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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淡蓝的窗帘,洒落一室宁静。
傅晴微睫毛颤了颤,撑开眼皮,翻了个身。头有些痛,身体也隐隐地酸痛着,她清晰地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望着枕边那张清俊的容颜,她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忍不住伸出手,细白的手指轻画过他的眉眼,他睡得很安详,纤长的眼睫投下淡色的阴影,显得分外沉静。
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前这人是真的属于她了吗?她有一丝不安,幸福不会来得那么容易,她向来知道这道理。而像他那么干净、温柔的人,真的喜欢着她吗?
晃了晃脑袋,甩去这些不确定的念头,傅晴微撑起身子,想要寻衣服穿上,却发现在昨天激情之下,衣物竞凌乱地散落一地。
天啊,好丢脸!她观了觑床上熟睡的人,手忙脚乱地穿戴整齐,然后拿起他的衣服,一件件折叠整齐。
好难折,傅晴微暗自抱怨着,好不容易将衬衫折好,她拎起上衣,用力抖了一下,一封蓝色信封掉了出来,她蹲下身子,正要将信封塞回口袋,却在一瞥之下面色骤变。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底,令她心头泛起一阵阵冷意。
这……这分明是刘海峰的笔迹,为何会出现在沈夕言的口袋里?
博晴微吸了口气,打开信封,信末封口,或者说已被展阅,让她很轻易地打开封口。信内一共夹着两张纸,一张是中远总裁特助的重金礼聘合约,一张是对方总裁亲笔写下的信函,函中语焉不明的热络令她心头仿佛针扎一般。
眼前蓦然黑了一下,她身子晃了晃,手指一松,信笺再次飘落在地。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沈夕言担任总裁特助以来,两次企划外泄,而第二份企划,甚至是她与他一同连夜完成的,却依然在隔天的投标会前落人中远手中。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即使心底偶尔有过一丝疑惑,也是几乎立刻被她压下去。甚至无论是谁告诉她傅氏的内奸是他,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认定那是诽谤。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今天看到这信笺的人是她?难道他对她的好都是假的?
每天送到办公桌上的皇家奶茶,悲伤时他不动声色的安慰,还有昨天的情不自禁,难道都是假的?为什么要这样,在她好不容易再次学会信任人,也想再次放开心怀去爱的时候,却让她得知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傅晴微缓缓倾下身子,无力地跌坐墙角,她的心好痛,仿佛被一柄柄尖刀狠狠地戳着。疼痛的感觉强烈到几乎要令她窒息的时候,痛觉却渐渐平淡下来,竞成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镶在衣柜上的全身镜。镜子里的她,披头散发,一张脸苍白得像鬼,双眼凹陷,唇办干裂,整个人只能用凄惨来形容。
镜子里的人,是她吗?
傅晴微先是怔住,随即微微一笑,闭上眼冥思良久,再睁眼时那双眸子竞无一分感情,像是平静到了极点,带了些许冷漠、高傲。
对着镜子,她嘴角一扬,泛起了一抹冷冷的笑,她取过皮包,将地上的信笺收拾好放入包中,又从皮包里取出一本支票簿,寥寥数笔之后,撕下一张放进沈夕言的上衣口袋。
她站直了身子,镇定地拎起皮包,不再看他一眼,迳自推门离去。
傅晴微坐在宽大的皮椅上,显然她已经打开电脑,目光却怎么也无法集中在萤幕上。手搭着键盘,脑海中仍是一片空白,她伸手抵住额际,任思绪混混沌沌地游离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响起一记开门声将她拉回现实。
傅晴微抬眼,看着沈夕言一步步向她走过来,她手掌有些汗湿,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明明是他背叛她的不是吗?但为何他眸中隐隐的伤痛竞让她心生愧疚?
一张薄薄的纸片轻放在办公桌上,沈夕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望了她一会儿,将支票推过去,低声地问:“为什么?”
望着桌上她亲手开出的支票,傅晴微垂眸,故作平静地道:“对不起,昨天的事,本不该发生。”
“所以为了谓补这个不该发生的错误,你决定用钱来解决一切。”沈夕言轻咳了一声,嘴角浮起一抹悲哀的笑容。“傅晴微,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你是个男人,而昨天是我太寂寞,正需要一个男人的安慰。”她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怎么,沈待助不会玩不起吧?”
“为什么是我?”沈夕言的声音极为平静,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甚至显得有些空洞。
“我并不讨厌你,你也不讨厌我。一夜之后,我得到了心灵的安慰,你也没有损失什么,这样不好吗?”顿了顿,她轻描淡写地接道:“除了你,当然我可以有别的选择,但我不希望和业界的人有牵扯,而坐台的牛郎,让我觉得恶心。”
冷漠的话语从艳色红唇中吐出,每一个字都像利刃凿在心上,沈夕言只觉得身体泛冷,甚至怀疑眼前的傅晴微那白皙肌肤下的淡青血管里流的究竟是血还是冰?
