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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而行果然困难倍增,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才会到安全地带,灯展也没看成,实在受不了拥挤的人群,能像现在这样自由呼吸真是件幸福的事。
“林妍你别逃避,我说我喜欢你。”肩膀被身后的力量反转,我直直望进他如深海的眼眸。
“今天不是四月一日。”
他仿佛忍耐似的紧抿着唇深呼吸,一字一句蹦出:“我记性没这么差,也没在开玩笑。”
我想说我也喜欢你,喜欢儿时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喜欢肆无忌惮针锋相对的吵闹、喜欢大大咧咧没有禁忌的玩笑……但这不一样,不一样的。
“可是,我看到你不会脸红,不会对着你俊秀的脸庞发呆,不会日日夜夜想着你……”我也不会在独自一人时因为思念和渴望潸然泪下,除了他,“对不起。”我低下头,知道自己不知好歹,有人喜欢还拒之门外,义无反顾追逐那个不可能的身影,即使总在阴暗的角落舔舐伤口。
“因为韩遥?”他抬起我的下颌,眼里凝聚了伤感、愤怒、失望,还有太多太多让我来不及一一辨识的情绪。
我离开他的手,这种接触很私人,我们不该这样。现在心很乱,思绪也很乱,我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为了那个人,给我一点时间,请给我一点时间。
他顿在空中的手缓缓放下,向前走了一步,握住我肩膀,我几乎惊恐地感受着他的怒气,“韩遥,又是韩遥!你明知道他不喜欢你,他明明风流多情,你没看到那么多女生围着他转?你没看到他平时和你说话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一头撞南墙?现在的女生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都喜欢那种花花公子,为什么总是得不到的都是最好?!”
他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子晏,那个虽然刻薄却彬彬有礼不愿意多费口舌议论别人清高到自恋的蒋子晏。
“你太没风度了!”
“风度?哈!”他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在这个时候我还要保持风度,我还是个男人?!”
“你当然不是男人,你还是男孩!”
“……”
我们都愣住了,呆呆看着对方,忽然就这样面对着笑起来,笑得形象全无,引来路人频频侧目。我感到眼睛鼻子酸疼,可是耳边依然回荡着自己的笑声。
他无奈摇着头,捏了捏眉心,“林妍,我该拿你怎么办。”
“凉拌哕,这有什么困难。”我顺手弄乱了他的头发,像小时候欺负他那样,展开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容,“很晚了,我要再不回去老爸老妈会念到明天的。先开路啦,你路上走好,拜拜!”
我慌乱地转身,右脚尖碰到左脚跟,差点跌倒。稳酌身体,头也不敢回,几乎是踉跄着逃离。懦夫!我在心底斥骂自己,也因为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泪流满面。
记不清楚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然后就呆呆坐在写字台前,让从窗户射进的月光陪我坐到黎明。漫漫长夜,记忆仿佛开闸的洪水,汹涌而来。他军训时的微笑与关心、他刻薄言语后的细心呵护、他在电话里几次欲言又止,还有他鼓起勇气的诉说……一件件事像放电影般串联起来,我霎时明白原采是这样……我是胆小鬼,因为怕被拒绝不敢开口只在心里自怨自艾,担心收不回那颗心将倾诉远远推开。或许,我这个爱的初学者还没有爱的能力,注定要在孤独不安中学会如何去爱。
黎明第一丝白光照射进眼眸,窗外隐约有了鸟鸣。我深深吸了口气,活动因为呆坐而僵硬的身体,给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微笑。
没人接,还是没人接!我打了一天电话,子晏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有一瞬我真想奔到他家,将心里想的话全部说出来,我想说也许现在不会喜欢,那么让我们暂时保持这段友谊,让时间作为情感的见证。可是在穿鞋时又放弃了,现在这种状况,似乎还是先冷静一下比较好。
第二天,第三天……还是没有消息,我放弃了打电话,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我不是勇敢的人,从来不是。后来的日子,我把手机一直放在电脑旁边,不时看看有没有信息,得到的只是一次次失望。也许,他已经失望地放手了吧,毕竟没有能人忍受那么蹩脚的托词,我连圆滑都学不会呵。
