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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极?”白夜摇着昏沉的头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前面的人,不解的皱眉,他刚才好像看见天成了,看见她坐在门下低声哭泣。这些伤,是她留下的?
“是鄙下。”再没时间犹豫,十酒收剑,伸手扶起他,“至极大人也有这么落魄的时候?”至极,刑官里最高称呼,也是任何刑官都不能违背的对象,而东极不过是刑官里的最末等。
“战场之上,尚有比这更落魄时。”白夜仿佛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不在意的回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记得看见有人散灵,那个人……
那个人……怎么想不起来了?
战场之上?他说的是两千年前那场仙魔大战?或许是更早之前,他所不知道的。十酒若无其事的答道:“师姐她已经回倚松殿了,钰姑娘也已经进去,至极大人不必担心欺世花被人夺取。”
说到倚松殿的时候十酒皱了下眉,倚松殿里的兰芷灵泉,至少要三天才能重新塑造出人体,趁着师姐未醒来,还是趁早回去为妙,这次放出另一个自我,把师姐彻底得罪了,再不回去可能就回不去了。
师姐她生起气来,是真的会把他赶出来。
白夜皱眉,推开十酒走上前去,什么样的伤都是小事,除非昏迷死亡,没什么伤值得他在意,倒是那个钰姑娘……总觉得哪里出了差错,总觉得错过了什么。
“你看见白凝,就让她……”白凝一直没有出现,白夜吩咐着,还没说完鲜红的大门突然敞开,抱着红衣女子的男人踉跄的出来,在门上踢了一跤,摔了下来。
应当是很重要的人,男人没有把怀里的人摔出去,落地时也死死的护着她,一着地更没管自身的伤,扶着女人就要把所剩无几的灵力渡给她,却一口气不接,歪倒在地。
是她!
看清她的模样,白夜只觉得脑内隐隐作痛,一迟疑十酒已经上前去了。
奉上自己的灵力,却连筋脉存在的痕迹都探不到,是因为在那里呆久了吗?十酒沉了沉心,灵力源源不断的渡进她体内,隔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一声轻哼,倒是舒了口气,还活着!
身体里很温暖,司钰却只觉得好累,脑子里昏沉沉的好像塞满了东西即将要炸掉,幸而迷糊的意识里还记得有重要的事要做,很重要的事!费力勉强睁开眼,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吃痛的扯着嘴角笑了笑:“厉……聆春……夙儿……”
颤抖着的手送出娇艳欲滴的四瓣花,期待讨好的看着屠影,她的眼里只剩下这个人了,但是,为什么不接受,他不是想见到聆春……夙儿吗?
姑姑她也想见到你啊……
司钰望着他,眼前的人影越来越多,越来越模糊:“唤……”
唤醒她啊,既然你那么爱她,定能唤醒她的,不要让姑姑也变成我这样!
最后进去就是为了带欺世花出来?!十酒震惊,欺世花是花都王廷的真灵所化,即使绯灵花园覆灭,只有真灵未减,就不会消失,何必要冒险?
聆春……是谁?
她是……是个很好的凡人。
久远的记忆剥离出来,聆春,是素婉宫里唯一的宫人,唯一没有舍弃她的公主的宫人。白夜记得,那是一个不论何时都温柔得像庭下的秋萝花散发出的香气的女人,天成叫她——聆春姑姑!
天成!
激荡的灵力如惊涛席卷而过,血云顷刻间被击散,偌大的城中灵气被蒸发一空,悬空的大门发出不支的咔嚓声,身下的青石碾成粉末。十酒惊骇的护住司钰,抬眼望向白夜却看不清人,明明连灵气都不剩下,竟还是扰乱了视线。
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十酒脸上浮起单薄的嘲笑和明悟,难怪没有人能撼动白夜在仙道的地位,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恶,也没有人敢去撼动。他就算沉迷于幻梦中,也不会被杀死。
杀不死,就是无法否定,师姐是不是应该放心了。
“给你!”毫不留恋的将司钰推出去,十酒脸上的嘲笑慢慢浓郁,师姐说得对,活着,才是最叫人绝望的,得到,才是最让人害怕的。他还活着,且得到过,所以必须承受着无尽的恨!
宿命二字,原不难理解,难解的是渴求得到更多的心。
接住软绵无力的身体,刺伤皮肤的冷透过层层纱衣传来,是冰冷的身体,是他曾贱视过的身体。
裘衣也无法温暖的身体比妖冷,白夜皱眉扶着她的头,灵力渡过去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作用。先前,她是怎么醒来的?
白夜望向十酒,却看不见他人,才想起听静也受了伤,十酒也要回倚松殿的。
“你,总是容易受伤。”
先前光洁如雪的玉颜上伤痕密布,和他在花都之后的万丈深渊里见到的一模一样,那是鬼物灵力枯竭无法再驱散由肉身附着到灵体上的沉珂。
再次抱进怀中的人,即使冰冷也让人心宁。
原来,真的会再见,只是再见时,他已经不认得她。被执念缠绕的灵魂,吞噬了太多的生灵,早已变得斑驳不纯,不是最初的模样,配着另一番相貌仪态,即使他也认不得,不敢认了。
她是鬼,却可笑将她认作妖。
伸手拂去她所有的伤痕,说出的是迟到的诺言:“我来,带你走。”
答应了要带你离开花都,去你想去的地方,却因为去晚了只能看着你带着怨恨死去。
沾满血的大门轰然倒塌,变成无数碎片。
死寂,笼罩着一夜间破败的江云城,只余下昏迷不醒的人,和一朵娇艳的花。
那个天罗宫的人,比他好,但幸而她不是他在找的宫主。
“公主,那只是个梦罢了,当不得真。”混杂着血腥的香风徐徐而过,溢满死寂无声的城,温柔的叹息落了尘。如果只把他当成是一个梦,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期许,最后就不会……那么怨恨于他……
记忆,情感,你所坚信的一切有几分是正确的,又有几分是虚伪的正义,还有多少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那些记忆,你怀疑过吗?
媚妖,因何而存在,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