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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蚝缓的走上九楼,平常如果不是有特别的事情,他是不会随便搭电梯的。“大楼楼梯间的灯坏了。”他用不太灵光的右手,吃力的写下这几个字,他总是随身带着很多小纸条,发现有什么他可以做的事情,就马上记下来。
他在脑中盘算着,今天、明天,可能要到后天才有时间来换这个灯了,不知道那时候,会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灯出了毛病。他搔搔头,应该不会的,就他所知,这栋大楼就和台北市一般的大厦一样,邻居之间都是抱着自扫门前雪的心态,尤其他工作的时间又跟大家不太一样,搬进来这些日子里,除了可蓝那个小不点,其他的邻居一个也没见过。
想起可蓝,毕颉的心就一阵痛,“他是个好女孩,不应该跟我这种人在一起!”一样的字,他把它写得特别用力。
自从小恬死了以后,不是没有人对他特别好过,可是,他统统拒绝了,并不是他真的怎么样的记着小恬,只是……就是缘分这两个字吧!但是,可蓝不一样,第一眼看到她,他就知道她不一样。
是因为她的长相吗?毕颉不敢肯定,他已经很久没有掏心掏肝的爱过一个女人了,事实上,从小到大,他也只爱过一个女人……他还是没办法肯定他与可蓝之间是不是存在着爱情?对于恋爱这个学分,它只学会付出,还没学到接受。
快到家了,毕颉刻意停在可蓝住的八楼,接近子夜时分,整栋楼里除了水电运转的规律声音之外,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她呢?她睡了吗?或者……她搬回家了呢?
他还记得可蓝哪个叫什么纯的朋友说过,她有一个又大又漂亮的家,她搬出来是为了躲避他死去的姊姊的夫婚夫的追求。家,他也有家吗?他还有家吗?毕颉在口袋里搜寻了一会儿,找出一张纸条,里面有一张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小健在家等我!”小健,他还有一个小健要照料,千万不要忘了。
今天在医院里,康康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她这次足足昏迷了快三天,还好,看情形也不会撑太久,哈,是谁说的?上天对于好人总是特别眷顾,让他们早日离开_,去他的,像康康这样是特别眷颀吗?生下来就带着病,短短五年间,没一刻不受病痛的折磨,如果死实真是礼物,那么,应该让她无病无痛的在欢乐中结束。
哦,是了,那句话是可蓝说的,毕颉想起来了,他的脚步慢慢往上移动,很累很累的样子,他家的大门,慢慢出现在他跟前。今天打开门,不会再有饭菜香了,他有点丧气的垂下头,做了几次呼吸的动作,又拿出那张写了“小健在家等我!”的纸条,看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门。
◇◇◇
“小健!爸爸回家了哦!”毕颉轻轻的叫,他怕如果儿子睡了,吵醍可就不好了,可是他也不敢不叫,他怕小焦在等他,没听到他“快乐”的声音会以为康康又出事了。
想想也真是无聊,好像昨天才跟可蓝说了一篇什么要诚实面对孩子的大道理,现在,他还是没有勇气跟小健说明康康的病情。
“爸爸!”小健从房里像颗小豆子一样蹦出来,一跳就跳到毕颉身上。
毕颉抱着儿子,把头埋到小健的小身体里,小健洗过澡的香皂味和着孩童特有的体味,让他感到温馨而满足。
“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晚啊?我等了你好久呢!”小健被毕颉的动作弄得痒痒的,边笑边嚷着,“还好蓝姊姊让我等到你回来再睡,不然,我一定睡得不安了。”
小健说什么?毕颉没有听清楚,是蓝姊姊吗?不过他没清楚也没有关系,可蓝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这不是可蓝吗?
