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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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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内,要两度嫁人,而且嫁的,还是敌我双方两国的王储,这件事如果以前有人说给苑芷幽听,她必然嗤之以鼻,世上哪有那么美的事情?

现在的她只能自怨自艾,这样的“美事”,如果有别人肯接收,她愿意快快转让。

欧阳知秋对于要娶她的事情,绝不仅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他甚至张扬地张贴喜报,据说还送了喜帖给了龙疆国她的娘家。

她真不敢想,娘家人接收到这样一封喜贴的时候,会是怎样的震惊错愕。

不过她现在最牵挂的,当然还是龙国璧的下落。

自那日从擎宇山返回之后,就再没有半点他的音讯,她心中焦虑不堪,又苦于没办法外出寻找。

欧阳知秋每天早晚都会来看她,每次都会给她带来一大堆的礼物,多数是保养身子的药材或食物,她起先不愿意接受,但是慢慢的,她敢想开了,既然欧阳知秋拿定主意要将自己腹中的孩子当作他的亲生儿来养,那她又何必拒绝这些“好意”呢?

如何好好地保护住她与图璧的骨肉。是她在得到他消息之前的当务之急。

今天一早,欧阳知秋又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其中包括一些孝子穿的衣服,以及一张初生婴儿睡的摇摇床。

迎梅看着这一切,再也不会赞美欧阳知秋是个多么好的人,她甚至不敢再和欧阳知秋对视。在知道主子怀了姑父的孩子之后,她起先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她发誓拼了性命也要保住小主子的安全。

“小姐,您真的要嫁他吗?”迎梅忍了很久,才战战兢兢地开口问主子这个问题。

苑芷幽望着那张小床,用手轻轻椅了几下,笑了笑。

“这床还真是不错,孩子睡在里面,应该会睡得很甜吧?若是在床头再挂个铃铛,风儿一吹,叮叮当当地响起来,不是很好听吗?”

迎梅讶异于她的镇定自若。“小姐,您不担心王爷吗?他该不会——”

“若他出了事,欧阳知秋会来‘报喜’的。”苑芷幽心中明白,现在对于欧阳知秋来说,龙图璧的死讯是何等的关键,只要确定他已亡,而龙疆皇上宾天的消息再传来,那么龙疆国等于塌了一半。

所以,现在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一天没有龙图璧的死讯,就证明他仍平安地活着。

她又爬上了屋顶。今天的月亮圆而明亮,让星光也暗淡了不少。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苑芷幽对着天空遥遥地笑了笑,后面那一句“此事古难全”太不吉利,她不想说出来,直接跳到最后两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你很悠闲啊。”欧阳知秋冷冷的声音传来。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他也上了屋顶。

“殿下以为我此时应该怎样?以泪洗面,嚎啕大哭吗?”她淡淡地回应,嘴角竟然还挂着笑意。

“想知道龙国璧的下落吗?”他故意用吊人胃口的语气抛出问题。

苑芷幽侧目望了望他,摇了摇头,“不必了,他平安着。”

他太阳穴处突突跳了几下,沉住气,哼笑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是故意安慰自己吧?”

“如果他遭遇不测,你会笑得得意而灿烂,但是看你现在这副印堂发黑的面相,应该没有任何让你高兴的消息传来。”

她犀利的讽刺让欧阳知秋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扯痛了她也不在乎。“你以为他能平安下山,逃过一劫吗?别做梦了,山下我埋伏了很多的人马,只要他一露面,就会被乱刀砍死!”

她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他近乎恶毒的眼神,忍着痛楚,依旧平静地问:“那么,现在是第六天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殿下准备拿他的什么来见我?”

