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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转嫁灾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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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门咿呀一声推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见到邵元节坐在屋中,小男孩微微一怔,没有说话,径自去抽屉中翻找东西。.

邵元节揣度小男孩是米老板的小儿子,随口问道:“你在找什么呢?”

小男孩转首瞥了邵元节一眼,看见邵元节手中的账簿,眼神有些异样:“你是捕快么?”

邵元节看着小男孩的眼睛,没有回答这话。小男孩又问:“那个老头子抓到没有?”

邵元节心中一动,不答反问:“老头子是谁呢?”

小男孩目光转动,道:“就是杀死了我奶奶的老头子啊。”

邵元节和颜说道:“你怎么知道是老头子杀害了你奶奶呢?”

小男孩道:“因为我们都听见奶奶这么说的啊。”

邵元节道:“你听见你奶奶这么说的么?”

小男孩道:“是啊,我和阿良——还有柴珍,我们三个人都亲耳听见奶奶去世前对我们说:‘是老头子……’可惜奶奶这话没有说完就咽气了……”

邵元节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问:“阿良和柴珍是谁?”

小男孩避开他探询的目光:“阿良是我的同窗,柴珍是阿良的妹妹。”

邵元节道:“在你奶奶遇害时,是你们三人发现的么?”

小男孩道:“是啊,阿良大声呼唤,才叫来了我爸爸妈妈他们……”

邵元节正欲详问当时的情形,这时米老板吃完饭进屋来了,见邵元节正和自已的小儿子说话,说道:“米新,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小男孩有些心虚的样子,道:“我在找一件东西……”话未说完便快步出去了。

米老板瞅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似自言自语道:“一定又是想拿一件东西送给……邻居的孝。”

邵元节淡然一笑,见天色黑透了,故作好奇地问:“米大哥,刚才你说对这焦获有些印像,请问他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么?要不然过了一年了,米大哥怎么还会记得这位客人呢……”

米老板干咳一声,说道:“哦,其实也没什么,只因为他是外地的汉人,所以我有些注意他……刚巧四月六日那一晚店中发生了失窃的事情,因而惊动了衙门的捕快,捕快问起他那晚的情况——听说他和朋友一同到邓家茶馆听评书去了,还和别人为了小事情差点打了一架,直到亥时(晚23:00时)他们才回到店中——镇上有人赶去调解纠纷,所以证实了他和朋友说的话……”

邵元节心中明白店中多半不是发生了失窃的事情,而是发生了凶杀案,米老板说焦获当晚去邓家茶馆听评书去了,而且还有旁人作证——这么说来,焦获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多半就不是杀人凶手了……

邵元节记起米老板的小儿子刚才说的话,暗忖:“难道当晚还有另一位老头子留宿么?”

杀人凶器既然是汉人用的小刀,凶手应该说是汉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然而当晚除了焦获与那个人拐子老人显然是汉人外,在那群住宿的湖南藉客人中,是否还有别的汉人老头子,因为这不是登记簿必须记录的内容,所以现在很难判断了。.

邵元节假装喝茶,一边和米老板东拉西扯,听米老板说话不大愿意提及四月六日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再讨论焦获这人,邵元节也不好深问下去了,毕竟自已来得冒昧,又私自要求查阅客店的记录,未免交浅言深。主人内心深处想来也暗盼自已早些离去吧,邵元节言念及此,于是知趣地起身告辞。

米老板假意挽留几句,便送邵元节离开了客栈。

邵元节踏着夜色往回走去,心中寻思:“那个老头子难道真的就是人拐子老和么?”可是听人拐子和东平与米慈恩的对话,似乎人拐子和东平不是杀人凶手?而且凶器又在焦获的手中,而焦获与和东平之间是否有什么瓜葛也不得而知……这中间的种种疑团,委实让人一时难以索解。

邵元节边走边想,心中悄生了一个主意:“噫,去年我为了查明杜娟那把苗刀的真相,不是曾动过盗刀的念头么!我这一路上和焦获仍有许多机会接触,不妨也找一个时机将这刀拿过来,悄悄多看几回吧,说不定能看见凶手的真面目!”

邵元节想到从前的经历,自已最终如愿在幻像中看见了行凶的杜化,心中越想越觉兴奋,当下主意既定,心情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是夜,没有月亮,深邃的天空中只有一些晚星,邵元节大步流星向江畔的客栈赶回去。经过一条草径时,忽听林中有响动,邵元节不由停下脚步,警惕地察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前面树林中躲藏着一个人影!

邵元节暗自戒备,心忖:“多半是个毛贼吧?”他艺高人胆大,也不如何惧怕,一边留意那个人影,一边继续走着。走近那片树林之时,那个人影这时探首向他偷窥!

邵元节停步与那人影对视。那人见邵元节已发现了自已,急忙想要矮身下去躲藏。邵元节忍不兹问:“是谁?鬼鬼崇崇躲在那儿干什么?”

那人听见邵元节的话,便现出身形,开口说道:“你是邵叔叔么?”

邵元节又惊又疑,问道:“你是吕康么?”

那人嗳的答应一声,从树后现身出来,走到邵元节身边,低声说道:“邵叔叔,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邵元节纳罕道:“你在等我?”

吕康神秘兮兮说道:“邵叔叔,你先别问,陪我去做一件事情吧。”

邵元节不解地看着她,问道:“你想做什么事情?”

