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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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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为什么会有我父亲的照片?你认识我父亲吗?”站在电脑前,看着一张又一张父亲从小到大、到壮年,乃至于遇害前不同时期的照片,于苹终于忍不住问。

康亚诗轻叹口气,“我当然有,其实不只是照片,他的一切,包括你们家,邢天会都了如指掌,因为……他是我父亲一手训练出来的手下。”

于苹觉得脑袋有些发胀,耳朵嗡嗡作响,她瞪着康亚诗半天才说:“你……你是说……爸爸他是神鹰,也就是你父视的手下?”

“是的,你父亲……不,应该说你祖父与我父亲是旧识。你祖父过世前,一方面因为家道中落,怕你祖母孤儿寡母无以维生;二来他受小人所欺,欠下了一些债务,他怕他死后,这些人会去找你祖母的麻烦,所以便将你父亲托付给我父亲,也就是邢天会来照顾,这样一来不仅生活无虞,连你父亲也可以受到比较好的教育和训练。”

“所以爸爸从小就在邢天会长大?”

“也不是从小,他加入邢天会时已经十六岁了,而因为家境的关系,他自小便在外头打混,交了一些坏朋友,也染上了一些恶习。我父亲花了很多工夫才将他导向正途。”

“那后来呢?”

“后来于伯父也很争气,读完高中后顺利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我父亲看他是个人才,便送他到美国读书。想不到于伯父书读到一半,因为表现实在太过优异,便让FBI给吸收了,成为FBI的调查员,负责调查台湾和美国两地的不法勾当。”

于苹惊讶得说不出话!FBI的调查员?想不到父亲竟然是FBI的调查员?

她一直以为父亲在做生意,因此常常需要往返台湾和美国两地,而父亲也一直都是这么讲的。

“那……爸爸他的死……”

“我怀疑和他所调查的案子有关,不过FBI调查员做事一向谨慎、守密、低调,而亚洲之鹰素来不过问属下的私人工作与生活,所以当我们察觉到事情不对时已经太晚了,于伯父他已经……”康亚诗摇摇头,言下之意有着无限遗憾。

于苹瞪着康亚诗,“你是说你们没有察觉爸爸已经陷入危险?”

“我们察觉到了,也曾经想插手,但那毕竟是FBI的事,岂是我们想插手就可以插手的?”

“也就是说,你们明知道爸爸会有生命危险,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步向死亡?”

康亚诗一怔,知道于苹误会了,连忙澄清,“不,小苹果,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于苹边说,边冲向康亚诗,泪水和拳头齐下,不住槌打着康亚诗。“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怎么样?亚洲之鹰不是无所不能吗?亚洲之鹰不是亚洲黑道的地下敦父吗?亚洲之鹰不是早就把势力伸向美国和欧洲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连区区一个属下的命都救不了?你们明明有能力可以救他的,明明有能力可以帮他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杀?现在居然还敢说是误会?你……你可恶、可恶!”

康亚诗用力抱住她,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中。“小苹果,不是这样的,事情真的不是这样,你听我说好不好?”

“我不要听,不要听!你知道我爸爸死没多久,妈妈便因为承受不住打击,也跟着过世吗?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么假装坚强,安慰我那年迈的老祖母吗?你知道那些好事的邻居是怎么说我祖母的?他们说她克夫、克子、克媳,早晚也会克死我这个唯一的孙女,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我好难过,我……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安慰奶奶,我……我……哇!”于苹将脸埋入康亚诗怀中,忍不住痛哭失声。

康亚诗眉头微微一拧,眼眶不觉红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该说什么安慰于苹,可又觉得这时候保持静默才是最好的安慰。于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于苹,让她在自己怀中大哭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于苹终于哭累了、哭够了,这才缓缓止住眼泪,推开康亚诗。“对不起,失礼了,我从来不会这样的,我答应过爸爸妈妈绝对不哭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

于苹眨眨眼睛,咬咬唇,泪水几乎又忍不住快掉下来。

康亚诗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傻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想哭的话,我的肩膀随时都可以借给你?”

于苹把脸靠在他温暖厚实的胸膛上,轻轻摇了摇头。

“别忍着,知道吗?会哭会笑是人的本能、人的情感,你没有理由压抑自己的情绪和情感,即使是为了奶奶,你也不能这样强忍着。”

“可是我哭的话,奶奶会更难过的……”

“那就到我怀里哭,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样奶奶不知道,你那些检察官同僚也都不会知道。”

于苹一愣,抬起头看着他。

康亚诗伸出手指,轻柔地擦去她脸上残余的泪珠,滚烫的唇继而落在她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上轻轻吻着,“小苹果,我要你记得,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你有我,知道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他堵住她微启的小嘴,封住她欲言又止的诧异,吻掉她满心的委屈和悲伤,让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他的吻、他的人和他的唇。

半晌,康亚诗松开手,“小苹果,明天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现在你先上楼,把没有吃完的牛排吃完,然后什么都不想,好好休息睡一觉,恩?”

