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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茵茵拽着背包,小心翼翼地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进屋,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便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
屋内的气氛沉重,苏爸爸拿着一根藤条站在苏爷爷的遗照前,一张脸阴沉沉的,而苏妈妈则站在一旁,双手环在胸前。
苏家大哥暗暗地朝她使了使眼色,并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杀头”的动作,要她自求多福。
“爸、妈,我回来了。明天还有小考,我先进去房间温习功课了。”她小碎步地想赶紧逃离他们的视线。
“你给我站住!”苏伟雄手中又粗又长的藤条,重重地打在茶几上,震得茶盖飞了出去,茶水四溅。
茵茵的心跳漏了几拍,缩着身子,心想一定是成绩单寄回家,被老爸发现了。
“爸,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用功念书,下会再丢你的脸了。”茵茵马上挨近母亲的身边寻求庇护。
“如果你只是不会念书也就算了!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爱找麻烦的女儿?没把我的老脸丢光,你是不甘心吗?说!你跑去荆尔天的公司做什么?”苏伟雄沉着脸,厉声质问。
今天苏伟雄接获荆尔天的电话,得知她私底下跑去“卓尔电通”见他一事。虽然对方嘴上没说什么,只说要找个时间和茵茵聊聊,但以他对宝贝女儿的了解,她肯定在人家公司做了许多“好事”!
“爸,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嘛……”茵茵吓得双腿发软,颤声求饶。
她垮下小脸,在心里抱怨着,没想到荆尔天嘴巴上说不计较她的无心之过,但私底下却打电话来家里告状,真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说!你到底在荆尔天的公司做了什么?”苏伟雄气恼地怒吼。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她睁大无辜的双眼,顽强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苏伟雄重重地挥动藤条,甩在她的脚畔,只差几公分的距离就落在她的身上,吓得她小脸发白,抖着嘴角说下出话来。
“你是要自己老实招来,还是要我打电话请荆尔天‘还原事实真相’?”他缓缓眯起黑眸,举高藤条威吓她。
“你这样会吓坏孝啦……”苏妈妈于心不忍,将茵茵护在怀里。“乖,告诉妈,你去‘卓尔电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荆尔天怎么会说要约你见面聊聊呢?”
原本,荆、苏两家是想安排这个周日让小俩口正式见面,培养一下感情的,没想到茵茵居然先跑去找荆尔天,以她顽皮冲动的个性,肯定是惹了麻烦。
“我怕说出来会……会闹出人命。”她蹙紧眉心,咬着下唇,婉言劝道:“爸爸,要不要先吃—下降血压和心脏病的药?”
“什么大场面我没遇过?你尽管老实说出来!”他红着脖子喊。
可怜的苏伟雄在学校担任训导主任,还不到五十岁就已经被学生气出一身病来,为人师表的严正形象还差点毁在女儿的手里。
当初发现茵茵有绘画天分,秉持着教育的原则,不该埋没她的才能,于是立即送她去学画,哪知道她天天熬夜画图,白天到学校不是打瞌睡,就是在课本上头涂鸦。
虽然表面上老师赞她有创意,但私底下却对她顽皮的行为感到头痛。
而令他形象彻底毁灭的那一次,是她拿着画具偷偷在社区的围墙上做画,结果被警察逮到,送进警局后,她还直嚷着要当毕卡索第二!从此之后,为了自己的颜面着想,苏伟雄就禁止她再拿画笔了。
“我、我只是跑去会议室找荆尔天,顺便对他的员工做了点人身攻击,外加送他一堆形容词和下小心吐了他一身……而已……”她惭愧地将小脸垂在胸前,没有勇气迎视父亲的脸庞。