吕康目光闪动道:“等我找到那东西后再说吧……”

邵元节心知有怪事,当下也不多问。吕康回头张看了一下,这才点亮了一盏小桔灯,说道:“邵叔叔,你现在和我一道,沿你来时的道路返回去吧。”

邵元节表情起了变化:“吕康,你在跟踪我么?”

吕康慌忙辩解道:“没有啊,我只是碰巧见到邵叔叔离开了客栈,所以我有些不放心,这才在路边等邵叔叔啊。”

邵元节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我会离开你么?”

吕康有些羞涩地说:“邵叔叔有什么事情,我也不该问的,只是我担心有人会害了邵叔叔,所以不放心来找你……”

邵元节心中一暖,心说:“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也会照顾好你的——幸好杜娟现在和师父、师姐们在一起了,应该没有危险了,要不然我也会担心你的安危呢……”

然而关于杜娟的情况他此时还不便向吕康明言,因为此事关系到杜娟的安危,邵元节只有见到了杜娟,才能真正放下心来的。再说天眼这种奇异事情他并不想让吕康和钱娇都知晓,以免她们大惊小怪的——如果杜娟愿意告诉她们,他自然也不介意的。

吕康凭借小桔灯的微弱光亮,低头缓步行走在黄泥小径上,似乎在寻觅什么物事。

邵元节虽不知她在找寻什么东西,但也低目寻觅,观察地上有什么古怪的东西没有。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一个岔路口,吕康停步回首问邵元节道:“邵叔叔,你先前是从哪一条道路来的?”

邵元节指着左首一条小径,说道:“我为了抄近路,是从这条道路走过来的。”

吕康没说什么,循着邵元节来时的道路寻了下去。二人又行了十余丈,吕康忽然停下脚步,蹲下身去仔细察看泥土。

邵元节弯腰观察,见黄土果然有人动过的痕迹,不由脸色微变。

吕康道:“也许是这儿吧——邵叔叔,借你身上的苗刀一用好么?”

邵元节是一个机警的人,听了这话,便从腰际解下那口三尺长的苗刀,在黄泥小径上用苗刀挖掘起来。吕康用小桔灯替他照明。彼时,一股阴风袭来,将小桔灯吹灭了。

吕康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要重新点亮小桔灯,然而因有冷风吹拂,一时没有点着。

邵元节借着微弱的星光,用苗刀继续挖土,吕康始终点不着小桔灯,不免有些着急。须臾,邵元节发现土中埋有什么物事,便伸左手去摸,吕康忽然抓住他的左手腕,声音有些惊惶地说道:“邵叔叔,千万小心!有危险!”

邵元节矍然一省,将手缩回。吕康呼了一口气,脸上微红,说道:“让我来拿这东西吧。”

邵元节坚决地道:“不行!既然有危险,我怎么放心让你来拿这东西呢?还是让我来拿吧!”

吕康不答,伸手便要去拿黑暗中的某种物事,邵元节急忙一把抓住她的左手腕,将她扯到自已身后两步处,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吕康抬起眼睛,说:“是一把被人下了巫术的灵草。”

邵元节罕然厉色道:“你说这是被人下了巫术的灵草?”

吕康点点头,目光闪动道:“是啊,第一个碰上了这灵草的人,就要倒霉的……”

邵元节神色急遽变化,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取这草?”

吕康低下眸子,说道:“我现在必须要取走这灵草……”

邵元节追问:“为什么?”

吕康望着小路,说道:“因为邵叔叔是从这条路经过的,所以邵叔叔是第一个碰上这灵草的人……”

邵元节脸色大变!他想起杜娟曾经告诉过自已:身为一个蛊婆,必然要下蛊害人的,否则蛊毒便会反噬自身的!对蛊术略知道一些的人,大都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三年不下蛊,骨头打得鼓。”

蛊是邪恶的东西,学习放蛊,大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血蛊、情蛊、虫蛊(药蛊)、巫蛊都有各自的传承方法。而湘西的各种虫蛊自有独特的延续办法,与别的地方的蛊术大不相同的。

传蛊之法,各师各教,各有各的练功方法。练成后,有的每年要施放一次;有的则三年要施放一次。每次放一个人或三五个畜生,有的也放村中的风水树。如果施放不成,蛊就会反噬自已,使自已中蛊后悲惨而死。所以蛊婆为了活命,有时连自已的亲人也要施放蛊毒的。

邵元节神情紧张地问:“这是谁下的蛊?”

吕康迟疑不答,邵元节盯着她的眼睛:“是你下的蛊么?”他希望这是吕康下的蛊。因为是她下的蛊的话,自然会有解药的。如果是不知名的蛊婆下的蛊,自已说不定性命堪忧!因为每个蛊婆的蛊毒多半只有自已能解的。

吕康忙摇手说道:“邵叔叔,这不是我下的蛊啊!”

邵元节目光收缩,又怀着侥幸的心理,问道:“是钱大姐放的蛊么?”

吕康抿唇不语,邵元节松了一口气,自我安慰说道:“既然是钱大姐下的蛊,我又怕什么呢?反正你说我已经中了蛊毒了,不如就让我自已取灵草吧,回去后让钱大姐取出解药就是了。”

吕康道:“邵叔叔,你不能找我大师伯要解药的……”

邵元节讶然道:“为什么?”

吕康道:“因为这是转嫁灾祸的巫术,是没有解药的……你如果去问我大师伯,我想她也多半不会承认这种事情的……”

邵元节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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