他不知不觉地将手握得死紧,掌心的刺痛让他轻易感受到他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即使喝了酒,昨天的一切,他依然记得很清楚,若不是她亲口承认了对他的感情,他绝不会碰她。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子,然而她却亲口告诉他,他对她动心竟是这样的可笑、这样的悲哀。
昨晚以前,他们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甚至她还为昨夜的事签了张支票给他?
他闭了闭眼睛,低哑地问:“为什么?我不信昨天你说的都是假的。晴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
她别开眼,假装看不见他脸上的伤痛。“够了,沈夕言,你想要什么?难道因为昨天的酒后失控,你就想要我嫁给你?”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眼底的认真让她心悸。“是的,我想娶你。”
闻言,傅晴微的心被触动了一下,但随即想起那封信,不禁冷笑,“娶我?你凭什么娶我?以傅氏特助的身分,还是以你那数万元月薪的身家?或者说,你真的以为娶了我就能得到傅氏?告诉你,这次的企划无法成功,我这个傅氏总裁也当不久了。怎么样,你还要不要娶我?”
沈夕言脸色刷白,过了半响才痛心地说:“你觉得我是为了你傅氏总裁的身分才接近你?”
看着他眸底深沉的伤痛,傅晴微丝毫感觉不到痛快,反而有一丝——心痛。这种莫名的情绪让她烦躁不已,明明是他背叛她的,为什么他还要装得如此无辜,仿佛被她深深地伤害着,却仍是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她伤害着。
“难道不是吗?”傅晴微讽刺地勾起嘴角,将信笺扔在桌上。“既然想去中远发展,又何必在我身上打主意,你当真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傻子,可以任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吗?”
沈夕言蹙眉,不明所以地望着桌上的信笺。“什么意思?”
淡蓝的信封很眼熟,是昨天原秘书交给他的,但因为近日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一直没有拆阅,却不知怎么会在傅晴微的手里。
“还要装吗?或者说,你有其他的解释。”傅晴微冷冷地望着他。
翻看着信笺,沈夕言不禁失神片刻,过了半晌,他抬起头,那神情竟是出奇地平静。
“这样你就要定我的罪吗?这份合约上甚至没有我的签字。或者说,自我进入傅氏以来,你心里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我不信任你?”傅晴微握紧了拳头,差点尖叫出声,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公司的决策,企划的流程,各部门的运作分工,每一项我都给你充分的授权,进入傅氏才几个月,你俨然掌握了傅氏高层的一切资料。如果你认为我还不够信任你,那我没有话讲。”
“但是,一封语意模糊的信,就可以让这份信任支离破碎。”苦涩地一笑,沈夕言看着她,“如果这封信就是你一早失常的原因,那么晴微,我实在没有话可说。你觉得自己遭受到欺骗,想要找人出气,但不要用这种方式,用钱来做感情的交易,不仅侮辱了我,更侮辱了你自己。”
她在出气吗?用那么幼稚的方式?
傅晴微漠然一笑,“与这封信无关,如果昨天的事让你如此在意,那么我承认那是一个错误,我向你道歉。”拿起桌上的支票,她接道:“这个,如果你觉得是侮辱,那么我收回。我是一个商人,太习惯以物易物,请你不要太放在心上。至于这封信的事情,我自然会调查清楚,是你做的,即使你再如何狡辩也无济于事,不是你做的,你也不必担心自己会背黑锅……”
话未说完,办公室的雕花木门忽然砰的一声被推开,一名背着登山大包的男子大步跑进来,热情地给了傅晴微一个拥抱。
“小傅,我终于回来了。”
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傅晴微推开眼前的“庞然大物”。
“罗佑?”眼前的男子高大挺拔,染着一头夸张的红发,华人的面部轮廓上偏偏长着一双碧绿的眼睛,那一脸笑容有如阳光般灿烂。
这……可不正是她在国外念书时的同学,后来被她重金纳入麾下的傅氏广告策划总监罗佑。不过他不是去欧洲考察,计画下个月才要回国吗?
“这次跑欧洲真是累死我啦。好不容……啊,你有客人啊,对不起、对不起。”
忽然发现偌大的办公室里不只傅晴微一人,罗佑讪笑着站直身体,向沈夕言伸出手。
“傅氏广告策划总监,罗佑。”
“我是新聘请的总裁特助,沈夕言。”与他握了握手,沈夕言勉强一笑,“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闻言,罗佑那猫儿似的绿眸中透出一抹精光。
沈夕言!竟然是他?他刚才怎么没有认出来呢?望着沈夕言离去的背影,罗佑愣愣地出神。
“怎么,你认识他?”傅晴微有些奇怪地看着好友。
收回目光,罗佑晃着双腿坐在办公桌上,懒洋洋地说:“是啊,他是我大学时候的学长。”
“不过……他似乎不认识你。”
“对啊,我认识他,可是他不认识我嘛。”罗佑无所谓地笑着,“不过我更好奇你究竟怎么欺负人了,要不然他干嘛脸色惨白?一副快昏倒的样子?”