毕颉把怀里的小健放下,小健莫名其妙乖乖的站在爸爸身边,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蓝姐姐。
可蓝浅浅一笑,头微微的往左歪,她记得照片上的那个女生就是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表情。她把头发洗直了,虽然没有小恬的长,但是,正面看起来也是差不多的。她还特地修了眉毛,小恬的眉毛比较细长,现在的她,看起来足足有九成九像照片里的小恬。
“可蓝?”毕颉用不确定的语气叫着她的名字,他的眼珠飘忽不定,快速的左右晃动着,好像找不到焦距。
可蓝清楚看到他额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的冒出来,“你没事吧?”他看起来快要昏过去了。
“可蓝?”毕颉又叫了一声,尽管他已经镇定许多,这两个字他还是颤抖的叫。
可蓝想要应一声,但又觉得可不是在叫她,这种情况挺奇怪的,他明明看的是她,叫的是她,可是她明白,他想叫的不是她,他眼里看到的也不是她。
可蓝往前移动了两步,毕颉往后退了两步,他皱起眉头,可蓝知道他已经稳定了,“小健,你回房间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不要,爸爸,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你就让我多看你一眼嘛!”小健拉着爸爸的衣角撒娇的说。
毕颉不吃那一套,“哪有孝子十二点了还没上床的!”他的语语中含着命令。
小健知趣的往可蓝身边靠了几步,求助的望向她,发现她没有支持的神情,只好乖乖的点点头,回房间去。
客店中只剩下两个大人,两人各有心结,也各怀情愫。
“你跟我过来。”毕颉没有拉她,他根本没有碰她,他只是往房间里走,那问给可蓝很多特别感觉的房间。
“你是什么意思?”老样子,等一切就绪后,他冷静的问:“这样捉弄我,你觉得很有趣吗?”
可蓝幅度很小的摇摇头,黑亮的长发甩在两旁,造成炫目的感觉,“你喜欢我这样的装扮吗?”
“不喜欢。”毕颉说:“一点也不喜欢。”
“可是,这祥看起来应该很像小恬啊!”可蓝拉起裙摆,仔细看着自己。
“是谁说你像小恬的?”毕颉向前一步,“是谁说你像小恬的?”他又向前走一步,“她是我心目中的女,而你呢,你只是女奴,你们怎么会像,怎么可能会像?”他每说一句话,就往可蓝身边靠近一步,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硬生生的把她逼得坐倒在床上。
“你伤到我了。”他说她是女奴?可蓝不可思议的想。
“我没有伤你,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做自己能力不及的事情。”他转过身退到墙角。
房间的灯并不是很亮,可蓝坐在床上,看不清退到阴处的毕颉的表情,“女奴就女奴吧!不像就不像。”
“你在那边嘀咕什么?还不快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毕颉声音透着悲怆,可是他努力想让自己恶狠狠的。
“今天我是来求和,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其实你也知道,我不大会吵架,每次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别人如果对我粗声租气一点,我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可蓝坐在床沿,摇动着双脚,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二十六岁的女人。“我从纯那里知道了你所有的故事……”
“所以你觉得,哇,这个男人好可怜,你一定要好好帮助他重新站起来,要让他觉得在生命中还有值得称颂的好事。大小姐,把你的善心拿去救济难民,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比我更需要救助,你犯不着把时间去在我身上,你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迈有大好的青春可以实现美丽的抱负。”毕颉一字一句的说着,听起来没有一丝气愤和嘲弄。
可蓝想着他说的话,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觉得你很可怜,很想帮助你,可是,我想帮你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你的处境堪怜,而是因为你是你。”深吸了一口气,她想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更清楚一些,“我,我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你的一举一动都能够影响我的情绪,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爱情,但是至少现阶段,我很想为你做一些事情,很想为你的家人,你的过去做一些事,只要这些事能够让你开心、让你揄快的,我都会想办法做到。
“如果真像你说的,只是因为你可怜,同情你的话,我会给你钱,真的会,你也知道,我挺有钱的。”可蓝说完舌,毕颉没有反应,这让她有点担心,她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了,如果他不接受呢?如果他说你什么都不要做,这样我最愉快呢?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
她有点慌乱,如果他真的丢下这句话后,把她赶回家,她该怎么办?厚着脸皮下来伺候他源源不绝的冷言冷语吗?
“可蓝!”
