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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其实离柳府并不很远,走过几条街就到了。.
柳长荣随意穿了件粗布的短打,带了个包袱站在国师府门口。只见,国师府外门可罗雀,除了一个看门的小厮打着瞌睡之外,便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了。
“喂,小兄弟,小兄弟!”柳长荣上前推了推酣睡得甚至流口水的小厮,“我是国师新收的徒弟。”
“嗯?”四岁上下的小厮朦胧地揉了揉眼睛,“国师……徒弟?”小厮像是盯着贼一样上上下下将柳长荣看了个遍,随即嘟囔道:“国师大人什么时候收徒弟了?他老人家怎么会收徒弟?你是骗子吧。”
“你……你……你这孩子!”都说是大鬼好见,小鬼难缠。这个看起来萌萌哒的小朋友怎么如此难缠?
小厮被她张牙舞爪的表情吓得泪眼朦胧:“你……呜呜……果然是坏人!我……我要去告诉国师!”
说着,就溜着小短腿飞似的像门内奔去。走之前还不忘将门关得严严实实,将柳长荣硬生生得关在了门外。
柳长荣尴尬地揉了揉脑袋,哀叹一声。今天还没进国师府就得罪了个小厮。这不,不仅被关在了门外,还被告状去了。
算了算了,既然没人开门干脆自己去得了。
如此想着,柳长荣飞身而起,一个起落就进入了国师府。
国师府的外面跟里面真是大相径庭。府外只是简简单单的棕色大门,连普通人家镇宅装饰的石狮都没有。可府内却假山水池、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好一派富贵景象。就算是柳长荣穿越过来已快六年,却还是被这豪华宅院给震惊了。
“国师!国师!就是他,他欺负我!”一个稚嫩的嗓音伴着匆匆地步履声从花丛中传来,“他现在居然还硬闯进来了!”
“哦,她啊……是我新收的小药童哦。以后见了你还要叫你前辈呢!”随即,耳边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这样啊,那药儿就是大哥了!你,就你!以后要叫我药儿大哥!”小童儿一手紧紧拉着国师的手,一边高高挺起胸膛,指着柳长荣骄傲地说道。
柳长荣也不恼,坏坏地笑着捏捏小药儿的胖乎乎的脸颊,叫了声:“药儿大哥~~~”嗲嗲的声音直让药儿和国师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丫头,呵呵……果真是个有意思的。
“本座虽昨晚已答应收你为徒,但还未行过拜师礼。你先磕上三个响头吧。呵呵……”他就要看看这丫头怎么折腾。
“师尊在上,请受荣儿一拜。”
自此,柳长荣就真正成了国师府的药师小童。.几个月来,整日里就是采药、晒药、烧火的,真真是折腾人。要知道,她穿越过来六年多,虽说在终南山上时也干过采药、晒药的事情,可偏偏是烧火,她可从不在行。
这会儿,只见她穿着一身粗布的短打小厮服,跪趴在灶炉面前,时而“扑哧扑哧”扇扇风,时而又呼呼地吹着气。可面前那堆柴火却仿佛偏偏要跟她作对似的,任她怎么折腾都冒不出一丝的火苗来。
柳长荣不禁挫败地瘫坐在地上,将扇子扔在一边,抱怨道:“哎……居然还要我来生火!真是……这古代真是不方便,还用木柴呢!要是现代啊,开个开关就得了。”
“喂!你在干嘛呀?怎么现在火还没生起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过来。原来是药儿那个胖乎乎的小家伙来了。
柳长荣颓败地看了他一眼,泪汪汪地道:“哎……就是不会生火嘛C难哦~~~~呜呜……再生不起来就要被师傅责骂了,呜呜……怎么办?”
“这……诶……你,你不要哭!你……别哭了……”
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男人们无法招架。这会儿,见了药儿小朋友手忙脚乱的样子,柳长荣在心里暗自偷笑:“女人哭起来连还没长成的小屁孩都招架不住啊,哈哈!”
“药儿大哥……你帮帮我吧,呜呜……好不好嘛?我……我不想被责罚啊。”柳长荣又可怜兮兮地拉拉药儿白胖的小手求情。
一声“药儿大哥”就将药儿小小的虚荣心给撑爆了。他拍拍挺起的小胸脯,道:“行!不就是生火么?这事今后就包在我身上了。药儿以后罩着你!”
呵呵……药儿这孩子就红果果地被柳长荣这只老狐狸给诓骗了。而且还是被骗了还给她数钱的那种。
可不是么?
药儿小朋友在柳长荣的各种“甜言蜜语”下无从招架。老老实实地将小脑袋瓜里的信息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个干净。
原来,这个神秘莫测的国师名叫纳兰鸣,不仅精通岐黄之术,还通宵阴阳八卦,会观星识气。他从前总在各处行医游离,碰巧前几年到了南滨国,揭了医治太后娘娘的皇榜。后来救治有功就被封为了国师。
而且,这个国师大人一直都穿红衣、戴金面,没有人知道他究竟长得是倾国倾城还是天怒人怨。就连从小跟在他身边的药儿也没见过。不过,据药儿力证,国师大人还是长得很养眼的。
还有,纳兰鸣不爱说话,也不喜欢跟人交往,平常都不太出府。最多只有每月十五太后召见了才入宫送药。
柳长荣将药儿所说的话一一记下,就想着找机会跟随纳兰鸣进宫。
她不仅勤勤恳恳地将纳兰鸣布置的所有任务都圆满完成,还时不时偷渡些东西贿赂纳兰鸣。
“师傅,你看,这是天香楼最好吃的珍宝鸭!您尝尝,真是口齿留香啊!”
