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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慕怡完全印证“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
她已经足足哭了三个小时,面前的面纸却堆得像一座小山,但她的泪水却依然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完全无法停止,眼睛又红又肿,怕是兔子了也会吓一大跳!
“慕怡,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小妙看得头皮真发麻。
汪慕怡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纤瘦的肩膀不住的颤抖,手中的面纸再一次被迅速染湿。
只要一闭上眼睛,克谦转身离开的决然身影,就会再次倒带重播,每回想一次,都让她的心狠狠揪疼一次。
好好的一段婚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初不是说好要幸福的吗?不是说十年后还要再带着两个人的孝,一起重游捷克的吗?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他们居然连一年都撑不到……
他变心在先,又误会她在后,认为她是为了学长才说要跟他离婚的,天啦,他怎么不想想,他背着她做了什么好事?
她信任她、爱他,他却一再让她伤心难过!
不值,真的不值,连这些眼泪都不值——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不为自己哭泣,忍不住不为自己的天真哭泣。
“别哭了,你在这里伤心,他还不是快快乐乐的去抱别的女人?”黄意如气不过的说。
这句话,又触动了汪慕怡脆弱的心弦,哭得更凶了……
“厚,你再哭,我都想跟你一起哭了啦!”黄意如暴躁的说。
一旁的洪婷婷走来,拍了拍汪意如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慕怡,还记得搬家那天我跟你说了什么吗?”
汪慕怡抬起红肿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她。
“我说——快点把眼泪擦一擦,要摆脱软柿子,就要先学会如何控制眼泪。”
对呀,婷婷说过的,她怎么忘了……
“女人不是不能哭,但要哭得有价值,为了一个负心的男人哭,你是在糟蹋自己的眼泪。”
“我……我忍不住。”汪慕怡死命咬紧下唇,逼自己忍住眼泪,却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就算你哭到眼睛都瞎了,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扪心自问。问自己还要不要这个男人?问自己这段婚姻还值不值得挽回?”
汪慕怡摇摇头。决定搬出来的那一天,她就说过了,她不想再当什么逆来顺受的小乖乖,也不要再当那个不吵不闹的汪慕怡,她要变坏,她不要当软柿子,不要让每个人都吃定她的乖,她要分居,她要离婚!
“那你为什么还白费力气为他哭?”洪婷婷淡淡的问。
“……我心痛。”他拂袖而去的模样,就像是一把利刃,不但狠狠插在她心上,还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知道你不好过,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过渡期,但是我们都会在身边陪着你的。”
“我会保护你。”小妙说。
“我会支持你。”黄意如也赶紧表态。
汪慕怡来回看着三位好友。她不是孤独的,虽然她的婚姻触礁了,但她还有这些好朋友,她急忙抹去脸上的泪痕,“谢谢你们。”
“我会帮你争取到最好的离婚条件。”
“不,不需要,我不要他给我什么补偿,因为那弥补不了我失去的感情,我只要平平静静的结束这段婚姻就好。”
“这样太便宜他了,应该狠狠敲他一笔赡养费的!”黄意如比当事人还激动。
洪婷婷真不愧是个律师,理性的尊重汪慕怡的意见,“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那个晚上,汪慕怡没有再流一滴泪,只是一夜无眠。
绚烂如美丽烟火的开始,却也如烟火般仓卒的消殡,原来这就是她和克谦的婚姻,她的心好痛,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常克谦,她唯一爱过的男人,也是伤她最深的男人,当离婚成立的那一刻,她就要彻彻底底地将他从心上抹去。
今晚,就让她最后一次想念他吧!
再见面,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常克谦坐在一边,汪慕怡和洪婷婷坐在另一边。
汪慕怡半垂着眼眸,刻意回避着任何和常克谦目光接触的机会,但他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表情饶富兴味。
宁静的氛围里,唯一的声音,是洪婷婷正用她脆亮的嗓音代表女方,条理分明的陈述着离婚的立场与要求。“……不需要赡养费,也不需要任何补偿和赠与,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请您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字。”
常克谦这才收回目光低下头,逐一扫过每一条协议内容,须臾,薄唇勾起一抹性感的笑,自我解嘲的说:“不要赡养费,也不要任何的补偿和赠与,这么轻易的就把单身还给我,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惠,我要是不知道感恩,快快签字,那真的会遭天打雷劈——”
他又痞又践的说完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钢笔,只见黑亮的笔身帅气的在他指尖旋转不歇,让人眼花撩乱,突然,他停止动作——
就在汪慕怡以为他要签字的时候,他敛起轻佻的笑容,抬起目光,放下手中的钢笔,定定的望着她,“我不能签。”
“为什么?”汪慕怡蹙眉不解的看着他。
她都已经让步成全,为什么他还不肯签字?再说,那天他不也已经用眼神判她死刑了吗,他现在到底还想怎样?难不成要换她给他赡养费,外加精神赔偿什么的?为什么就不能好聚好散呢?
