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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元节等人来到良医所,找到一位姓沈的老医生看诊。.沈医生仔细诊断后,认为白老二患的是一种“血证”(此病在今天叫做再生障碍性贫血),沈医生以为吕康是白老二的姐姐,便让吕康将白老二先带到另一间病舍去休息,然后对钱娇和邵元节据实以告,称此病不可能治好了。
钱娇听说孩子至多能活四个月,凄然落泪。邵元节心中不忍,想了一下,悄悄安慰她道:“我想起一个医术很高明的大夫,这人名叫李时珍,既然这种病在这里不可能治好,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就带着孩子去湖北蕲州找李时珍治一下,看看有没有希望……”
钱娇抬起泪眼,吃惊地看着邵元节,邵元节于是向她讲起李时珍的情况,并说自已和吕康反正要去江西,正好顺路经过湖北蕲州。
钱娇因为当初是她秘授女儿养魂奴的巫术,现在白老二病危,委实良心难安!听邵元节说李时珍与他们夫妇是好朋友,产生了一线希望,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带上孩子去湖北找李大夫,孩子小小年纪就得这种大病,我们当大人的,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碰一下运气吧,对他父母也有个交代了……”
邵元节心中明白钱娇这话是对白老二的亲生父母说的。
钱娇给孩子抓了十副药,离开了良医所,找了一家比较便宜的客店吃饭投宿。钱娇因为欠邵元节的人情,又要抢着付钱,邵元节忙说这钱自已付吧,孩子治补需要花费很多钱的。
钱娇心中不安,有些难为情地说:“大家既然同路,这样吧,人亲钱不亲,我们就轮留付饭钱吧,住宿就各用各的钱,大家都不要斤斤计较,这样也显得我们不是外人……”
邵元节心知这是长久相处之道,也就依了钱娇。邵元节于是先付了这顿饭钱。住宿的钱则各用各人的。
邵元节本想顺便回家去看望一下舅娘一家人,但又怕她们替自已和杜娟的事情担心,左思右想,最后决定不回去了。
因为这家店生意清淡,客房中只有邵元节一个人,此时天色还未黑下来,邵元节于是盘足坐在床榻上,闭目默想杜娟。
没过多久,邵元节顺利地调出了天眼,他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之情,观察眼前的幻像:只见屋中灯烛辉煌,男男女女许多人正在吃饭。邵元节一眼就发现了改穿苗族衣服的杜娟!
杜娟正笑容可掬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说话。.老人的耳朵似乎有些背,低头侧身,竖耳倾听杜娟和他说话,不住点头,脸上浮起一团和气的笑容。
邵元节见这老人气度非凡,揣度这老人很可能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天师!邵元节好生纳罕,为了证明这老人是张天师,他又“移目”寻找张湛咏,不意发现杜娟身畔坐着师父诸葛小倩!
邵元节又惊又喜,心口怦怦的跳!接着又看见了师父身边的隋燕、靳雪鹄和徐小六!
大师姐隋燕正含笑同一位公子哥交谈。三师姐靳雪鹄也显得很开心的样子,歪着脑袋听杜娟说话。只有徐小六脸上没有笑容,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邵元节发现徐小六的眼睛在偷瞟斜对面一个人,于是循着徐小六的目光向那人看去,不禁心中一凛!
——徐小六偷看的那人赫然正是张湛咏!
邵元节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略一走神,生怕幻像消失,忙又收敛心神再看——
这时,众人都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邵元节看见徐小六向身畔那位公子哥瞄了一眼,那公子哥微微一笑,悄悄将徐小六的酒杯拿过来,将酒倒在自已杯中喝了。徐小六口角噙着笑意。
邵元节见到这一幕,微觉奇怪,又“移目”看向杜娟和师父诸葛小倩,见师父和杜娟都干了酒,师父含着笑意将酒杯放在了桌上。
杜娟将空杯对着老人一照,才放下了杯子。老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对师父诸葛小倩和气地笑着……
邵元节还欲再看,却因耗神不少,眼前的幻像消失不见了。
邵元节闭目坐在床榻上,思潮起伏。他虽然不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到杜娟和师父、师姐们在一起,已大大宽心!
他又回忆了一下张湛咏及那位老人和公子哥儿,已明白老人是张天师,那公子哥应该是张湛咏的兄弟——要不然这公子哥不会偷偷替徐小六喝酒的!
邵元节想明白这些,心中的担忧总算是完全放下来了!