“嗯,啊,什么事?”他在叫她了。
“就像你知道的,对于爱情,我有过一次深刻但不怎么愉快的经验,那天在大厅见到你,我就被你特有的气质吸引住,那是一种孤独的气质,在你的四周,我总是看到孤独的影子。”毕颉坐了下来,他的长腿伸出阴影,弓成一个锐利的弧形。“后来我想,吸引我的一定就是你的孤独,哈,你说得没有错,那天是我故意去撞你的,接下来的话也是我故意说了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也是到那时候,我才发现你跟小恬有多像。
“从此之后,每次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小恬,其实我并没有像你所想的那么爱她,可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是她把我从无光的污秽中拉出来,可是,她是怎么样的女孩我比谁都清楚,她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她一心只想奉献,她可以说是那种博爱的女生,而且她爱的都是那些被社会淘汰的人。”
说了这么多话,毕颉连气都不喘一下,“当她发现我已经被她拯救出来了,她就再没管过我,重新去找一个她认为值得救赎的男人,是我死赖着不走,我不想离开她,所以,她开始夜不归营。可蓝,是我的爱害了她.要不是我,她现在还像个女神一样,天天带着一大群没用的男人,想尽办法让他们重新站起来,面对这个社会。”
可蓝听得有些恍惚,这跟她从李纯那里听到的小恬不一样,难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她怎么会得爱滋的?”
毕颉吸气,可蓝听到他呼吸的声音好重,“我说过,是我害的,之前她会带几个她认为可堪造就的人回家,回到她的家,然后,像老师一样循循善诱的教导,用她的爱心感化我们,等到大家可以重新站起来了,她就会把我们一个一个放回这个社会上。但是我不走,我爱上她了,我一点也不想要走,所以到最后,她不得不把她的教室移到别的地方。
“我近记得那一天晚上,她很晚才回家,之前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晚回来,因为她在外面被坏人给欺负了,从那天以后,她就没有笑过,然后她发现她怀孕了,她神性的一面让她无法舍弃孩子,但是她人性的一面又让她无法去爱肚子里的小生命,我看着她每天生存在两种感情之间,好痛苦。
“那时候她对我也是一样的看法,一方面她已经依赖我很深了,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如果那时候我愿意搬家的话,她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毕颉把十指伸到发际之间,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后来孩子生下来,发现一个有问题,她才晓得自己得病了。”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可蓝忍不住这么问,故事是很好听,很动人,但是,为什么他要挑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呢?
“你不是要知道我的一切吗?加上这一段就是全部了,是我害了她,当时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清楚这些原由,有些人觉得我傻,竟然抢着照顾前女友的孩子,其中还有一个带着病。大多致的人觉得我坏,他们以为小健,康康真是我的孩子,小的病是我传染给她的。
“可是,并不是这样,当时的情形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只是想要多待在她身边一会儿,我不晓得会变成这样,我不晓得她会在外面被欺负,我统统部不晓得。”毕颉无力的哭了起来。
可蓝走到他身边,在他身旁坐下,努力伸长两手想要环抱他,但是,毕颉对地而言实在太大了,她两手无法碰触,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改抱他的脖子,并把脸贴在他的脸上。
“我好怕。”毕颉呜咽着说,“现在是我最低潮的时候,就像几年前一样,当时我以为我这一生就这样过了,可是,小恬救了我。现在,你出现了,你和小恬一样,一样圣洁,一样善良,如果上帝是派弥来救我的,是不是也会和从前一样,让我毁了你!”
“我不会的。”可蓝跨坐在毕颉的腿上,两手捧着他的头,两人的额靠在一块,“她是你圣洁的女,我只是你的女奴,我一心一意想的只是如何取悦我的主人,所以,你不可能毁了我,在你面前的我已经是最卑贱的。”
“不是,你不是!”毕颉急急想要否认,却被可蓝的唇堵住了口。
可蓝的舌只在毕颉的口中停留不到一秒钟便离开了,她整个身体贴在他身上,热烫烫的脸藏在他绿幽幽的发际内,她在他耳边轻弭声腻道:“你还说我不卑贱?”
毕颉深吸了口气,带着泪笑了,“我不会用这两个字。”他站起来。
可蓝贴着他被抱起,裙子里面两条光滑的腿紧紧圈着他的腰,她脸红的抬不起头来,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但是,她想这是惟一能够让毕颉心情好转的方法吧!