欧阳知秋瞪着她,心中有些颓败。他第一次将一个女人当做对手,也是第一次发现女人并不如他之前想的那样柔弱、无知、容易摆布。

苑芷幽太过冷静、理智,即使身处险境,还可以处变不惊、思维缜密,难怪龙图璧会选中她做龙疆国未来的皇后。

若是让他们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到时候的龙疆国将彻底覆盖住月阳国所有的光芒……不!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苑芷幽,明天我们就回月阳城的都城。”他放掉她的手靠过来,贴住她,清幽地说:“现在全龙疆国和全月阳国的人都知道我们要成亲了。你知道龙疆国的人是怎么骂你的吗?”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她依然淡笑着,“因为我问心无愧。”

他脸上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青白得十分难看。沉默了会儿之后,他又邪邪笑道:“对了,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你,父皇说了,只要我能立下大功,会即刻传位于我,等你我成亲之后,我会守着你生下这个孩子,然后在第一时刻宣布他是月阳国的皇储。”

“不过很遗憾的是,你不能做一个谆谆教诲的慈母了,因为你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接近这个孩子!他会完全接受我所赋予他的想法,如果龙图璧真的如你所愿侥幸活下来,他会是这孩子一生仇恨的目标;如果龙图璧死在月阳国,这个孩子将会是两国未来最伟大的君主。你说,我这个计划如何?”

苑芷幽微微点点头,“计划很不错,听起来非常地震撼人心。但是殿下不要忘了,计划之所以称做计划,是因为它还没有具体实施。掌握一件东西或许很容易,可要掌握一个人的心、一个人的一生,绝没有殿下设想的那样简单。殿下难道不怕棋差一着之后,满盘皆输吗?不仅丢了您的威严,还可能输掉整个月阳国。”

“我不是被吓大的。”欧阳知秋冷冷丢下一句话,甩袖跳下屋顶。

她不理他,重新望向月亮——那澄澈如明镜的圆月,总是迷惑人心的月华,这几天似乎在故意和她玩捉迷藏。

她看不到日帝星,也看不到月后星,上苍不给她任何提点,让她能够提前一步知道有关图璧的任何音信。

虽然在欧阳知秋的面前故做镇定,但其实她心乱如麻。

那个也承认自己非常骄傲的家伙,到底现在人在哪里?

是否平安无事?如果平安,为何不想办法带话给她?他不是总自负地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吗?

龙图璧,你这个混蛋!搅乱了我的心,给了我希望,现在竟想悄然失踪?你要是敢死,我追到阴曹地府也绝不会饶过你!

她狠狠地掰下手边一片瓦,“喀啦”一声在夜色中格外响亮。

“殿下,凌天回来了。”底下有人在向欧阳知秋禀报。

苑芷幽一震。“凌天?”会是月凌天吗?她趴在屋顶向下一看,只见到一道高瘦的身影正跟着侍卫走到欧阳知秋面前。

“你怎么……”欧阳知秋的话说到一半,像是忌讳苑芷幽似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声说:“跟我到后院去。”

苑芷幽没有跟去,反正欧阳知秋必然不会给自己偷听的机会。

不过月凌天现在突然现身,意味着什么?是否为欧阳知秋带来了图璧的消息?

她只能要自己冷静,静观其变。

苑芷幽回到房间时,迎梅正焦急地等着她。

“小姐,您怎么又出去溜达了?外面多危险,您现在的身子也不适宜活动太过啊。”

迎梅小心翼翼地扶住她,悄悄在她耳边低喃,“小姐,我刚从门缝中看到了这个……”

她塞过一张纸条到苑芷幽手中,苑芷幽打开一看,一颗心差点因为惊喜过度而蹦跳出来。那纸上只有寥寥四个字,平安,勿念。

她认得这字迹,和图璧成亲前,他总是派人送东西或者送信给她,交代遇到的各种事情,若有需要她准备、应付的,也好早做安排。

这是图璧的字,虽然字体很小,内容简洁,却掩不住那张扬肆意的潇洒。

“什么人塞进来的?”她急忙问。

迎梅摇着头。“我也不清楚,刚刚去拿东西的时候,一低头,就看到门缝里塞了这个了,我再追出去时,什么人也没看到。”

“好,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苑芷幽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狂喜,累积在心头这么多天的不安和焦虑,也在这一刻与狂喜搅和在一起,同时深埋。

只要图璧平安,她就再无牵挂了。

欧阳知秋面无表情地盯着月凌天。“我没有下令准你回来,你回来做什么?”