苏家大哥凉凉地嘲笑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迫切想嫁过去,完全没有少女的矜持……”
苏妈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他别火上加油,增加苏伟雄的怒气。
苏伟雄胀红了脸,一口气梗在胸腔提不上来,用藤条指着她懊恼的小脸。
“你、你这个不肖女!我们苏家的颜面迟早会被你丢光,我这条老命早晚会被你气死……”
“伟雄,你先不要那么激动,当心高血压啊……”苏妈妈担忧地拍着丈夫的背,深陷他的老毛病又把了。
“人家早就提醒过你了,而且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一脸无辜,眼神哀怨地瞅着他。“爸,我真的不想嫁给荆尔天,我下想这么早结婚嘛……”
在见过荆尔天之后,茵茵并没有特别讨厌他这个人,反而被他俊雅的外表所吸引,但还谈不上喜欢,而且一想到毕业后就要走人婚姻,她只觉得又慌又怕。
苏伟雄坐在沙发上,怒眼圆瞪。“这门婚事,是你爷爷生前和荆奶奶约定好的,再说人家荆尔天都没有嫌弃你了,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可是我才十八岁……”她再度鼓起勇气表达自己的立场。
“难道你忘了爷爷生前是如何疼爱你吗?你连他最后的遗愿都不愿意替他完成吗?你不是答应过爷爷,以后会乖乖的听话,怎么爷爷一不在,你就开始闹脾气了?”苏妈妈坐到女儿身边,使出“动之以情”的计谋,试着软化她的态度。
茵茵低着头,想起了过世的爷爷,内心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苏妈妈握住女儿的小手,继续劝说:“再说,我们又不是随便替你找个丈夫,而是为你挑选了‘卓尔电通’的董事长,人家可是被财经杂志评选为二十一世纪最具潜力的领导人之一,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不仅孝顺,而且又高、又帅,又有钱……”
“可是,我跟他又不熟……”茵茵无奈地扭揪着衣角。
“明天,你和他见个面,聊聊天、吃吃饭,就熟了。”苏妈妈梳拢着她的长发。
“但是——”她还是会怕,伯瞧见荆尔天,尤其她在他公司里闯出了那么多的祸事。
“他说下课后会到校门口接你,你要乖乖的,别闯祸,不要再惹你爸爸生气了。”苏妈妈忙着打断她的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茵茵用眼角瞅着父亲发怒的脸庞以及手中又粗又长的藤条,委屈地点头,不敢吭声。
“现在给我跪在你爷爷的面前忏悔,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苏伟雄命令道。
“噢。”茵茵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苏爷爷的遗照前“面照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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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西边映着一抹残霞,下课时间,一批批穿着制服的学生走出校门口。
苏茵茵和同学们手勾着手,一起走出教室,远远地就瞧见荆尔天西装笔挺地站在黑色轿车旁,她怯怯地定住脚步,反身想往后走。
“茵茵,你未来的老公在前面。居然还来接你放学,真是体贴,你实在幸福到令人羡慕呢!”何心恩凉凉地调侃她,钳制住她纤细的手臂,不让她逃。
她委顿地站在原地,一想起昨天对荆尔天的所作所为,一颗芳心就志忑难安,恍若置身在水深火热之中。
“掩护我离开!”她把头发拨往两颊,试图遮住脸庞。
“茵茵,你忘记你爸的藤条了吗?”张巧诗好心地提醒她“苏氏家法”的可怕程度。
该死的!她还真忘了!她昨天才侥幸地逃过老爸的藤条一回,今天要是再落跑的话,肯定不是“面照思过”那么简单了。
她拾起水眸偷偷地瞥向荆尔天,虽然隔着人群无法瞧清他的神情,但隐约感觉到有一道犀利的眼光射向她,让她浑身发颤。
“要不然你们陪我一起赴约?”她漾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双手合十地哀求她们。