“是吗?”冷淡地挑挑眉,不置可否地望了好友兼手下爱将一眼,傅晴微冷冷地说:“你添油加醋的本领依旧不减当年,果然可以胜任广告总监的位置。”
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沈夕言根本就冷静过头了,无论她说些什么,甚至将那封信扔到他面前,他依然是那副平淡的神情,丝毫没有被识破计谋的恐慌,也没有受冤屈的愤怒。只有那双深可见底的眸子,曾经浮现一抹痛楚,但也很快就敛去。
在她如此痛心疾首的时候,他竟然可以那么平淡,这样的认知加深了她的愤怒,也让她更加口不择言地出言伤害他。然而,为什么她现在却有些后悔,甚至愿意相信他是无辜的,只要他愿意解释的话。
“好说、好说。”罗佑假意地作揖,配上他的红发绿眼,竞有说不出的可笑。
“别耍宝了,你快说吧,欧洲之行的结果如何?”冲了杯茶递过去,傅晴微在他对面坐下。
“我以为你会比较想知道沈学长在大学时的丰功伟业。”
想他罗佑是什么角色,上司的眼神早就泄露了她对人家的在意。不过他真有点同情被她喜欢上的男人,碰到这样的冰山美人,是注定要吃苦的啦。
“少来了,什么学长,他年纪会比你大吗?”傅晴微有些狼狈地避开他的眼睛,掩饰地骂道。
摸摸鼻子,罗佑不太高兴地道:“这生碰到他算我倒楣,明明小我两岁,在我刚进大学的时候人家已经大三,而且还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沈夕言的大名全校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害我想在大学里一展抱负的雄心壮志大受打击。不过他确实厉害,两年就把本科学分修完毕业。而且在校期间除了主修中文外,据说还修了其他好几门语言,甚至连金融、法律等课都会去旁听。”
傅晴微听得不禁微微一怔,沈夕言这样的求学经历,竟和她如此相似。不过她是逼着自己尽快学到一切,所以学生时期活得很累。而他应该不是吧,主修中文,有空再去学些自己感兴趣的科目,该是如何的闲情逸致。
“不过我升大四的时候,听说他在读研究所的最后一年退学了,原因不明。”罗佑耸耸肩,那件事情迄今为止还列为H大的终极悬案之一。
“连你也不知道原因?”
“我为什么该知道原因?”罗佑怪叫着。
“你不是号称包打听?”傅晴微边说边打开电脑,“好了,你该说正事了吧。”
“好吧,不说了。”罗佑从桌子上跳下来,打开皮包的拉炼,取出一大叠调查报告,一整容色,开始详尽地讲述这次欧洲之行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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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傅晴微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沈夕言合了合眼,微微一叹,回到办公室坐下,与往常一样打开电脑,却发现原本桌上成堆的文件已经消失不见。心下一怔,随即了然,以后那些文件他碰不得也动不得,因为她已经不再信任他。
忽然之间,他觉得心很累,伴随着疲惫,一种从未有过的怆然涌上心头,隐隐刺痛着他。手在键盘上停了一下,他无奈地按下关机键,一夜的宿醉让他并不好过,脆弱的胃早已禁不起酒精的摧折,痉挛般的痛楚持续着。
他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想和药喝下去,却发现随身携带的胃药已经吃完了。
端着杯子,沈夕言靠坐在沙发上,进入傅氏以来,他从未如此清闲过,仿佛傅氏的一切已与他再不相千。此时,他忽然想到进入傅氏前小弟所说的话,他说他无法胜任八小时以上的工作,因为他的身体会吃不消:他说他的专业不符,缺乏业务经验,他还说,傅氏的老板太厉害,他绝对斗不过她的。
其实他并不怕加班,毕竟以前更苦更累的日子都经历过,加班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至于专业和经验也不是问题,事实证明他可以做好,只是最后一点被鸣远说中了,他斗不过她,永远都斗不过。
从未和谁说过,当初愿意接下傅氏特助的位置,是因为傅氏总裁是她。那道雨夜中倔强孤单的身影早在初见时就已经印上他心头。那时,他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只希望能够再见到她,希望可以看见她开心地笑着。
然而进入傅氏,与她相处得越久,心里对她的怜惜就越深,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就这样轻易地交出去了。
也因此昨夜当她说她喜欢他时,情感第一决战胜了理智,即使他明知道自己不该,却依然要了她。一夜的激情之后,他想着的,是要尽快娶她、好好爱她,为她挡去一切风雨。却没有想到,当他醒来的时候,等待他的竞只是一张支票。
冷漠的话语,暧昧的信件,怀疑的目光,让他方才编织好的美梦就这样支离破碎,令他在促不及防之下,从云端跌落到地下,摔得遍体鳞伤。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却没有想到,生平第一次的心动,竟是这样一个结果——伤人伤己。