“洪律师,可不可以让我们单独相处一下,两分钟就好,有件事,我想私下跟慕怡谈谈。”
“这……”洪婷婷有些为难的看向汪慕怡,在取得她的默许后,终于点头,“就两分钟。”
“谢谢。”
洪婷婷走后,常克谦起身走向汪慕怡,挺拔的身子突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你到底要说什么?”她佯装镇定的问,殊不知,她惊疑不定的眼神和揪着衣摆不放的双手,早已偷偷泄漏了她的心绪。
呵,这不就是他所认识的汪慕怡吗?总是那么容易害羞、容易紧张。
“有件事情我一直忘了跟你说,虽然我的家人都已经定居在洛杉矶,但每一年的这个季节,我母亲都会陪着奶奶回台湾小住几天,顺便探访在台湾的亲朋好友,现在,她们已经搭着寰美航空的班机,准备从洛杉矶返台了。”
“所以呢?”她故作冷淡的问。
“所以,再过一个多小时,她们就会抵达机场,基于这点,我不能跟你签字离婚。”
“为什么?”汪慕怡尾音倏地拔高。
“原因很简单,从小奶奶就最疼我,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她比谁都还要开心,对你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我不知道你对她老人家有什么感觉,但要我把我们离婚的事情拿来当作欢迎她回台的礼物,很抱歉,我做不到——”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么活泼又可爱的老奶奶呢!结婚的那天,奶奶她老人家千里迢迢搭着飞机从美国回到台湾,克服了时差,精神抖擞的出席他们的婚礼,那双经过岁月洗礼的双手,紧紧的包握住她的,难掩喜悦的对她说——
“瞧,长得多好的一个孩子,我们常家真是好福气!丫头,以后奶奶就把我这个孙子交给你了,奶奶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龙凤镯是克谦他爷爷留给我的,我把它送给你,你跟克谦小俩口一定要恩恩爱爱,尤其不要忘了加把劲,帮奶奶添几个小曾孙,知道吗?”
在一片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奶奶成了唯一祝福他们的人,当奶奶把镯子套在她手上时,她感动得热泪盈眶,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是忍不住激动,她可能会不记得她老人家?
“你该不会想拿奶奶当借口骗我吧?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你以为的小乖乖了,休想我会上当。”她咬唇宣示。
常克谦表情诚恳的摇摇头,“慕怡,我不是要利用奶奶骗你,她老人家这趟回来,顶多只会待一、两个礼拜,我是真心诚意的想求你帮我一个忙,可不可以在奶奶住在台湾的这段时间,暂时回家住?”
暂时回家住?他的意思该不会是要她在奶奶面前,跟他扮演一对恩爱夫妻吧?
天啊!这……这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
“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谁也不敢保证她明年是不是还有体力忍受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我真的不希望她兴高采烈回到台湾,却听见我们离婚的消息,她一定会很伤心、很失望的,你就看在奶奶的分上,帮帮我好不好?让她开开心心的可以吗?”看出她的犹豫,常克谦加足马力,用醇厚的嗓音低声的请托着。
“奶奶终究是要知道的。”
“这我当然晓得,等过阵子,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亲自回去跟她说,但绝对不是现在……”
她很清楚那种满心期待却落空的强烈失落感,克谦让她尝过,她知道那有多难受,可是要已经变成怨偶的两人假装甜蜜……她实在没把握自己有这种戏剧细胞。
常克谦也不催促,静静的让她考虑,可他看得出来,尽管她抿唇不语,但她的决心动摇了,她的拒绝在迟疑,她的心更微微倾斜。
伤她的人是克谦,不是奶奶,她老人家没有必要承受这些,审慎思考后,汪慕怡终于做出决定——“在奶奶面前,我们是夫妻,但关起门后,你睡地板我睡床。”她要彻底执行所谓的“分居”。
“没问题,不管你要我睡更衣间还是睡厕所,我都答应。”
当他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静定的望着她时,汪慕怡感到一阵悸动,连忙心虚的别过头去,佯装镇定的说:“不、不用谢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奶奶。”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一直都这么善解人意,要不然,奶奶不会那么喜欢你。”他迅速起身,“走,我先去帮你把东西搬回家,然后整理一下,奶奶她们很快就会到了。”
“不用搬,反正只是几天而已,我带几件衣服就好。”
常克谦也不勉强,“嗯。”他不想逼得太紧,她愿意帮他,就证明她心里还有他,这样就够了。
和洪婷婷解释过两人协议合作后,常克谦立刻紧握着汪慕怡的手,快步离开律师事务所,留下错愕的洪婷婷。
汪慕怡很自然的让他牵着她的手,也忘了要挣扎,“不用去机场接妈妈和奶奶吗?”
“奶奶说这样一来一往的很麻烦,不让我去,不过我已经安排车子去机场接她们,所以我们的动作最好快一点。”
常克谦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出浅浅的微笑,步伐旋即转为轻快的小跑步,逼得汪慕怡只好跟着他,迈开步伐跑起来。“慢点,克谦,我还穿着高跟鞋!”
说时迟那时快,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她以为自己就要摔个狗吃屎,孰料,结实的臂膀随即揽住她的纤腰,及时稳住她的重心,她靠在常克谦的怀里,惊魂未定的瞪大眼睛,用力大口呼吸。
“对不起,脚有没有扭伤?”他关切的急问。
傻气的摇摇头,“……没、没有。”声若蚊蚋。
听到她的回答,常克谦蹙紧的浓眉才舒缓开来,“那就好,来,不跑了,我牵着你慢慢走,车子就停在前面。”
“嗯。”当纤纤小手重新被他的大掌包覆住,汪慕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一种仿佛回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手足无措,只能任由他领着自己,一步步的往前。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眼里满是困惑……
他几次回头看顾她的步伐,俊逸的脸庞总是带着一抹浅笑。
等着吧,不管要花多少时间,就算得耗尽我所有的力气等待,我都要将你重新赢回身边,还要证明我是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