“可惜我们等会儿还要补习,而且我们怎么好意思去当飞利浦,打扰你们小俩口培养感情呢?”何心恩皮皮地扮了一个鬼脸。
“何心恩,你这个忘恩负义、不讲义气的家伙!”她忿忿地瞪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臂。
“你都说了义气是用“讲”的,不是用挺的。呐,有什么后续情况,记得要跟我们报告喔,我们非常期待你和未来老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呢……”何心思掩住嘴角,笑得十分暧昧。
“为什么祸是我们三个一起闯出来的,最后却要我自己一个人去收拾?”她气恼地蹙紧柳眉,数落好友的行径。
“因为他是你未来的老公,不是我们的老公啊!”何心恩笑得贼兮兮的,撂下话后,拉着张巧诗的小手,一溜烟地跑向公车站,把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不得已,茵茵只好怯怯地移动脚步往前迈进。
荆尔天倚在黑色跑车旁,挺拔顽长的身躯透出一股迫人的力量,俊雅的脸庞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犀利的眸光对上她忧惧的小脸。
茵茵不断在脑海中告诫自己要镇定,逃避和害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硬是把几乎跳出口腔的心脏给吞回去,浑身发颤地走近他的身边。
“嗨……”她双腿发软,嘴角僵硬地挤出笑容。
“苏小姐,请上车。”荆尔天主动替她开车门,请她上车,之后再绕过车身,坐上驾驶座。
封闭窄小的车厢里,荆尔天体贴地横过身子替她扣好安全带,结实的臂膀不经意地划过她的身躯,教她的心蓦地怦动起来。
她深深地吸口气,充满男性的气息扑进她的鼻翼,令她既晕眩、又紧张。
他以眼角的余光瞄到她的身躯十分僵直,嘴角的微笑不禁加深。伸出手转动钥匙,准备踩下油门。
茵茵咬着下唇,做着最后的挣扎。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任凭荆尔天的摆布!
“荆先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跑到你的公司去大吵大闹,既然你昨天都已经打过电话给我爸妈,我也被处罚过了,你今天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一命吧……”她放低姿态,骨碌碌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眨着。
她哀求的举动成功地制止了他的动作,他好整以暇地转过头,瞅着她。
“你就看在我年幼无知、愚蠢又笨拙的分上,不要跟我计较了,好不好?”茵茵为求保命,什么贬低人格的话都说得出口。现在就算要她放弃中华民国的国籍,转而投效中共,她也做得出来!
“好。”他满口应允。
“真的?那后会有期,咱们改日再见!”她转身想打开门,却发现车门早已落锁。
“我们的约会还没有开始呢。想先到哪里吃饭?”他佯装没察觉她抗拒的表情,迳自踩动油门,车子往市区的方向前进。
“吃饭?你……跟我?”她愣了一下,一想起要跟他同桌用餐,别说消化不良了,就算是胃穿孔都有可能!
“难不成现彻有第三者吗?”他挑高黑眉,反问她。
“但是……呃……我现在还不饿。”她挤着僵硬的笑容,拚命搜寻能拒绝他的理由。
“那就喝点饮料好了。”他透过后视镜睇着她一脸慧黠多变的神情,犀利地看穿她的心思,立体的五官上,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喔……”她泄气地垮下肩,不放弃地思索着其他可以遁逃的方法。
荆尔天熟练地掌控方向盘,双眸虽然专注于路况上,却不忘分心招呼这位小娇客。
自从他答应奶奶的提议,打算娶苏茵茵为妻后,他就决定要当一名称职的老公了。现在,她的心里充满抗拒与不安,他有职责要抚平她的情绪。
他们之间这段陌生又遥远的距离,总要有一个人主动地靠近对方才行。
“其实,我的工作很忙碌,能抽空出来跟你一起聊聊的时间并不多——”
