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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躺在山下那半死不活的男子,是六王爷爱妾的弟弟。
当年六王爷要他医好那个爱妾,但没想到他却是转身离去。放任那六王爷的爱妾痛苦至死。
为此,六王爷处心积虑的就是要他冰若旭的命,只是他不但医术出神,就连武功也是少见的高强,多次暗杀他都没有下文。也找不到他真正的落脚处。
没多久之前,六王爷听到了江湖上的传言,知道他冰若旭住在哪里之后,就立即亲自带人上山想要血洗医庐,只是不巧去的是郡主所住的那一侧,正好郡主对他也是满肚子不满,两个人一拍即合,郡主出了个计谋,告知六王爷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他刚成亲没多久的妻子——馒小知。
于是,由六王爷抓来这对夫妻当替死鬼,先将两人打得半死,又在男的身上下毒,再扔给他们一个令牌,要他们来找他医治,负责将他给引开来,在山庄里的郡主再趁机将小知给带走。
冰府里,冰家夫妇的花厅中,众人听完冰若描述的情况后,每个人脸色都不是挺好看的。
冰夫人跟冰老爷两个人对看一眼,这事要怎么说才好?最倒媚跟最无辜的被抓走了,留下这个发狂中的儿子。他们能说啥?
“小旭,娘常告诉你,做人要留下情面,你……唉!”冰夫人忍不住想念儿子几句,但看到他那狼狈的模样,叹口气后,又把话都吞下去了。
“为什么会找那对夫妻?”花厅里,一个容貌跟冰若旭有五成相似的男子蹙着眉头问,他正是冰若旭的弟弟——冰若隐。
勾起抹狠绝的笑,“神仙难救无命人!当年我并非不医,六王爷口中的爱妾,也只是一个被他禁胬的可怜女子,她服下八种毒药,八毒齐发,她苦苦哀求,想要从六王爷的手中解脱,我才转身离去。六王爷会找上那爱妾的弟弟,是因为那八种毒药,就是她弟弟拿给她的!”无缘无故背了这恶名多年,如今他也算是还原当年的真相了。
那个爱妾原本就有青梅竹马的恋人,只是因为她一张脸皮子长得太好,不巧让六王爷给看上了,硬是将她娶回王爷府当第七个妾室,也因此,那女子始终郁郁寡欢,在得知她青梅竹马的恋人让六王爷给活活打死之后,再也不能忍受,她骗弟弟说对医理有兴趣,要他找来奇毒让她研究,等收集八种毒药后,再当着六爷的面服下,同时告诉他,她有多恨他。
“那你还在这?还不快点去救媳妇儿?”冰夫人一听儿子这么说,忍不住担心起馒小知现在的处境了。
“大嫂目前应该算得上安全吧,要是六王爷的目标是取大哥的命,那他就不会伤害大嫂,因为他还需要一个饵引大哥过去。”冰若隐起身走到娘身边,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那现在要怎么办?”冰老爷忍不住叹气。“当年要是你没被抓去学医术,也不会惹出这么多风波,就连皇上也没规定学医就一定要救人,为什么这些认老是想不通呢?”
儿子自小聪颖过人,一张脸又长得漂漂亮亮的多勾人啊,不过也是因为那张脸太漂亮了,七岁那年,被和谦的师父给看上了眼,硬是抓到济南去学医,才惹来这些无妄之灾。
“要一次解决。”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杀进王爷府把人抢回来,只是他厌烦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杀行动让他厌烦了,不一次解决掉六王爷,只怕日后会给小知带来更大的危险,就是因为如此,他现在才坐在家里,而不是在王爷府大开杀戒。
冰若隐想了下,“六王爷虽然是王爷,但官场并无实职,当今皇上也不是挺喜欢他的,以咱们家的人脉,是能找几个人出面说说。”
冰家虽然不如楚家以兵器闻名于世,但论起冰家商行,也是颇有名气,尤其是长安,至少有半条街以上都是冰家的天下,冰家以药材起家,皇宫里的药材也多半是冰家提供的,所以冰家人脉也算不错,毕竟,没人想到得罪卖药的。
“不、我要他再也不敢动我的人一根寒毛!”冰若旭露出了许久不见的邪气笑靥。他可是有仇必报的!
看到他的表情后,冰家人全部都在心底叹气,开始为六王爷祈祷了,惹了个煞星,绝对没有好下场。
“若隐。”他当作没看到家里人的表情。
“是,小弟谨遵吩咐。”冰若隐非常恭敬的低头,准备聆听大哥的复仇大记。
“你……”花厅里,只见冰若旭越说越开心,表情越来越邪妄。
其余三个人越听眼睛瞪越大,到后来,他们脸色都微微惨白了。
阴暗潮湿的王爷府地牢里,正关着一个闲到想抓老鼠玩的人了。
馒小知看着地牢微微透光的窗户,再看一下四周的环境,凭良心讲,这地牢除了暗了点,湿气太重点之外,出乎她意料还挺干净的,被关在里头的她,不但餐餐大鱼大肉,睡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干稻草铺床,而是柔软的锦被铺成的床铺,这让她非常纳闷。
是只有王爷府的地牢才这样吗?还是所有的地牢都是这副模样?