整个寒假的欢乐仿佛就中断在那一天。以后的日子浑浑噩噩,上网、灌水、无病呻吟写我的心情日记……然后,回归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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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了一个假期的校园热闹起来,久别重逢的学生们勾肩搭背高声问候。没有考试的逼迫,连上课都不那么讨厌。夜谈依然占据了宿舍生活的重点,只是没有了以往的哀哀怨怨——姜老大和姐夫情到浓时未转薄,相映享受着被“淫哥”苦苦追求百般呵护的滋味,方燕还是抱着她心爱的诗词,沉浸在书中描写的风花雪月。我忽然变得孤独,韩遥、子晏,一下子全部变成路边风景,在时光流逝后了无痕迹。即使见面也是点头示意,只有那些嬉闹和玩笑仿佛还近在昨天。
“林妍,不久将要举行女生排球赛,有兴趣参加吗?”这是我第一次和作为文艺委员的班花面对面地接触。看到我狐疑的目光,她补充道,“是年级竞赛,每个班派六名女生参加。”
我局促笑笑,“从来没练过,要我踢足球还差不多,好歹会盘带射门,呵呵。”
她一脸惋惜,“你个子在班里算高的,不参加就可惜了。班上一共才八个女生,我们宿舍平均个子都没你们的高,帮帮忙吧,其他人都答应了。”
我诧异,老大她们这些懒鬼都答应了?“不需要什么技术条件吧?我除了个子什么技术都不会。”
她顿时展开笑靥,不愧是班花,笑得那么好看,“女生排球哪里需要什么技术,听以前参加过的说基本只要将球发过去就能得分了。”
这话在训练时得到验证,只是我们几个连过网球都发不过去,不是打在自己场地就是方向偏得不知东南西北。好多男生在场地边上卖苦力,说事关班级荣誉他们义不容辞。我偷得片刻空闲向四周望望,韩遥作为班长自然在场,对每个女生都很关心,还负责协助技术指导;淫哥要看相映,大姐夫照顾老大;子晏,不在!开学后我们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他好像有意回避似的很少出现在我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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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早知道就长矮点,这哪是人过的日
子!”老大趴在床上,愤然指责。今天训练量确实大了点,特别邀请的大四技术指导完全不把我们当女生看,一味加大强度,希望在短时间内提高爆发力——他实在高估了我们的运动细胞。相映、方燕把袖子捋起来,我们六只胳膊放在一起,清一色青肿,一按就疼。
“呵,平时都说要当高挑纤细美女,现在倒后悔了,你再矮,看你家188那位要不要你。”这是老大死穴,宿舍人都知道,我当然也不客气。她果然噤声,自己按摩手臂独自啜泣去了。
正准备洗洗睡了,班花大驾光临,顿时带来一阵清香,我知道这是她常用的香水味道。
“大家感觉怎么样啊?我们宿舍那边惨死了,我胳膊都不能拎水瓶。”她苦笑,将一堆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是红花油,还有一些专门消除淤血肿块的药膏,你们训练时多准备点,身体第一,身体第一。”
相映看看那一堆药,笑道:“我们有的,留给你们自己用吧,今天看到可爱的手指肿得不行了。”
“韩遥和我下午去买的,还有好多,尽管用,为班级争光的事当然要准备好后勤工作啊!”她眨眨那双美目,大家都笑了。
“哎,我们还是沾人家班花的光哟。”人走后,相映拿着一瓶红花油摇头感叹,“如果不是她也参加,韩帅班长可能亲自去买吗?漂亮姑娘真好,人见人爱,人见人疼!”
“你少在这里熏醋,李银舸那小子对你不好?忙前忙后,打水打饭,差点没喂饭了,你还不知足?”老大严肃批评小辛同志的朝三暮四不知满足。
“讨厌!”她嗔笑,神情间却是恋爱中少女的羞涩与满足。
大家笑成一团,宿舍灯也在这时熄灭。黑暗中,我握着那个药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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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那天,大家信心都不是很足,训练到现在,只有我和方燕可以把球打过去,落点也还不错。没有拦网、没有扣杀,也完全没有配合可言,我们只负责将球弄到对方半场就是万幸。但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怀有一丝侥幸,希望对手也和我们一样菜。唯物辨证主义再次得到论证,事物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当对方虎背熊腰的女体委几个球发过来时,我们就已经预
感到,这处女秀也是告别赛。
第一场15:3(女生排球赛按15分算一局,而且是直接得分制)、因为发球权在她们手中,我们被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等待对方失误。中场休息,我看到子晏在人墙中,对我挥手加油。他还记得来看比赛,也许,他没有生气!韩遥这时微笑着递来矿泉水,“下面一局我们先发球,就看你的了。只要发球不失误,还有希望,一定要加油!”