月凌天跪在他面前。“属下给殿下带来了几个消息,事情紧急,不得不冒险前来,请殿下恕罪。”

“说。”

“第一件事,月凌凌叛变。龙图璧已经出城,并集结了五万大军,秘密向星河城进军。”

欧阳知秋震怒,拍案而起,“这不可能!龙图璧应该被我困在了警宇山上!”

“月凌凌在龙图璧出京之后就跟出来了,还为龙图璧绘制了详细的擎宇山山路图。属下冒险出来前,也曾亲眼见到龙图璧在军队大营中现身。”

欧阳知秋面色铁青,半晌才说道:“还有什么事?”

“龙图璧现在不知道在策划什么阴谋,他先派了三千人马,正在星河城外五十里的地方挖掘沟渠,像是在为大战做准备。”

欧阳知秋恨声道:“他还真要开战?难道他不在乎他妻子的死活了?”

“第三件事,龙疆皇帝已经死了。”

欧阳知秋大吃一惊。“什么?消息可靠吗?为什么龙疆国没有宣布?”

“消息确凿。我是从太医院那边探听来的,说是在半个月前,龙宁南骤然去世,怀疑是被人下毒。之所以秘而不宣,是龙图璧的意思。”

他不解地自语,“难道龙图璧等不及要登上这个皇位吗?”

“这件事应该不是龙图璧所为。”月凌天咬了咬牙,“属下怀疑,这件事也是月凌凌所做。”

“什么?”欧阳知秋再度震惊。“你有证据?”

“没有证据,只是听太医院的人所讲述的龙疆皇帝中毒的症状,很像服下咱们月阳国的七星水。殿下应该记得,当年我们离开前,陛下曾亲自半这种月阳皇室的秘制毒药交给了月凌凌,让她在不得已的时候使用。龙图璧迟早是要继承皇位的,据说龙疆皇帝本想在这一、两年内就人传位于他,他不至于连这一点时间都等不及。”

“再说龙疆国现在上下文武群臣都拜服于他,他俨然已经接掌了龙疆国的半壁江山,根本没有必要做篡位这种事。”

“那月凌凌怎么会……”欧阳知秋还是不愿相信事情会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月凌凌那丫头八成是被龙图璧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深信自己将来能取代苑芷幽,成为他身边的女人。我想,等不及的人应该是她。”

欧阳知秋拍着椅子扶手痛骂道:“红颜祸水!女人祸国!当年冷艳差点毁了我月阳,如今这个月凌凌也如此辜负我的信任!凌天,你替我杀了她!我不想再见到她!”

“她这些日子不知道藏在哪里,属下也正全力搜索。”

“找到她后就地正法!别再带到我面前让我心烦。”欧阳知秋不耐烦地挥手,同时说:“叫星河城的太守来。我要看看这里可以调动多少兵力,还要立刻派人给父皇送信,派兵增援。”

他有点烦躁地做了一些安排,也没有听别人意见的意思,说了一半,他又笑了,笑得诡谲。“其实龙图璧最怕的是我真的会娶了苑芷幽吧?我不明白,像他那样骄傲的人,如果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睡了,会不会恨得一头撞死?”

“殿下还是不要冒这样的风险吧!”月凌天轻声说:“如果龙图璧现在只是为了一个苑芷幽而开战,殿下何不把那女人归还……”

“愚蠢!”欧阳知秋突然变了脸色,斥责道:“我最受不了妇人之仁!若苑芷幽是龙图璧的致使弱点,我们更要将她紧紧攥在手心里!只有这样才能有效地羞辱打击到龙图璧!”