毕颉把她抱到床上,那张他们已经很熟悉的大床,然后,可蓝闭上眼睛等待着,然后,却是他离开的脚步声。
可蓝有点惊乱的睁开眼,看到毕颉并没有离开房间,只是,他现在正坐在琴椅上,“以前我对小恬言听计从,可是,只有一样我不依她,就是钢琴。无论她怎么软言恳求,我总是不轻易答应。我还记得她最后一次听我的琴音是在病床上,那时候她快不行了,我们都知道她快要不行了,所以,我请人买了一架钢琴送到医院里,弹给她听。
“可蓝,你和她不一样,我希望你在我身上得到的要比我从你那里获得的要多得多,可是,现在我所有就只有这些。”毕颉打开琴盖,“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也是我在出事之前苦心练习的,还没有在正式诚演奏过,虽然现在我已经弹不了那么好,不过,这是只给你的,我只为你弹它。”
可蓝好感动的躺在床上,毕颉的琴声快快慢慢的出现了,音早已调好,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想到把这架钢琴的音弄好的,钢琴叮叮咚咚的声音让她很放松……
◇◇◇
“早安?”毕颉躺在她身旁,坏坏的笑着。
“早!”可蓝伸了个懒腰,有点迷糊的坐起来,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毕颉的上身则丝缕未着。
毕颉注意到可蓝的目光,嘿嘿一笑,“我睡觉的时候从来不穿衣服,不过,为了尊重女性,所以,昨晚我穿了的头,两人的额靠在一块,“她是你圣洁的女,我只是你的女奴,我一心一意想的只是如何取悦我的主人,所以,你不可能毁了我,在你面前的我已经是最卑贱的。”
“不是,你不是!”毕颉急急想要否认,却被可蓝的唇堵住了口。
可蓝的舌只在毕颉的口中停留不到一秒钟便离开了,她整个身体贴在他身上,热烫烫的脸藏在他绿幽幽的发际内,她在他耳边轻弭声腻道:“你还说我不卑贱?”
毕颉深吸了口气,带着泪笑了,“我不会用这两个字。”他站起来。
可蓝贴着他被抱起,裙子里面两条光滑的腿紧紧圈着他的腰,她脸红的抬不起头来,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但是,她想这是惟一能够让毕颉心情好转的方法吧!
毕颉把她抱到床上,那张他们已经很熟悉的大床,然后,可蓝闭上眼睛等待着,然后,却是他离开的脚步声。
可蓝有点惊乱的睁开眼,看到毕颉并没有离开房间,只是,他现在正坐在琴椅上,“以前我对小恬言听计从,可是,只有一样我不依她,就是钢琴。无论她怎么软言恳求,我总是不轻易答应。我还记得她最后一次听我的琴音是在病床上,那时候她快不行了,我们都知道她快要不行了,所以,我请人买了一架钢琴送到医院里,弹给她听。
“可蓝,你和她不一样,我希望你在我身上得到的要比我从你那里获得的要多得多,可是,现在我所有就只有这些。”毕颉打开琴盖,“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也是我在出事之前苦心练习的,还没有在正式诚演奏过,虽然现在我已经弹不了那么好,不过,这是只给你的,我只为你弹它。”
可蓝好感动的躺在床上,毕颉的琴声快快慢慢的出现了,音早已调好,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想到把这架钢琴的音弄好的,钢琴叮叮咚咚的声音让她很放松……
◇◇◇
“早安?”毕颉躺在她身旁,坏坏的笑着。
“早!”可蓝伸了个懒腰,有点迷糊的坐起来,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毕颉的上身则丝缕未着。
毕颉注意到可蓝的目光,嘿嘿一笑,“我睡觉的时候从来不穿衣服,不过,为了尊重女性,所以,昨晚我穿了条裤子。”他把被子拉开,露出里面的运动裤。
可蓝这下才想起昨天晚上毕颉说了好多话,她也说了好多话,然后,她还做出了会让她脸红一辈子的事,像个荡妇一样的勾引男人。
“怎么搞的,脸那么红,是不是发娆了?”
不是发烧,是发骚!可蓝心里超紧赶紧摇摇头。
毕颉又笑了,“你是第一个听我弹琴听到睡着的人。”
“对不起,我太累了!,可蓝知道这并不是原因,其实她没什么听音乐的天分,不管是什么乐器,只要不够吵莳,都能助她入眠。
“没关系,我看你睡得那么舒服,就没吵你了。”毕颉将两手相握,尽量往上伸,“啊,真希望你能听到我没出事的时候弹的曲子,那时候我是真的相当厉害的哦!”
