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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刚刚那名兔女郎补好新酒,兴冲冲往七号桌走来,打算等一下再大把地抓小费,不幸却撞见老板正好从七号桌走过来,她脚步踌躇,暗叹老板干么要出现在七号桌,这样她就不好意思太夸张地去拿那小姐的小费了。
“给我两杯。”黑耀霆跟兔女郎拿了两杯香槟,走回七号桌。
兔女郎眼见老板递酒给那小姐,这下她连拿一个仔仔的希望都没有了,失望地掉头,她得去找寻下一个凯子了。
“香槟来了。”黑耀霆倾身把酒送到美人面前。
白水菱瞅着眼前递来的琥珀色液体,迟疑着没接下,猜想这陌生男人热心又多嘴的目的莫非当她是个艳遇,跟她搭讪,打算勾引她来个一夜情?
这样的猜测令她脸颊发热,心剧烈地震荡,她的确寂寞又伤心,可她需要那样的抚慰吗?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上床,一早起床后互道早安,然后若无其事地各自闪人……
唉!她是想放浪形骸,做自己以前没做过的事,但到现在为止,她了不起只赌了钱,不算是什么彻底放纵,说实话她并没有胆量去尝试像一夜情这么激狂、解放的事……骨子里的她仍想守身如玉,根本放不开,对房事也毫无经验呵!
“怎么不拿?”黑耀霆端得手酸了,搞不懂她为什么那么难侍候?女人莫不对他的殷勤感动不已,她难道是个冷感的女人?
“谢谢。”白水菱闪躲他的目光,接下了香槟。
黑耀霆无奈透顶,在她面前他就像空气一样,她根本视若无睹,他严重怀疑自己的“美色”比不上一杯香槟。
唉!他重重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看来这是一场耐力战了。而他才坐定,她的手机就响了,唱的是首日语歌……
“不好意思,等我一下。”白水菱搁下手上的酒杯,低声说。
“请便。”黑耀霆冷笑,独自喝起香槟。
白水菱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谨慎地看了下号码,发现是家里的电话,应该是老爹或妈打来的,并不是何尚冬……想起他,她的心又痛了。“忘了他吧!说什么也得忘了他。”她告诫自己停止不必要的伤感,深呼吸,平静地接听了家人的电话……
“菱儿,你还好吧!”是老爸。
“我很好。”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轻快。
“今天赢了多少?”白家老爸深知女儿的苦处,故意逗她开心。
“多到数不清了。”白水菱看向她的筹码。
“所以说啊,人生有失必有得,看开点啦!”
“这个比喻并不好。”
“是不是还没忘了那小子?”老爸探问。
“正在努力地遗忘中。”白水菱心情沉重地说。
“那很好!老爸是想说,你放假回来之后就正式接替我管理公司,我把你升做执行长,你要先有心理准备。”
“我还想多请一个月的假。”她还想多逃一些时日……
“菱儿,听老爸一句话,逃避绝不是你人生的目标,你得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天下的好男人何其多啊,说不定下个男人会更好哩!”
“那你是不准假了?”白水菱眼睛热热的,真想哭……
“当然,一个月够了,应该说太久了,不怕我和你妈想你啊!”老爸发出爱的呼唤。
“好吧,这个月过后我会回去。”白水菱承诺了。
“好,我等你回来,保重哦!”
“会的……”
黑耀霆手上玩着扑克牌,耳朵却没放过她说的任何话,虽然不知电话谁打给她的,但他猜想她正努力地去遗忘什么人或事,见她把手机收进口袋里,他淡淡地开口问:“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白水菱才应声,手机又响了。“不好意思。”她跟隔壁的黑耀霆说一声,低头拿手机,以为是老爸还有话没说完又打来,没看号码就听了。
“水菱,求求你别挂我电话,徐蕾有话对你说。”
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不是老爸,而是何尚冬急切的请求,她心一揪,勉强地说:“我现在很忙。”
“不可能,你家里的佣人说你出国度假了。”
白水菱闭上双眼,期盼自己清醒些,镇定些……“那你就更不能打扰我的私人假期——”她话说到一半,徐蕾泫然欲泣的声音取代了何尚冬的,想必何尚冬把听筒拿给了徐蕾,但她并不想听他们之间任何一人的解释啊!