“可是我……”

于苹想说她还有很多关于父亲的事想问,可康亚诗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锁上地下室的门,拉着于苹上楼,“我帮你把牛排弄热,你先吃沙拉垫垫肚子。”

当晚,于苹直到上了床,满脑子想的依然是父亲的事还有康亚诗。

想不到父亲居然会是个调查员,而且还是FBI的调查员?她以为那只是电影中的情节,没想到竟会活生生出现在自己周遭?但……那是真的吗?父亲真如康亚诗所说的,是个调查员吗?如果父亲真是个调查员,那么妈妈知不知道?奶奶知不知道?而自己……自己身为检察官,查父亲的事也查了一阵子,居然完全没查出他是个调查员?或者……康亚诗在说谎骗自己?

不,不会的,纵陡康亚诗会说谎,但亚洲之鹰是从来不说谎的!他既然是亚州之鹰,那么他所说的,自然有几分的可靠性。

况且……他也给自己看了父亲的资料,不是吗?其中有很多是她没看过,没查到的。可见他说的,有相当程度的真实性。

可恨自己所带的行李与资料,全都沉在旧金山湾底了,否则就可以比对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想到自己差点命葬海底,想到康亚诗从枪下、从一群穷凶恶极的人手中救下自己,于苹的心不禁怦怦乱跳起来。

再想到他抱着自己、吻自己的画面,于苹霎时整张脸红通通的,恍惚间似乎又感觉到他的唇正压在自己唇上,放肆又热情地吻着自己。

她连忙拍拍脸,要自己清醒些,这样子想一个男人成何体统?不能想,不能想!可不想他又……

于苹的思绪忍不住又回到康亚诗身上,没想到自己一天到晚挂在嘴上,每天总要在心中谋杀他几百遍的臭律师,竟然会是亚洲之鹰?

她原以为亚洲之鹰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居然会是他!更令她惊讶的是,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是啊!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不管是出庭、勘验,不管是指挥办案,甚至远到美国,她总在最危险的时候看到他的身影,难道他……一直都在监视自己?

想到这儿,于苹顿时整个人跳起来。

她连外套都来不及套,只匆匆穿一件T恤便冲出房门,岂料,却在楼梯口和康亚诗撞了个满怀。

幸好康亚诗眼明手快,急忙挽着扶手稳住彼此。“小苹果,你怎么啦?”

于苹一把拨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我问你,我在中正机惩你妹妹相撞掉了手机时,你人在哪里?”

康亚诗一愣,“我在哪里?”

“对!告诉我,你那时候人在哪里?”

康亚诗是何等聪明之人,一下子便猜到于苹可能知道什么了。

“我人在哪里很重要吗?”

“当然!台湾一天直飞旧金山的班机数都数得出来,你和我不同班机,却几乎和我同时抵达饭店,你那时候究竟在哪里?”

“我……我在日本!”

“日本?”

“那时查塞斯王子正在日本访问,宁宁因为很久没有回台湾了,便趁着王子访问的空档偷偷溜回台湾。反正从日本到台湾,即使往返也不过半天时间,快得很。”

“等等,查塞斯王子在日本访问与你何干?又与我何干?”

“小苹果,这件事你不知道吗?查塞斯王子阿齐勒斯·赫尔曼是我妹婿,也是我的好朋友。他终日忙于国事,难得到亚洲一趟,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得到日本看看他,也顺便看看宁宁。想不到宁宁这小鬼居然自己偷偷溜回台湾,也幸好有地,否则我恐咱还没机会……”言下之意是说,幸好有康宁宁的莽撞,不然他还找不到机会亲近她呢!

听到欧洲的王室贵族,未来的查塞斯国王,竟是康亚诗的妹婿时,于苹不觉倒抽一口气。她知道亚洲之鹰势力庞大,却从不知道竞庞大到与欧洲王室结亲?而那天和自己撞成一团,讲话乱七八糟的女子,居然是未来的查塞斯王后?

于苹说:“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人既然在日本,为什么知道我要去旧金山?又为什么知道我要住在哪家饭店?为什么可以和我同时抵达?你……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

“我会和你同时抵达,是因为我借了阿齐的私人飞机直接开到旧金山。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要到旧金山、要住在哪家饭店,则是因为……我一直都在注意你。”

“你还说你没有监视我?”