她纳闷的还不只这些,第一天被关进来所看见的那些牢头全不见了,换上的都是她没见过的人,对她则是轻语低喃,礼遇到让她误以为还在泰山对面的山庄里。
她原本以为枕边人应该会第二天就冲牢房救她了,不料完全不是她想的这样,没消没息的,就连六王爷把她关在这之后,再也没来看过她了。
最诡异的是,她居然每天还有一碗苦药喝,那药的味道,跟平常旭开给她喝的根本一模一样。
没有被虐待、没有饿肚子、没有被严刑拷打,这些通通都没有,她就像是来王爷府的地牢度假一样。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牢头可能全部是她家里那口子安排进来的人,这样她在这里的礼遇就说得过去了,不过那也是她心底的猜测而已。
她已经被关五天了,无聊到她想找看看地牢里有没有老鼠让她抓来玩了,旭再不来,她不是被六王爷折磨死,而是无聊到死了。
“小姑娘,你是犯了什么罪被关进来啊?愁眉苦脸的模样多让人心疼啊。”安静的地牢里突然响起这个声音。
馒小知吓一跳,缩了缩身子,看着地牢旁突然冒出来的人。问她话的人也穿着王爷府护卫的武衫,只不过她从没见过,不是前几天照顾她的那些人之一。
而且,刚刚她也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不对!应该是说,连地牢门打开的声音她都没听见,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隔着木栏,问话的人缓缓蹲下身子,笑着平视牢中的她,“小姑娘,你得罪了王爷啊?”他笑眯眯地问。
她仔细打量眼前人。此人约莫四十来岁吧,五官俊朗,看得出他很爱笑,眼角嘴边都有着笑纹,看上去不像坏人。
“你是新来的大叔?”除了新来的人之外,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被关在这吧?
大叔笑着点点头,“是啊。”
难怪。馒小知不知不觉被他的笑容感染了,脸上漾出笑意,“我没有得罪王爷……”她停顿了一下,改口道:“正确来说,不是我得罪王爷,是我夫君。”她应该只算得上是倒楣鬼而已。
“你夫君?”大叔的目光闪烁了下。
“是啊,你可曾听过冰若旭?”唉,说到夫君,这么久没看到他,还真的很想他,连平常觉得他有些爱闹的孩子气都很怀念,为什么这么久都还没来接她呢?
“冰若旭是你的夫君?”大叔讶异地看着她。
馒小知掩嘴一笑,“你吓到了?我们在除夕那一夜就拜堂成亲了。”也难怪他一脸错愕啦,想想,她又不是什么天仙绝色,站在桃花精旁边就像一株不起眼的小车,怎么看两人也不像一对夫妻。
“除夕……”大叔有点咬牙切齿地重复。
“是啊,大叔,这些天冰若旭都没来王爷府吗?”等得越久,她心里越忐忑不安,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以旭的性子,肯定会到王爷府大吵大闹才对。
大叔定定的看着她,徐徐摇首,“你怎么会愿意嫁给邪玉神医,他不是很乖僻又自私自利吗?学得了一身绝世医术,却不愿意济世救人,还是你看上了他那张俊俏的脸?”他语带犀利地追问。
讶异地看他一眼,馒小知不懂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些,不过……
“不是。”她轻绽笑靥。
大叔微微一愣,“什么?”
缓缓的吁了口长气,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玉镯,一手转动把玩着。这是成亲前,旭帮她戴上的,说是冰家祖传的一个玉镯,镯身深绿却又晶莹剔透,上头隐隐约约刻着一只凤凰的花纹,戴上去冬暖夏凉,跟旭身上戴的一块雕龙玉佩是一对的。
“他不乖僻也不自私,谁说学医就要救人?谁规定的?在我眼底,他只是个对自己人好到不行的男人而已,非常护短,只有他能欺负自家人,就这样而已。
俊美的容貌,呵呵呵……他啊,就那张脸皮长得好看而已,说他漂亮,他还会生气呢,笑起来,简直就像桃花舞春风一样,处处都是桃花春香,那性子,也称不上是好,但是够了。”她转头对上中年男子打量的眼,说道:“他对我极好,疼我、宠我到极,我看上的,是他对我的怜惜、他对我的情意、他对我的温柔,就算他长得再怎么貌如潘安,都比不上他对我的一颗心。”
“那你呢?”
馒小知的双眸露出柔情似水的情意,红嫩的嘴儿因为想到夫君,弯成美丽的弧形,“秘密。”
“呃……”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大叔傻了一下。
她顽皮地眨眨眼,“就算要说,应该也是对着我的夫君说,大叔,你该不会想抢了我夫君的权利吧?”
大叔笑了,“那还是留给邪玉神医听好了。”站起身子,他对她颔首,“小姑娘,我该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馒小知摇头,“没有,只不过你可以告诉我,这些天冰若旭真的没来过王爷府吗?”她并不是担心旭不管她的死活,只不过他都没有出现,让她担扰起来,想着该不会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大叔的眼底闪过些什么,“没有,但是你可以放心,顶多再三天吧,你就能回到冰若旭身边了。”
她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他怎么可以讲得这么肯定?
大叔笑了笑,转身跨步离去,留下满肚子疑问的馒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