“师傅,千年人参生啊!不多见吧,我好不容易得来孝敬您的!”
“师傅啊,那个……今天出门看到一匹大红锦缎,特别配您呢!”
“师傅,您真是天下医术第一高超,最最厉害的人啊!”
……
可纳兰鸣对柳长荣的这些甜言蜜语像是免疫了,每次都只是淡淡地应一声,让人看不出他的态度。
但是,别以为这个国师大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早在柳长荣套药儿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原来她费尽心思进入国师府只不过是为了接近太后。可是,她接近太后又所谓何事呢?为了给柳府博得满门的富贵前程还是独独有事求于太后呢?
纳兰鸣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却还是猜不到柳长荣的动机,只得作罢。不过,他复而又笑了起来。
“呵呵……不就是个小丫头么?就算想接近太后,又能翻起什么大浪来?不如就遂了她的愿,看看她究竟想玩什么把戏吧。”
十五。
又到了献药的日子。
这日一大早,宫里就来了位抹了一脸白粉的公公。只见他弓着腰,恭恭敬敬地笑着道:“国师大人,这又到了十五。太后娘娘派杂家请您进宫献药。呵呵……”一边说话一边脸上的白粉噗噗地往下落,有些滑稽又有些恶心。
柳长荣直直盯着古代的特殊品种——阉人,心里暗自叹息:“觉得这古代还真是没人权,好端端地把男人折腾成不男不女的奇葩物种,还害得他们身心都不健全了。啧啧……”
正在柳长荣胡思乱想的时候,纳兰鸣点头,对药儿说:“药儿,你将药丸拿好,咱们进宫。”
“啊?”这回柳长荣愣了,她以为这大半个月来的贿赂已经有了成效,可为啥偏偏纳兰鸣却不领情,还让药儿这个小屁孩一起去。
柳长荣一计不成,便只得冲药儿使使眼色。药儿早就被她收买了,为了几根糖葫芦,他毅然皱起眉头、捂着小肚子,道:“国师……呜呜……药儿突然肚子好痛哦~~~”
纳兰鸣心里暗暗好笑,这个小姑娘真是厉害。才几天的功夫就将药儿给收买了,这会儿居然还怂恿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那好吧。荣儿随我进宫,药儿让离伯找人给你看看吧。”纳兰鸣将府里的事情略略安排了一下,便带了柳长荣进宫了。
坤宁宫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彰显着其主人的尊贵。
正堂里,太后娘娘端庄地坐在主位上。但走近一看,却发现她涂了粉的脸色还显得病态蜡黄,端坐着的身影显得僵硬。看起来,却是是重病之身。
太后娘娘一见到纳兰鸣,就急忙道:“国师,你可终于来了。哀家……等的好辛苦!快,快!将药呈上来。”
还没等柳长荣将药丸掏出来,一个女官就直接将药丸连盒子一起拿走,动作利落地递给了太后。
而太后居然没有让旁人再查看一番,而是猴急地直接放入嘴中,咽了下去。
柳长荣看着坤宁宫中这诡异的场景,脑子瞬间当机了。不是说宫中主子们平时吃饭吃药甚至喝水的时候都要经过太监、宫女的试毒么?不是说太后娘娘历经三朝,最是端庄稳重么?可现在,怎么都不一样?
“咳咳。国师大人,多亏了你每月呈上来的药丸,哀家这个老婆子才能一月一月熬下来。”太后吃了药丸仿佛恢复了正常。她一派闲适端庄地语气说道:“哎……今后还是要多靠你啊。”
她如此夸赞了纳兰鸣几句,纳兰鸣却是不动声色地应了几声,连谢赏感激的话都没说一句。
这……得到太后夸奖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地磕头谢恩么?这红袍怪人还真是好大的架子,连太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脸上连个感动、微笑的表情也没有。而最最古怪的却是柳长荣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讽刺和不屑。
莫非……
还没等柳长荣想出个所以然来,便看到一位女官附在太后身边耳语几句。
太后就说了声:“今日哀家还有客,还烦请国师先回府吧。哀家的身子可要靠国师了,你要什么药材、小童都跟哀家说罢。”
纳兰鸣随口答应了一声,也没行礼。只带了柳长荣大摇大摆地出了坤宁宫。
就在坤宁宫门口,柳长荣和纳兰鸣就迎面撞上了几个颇为粗壮的人。
“唔……那小子!居然撞了我大秦汉子还不道歉?!”一个长相颇为粗豪的汉子吼了一声。
“呵呵……对不住啊!这位可是我们南滨的国师。都是意外意外,呵呵……”还是身边的小太监机灵,三言两语就平息了事态。
大秦人么?似乎近来南滨没有大秦的使臣,怎么突然有几个大秦人来了坤宁宫,这又是怎么回事?怕是有什么密谋吧?
柳长荣心里几个念头来回转动。一路上,跟在纳兰鸣回了国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