“不,不是监视。只是我很担心你,怕你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会出意外,所以我……”

“你怎么知道我独来独往的会出意外r。除非……你连我要做什么都查得一清二楚。既然你都一清二楚,那这不是监视又是什么?你真可恶!”

于苹气呼呼地街上前,伸手便往康亚诗身上槌,却忘了两人都站在楼梯口。所以她这么一槌,不仅自己失去重心,也连带使得康亚诗失去平衡,两人同时滚下楼梯,于苹更在剧痛中晕了过去。

当于苹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康亚诗关心的脸庞。

“你醒了?太好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我还真担心你会一直睡下去,醒不过来。”说话的同时,他转头对着一旁正在准备药品的白袍男子说:“其瑞,小苹果醒了,你快过来看看!”

云其瑞微微一笑,拿着听诊器走到病床前。“知道了,我的大律师,可以请你让一下吗?”

于苹纳闷地看着康亚诗和眼前这个身穿白袍,看起来像个医生,却好看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男子。“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我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其瑞对着于苹亲切一笑,一面检查着于苹的身体状况,一面说:“这里是医院,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叫云其瑞,是这个狡猾好辩、聪明到令人头痛的大律师的兄弟兼朋友。你从楼梯上摔下来,记得吗?”

“我摔下楼?”

“是啊!如果不是亚诗抱着你,只怕你的情况不知要比现在严重多少倍。你没什么事,这家伙可惨了,他……”

“其瑞!”一旁的康亚诗忙使了个眼色,示意云其瑞别再往下说。

云其瑞怎么会不了解康亚诗的意思?

他略略一扯嘴,拿出一张断层扫瞄的片子,“于小姐,你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所以还得在医院里观察几天。记得,在这几天时间里,如果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脑震荡最怕有后遗症,而后遗症又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查清楚,所以如果觉得身体哪里不对劲,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说完,他起身看着康亚诗,“亚诗,晚点记得来找我,别又爽约了。”

康亚诗点头,明白云其瑞说的是自己受伤的事。

为了不让于苹受到过大的撞击,他硬是用肩膀撑住两人的下坠之势,却也同时让本就有旧伤的肩膀再次脱臼,甚至骨头错位,痛得他连觉都睡不好。

云其瑞虽然在第一时间已经帮他治疗,但这种复发的旧伤岂是一、两次的治疗就可以医好的?

不过他现在并不在意自己的肩伤,他比较在意的是于苹。

他在床前坐下,握住她的手问:“小苹果,你觉得怎么样?头疼不疼?或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于苹拍掉他的手,“别碰我!你这喜欢监视、偷窥的大变态、臭律师!”

听见她骂人,康亚诗不由得松了口气,重新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嘴边轻轻吻着,“别生气嘛!先告诉我头疼不疼?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我让他们弄了糙米排骨稀饭,要不要吃一点?”

不待于苹回答,康亚诗已经提起桌子旁的保温便当盒,盛了一碗糙米排骨稀饭递到于苹面前,“可以自己吃吗?还是要我喂你?”

于苹瞪着他,“我不要吃!我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监视我?为什么会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

“小苹果,先不谈这个行不行?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又受了伤,得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我不要吃!我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监视我?你到底监视了我多久?如果你今天不说的话,那我宁可饿死也不吃你的东西!”

康亚诗盯着于苹半晌,看着她苍白美丽的脸庞露出倔强的神情,终于,他妥协了。

他轻叹口气,“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但你得答应我,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会冲劲行事,可以吗?”

她点点头,依然毫不放松地瞪着他。

“我会注意你的原因有两个,其中一个原因是,我受你父亲所托。”

于苹有些错愕,“爸爸?”

“是,正是你父亲。我记得那是在他生前最后一次回台湾时,他特意到邢天会来找我,希望我能代为照顾你和你祖母。现在想来,大概那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遭遇不测,所以才特地来托嘱。”

“不,我不相信!虽然爸爸是你父亲的部属,但论辈分,要托嘱也应该是托嘱给你父亲,怎么会托嘱给你?一定是你胡说,对不对?”

“我没有胡说!一来,我父亲他们这几年已经渐渐不管事了,你父亲自然知道。二来……”康亚诗定定着于苹,眼中闪动着一抹奇异的光芒,“我喜欢你,你父亲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这点,所以他……”

闻言,于苹顿时红了脸,“你、你胡说!爸爸他怎么会……”

“我是说真的,我喜欢你,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忍不住喜欢你、忍不住爱上你了!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我却清清楚楚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那时候你大概九岁,穿着漂亮的小洋装,梳着可爱的公主头,和你父亲一起到邢天会来玩。”

于苹诧异极了,“我去过邢天会?”