“我听过。”可蓝的回应很快,“那时候我还在念国中,你来台湾表演,我和李纯都去听过。”不过有句话她憋着没说出来,就是那时候她也睡着了。
“真的?”毕蜍高兴的样子。
“嗯。”可蓝用力的点点头,心想还好他没问她弹得好不好。
“那很好,起来吧大懒虫,太阳都照到屁股了!”毕颉不费什么力气的把可蓝拉下床。
“现在几点了?”可蓝随便问。
“快十点啦!”
“快十点?糟了,小健不是要上课吗?”可蓝急急的想要出门。
“别紧张,我已经把他送到学校了。”毕颉一点也不急的躺回床上去,“本来早上我也有事,送完小襟就要出门了,但是后来我想,总不能老是给你留条子啊!所以,回来跟你说一声,谁晓得你这个懒鬼还在睡。”
可蓝放下心来坐到他旁退,“你有什么事,要不要我陪你?”
“不要!”毕颉拒绝得很快。
今天早上,可蓝第一次见着他皱眉头,“好,那我在家里煮好饭等你。”
毕颉刮了一下可蓝的小鼻子,“好!今天我会回家吃晚饭,晚上我要去看康康,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吗?”
可蓝的嘴翘得高高的,“不记得了。”
“哟,说昨天晚上还有人要当我的女奴呢!”毕颉取笑着说。
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好红。
毕颉也知趣,没有在这上面再作文章,“不行了,我得走了,要乖乖的哦!”他一面说一面走出房间,玻璃里搭着件短袖连动衫,那是他今天要穿的衣服,他很快的把衣服套好,最后戴上帽子。
可蓝帮他把帽子拉正,“你为什么不把头发染回原来的颜色呢?这样不是很不方便吗?”
毕颉没有理会,临走前又刮了可蓝的鼻子一下。
可蓝站在他家里的玄关处,心头暖暖的,认识他到现在,他时而戏谑时而暴怒,但此时此刻的他最让她满意,希望他能够永远用这种态度对自己,她用力的想,不对,她一定要让他永远这样对她!
◇◇◇
回到家后,在厕所的镜子前面,可蓝才发现自己有多难看,昨天烫直的头发,因为自然发的关系,今天竟然一根根的又翘了起来,而且每一根翘的方向都不一样。由于昨晚哭过,整张脸现在看起来苍白且浮肿,最惨的是昨天细细描绘的唇线,今天全都溢到嘴巴外面了。
可蓝被自已早晨的尊容吓了好大一跳,“完了完了,怎么会被他看到这种脸!”她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比毕颉早起床,奇怪,他比她晚睡,怎么每次都比她要早起?
简单的梳洗完毕,可蓝觉得终于又可以见人了,只是头发还是不听话,无论她上多少发胶,还是没办法像昨天一样乖乖直直的,看来,只好剪短了!
◇◇◇
在医院里,毕颉今天的心情也是很好,见到他的每个人都觉得他跟平常不一样,他自己也高兴这样的改变。他有感觉,他又要转运了,而且,是永永远远的
“小毕,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准备好了吗?”医生模样的人出现在医院里,应该是再平常不过的,只是,这个医生和医院却怎么也无法让入联想到一起,大概是因为缝脑满肠肥的商人形象吧!
毕颉用一只手撑着,轻松的跳上床,那是一个比一般还要高一点的手术床,他身上穿的也是手术用的绿色衣服,他屈起食指,做了个OK的手势。
见到他的手势,那个医生在毕颉绿脑袋的头上接上一些电极。
“王医生,我这个实验还要做多久啊?”毕颉躺在那里,满头银银绿绿的,好像外星人一样。
王医生长长白白的手指不规律的抖动着,“怎么,你有事吗?”