“杜娟!杜娟!杜娟……”邵元节默念着妻子的名字,心中生起浓浓的思念之情。
次日早上,邵元节背了白老二,和钱娇、吕康一起去赶船。半道上遇见焦获和江燕。江燕已经改穿了汉人的衣服。邵元节有意和焦获坐在一起,一路上二人谈些江湖上的见闻,焦获漂泊半生,难得和人谈得这么投机。
邵元节慢慢将话题转到猴子坪上去,暗中观察焦获的反应,焦获目光有些闪烁,看来不愿意多谈这个地名,两次将话题岔了开去。
日落时分,客船到了猴子坪,邵元节等人和焦获夫妇弃舟登岸后,焦获提议就近在江边找一家客栈住下了。
邵元节待大家回屋休息后,悄悄一个人溜出了客栈,一路向当地人打听,终于在一条小巷口找到了“米家客栈”。
邵元节走进客栈中,见老板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邵元节从乔慧的讲述中,猜到这个店老板多半便是米慈恩的大哥米博采。
米老板招呼道:“客人要住宿么?”
邵元节友好地问道:“请问你是米慈恩道长的大哥吧?”
米老板一愕,疑惑地打量着客人,问道:“请问你是……?”自从二妹米慈恩出家以后,很少有人提起她的名字。
邵元节微笑道:“我名叫邵元节,是辰州桃花寨的人,米道长的小姑乔慧现在是我的师妹。我和米道长也算得上是熟人。”
米老板脸上堆起笑容,忙请邵元节坐下说话,并叫老婆给客人端来热茶。
邵元节喝了一口茶,低声说道:“我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一下米大哥。”为了显得亲近,他改口称对方为“米大哥”了。
米老板猜不出对方来意,嘿嘿一笑,态度有所保留,问道:“兄弟有什么事情啊?”
邵元节低声说道:“是这么一回事,我和表哥去年有事情路过贵地,在你家客栈住了一宿……”
米老板微感惊讶,虽然住店的客人他不可能都记住,但对邵元节完全没有一点印像。
邵元节道:“当时和我们一起住店的还有一个客人,我们也是在路上相识的,这位客人当时向我表哥借了五十两银子……”
米老板瞳孔微放,听他提到钱财方面的事情,顿生警惕之意,暗忖:“要是找我借盘缠的话,那可不行……”心念电转,想着预备推辞的借口。
邵元节皱起眉头,续道:“我表哥因为和他有生意上的干系,就借了银子给他,谁知这人后来失去了联系。我表哥找上门去讨要,却发现他对我们说了谎话——名字和家乡都不是真的!才知道上当了!”
米老板越听越奇,脸上的笑容不觉消失了。
邵元节喝了一口茶,又道:“本来吃过这种亏就算了,只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嘛,只是我这次刚好路过这里,表哥想让我顺便察看一下当时登记的名字和地址,希望米大哥看在我和米道长以及乔慧的面子上,让我看一下这人当时留下的名字和家乡地址……”
米老板听完邵元节的这番话,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干咳一声,道:“不知你说的是哪一天的事情,我想我实在是爱莫能助啊,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是不能随便泄漏客人的情况,而且这是去年的账簿了,不知还在不在哟……”
邵元节道:“我们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有借据嘛,那一天是四月五日——这借据现在还保存在我表哥家里。”
邵元节见米老板低目寻思,知道他有一些顾虑,神秘兮兮的笑了一下,关心地问:“上次米道长到鸿雁观中,带走了阿鸾,不知阿鸾回来后,她妈妈的心情有没有好转呢?”
米老板听邵元节提起三妹的隐秘事情,对邵元节的身份更无怀疑,动情地说道:“对鸿雁观的几位好心师父,我们全家都十分感激!三妹现在的身体和精神都变得好多了!多谢你们啊!”
邵元节同情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等得空时,我还想去看望一下阿鸾妹子呢……”
米老板目中有了泪光,想了一下,为了报答鸿雁观几位道姑的大恩情,便招呼邵元节跟自已进入里面一间房屋,从抽屉中找到一本账簿来。
邵元节微微有些激动,说道:“幸好这账簿还保存着啊。”
米老板苦涩一笑,心说:“你不知道去年四月六日是家母遇害的日子,官府的捕快为了破案,两次来店中翻阅这本账簿,还特意嘱咐我们好好保管这本账簿呢……”
米老板用手指沾了唾沫,翻起有些卷边的发黄账簿。因为眼睛有些老花,眼镜又放在柜台的抽屉中,便让邵元节自已查阅。
邵元节装模作样查阅四月五日的记录,眼睛却注意着右页上记载的四月六日的客人名单。
趁米老板出去拿老花眼镜的功夫,邵元节快速翻阅了四月六日的记载,当米老板进屋来时,邵元节终于看见了心中的那个名字——
焦获,江西湖口县双钟镇插旗村。
——看来焦获没有对邵元节说出自已的真实藉贯,他原来不是鄱阳县人,而是江西湖口县双钟镇插旗村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