“恩!那天因为于伯父有事必须和爸爸谈,所以暂时将你托给了四个半大不小的男生,记得吗?”

经康亚诗这么一提醒,于苹模模糊糊记了起来,是好像有这么回事。

“那四个男生中的一个就是我,那天我正和我的朋友比赛,看谁能先解开席伯伯所设下的谜题。你中途插进来不打紧,还完全不怕生,一个人叽叽呱呱,凭着几条蛛丝马迹便解开席伯伯设下的谜题,让我们四人又惊讶又佩服,且又觉得脸上无光。”

康亚诗冲着她露出温柔的一笑,那笑让于苹的心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那时候,我觉得这个小女孩好厉害、好聪明、好冷静。如果成为侦探,那么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侦探。如果当警察,一定是个好警察。如果当检察官,也一定是个明察秋毫的检察官。那天,我听于伯伯叫你小苹果,从此就把你记在心中,时刻念着你、想着你、注意着你,看你上中学、读高中,看你考上大学法律系,又看着你读研究所,以第一名成绩考上司法官考试,当上检察官,直到现在。”

于苹听得小嘴微开,无法相信这个男人居然注意自己这么久了,而自己竞全然不知,浑然不觉?“你一直都在注意我?”

“是,一开始我只是私底下偷偷留意着,后来不小心让爸爸知道了,爸爸说女儿是父亲的宝贝,追人家的女儿不能不让父亲知道,所以便告诉了于伯伯。幸好于伯伯对我印象不差,便将你的消息告诉我,所以所有有关你的一切,我泰半都是从于伯伯口中知道的。”

“那么我们三番两次在法庭相见,也是出自你的安排?”

“那就不是了!虽然要知道你承办哪些案子并不太难,但想和你成为诉讼的两造却不容易,因此我们能常在法庭见面,只能说是你我有缘。”

“你说爸爸托嘱你照顾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提起于浩阳的托嘱,康亚诗脸色不觉凝重起来,“我记得那大概是于伯伯去世前两个礼拜的事,他突然来找我,说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希望我能代为照顾你、你母亲,及你祖母。”

“你没问缘由吗?”

“当然问了,但于伯伯只是含糊地说他在查一件跨国案件,由于对方十分难缠、棘手,他担心自己随时可能会出意外,所以想先交代好一切。”

想到父亲去交代后事,于苹眼眶不觉红了起来,“当时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当时你为什么不追问?为什么不帮他?”

“我当然觉得奇怪,也问了,但是于伯伯不肯说,而且……”他顿了顿,“而且调查员的工作向来就是和生命在玩拉锯战,随时都会面临不可预知的危险,他会那么做也是很自然的事,因此我没多想……”

于苹听得频频摇头,甚至扑向康亚诗用力槌打着他,“你为什么不多想一想?只要你多想一想,也许就可以挽救爸爸一条命!为什么你不想?为什么你不想?为什么?为什么?”

康亚诗没料到于苹会突然扑向自己,因此脚下一个踉舱,整个人趺坐在地,而于苹更顺势压倒他,两只小手不断槌在他身上,“你可恶,可恶,可恶!”

“小苹果,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我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注意而不注意?为什么你可以预防而不预防?为什么你可以阻止而不阻止?你明知道爸爸面临危险,而你居然就这样看着他走,你真是可恶极了!你……”

“小苹果,听我说,如果我可以,我一定……好痛!”

康亚诗发出一声闷哼,单手捣着肩膀,身子痛苦地缩成一团。

原来他刚刚倒下时撞到了肩膀,而方才于苹的拳头又击在他受伤的肩膀上,令他痛得差点晕过去。

于苹吓了一跳,“喂,你怎么啦?臭律师,你不要紧吧?”

这时,云其瑞的声音传来,人也在同一时间来到两人身旁。“糟糕,你打了他是不是?”

于苹脸色苍白地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

云其瑞皱起眉头,口气带着几分责备,“亚诗的肩膀本就有旧伤,这次他为了救你,硬是用肩膀撑住你们两个的体重,却因此让肩膀的骨头脱臼、错位。刚刚你那一拳,可能已经让他的骨头裂开,你知不知道?”

于苹顿时睁大眼睛,“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

康亚诗连忙阻止,“别……别怪她。其瑞,别怪小苹果,是我自己……啊,好痛!”

话没说完,康亚诗眼睛一闭,额头上冷汗直流,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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