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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雨后初晴,早春灿烂的阳光透过屋顶的琉璃瓦,洒在案前晶莹偏重奇巧的香炉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轻盈带着湿气的风携来一阵微醺的芳香,撩得室内的轻纱薄幕飘摇。
鲜红的牡丹帐下,本来沉沉睡着的人皱了下眉,只睁开一条缝的朦胧睡眼里透着不耐烦和不清醒,伸手抓着身上的百花红被,蒙头翻身缩成一团,含混不清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
白夜踏进荷风小筑时只看到鲜红床上裹着个红艳的大团圆子,不出意外的知道她醒了。
赖床?白夜只觉得好笑,天成没有赖床的习惯,想必此前的司钰也没有赖床的习惯,想不到没了记忆,却学会了赖床。
白夜想着,刚扬起的唇顿了下落下来,眸中多了些暗淡。
“钰儿?”白夜走近了低声叫道,想要叫醒她,陌生的名字,叫着却极为顺口。昨夜她脸上的伤痕在他眼底一片片隐退消去,白夜才彻底相信十酒的话。
然而把自己塞在棉被里的人并不领情,急促凶狠的训道:“别吵!”继而蹭着散发荷叶香的软枕,不耐又舒服的哼哼两声。
显然,她睡得十分安心。
白夜愣了一下,蓦地失笑,这才是天成,他的天成。只有天成会这么跟他说话,天成只会这么跟他说话。
那笑声虽然轻微,却将人的睡意全都惊走了。司钰气呼呼的钻出脑袋,瞪着眼前的人:“你闭……”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司钰惊艳惊骇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是人吗?
他真的是人么?
司钰疑惑努力去想,才发觉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疑惑探寻眸光再聚集到白夜身上,才发现自己竟想不出该用什么来形容他的容貌。光洁的额慢慢皱起来。可是即使什么都想不起来,也觉得人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挑不出……瑕疵?
白夜看着她来不及掩饰惊艳及惊骇,一时间倒是欲笑不得,当年天成使诈骗走他的面具看到他的脸时,也是这样的神色,唯一不同的是眼下司钰没有问他是不是人。
“你,是人吗?”司钰抱着红被缩到一侧小心的问道,虽然感觉上问别人是不是人是不对的,可是他看上去真的不像是人。
“……不是!”勉强蹦出两个字,白夜倒是隐约明白为什么听静每次被会他气得磨牙。
不是就好。司钰莫名的放松,随即又紧张起来,不是?才好?
“那你是什么?”司钰疑惑的开口问道,迅速将周围的一切收入眼底,桌椅红纱,幔帐窗棂,屋里的一切她都认得,可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鬼。”白夜答道,看见她眼里的怀疑,身体骤然虚化,下一刻出现在她身旁,“这样你相信了吗?”
司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旁的人,虽然被吓到了却不觉得害怕,隐隐有些兴奋,这个人好厉害:“那我是什么?”
“也是鬼。”白夜面无表情的回答着,看见司钰脸上的惊喜,一时间倒也疑惑了,只是不忘说明,“前些天你翻墙出去,从墙上摔下来。”
“就这么死了?”司钰觉得无趣,没发觉一男一女在床上有多么暧昧,更没发觉她只穿了件里衣。白夜只知人间俗礼甚多,却没研究过,虽然知道男女之间不可随意亲近,但是司钰不在他的不可随意亲近之列。
“没有,只是把生魂摔出窍,肉身还未断气。”白夜依旧没有表情,司钰没在意,却不知他是用灵力封住了面上的肌肉,才能不出卖内心的跟她说谎。
谎言说过一次,失去一次,再得时便会害怕说谎,害怕再一次失去。
司钰失望的垂下头,没死啊?怎么没死呢?
她的失望让白夜看不懂,人应该都是渴望活着的,即使是他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是想要活下来。
奇怪,怎么会想死?司钰皱眉,抬头问道:“你是谁?”她记得他叫她钰儿。
“想看来是摔坏了脑子,不记得生前的事。”见她终于问道了,白夜顿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我姓白,你家隔壁庄子的主人,你姓司,左将军司明文的四女儿。”
这么说来她叫司钰?这个名字听着很熟悉,应该就是了。司钰想着还要问,却听他说:“你该喝药了。”
“喝,喝什么药?”错愕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惊恐。听他说药,司钰只觉得药是一个很恐怖的东西,那深深浅浅的晦暗汤汁,只想着就觉得很恐怖。
“固魂汤。”白夜答道,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门去,司钰抬起的手僵住了,可不可以不喝?
药,是暗红色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用碧绿色的小碗盛着,像是一碗甘甜的……什么?
不一样的……药?虽然不一样,可还是感觉好恐怖。
司钰瞄了一眼送药来的美人,红衣白发五官精致美艳,可瞧她眼神却冷得跟座冰山似的。
求她?还是喝掉?
司钰迟疑了一会儿,咬牙闭眼一口气喝掉。这个美人从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只拿冷眼瞧她,好像她犯下了多大的罪过似的。
美人依旧冷着脸,收了碗盏一声不响如同游魂般的出去了。
美人刚出去白夜就回来了,在门口遇到那美人隔着几步叫了声主人,声音如她眼神一般的冷。不等白夜吩咐,她便又走了。
司钰听见了,还没来得及探头出去瞧一瞧就见白夜进来,身后跟着个小小个儿的小丫头。翠衣绿裙,看上去应该只有十一二岁,谨慎的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白夜。
进了屋来,那丫头先是送上手中的红衫,随后就是勤快的忙里忙外。
司钰熟练的换上红衫,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只是看见那丫头迟疑了一下:“给我的?”应该是给她的,说不清缘由,司钰只是相信。
“嗯。”白夜满意于那丫头的勤快,挑上她只是因为看着顺眼,“她叫绿珠。”
绿珠?朝饮白露的那个绿珠?疑惑的看着她,虽然满身青翠,但看着更像刚才她瞄到的湖岸上的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