“水菱……我真不知要怎么求得你的原谅……对不起啦……我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尚冬……呜……”徐蕾哭着说。
白水菱一颗心直往下沉,该哭的人是她吧!她并不是圣人,她不过是个有喜有怒有妒的凡夫俗子,无法接受男友背着她和好友偷偷乱来。“别哭了,怀孕哭泣对宝宝不好。”她淡声安慰,将所有的情绪都隐没在心底。
“我很对不起你……呜……”徐蕾仍哭个不停。
白水菱被她的声声道歉,压得喘不过气来,出声制止。“这样就够了,别再说了。”
“不,你让我说,你一定要听我说……其实我们三人上个月一起去看电影时,尚冬本来就要跟你坦白了,可是他看你心情那么好,只好忍住了,才会拖到准备结婚了才让你知道……”
白水菱乍听到这劲爆的内幕,觉得自己就像被巨石K到,整个人愣住了,傻了,心更破碎了,原来都怪她不该心情太好,才会拖延到他们结婚的良辰吉日才爆出来,该求得原谅的罪人应该是她……
“我们一直很辛苦地瞒着你在准备婚礼,就怕你知道会不开心,心底一直很过意不去……可是又有谁同情我?我都怀了baby了,还不能光明正大地跟他爸爸结婚……呜……其实尚冬在我刚怀孕时就到我家去提亲了,我爸妈很喜欢他,他的爸妈也很在意我肚子里有何家的骨肉,他们都希望我们快结婚。”徐蕾哭得更惨烈了。
白水菱感觉自己的身子在椅,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在发抖,严重受创的心和自尊让她再也无法负荷更多的真相,她痛苦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当全世界都赞许他们的姻缘时,只有她在碍手碍脚。
“可是你知道吗?尚冬的爸妈很怕你知道后会闹出人命来,要我们好好地跟你说,毕竟你和尚冬在一起三年了,虽然一直没有夫妻之实,也交往过……我们真的很为难,又要顾及你的名声,又要忙婚事……怎知尚冬才跟你提,你一听我们要结婚就什么电话都不接,也避不见面,这让我们很为难……”
白水菱一动也不动,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任由徐蕾尖锐的话刺痛她,撕碎她……她完全弄懂了他们对她是如何辛苦地防范,也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心态,她不听他们解释,逃避出国,全因她潜意识早就知道自己承受不起残酷的事实,于是她选择当一只鸵鸟,挫折地把头埋进沙堆里,以为看不见就没事了。
就让她一人担起所有的错吧!是她自以为专心地爱着何尚冬,给他所有的感情,对他忠贞,这就是爱了,她以为上床可以等到结婚后,但这并不是他要的,是她害得他迫不及待地勾搭上她最要好的朋友,两人暗通款曲……
她难堪至极,万分伤心,但这都是她自己的事!
泪无声地在她心底泛流着,淹没了她受伤的心,她所有的理智……隐约地电话里传来何尚冬用很低很柔的声音在安慰哭泣的徐蕾——
“别哭哦!秀秀……”
白水菱听着那声音,内心是疯狂痛苦,他们三人曾经是大学同学,一起玩、一起疯,多么开心……可是现在,那些过往的回忆都支离破碎,不再完整了。
“我们明天就要结婚,如果得不到你的祝福,会是我们一生最大的遗憾。”徐蕾擤着鼻涕说。
“我祝福你们……由衷的。”白水菱按掉电话,顺便关机,相信他们再也不会有遗憾了,遗憾的人是她,她太懦弱、太保守了,不敢没结婚就把自己的身子交出去,她才是该自我检讨的爱情输家!
“你还好吧?还赌不赌?”黑耀霆被晾在一旁,等到白头发都快冒出来了,不知是哪个长舌妇跟她说了那么久?
悄眼看她,她凝重的表情看来并不像在祝福人……真不好意思,他又偷听到她讲的话了,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听白不听啊!
“跟我来个一夜情怎样?”白水菱双眼低垂,对隔壁的男人提出这不情之请,无法阻止的冲动让她急子要用最极端的方法放纵、践踏自己,而话一出口,她脑子竟是一片空茫。
黑耀霆心底掠过惊喜,炯然的双眸盯紧了她,唇角浮上邪恶的笑意,折腾了大半夜,大鱼仍是上钩了,嘿嘿嘿……这下他可是“双赢”,美人即将在抱,也守住了这幸运的七号台子。
“有何不可”他爽快地答应,相信她绝对是个能令人“食指大动”的女人。
“你的床或我的床?”他问。
“都无所谓。”她已经豁出去了。
那就他的床了,还等什么?“走吧!可人儿。”他起身邀请她。
她把桌上的筹码放进挂在椅背上的大包包里,起身随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