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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梅钟葵见裘丝竹身子又开始瑟瑟发抖,不安地对船家说道:“船家大哥,这位小道兄身子恶寒,现在夜凉风寒,麻烦船家大哥将你们的被子借用给他驱寒好么?”
船家见梅钟葵、徐小六、隋燕三位道姑都用央求的目光看着自已,略一迟疑,便答应了。.徐小六连声称谢,将他的被子拿过来替裘丝竹捂住身子。被子好脏,船家有些尴尬,幸亏三位道姑没有露出嫌弃之色。
船家没有了被子,想睡觉也不行了。几位道士和道姑都修炼有素,尚能抵御寒冷。饶是如此,大家还是不胜轻寒,都抱臂盘坐。
裘丝竹捂了被子,仍然冷得牙关打战,脸色发青!众人面面相觑,都束手无策,只能担忧地看着他。
徐小六在大师姐耳畔悄声说道:“大师姐,可不可以念驱邪镇鬼咒啊?”
隋燕也悄声告诉她:“那咒只是对付鬼魂的,用在人身上是没有效果的。”
这时,裘丝竹鼻孔竟然流出血来,徐小六慌忙找出草纸替他堵住鼻孔止血,裘丝竹两个鼻孔都被堵住了,只能大口喘息,宛如濒死之人。
庄犁伸手到裘丝竹的后颈窝处捏掐,但血仍是止不住,眨眼功夫便将草纸完全浸湿了。
徐小六又悲又惶,问隋燕道:“大师姐,要不要去叫师父来啊?”
隋燕无可奈何道:“只好去找师父和杜娟了,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遂一个人过那边船上去了。
少时,张牛鼻、诸葛小倩、杜娟、靳雪鹄四人都过来了,张牛鼻见裘丝竹口边和胸前血迹斑斑,说道:“赶紧扔水替他在后颈窝处抹吧!”
徐小六道:“可是裘丝竹现在身子发寒,用冷水恐怕不妥吧?”
张牛鼻伸手摸了裘丝竹的额头和脸颊,果然在发烧,皱眉说道:“现在只能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了,先止住他的鼻血再说吧。庄犁,你赶紧取水来啊!”
庄犁忙拿了葫芦到河边汲水,匆匆回来将水在裘丝竹的后颈窝处敷了。
鼻血暂时止住了,但过了片刻,裘丝竹就打了好几个喷嚏,鼻血又流了出来!
徐小六没有草纸了,便问梅钟葵要一些草纸来堵鼻血。梅钟葵正在取草纸,裘丝竹觉得口中有痰,便吐了出来,谁知痰中竟有鲜血!
张牛鼻脸上变色,庄犁轻拍裘丝竹的背心,裘丝竹忍不住恶心,又吐出一口血来!众人相顾骇然。.
徐小六瞥了大师姐一眼,说道:“师父,刚才大师姐用气功替裘丝竹御寒,本来好了一点的……”言下之意是想让师父、大师姐、三师姐轮番用气功助他御寒。
诸葛小倩正在思索,杜娟忽然说道:“这样不行的,只有用别的办法……”
靳雪鹄忙问:“嫂子有什么好办法么?”
杜娟见诸葛小倩也看着自已,便对隋燕说道:“我有话问大师姐,我们出去说吧……”
隋燕心中纳闷,跟随杜娟走了出去。
徐小六心中升起一线希望,瞅着杜娟和隋燕上岸去了。船中众人一时无话。
船家看了几眼诸葛小倩和靳雪鹄师徒,忍不住说道:“从前那两位中邪的客人和这位小道士的情形一模一样的,也是口鼻流血……”
众人见他说一半藏一半的,心中都猜到结果不妙,要不然船家早就按经验说出办法来了。众人也就不问他后文如何。
只有张牛鼻脑子有些慢,还向船家讨问过去是用什么办法解决的,船家吱吱捂捂不肯明说。
过了好一会,隋燕回到船舱来了,杜娟却没有跟着进来。众人都不由拿眼向外瞥去。
隋燕不动声色道:“六师妹,杜娟让你出去一会,她有话对你说……”
徐小六睁大了眼睛,问道:“嫂子这会找我做什么?”众人也愕然不解,隋燕也不解释,只道:“小六,你快去吧。”
徐小六嗯了一声,看了师父一眼,起身出了船舱。只见杜娟正在岸上向她招手。徐小六心想:“嫂子是想问我今夜发生的事情经过吧,可是大师姐不是刚才已经向她们讲过了么,现在再问这些事情,又有什么作用呢?”
徐小六中心栗六,走到杜娟身畔。杜娟淡淡一笑,说道:“我们到林子中去说些事情吧。”
徐小六见杜娟有些莫名其妙的,恍然有悟,忖度:“莫非我也会和裘丝竹一样危险么?!”忐忑不安地跟着杜娟走进了树林中。
杜娟干咳一声,说道:“小六,你也知道裘丝竹是中邪了,不满你说,因为现在找不到大夫给他吃药,所以裘丝竹恐怕活不过今晚的!”