举杯就唇,却发现温开水已经变冷,他放下杯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落地窗帘,银色的合金镶嵌着透明的玻璃,站在三十楼望出去,放眼望去眼前是钢筋丛林,市区喧嚣而行人神色匆忙。
这就是城市的生活,虽然他不喜欢,却一直努力地适应着。有时候,无法改变,就只有学会适应。而习惯了,其实也并不那么难捱。
只是……他苦笑,是否从今以后,他也要适应她的冷漠和猜忌,是否,也是习惯了就好。
胃益发疼得厉害,喉咙有些泛苦,不用看他都知道现在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办公室,确定今早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他处理,他决定先去对面药房买药。不然真要弄到上医院的地步,只怕弟妹又要担心难受。
揉了揉眉心,他搭乘电梯下楼,却在走出傅氏大楼的不远处,被一辆白色轿车拦住。
车门一打开,一名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走出来,微笑着道:“沈特助,还记得我吗?我是中远集团的刘海峰。”
面对刘海峰伸出的手,沈夕言回以淡淡的一笑,与之一握。“你好。”
“相信沈特助已经收到我们总裁的邀请函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或者说,你有其他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出来。”望着他,刘海峰的目光中有着一丝笃定。
“多谢贵总裁的抬爱。”沈夕言冷淡地笑了笑,“只不过我并没有……”
“刘副总,真是巧。”一道清冷的女声插进来,打断了沈夕言的未竟之语。
博晴微平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容,却掩不住眸中的冷意,而罗佑站在她身后,一身深蓝西服,面上挂着轻松愉悦的笑容,甚至有几分看好戏的促狭。
“傅总裁,的确是巧。”刘海峰镇定地笑笑,半点也没有挖角被人发现后的尴尬。
傅晴微不再看他,冷冷的眸光像一池寒泉,漠然地望着沈夕言,一勾嘴角,浮出一抹嘲讽似的笑容。“沈特助,上班时间还是不要擅离职守的好,更不要和其他公司有所来往,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傅氏,可都不是一件好事。”
沈夕言默然,随着她一句句冷漠的话语傅入耳中,他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冰寒直透指尖,手指扣着掌心,这冰寒透过掌心,仿佛随着血液流人心底。
她不信任他,早在今天早晨他就知道了,但为何他的心还是会冷、会痛?
刘海峰挑眉,泰然自若地道:“傅总裁这话说得可真难听,若是你对沈特肋有所不满,大可放他离开。”他眼眸一转,看着沈夕言道:“到时中远集团竭诚欢迎沈待助的加入。”
“沈特助,你要离开傅氏吗?”眼眸半眯,傅晴微语气尖锐地问。
沈夕言闻言不禁苦笑,“我没有这个意思。”
刺痛感不断侵袭着胃部,他不着痕迹地靠着路边的石柱,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疲惫与痛苦。
“傅总裁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刘海峰微笑着道。
罗佑在一旁看着,不禁深深佩服起刘海峰。面对前任女友,这家伙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居然还面不改色地挖人墙角。
他耸耸肩,走上前拍了拍他,“伙计,火上浇油真是有趣,如果再扔上两把炸药就更妙了是不是?”
“罗总监,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沈特助的意思你总该懂吧,人家没有离开傅氏的意思,你老人家就快点打道回府,顺道告诉傅凌越别再钻牛角尖了,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罗佑慢条斯理地说。
“沈特助,你真的不考虑?”刘海峰并不理他,迳自朝沈夕言问道。
“他不会考虑。”傅晴微面无表情地道:“何况,沈夕言已经和傅氏签了三年的合约,三年里只要傅氏不辞退他,他哪里也不能去。”
“违约金而已,傅总裁真认为这是问题吗?五十万,或者一百万?”刘海峰轻描淡写地道。
“沈夕言,没想到你那么值钱,中远如此看重你,看来你真的是为他们立功不少。”傅晴微冷冷地说。
“晴微。”罗佑一怔,没想到她竞说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话语,一分面子都不留给别人。
“这就是你要说的?”眸中浮现出深深的悲哀,沈夕言低低地说了一句,“要是你认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也没话说。”
“我……”傅晴微咬了咬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已转身离开。
一步一步,沈夕言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而她,终究没有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