那天被阎碔倒吊,被黎容雁那老太婆打了二十个巴掌后,她就没再吃过什么苦,甚至一日三餐都有宫女送来。只是她向来活泼贪玩、爱讲话,一个人被关在这死气沉沉的花萼相辉楼,没人可以陪她说话,闷得快发疯了,所以她好希望聿丰哥快点来救她,但他为什么不来呢?
南宫朱衣在心中第一千二百三十五次想着,无聊地蹲在地上,抓过两只蚂蚁凑在一起,对着无辜的小东西说道:“喂!你们两个,现在开始打架!打赢的晚上可以加菜喔!我会把吃剩的鸡腿,分一小块给它,所以快点打吧!”
这蚂蚁哪听得懂她南宫大姑娘在说什么呢?只见两只蚂蚁互相用触角一碰,旋即掉开头各自找食物去了。
南宫朱衣瞪大眼睛喝道:“叫你们打架没听见吗?打架打架,快点打架!姑娘我最喜欢看蚂蚁打架了!”她又伸手把两只小蚂蚁兜在一起,硬是要它们打架给她看。
可怜的小蚂蚁哪懂得什么打架?又是互相一碰头,然后掉头又走。
见状,南宫朱衣生气了,指着小蚂蚁大声叫道:“笨蛋!全世界最笨的笨蛋就是你们了!叫你们打架没听懂吗?快点打!不然我捏死你们喔……”
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窗户边传来:“如果可以叫蚂蚁打架的话,那么也可以叫蚊子去采花蜜了。”
南宫朱衣气愤地叫着:“我就是要叫它们打架,怎样?难道你不服气……”
她说到一半猛然住口,抬头向窗户看去,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正冲着她笑,那不是她朝思暮想的楚聿丰又是谁?
南宫朱衣丢下两只蚂蚁,兴奋地冲向窗边,“聿丰哥、聿丰哥!”
楚聿丰轻飘飘地跳进屋子里,适时接住她直冲过来的香软身子,将她搂入怀中。
“朱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南宫朱衣将小脸埋在楚聿丰胸前,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男人味,十分享受地说道:“聿丰哥,你好香!比那丑老太婆所薰的薰香香上一万倍。”
楚聿丰微微一笑,“傻瓜!男人身上只有汗臭味,哪来香味?告诉我,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宫朱衣点点头又摇摇头,继续赖在楚聿丰身上,紧抱着他不放。
楚聿丰不解,“点头是什么?摇头又是什么?”
“点头就是阎碔那臭鸡蛋叫人把我倒吊起来,一直逼问你的下落,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喔9有还有,黎容雁那丑老太婆命人打了我二十个巴掌,你瞧!人家的脸到现在还肿肿的呢!”
楚聿丰眉头一拧,果然看见她那雪嫩双颊上犹存的指痕。
他爱怜轻抚着,“一定很疼吧?”
“嗯!疼死了!可是我也很努力报仇喔,把她的祖宗一百二十代全部请出来问安,尤其是她的祖奶奶,我有特别加重问候喔!”
楚聿丰哑然失笑,“那摇头呢?”
南宫朱衣的小脑袋瓜一偏,“摇头是指从那天开始,他们就把我关在这里,既不审问我也不放我,就是把我关在这里,害我每天无聊到只能看蚂蚁打架;聿丰哥,你没事吧?大哥有没有伤了你?我瞧他那天打了你,你有没有受伤?”
楚聿丰摇头,“他不会伤我的,他只是想向我借九凤玦,好去见我大姐。朱儿,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拿的?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走吧!一会儿让人发现就很难脱身了。”
这时,南宫朱衣没有动作,只呆愣地杵在原地,脸上一片茫然,“九……九凤玦?”
“是啊!无咎只是想借九凤玦,因为大姐说过,除非他能找齐九块九凤玦,否则终生不再见他。”
南宫朱衣还是傻愣愣地重复那句:“九凤玦?”
楚聿丰剑眉一蹙,发觉南宫朱衣有些不大对劲,“朱儿,你怎么了?”
可南宫朱衣仍旧重复说着:“九凤玦、九凤玦、九凤玦……”
“朱儿,你怎么啦?是不是阎碔对你做了什么……”
楚聿丰话说到一半,便陡然止住了。
他无法置信地瞪着南宫朱衣,瞪着南宫朱衣手上那不知从哪儿多出来的匕首,而那匕首此刻正刺入他身子里,鲜血汩汩流出。
“朱儿,你……”
至于南宫朱衣,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呆呆地重复着:“九凤玦,我要杀了拥有九凤玦的人!我要杀了拥有九凤玦的人!”
京兆府内,在一家客栈的后院雅房里,南宫无咎正解开楚聿丰的衣衫,审视着他身上的伤口。
可楚聿丰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他的注意力全在一旁昏睡不醒的南宫朱衣身上,“无咎,朱儿到底怎么啦?为什么她会突然拿刀刺我?”
南宫无咎皱着眉头,本就郁郁寡欢的俊脸上,又多出几分担忧,“别说话!你伤得很重,而且那刀子上有淬毒,若不赶紧帮你解毒,我担心会有后遗症。”
原来南宫无咎因为放心不下南宫朱衣,所以在楚聿丰离开后,便也尾随前来。
朱儿这丫头天真有余、机伶不足,论钩心斗角,更是差阎碔他们十万八千里,否则当年阎劭怎会明知儿子在敦煌,却不肯将儿子接回东秦国继承王位呢?幸好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赶来了,救了性命垂危的楚聿丰,也免于让九凤玦落入阎碔手中。
南宫无咎摇头,“别担心朱儿,你忘了当年我和你大姐两人,一个被封为医神,一个被封为医仙吗?既被封为医神和医仙,那就多少有些过人本事,不然岂不辜负了医神和医仙的雅号?况且即使我不行,还有你大姐在,你担心什么?九凤玦呢?你放到哪儿去了?”
楚聿丰的眼睛却还是紧盯着南宫朱衣,“在我怀中,你拿出来用吧!”
南宫无咎伸手到楚聿丰怀中掏出九凤玦,依着他所知道的方法替楚聿丰解毒,他一边做一边问:“聿丰,你听过摄心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