“那你就下必费心地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了!赶紧在路边停车,继续去忙你的生意,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搭公车回家的!”她激动地抢白,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但是,我想有些事情必须要在婚前和你沟通清楚才行。”他缓慢地眯起清亮的黑眸,谨慎地看着她。
起码,他必须先跟她沟通清楚,以确保她不会在婚礼时上演一出“落跑新娘”的戏码,闹出不可收拾的残局。
冷汗开始沿着她的额角滑下来,她坐立难安地望着车窗外飞逝而去的景象。
荆尔天将车子停在一间义大利餐厅前,主动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茵茵垂着头,无精打采,脸上有一股忧愁的神色,还是不忘做着最后的挣扎。
“荆先生,我不习惯穿制服到这么高级的餐厅用餐,不如……我先回去换套体面点的衣服再来,这样也比较不会丢你的脸。”话甫落,她转身想溜,肩膀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给扣住,阻去了前进的脚步。
“我不介意。不过如果你不习惯的话,那我买套衣服送你吧。”他主动牵起她的小手,发现她冰冷的手心紧张地沁着汗水。
她小可怜似的表情令他心软,虽然无法答应她的请求,却让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怜惜之情,忍不住想对她好。他明白她也是被迫结婚,因此对她多了一份宽容,不去计较她的无理取闹或刻意逃避,打算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茵茵屏息,专注地凝视着被他握住的小手,双脚不由自主地跟上他的步伐,越过浮动的人群,走进附近一间装潢华丽的精品店中。
店员一见顾客上门,马上热络地前来招呼他们。
“喜欢什么款式,慢慢挑选。”他投给她一记温柔的笑容。
他的笑容,让她的心在胸腔里沈笃笃地跳了几下,有—种被宠溺的感觉。
茵茵本来想找机会溜走的,但是店员的态度十分亲切,再加上她又被店里琳琅满目的美丽服饰给吸引住,因此没多久后就像只喜悦的小麻雀般,兴奋地试穿新衣服。
“我真的可以挑一件喜欢的衣服吗?”她全副心思都被美丽的服饰所吸引,眨巴着灿亮的美眸瞅着他。
“当然可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声音带着劝哄的语调。已经很久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激起他宠爱的情绪了,但是茵茵却给了他这种感觉。
他说服自己,因为她是一位不情愿的新娘,所以格外需要他的体谅与宠溺。
茵茵挑了一件粉红色、缀着蕾丝的小洋装,低下头瞥见吊牌上的一串数字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个……太贵了……”老天,吊牌上的价钱是她好几个月的零用钱呢!她定近他的身边,低声在他耳畔提醒。
“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就好。”他微笑着,示意要店员带她进入试衣间。
茵茵乖乖地在店员的带领之下,走进更衣间里,褪下制服,换上了那件粉红色的小洋装以及同色系的高跟鞋。
没多久,她忐忑不安地走出来,稚气清秀的脸蛋已经被造型师化上淡淡的彩妆,雪白清丽的模样显得娇俏迷人,让他的眼睛为之一亮。
茵茵不是那种姿容艳丽的女孩,身材也构不上丰盈婀娜,但是她率真可爱的模样,却带给他自然又自在的感觉。
她不像在商场上打滚的那些人一样,戴着一副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他可以很直接地从她的眼神、表情来解读她的心。
“怎么样?我化妆会不会很奇怪?”她疑惑的美眸望向他。
“很漂亮。”他由衷地给予赞美。
“真的吗?”受到男性的赞美,她灵透可爱的脸庞漾起光采,整个人醺醺然的。
荆尔天明白目前首要之务是让她接受他的存在,并且慢慢适应未来会有一个老公,所以讨好她、关心她、搭起友谊的桥梁,是第一步。
“嗯。”他将信用卡递给店员,快速地在帐单上签下名字。
他主动牵起她的小手,步出精品店。