“哼,好吧,既然他要开战,我就提前给他送一份大礼i礼就是不回皇城了,我要在这里,宴请三天三夜,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抢了他的女人!不仅如此,我还要连龙疆的未来,一起抢下!当他知道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他铁定生不如死!”

他幽幽地冷笑着,目光中满是犀利的恶毒。

月凌天微微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收回目光,从唇齿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

苑芷幽走出琴心别院的时候,并没有人阻拦她,于是她慢慢向外走,直到身后有人追赶而来。

“苑小姐!请赶快回去,殿下吩咐过不允许您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追出来的是琴心别院的一群护院兵卒。

她回头一笑,“我很想到外面透透气,要不然你陪我到城墙上去看看?”

那兵卒迟疑道:“小姐,那边很危险,还是不要去了。”

“很危险?”她挑眉问:“要打仗了吗?”

“是……”兵卒嗫嚅着,没有再说下去。

“那么,就陪我去擎宇山吧,那边的雪化了吧?我还一直没有机会看清楚擎宇山的真面目呢。”她嫣然的笑容纯真无害,让那兵卒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他已知道苑芷幽的身份是未来的太子妃,也不敢得罪,但是太子命令过,绝对不许她离开琴心别院,单独行动。

“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多叫些人守着我。我不是这里的人,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不过你若是一定要拦着我,说不定我反而会跑掉。”她边说边迳自往前走。

早上起来,她听到有人在外面说:“殿下今日要到城南去查看军防……”所以她肯定这些人不会大老远的从城东跟到城南找欧阳知秋请示的。

果然,那群兵卒商量了一下之后,只好紧紧跟随在她身后,也不敢再拦她。

来到擎宇山,苑芷幽问道:“擎宇山的最高处可以看到星河城外的景致吗?”

兵卒答道:“小姐要是想看城外,不用登顶,山南边那处小亭子就可以看到了。”

她微笑道:“多谢。”

那座小亭子的确不是在很高的地方,但是因为山势陡峭犹如被刀劈斧吹过一般,光滑垂直,可以将山下乃至城外的景致一览无遗。

她撩开裙摆,静静地靠着亭柱坐了下来,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城外——乍看平静无波的城外,其实依稀可见一条深棕色的土痕,从海边一直绵延到距离城墙不到半里左右的位置。那该是一条巨大的沟壑吧?至少有三丈宽、三丈深……也许用不了两天,这条沟壑就会蔓延到城墙门下。到了那时,一切就会结束了吧?

“谁准许你们带她到这来的?”欧阳知秋的怒吼远远传来,不消多久,他就奔到了跟前,“拍拍”两声,给了守在亭子口两名士兵一人一记耳光。

“不要为难他们。”苑芷幽挺身起立,平静地说:“是我自己要来这里的。”

“你想干什么?”欧阳知秋欺身到她面前,冷凝的眼光中闪动着诡异的幽光。

“你现在知道了,对不对?知道他还活着。看你这张脸啊,从骨子里往外透出的喜悦是藏不住的,那么,你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他现在在城外挖的这条沟,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也许是战壕吧。”她淡淡地说。

“你在和我装傻吗?”欧阳知秋更加恼怒地盯着她,“战壕有这种挖法?他至少叫人挖了五十里!他该不是想挖一条地道,一直挖到城里来吧?”

她笑道:“那是他的战术安排,我不清楚。如果真是挖地道,这种挖法似乎太过费时费力。殿下要是准我和他见一面,我也许可以替殿下问一问。”

欧阳知秋盯了她片刻,毫无预警地说:“今夜我们就成亲!”

“殿下等不及了吗?怕会输了这一仗?”

苑芷幽的反问让他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冷笑道:“苑芷幽,我是不会输的。”

她轻声开口,“没有人不会输,尤其在你认定自己必胜无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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