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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巫蛊门与正一天师道已经发生了正面冲突,双方都有不少人死伤,现在眼见情况在向好的方面转化,诸葛小倩出于各方面考虑,也不由得改变了初衷,心想只要张湛咏不是用卑鄙手段谋杀了已无反抗能力的蒋明真的话,这事就只能算做巫蛊门和正一天师道的一笔恩怨了结了。
既然连大巫师谷雨和张天师的恩怨都能放下,自已终究是个外人,又何必多生事端。只要张湛咏的人品没有问题,为了徐小六的婚姻幸福着想,诸葛小倩也不想纠缠这事了。
诸葛小倩携杜娟的手一起跟随张天师来到灵芝园一间花厅中,诸葛小倩见厅中只设有一桌酒席,客人却有这么多,而且也没有张天师的女眷,心中微觉奇怪,暗忖:“难道张天师没打算在今天晚饭时议及两边小辈的婚姻之事么?”
张天师热情地招呼诸葛小倩和杜娟入席,诸葛小倩便携杜娟坐在自已身边。三位女弟子依次坐了。
张天师叫丫环金凤和庹小芹给众人斟酒,诸葛小倩和杜娟都摇手说不喝酒,要以茶代酒,张天师不依,非要二人喝一杯。张湛咏见二人一再推辞,便说自已和诸葛真人及杜娟一起吃过饭,知道二人的确不喝酒的。
张天师道:“那就只喝一杯意思一下吧,诸葛小倩和杜娟毕竟是晚辈,不好不给张天师这个面子,便都说只喝一杯吧。
金凤给白宁、肖秀洁斟酒时,二人都忙捂着自已的酒杯不让斟酒。张天师见在座之人除了自已父子外,只有张匀和张典两个男人,自已的属下算是半客半主,如果女人们都不喝酒,不免冷了场,便教张秋月给客人斟酒。
张秋月于是起身拿过酒壶替各人斟酒,白宁、肖秀洁才不好意思再耍赖了。
徐小六本来也不喝酒,但她有些害羞,不便多说话。
大家吃了几筷菜后,张天师便端起酒杯,说大家都先喝一杯酒吧,众人于是都站起身来,张天师特意对诸葛小倩和杜娟说道:“你二人就随意吧,其余人都干了呵!”
男人们都干了酒,各自坐下。
徐小六皱着眉喝了小半杯酒,实在难以下咽,靳雪鹄趁白宁、肖秀洁赖酒时,便悄悄将徐小六的酒杯拿过来,将剩余的酒倒在张秋月的空杯中,张秋月摇头苦笑,将大半杯酒吞了下去。徐小六怪不好意思,张秋月心中却有一种异样的甜蜜。
张天师和张湛咏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二人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大家落座后,张天师教张秋月再给众人斟酒,女客人都忙表示不喝酒了,张天师笑说女客人就只斟这一杯就不斟了吧,大家无奈,只得让张秋月斟酒。张秋月给徐小六斟酒时,徐小六便悄声说:“少斟一点,要不然我又要让你替我喝酒呵!”张秋月无声一笑,仍然给她斟了满杯酒,徐小六睕了他一眼。
张天师看了杜娟一眼,微笑道:“巫即,这江西菜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啊?”
杜娟陪着笑脸道:“这些菜看着就很好吃的!”
张天师随意问道:“你是泸溪本地人吧?”杜娟道:“是啊,我是泸溪本地的人。”张天师道:“我年轻时也到泸溪去过,泸溪的赶尸和蛊术很出名的。想不到今天居然能认识一位苗家蛊女,真有意思啊,呵呵。”
杜娟恬然一笑。张天师似想起什么,对诸葛小倩和杜娟亲切地说道:“你们二位都尝尝这小炒鱼,看能不能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来……”
诸葛小倩和杜娟心下好奇,于是伸筷各拈了一筷小炒鱼品尝。诸葛小倩一般不沾荤腥,但在特殊诚,也会品尝一下。二人细嚼慢咽,虽觉鱼肉味道鲜嫩,油水也较多,但也说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张天师又含笑请她们品尝一下辣椒小炒肉,二人于是各拈一筷肉吃了,仍然不解张天师让她们品尝这两种小炒菜的用意。
张天师微笑道:“这里也没有外人,我也不怕诸葛真人笑话,这菜是我特意交代厨房用你带来的泸溪合水茶油炒的啊,呵呵,你们二位没有品尝出茶油的清香味来么?”
诸葛小倩恍然醒悟,莞尔一笑。杜娟听了这话,好奇地又夹了一筷小炒肉仔细品尝,含笑说道:“嗯,张真人这么说了,我才真的尝出这家乡茶油的味道来了!”