“嗯,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希望我把头发染回黑色,我不想让她失望。还有,康康大概拖不过这个月了,所以,我想……”
“你不想做了吗?可是都已经到这个阶段了……这样好不好,以后你来一次,只要有打针就是五万块。”王医生有点为难的样子。
毕颉叹了口气,“不是钱的问题。”
王医生双手撑在床上,由上而下的看着他,“你不就是为了钱才来做这种实验的?现在如果你离开的话,我们研究的损失会很大,对上面我也不好交代,就算帮我一个忙。至于发色……我想想看,有没有办法让它长出黑头发来,不过,可能不太容易。你记不记得,本来你的头发就是褐的,现在,就算让它恢复原状,也不过就是那样,不太可能全是黑的……
“我想想看,小毕,你现在不要急着走,让我再想想看。”王医生说起话来有点不干不脆。
毕颉无奈,只好点头,这里是一间医学院的附设的医院里的一间实验室,他现在的身分,可以说是比较高级的白老鼠,因为一般的白老鼠可不像他有那么多的钱可以拿。
王医生是他在阿根廷认识的,当时王医生就是康康的主治医生,后来,王医生虽然并没有治好康康——其实,以现今的医学技术,大概也没有人可以治好康康,但是却和他成了莫逆之交。
王医生早毕颉一年回到台湾,受聘于这间学校,毕蜇到台湾之后,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想像中的顺利,沈奇锋不但仍然对他怀恨在心,还进而牵怒到康康身上,虽然最后沈奇锋还是答应要治疗康康,可是之前的几个月,他总是得养家活口的,因此,那时他便接受王医生的建议,成为这这种药物的活体实验对象。
此外,王医生还提供他们一家三口吃住的地方,那时康康的身体还没像现在这么差,还可以和小健一起玩一玩,再加上王医生给他的钱是一般实验对象的三倍,所以,刚回台湾时,除了忧心康康的身体会有更进一步的变化外,其他都还好。
后来,沈奇锋答应了资助,毕颉的经济压力顿时减轻许多,又听说王医生家楼上有房子要出租,便租下了。不过,住进去之后,他除了在验室看到王医生,平常在家里倒是一次也没见着过。
王医生有点神经质的将空的针管插人试管里,这是他们最新研发出的药品,他们没有跟毕颉是什么药,不过王医生有告诉过他,这是一种有关于活化一个叫做什么间藤细胞的药物。
毕颉特地去查过问藤纽胞,原来它是由日本自治医科大学的名誉教授间藤方雄所发现的新细胞,间藤细胞可以吸收并消化血液中的脂肪,发挥除脑中外来物质的功能。通常被它吸收的物质都会消化掉,可是一但吸收过量,它便会逐渐膨胀,压迫到血管,所以研究人员怀疑,脑血管阻塞和老年痴呆,阿滋海默式症等脑血管血掖不流畅的现象,或许和间藤细胞无法再清除外来物质有关。
间藤细胞能在脂肪中充分吸收氧化LDL,却不太能吸收未氧化的物质。当它一但膨胀便无法恢复原来的状态,而有导致血流不顺之态。现在他在试的这种新药,就是为了让它的活力增强,甚至进一步的抑制间藤细胞逐渐膨胀,而避免血管阻塞。
毕颉参与这个计划,提供自己的身体,转眼间已经快要一年了,这一年间,他的身体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惟一的改变就是头发,本来他的头发就不怎么黑,再加上几年生活状况不好,精神压力又大,在小健他们还不满两岁的时候,他的头发就更淡了。但是在参与这个实验大约四个多月之后,他的发色有了明显的改变,整头的褐发慢慢变深,可又不是变异,最后竟变成了一头绿发。
王医生对于这个现象也感到不解,但毕颉的生理,心理状况,又没有明显的改变,要他们一下舍去这个几乎成功的研究结果,他们也实在不舍。因此,他的实验还是一直做下去,好在头发除了变绿之外,真还没有别的问题。
“要注射了。”王皆生警告着。
整个实验,就这个部分最让毕颉担心,他很怕打针,尤其是看到针头刺进皮肤的那一幕,更是让他浑身不自在。
由于在药物注入人体之后,还要继续记录其一连串的变化,所以毕蜍有经验的放松自己,他知道不会一下子就结束的。
王医生走出实验室,进入一个满是仪表的房间,他并没有专心的看着仪器上的图形,他的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