徐小六虽然也有这种不祥的预感,但听杜娟这么说了,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呆了片刻,才不安地问:“嫂子的意思是我也会和他一样吧……”
杜娟道:“你应该没事的,因为你和他的情况有些不同啊。”
徐小六听说自已没事,虽不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但既然杜娟这么说了,一定有她的道理。脑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心说:“唉,是我害了裘丝竹!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啊9不如我和裘丝竹都死了,反正我也没有脸回到家乡去了!”
徐小六内疚得哭了出来。杜娟神秘兮兮道:“小六,你不要这样,事情还没有到完全无法挽回的地步嘛。”
徐小六抬起泪眼,讶然问:“嫂子有什么办法么?”
杜娟道:“小六,现在情况紧急,我也不绕弯子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徐小六大惑不解:“嫂子,你有什么话就明说吧,只要能救裘丝竹,你让我做什么事情都成的!”
杜娟似笑非笑瞅着徐小六,说道:“真的么?”
徐小六见杜娟说话吞吞吐吐的,隐隐感到不妙,窃想:“我说的是真的么?为了救裘丝竹一命,我真的什么事情都肯做么?”
杜娟默不作声瞅着她,似乎难以启齿。徐小六心念电转,不由偷想到男女之事来,脸生红云,暗忖:“嫂子特地将我叫出来私下谈,却又不肯明白说出来——难道这办法是要用我……才能救他一命么?”
徐小六紧张地思考:“看来多半是要用阴阳相合的办法吧……我,我该不该答应这种事情呢?”
转念又想:“我如果答应了这种事,我就只好嫁给裘丝竹了啊!我这一辈子不是就跟了他么——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么?!”
杜娟移目看向客船,一时仍不说话。
徐小六是聪明的女孩子,察颜观色,心中更加怀疑杜娟有这种意思!?
徐小六好生矛盾,脑中不由掠过田雨润、张湛咏、张秋月的身影,心中最隐秘的念头此时也跳了出来:“我和田大哥今生没缘了;张湛咏也和人订亲了,他也没有追上来找我……看来我和他也缘尽了——就是嫁给他,也不过是做小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和张秋月呢,我们的缘份未必就断了啊——师父不是让我明年到龙虎山考取道箓么,张秋月年纪还小,那时应该还没有订亲吧,也许他见二哥张湛咏成亲了,便会放下顾虑向我再次求亲吧……
“我不用骗自已——我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喜欢张秋月的,我们在一起有许多话讲,他这人也很有趣的……这事虽然荒唐,但大错已然铸成,如果他再次向我求亲的话,那时我会不会答应他呢……
“可是,现在裘丝竹命悬一线,我们这些日子也很谈得来,而且他心里也很喜欢我!只是他年纪太小,我可从来不会想到这方面去,然而,看现在的情况,好像只有我才能救他一命,否则他很可能活不过今晚的……”
徐小六胡思乱想了片刻,耳根也不由发烫了,忙收敛了心思,观察着杜娟的神色,忍不住试探道:“嫂子,你的意思是只有我才能救裘丝竹么?”
杜娟转眼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说道:“那位船家大哥的话你也听明白了吧,他并没有乱说的……裘丝竹不可能活到明天中午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他一命,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徐小六生怕自已会错了意,进一步确认道:“嫂子的意思是……?”
杜娟委婉地说:“其实这事也不是很难的,我们也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徐小六听了这番话,心中更无怀疑,情绪复杂地垂下头去。暗忖:“听嫂子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不是要我嫁给裘丝竹,而是要我将身子给他……可是,一个女孩子将身子给了人,难道还能不嫁他么?我,我该怎么办啊?”
徐小六好生犹豫不决,想起裘丝竹夜泊客船,还一片孝心在灯下替师父张道长缝补寿衣的情景;想起自已替他缝补里衣的情景;想起上半夜二人分享红糖和冰糖混合馅的擀饼的情景;想起裘丝竹对自已表白心迹的情景……
徐小六一时间百味莫辨,寻思:“当初,我为婚事迟疑不决之时,师父告诉我说:‘半由人事半由天’,师父还说:‘凡事不能全凭天意,也不能人力强求。我们作为半个出家人,更应该明白自已的内心。但世事无常,自已的内心也未必正确,所以只能求个行之无悔了。’难怪我用铜钱占卜之时,会出现难以明白的结果,原来这铜钱的占卜是这种寓意啊!
“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和张湛咏的婚事会变成这种结果的——没有这次铜钱的占卜,我也不会到江西来,就不会遇到裘丝竹了;就算明年遇上了,也不会遇到今晚这种怪事了啊,难道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么?”
杜娟呼了一口气,口角噙笑道:“小六,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我和你大师姐,我们绝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你明白么……”
徐小六最后迟疑了一下,终于转身正视杜娟的眼眸,说道:“嫂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愿意不惜一切,只要能救活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