张天师欣然道:“这泸溪的合水茶油真是好东西啊,让我又想起了泸溪来。泸溪的油茶种植是很出名的,我当年和几位同道好友还曾亲眼见识过茶油加工呢。”
诸葛小倩目中透出有趣的笑意,说道:“张真人,说来也是巧了,我也是借花献佛,其实这泸溪的合水茶油是杜娟买的。”
杜娟一脸愕然。张天师也是一愣,随即呵呵笑起来,抚须说道:“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想不到我们吃着这合水茶油炒的菜,今天就和这茶油的主人吵了一架,哈哈。”
众人听了这话,都觉得很有趣,嘻嘻哈哈笑起来,杜娟也不由红了脸低眸微笑。
众人于是纷纷伸筷去拈小炒鱼和辣椒小炒肉,用心品尝其中的茶油香味。张匀和靳雪鹄还啧啧称赞几句。
徐小六虽然是湘西土着人,却从来没有吃过用泸溪合水茶油炒的菜。她家因为贫穷,平常炒菜一般是用筷子头拈一点菜籽油,一年之中有半数时间炒菜都不放油的。
其时,湘西农村生活很清苦,连吃盐也常吃不起,许多时候都是在一个碟子中放一勺盐,或放一碗盐水,大家吃饭时就尝一下盐味,才能稍减口中的清淡。
徐小六尝了这油水充足的小炒鱼和辣椒小炒肉,只觉味道好极了!但她生性腼腆,也不会多说什么。
张湛咏尝了一筷小炒鱼,抬眼看着杜娟,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酒过三巡,张天师话多了起来,说道:“我年轻时听到一些放蛊的传说,听说蛊中最厉害的要数金蚕蛊,称为百蛊之王,真有意思。我刚才问了张湛咏,他说没有见识过金蚕蛊,不知你们巫蛊门中有没有人养这种金蚕蛊啊?”
杜娟眉开眼笑,道:“有啊,我就是养金蚕蛊的人。”
张天师一怔,纳罕道:“你不是养的花草蛊么?”
杜娟笑吟吟道:“我也养金蚕蛊啊。”
张匀乐了:“唉呀,幸亏巫即这次没有放出金蚕蛊啊,要不然把我们这些人都吃了!”
杜娟抿唇一笑,心说:“你不知我们这一次是用的女儿红蛊阵,金蚕蛊特爱干净,它可见不得女人的这种脏东西……”
班蓉想起自已被蛇蛊吓晕过去的事情,脸上不由羞红。在座的张天师属下之中,唯有她一人不是张天师的亲信,这是她头一回与张天师同桌吃饭,偏偏自已这次没有立功!但想到用飞刀杀了巫蛊门两人的女法师孔玲中蛊毒死了,班蓉才心下释然。暗忖:“人活着就是万幸,争个你强我弱有什么意思……”
张秋月今天对杜娟说过凶恶的话,现在见杜娟其实是个可爱的人,也想和她套近乎,因道:“我从前听三叔说过巫罗杜娟的大名,没想到你现在成了巫即了,我冒昧地问一句,从前的巫即贺宝如呢?”
杜娟目光闪动道:“贺大姐因为某些事情离开了巫蛊门……”
张秋月是机灵人,察颜观色,猜到了什么,也不好深问了。
隋燕轻轻一笑,对张秋月低声说道:“看来你对巫蛊门了解得还不少嘛,居然知道从前的巫即是谁。”
张秋月笑道:“我也只是听说过十巫的大名,但真正见过面的就只有眼前这位巫即杜娟……”说到这里,不由与徐小六交换了一个眼色,便打住不说下去了。
徐小六想到巫盼蒋明真,神情复杂地瞥了一眼张湛咏,又垂下了眼眸,心下黯然。
张秋月喝了几杯酒,心情有些兴奋起来,卖弄道:“先秦古籍《山海经》就记载了古代的巫和巫术,《大荒西经》就描绘了十巫的情况:大荒之中,有山,名豊沮玉门,日月所入。有灵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以此升降,百药爰在。《山海经》所说的十巫大都实有其人。”
杜娟注视着张秋月,一时听得愣住了。她虽然是十巫之一,却从未听说过这段话。
靳雪鹄调侃道:“哇,你果然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啊,嘻嘻。”
张秋月不无得意地一笑。张典因为今天与杜娟闹得不开心,现在见师父张天师与杜娟言笑晏晏谈些湘西风土人情,有心和她说几句话,又有些难为情,便假装问张秋月道:“三公子,这么说来,泸溪便是灵山么?”
张秋月笑道:“泸溪不是灵山,灵山究竟是现在什么地方,这不好说,有人说灵山在西北,也有人认为灵山便是四川的巫山县。”(今属重庆)
张典恭维道:“三公子真是博览群书啊!”
张匀也是一个博古通今的法师,便说道:“自古以来,楚人就好鬼而尚巫,《说文解字》说:‘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古代巫师的巫术主要是以舞降鬼,以舞娱神,离开了巫术舞蹈,就谈不上是巫师。这次我们有幸见识了巫即在行巫中的动人歌舞,才知道巫术果然是这样的!可惜在我们汉人的法师中,就看不到这种有趣的巫术歌舞了。”
张秋月听了这话,不由好奇地打量着杜娟的苗家装扮,悬想杜娟在行巫中载歌载舞会是什么样子。
徐小六听着众人其乐融融地聊天,一直没有吭声。这顿饭张天师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在张天师与杜娟饶有兴致谈论湘西风土人情之时,张天师也似乎完全忘记了她也是一个湘西土生土长的苗家女子……
张湛咏也很少看她,他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说话不多,而每次开口时也只是同诸葛小倩和杜娟说话。
徐小六不由回忆起去年张湛咏在青城山与自已吃饭时的情形——那时候,张湛咏虽然与她也没有多说话,但他和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是在说给她听一样……
徐小六感觉那时候张湛咏的心思一直在她身上,但今天张湛咏的注意力却没有在她身上了,徐小六感觉自已受到了冷落,心中有些委屈,偷想:“当初是你向我求婚的9把我吓了一大跳!现在我到你们家来了,你们却对我不理不睬的,好像是我倒赶上门求你们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