我受宠若惊般地接过矿泉水,重重点了点头,这不仅是班级荣誉,还有他的嘱托。韩遥满怀信心地再去鼓励其他队员,我望向刚才的方向,他不见了。
第二局开局确实是我们占优势,我连续成功发了八个球,发第九个时,偶尔看到手腕上一片青紫斑,心顿时一沉,球没发过网。换发球后便是她们的天下了。那个女体委一直发球到15:8,都没有手酸迹象。好多球直冲我来,胸口被击得生疼。大四那个指导一直在场边教我们怎样防守,可只是杯水车薪,这些技巧我们根本无法在短时期的训练中掌握。偶尔能垫起几个球,不是出界就是没过网,最后0:2惨败。
哨声一响,看热闹的作鸟兽散,留下的都是班级同学。刚才打到没知觉的手臂开始酸痛,手腕的青紫斑变成乌黑一片。我看到班花跑到韩遥那边诉说着什么,他将红花油倒在手中为她按摩,周围人鬼笑着起哄。
“林妍,补充水分!不就一场排球赛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接过瓶子,笑骂道:“不去我家相映那边献殷勤,到我这里念叨什么?一边去。”
“淫哥”笑呵呵走开了。我狠命将水灌进口中,矿泉水随着嘴角下颌一直留到衣领里,颈子一片冰凉。我摘下眼镜,将其余的水全部撒在脸上,混着慢慢溢出的眼泪。
人潮渐渐散去,我走了一圈又回到刚才的场地,空无一人。我站在空阔的操场上,四周没有方向,四周又都是方向。天空有猎猎的风吹过,云朵翻涌变幻,被丢弃的塑料瓶在风中发出滚动的声响。赛事、比分、输赢、红花油和关怀——过去的精彩和不精彩,都随着激烈的风吹过,吹到远处,吹落了心底的尘埃,我忽然发现前方一片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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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妍子竟然还会喝酒?”当我有点迷糊地走
进宿舍,老大马上凑上来,“金陵干啤?”
“是啦,只是啤酒,没什么关系。”我打一个响嗝,胡乱挥挥手,“看,我带了鱿鱼串,大家一起尝尝!”
“普通比赛,至于借酒消愁吗?”燕子把我拉到床上,递来热毛巾。
敷上热毛巾,果然精神好多了,我笑笑,“想找个痛快,今天被打得有点郁闷,同是女生,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人家体委嘛,身体又那么棒,正常。”我倒在床上,听单纯可爱天真的燕子说道。
“知道‘淫哥’相映今天怎么了?”我以眼神询问。
“终于表白,和相映确立长期作战关系。”
“叫你嘴快!叫你嘴快!”相映追着快嘴的燕子作势要打,燕子假装害怕地绕着桌子转,宿舍里一片喧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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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上完厕所回来时,老大从上铺探头询问:“是不是肠胃病发作了?”
我虚弱地靠在床头点头,顺了口气后摸到抽屉里拿药。
该死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药没了!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我赌气地把药瓶摔了。可能今天喝酒又吹风,加上回来的路上吃了几串烤鱿鱼,肠胃受不了。
宿舍里没有备用的胃药,相映去隔壁宿舍要了两粒诺复沙星,我和着温水吃下。头有点晕,眯眼想睡,可胃太疼,怎样辗转反侧都难以人眠。
熄灯后,我努力忘记疼痛,希望一觉睡起来就没事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用被子压在肚子上,疼得直冒冷汗,什么姿势都止不住。我怕影响大家,咬牙忍着,可绞痛刚平息一会,另一阵更汹涌的又袭来,全身就像浸在冰窖里,虽然已经是四月份了。
“小妍子,小妍子你怎么了?”我无力睁开眼,相映正打着手电筒站在床边。
“肚子,好疼。”
“要不要紧,你先忍着,我去和宿管办人说说,你先坚持住哦。”她轻悄悄出去,老大老四还在睡觉,今天运动量实在很大。
我被搀扶着挪出宿舍,由衷感谢这230是在二楼。一双大手沉稳地接过我孱弱的身体,子晏?我喘气看着他。他不发一言地将我背到学校大门口,叫了出租车驶向医院。
车在快速行使,是夜里特有的迅速。我无力靠在他肩膀上,没有焦距地看着窗外风景。突然想起他曾说过这肩膀是为心爱女孩所留的,而我,不配。挣扎着起身想靠在车椅子上,他却一把揽过我,又将我按在怀里。紧贴着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