走在大街上,迎面而来的人纷纷对她投以欣羡的目光,茵茵不得不承认,荆尔天实在是一位十分出色的男人。
在他的带领之下,她乖巧地走进义大利餐厅里,选了靠窗的桌位坐下,侍者优雅地斟着茶,递上菜单。
她从来都没有上高级餐厅用餐的经验,因此面对菜单上繁复又陌生的菜名,不禁显得困窘,不知该如何点菜。
荆尔天从她微蹙的柳眉看出她的烦恼,体贴地为她解说,并且替她点好餐。
夕阳从窗外柔和地透了进来,轻轻地映在他俊雅的脸庞上,她拾起头,目光下自觉地胶着在他的身上。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黑色西装,有着一副宽阔的肩膀,将他成熟的男性魅力展露无遗。他五官的轮廓极为立体,直挺的鼻梁,深邃的黑眸,噙着笑意的薄唇,拼凑成一张比偶像明星还帅气的脸庞。光是近距离的接触,就教她心跳加快。
“放轻松—点儿,我们是来吃饭,不是来审问你昨天的行为的。”他加深唇畔的笑容,试图舒缓她紧绷的情绪。
“还说哩,你昨天都已经打电话跟我爸告状了,今天当然不会审问我啊……”她低垂着头,喃喃自语地抱怨。
“我想你误会了,我昨天只有打电话到你家,跟你父亲说想找个时间和你见面而已,其余的事我并没有说。”
倏地,她抬起哀怨的小脸,对上他俊朗迷人的脸庞。
“你是说……你什么都没有跟我爸说,连一点点的暗示也没有?”她懊恼地皱起小脸,垮着肩膀,那她昨天根本就是不打自招,平白地接受惩罚嘛!
“没有。”他笑着摇头,睇着她一脸幽怨的表情。“怎么了?”
“没事。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沟通吗?是什么事?”反正只要不是跟她清旧帐,一切都好谈。
“你对我们的婚事有什么看法?”
“婚姻大事全由父母作主,我不敢有什么看法。”她嘴上说得认命,但心里可不是这么想。
她幽怨的语气再度激起他的同情心,主动伸出手抚着她的发心。
茵茵微怔地昂起小脸,对上他盈满关怀与温暖的黑眸,无助地咬着下唇,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
“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坦白地说出你心里的话,我保证绝对不会把今天的谈话内容告诉其他人。”
“你发誓?”她试探地问着,谁知道姓荆的是下是要藉机报仇?
“我以我的人格发誓。”他微扯嘴角,想下到这个小妮子的防备心还挺强的。
“你的人格很值钱吗?”她狐疑地流露出下以为然的表情。
她率直的态度逗出他的笑,柔声道:“那我以‘卓尔电通’的股价发誓,今天我与苏茵茵的谈话内容,绝对不会透露给第三者知情,否则股价就狂跌。”
看在他颇有诚意的分上,她也不好意思再拿翘。
“我不想结婚……”她声音低低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桌面的花纹,没有勇气迎上他的脸庞,伯自己说出来的话会惹恼他。
“我知道。”想也明白,没有—个十八岁的女孩会愿意被迫走入礼堂。
“所以,你决定不娶我了?”她珠瞳一亮,兴奋地问道。
“很抱歉,我还是必须娶你回家。”
她失望地垮下肩。“那你还问我的意见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跟我结婚?”
“我们彼此又不熟,你之于我,就像陌生人一样,我怎么可以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呢!”她皱起俏脸。
此时,侍者送上一盘盘美味的佳肴,荆尔天体贴地将食物分装进她的餐盘里。
“你对于‘熟’的定义是什么?”他放低姿态,配合她小姐的交友模式。
“就是起码要知道对方的姓名、电话、生日、血型、兴趣……等,所有的基本资料都应该要多少知道一点吧?”她禁不起美食的诱惑,用叉子卷起义大利面,送进口中。
“那简单,明天我把个人的资料和自传,一并送到你的面前,一直到我们结婚前,你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慢慢研究。”
“啊?”她不悦地瘪着小嘴。用—张履历表和自传就想打发她,会不会太没有诚意了?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她苏茵茵好欺负呢!
哼哼哼!茵茵的眼光闪了闪,心里暗乐,她什么没有,就是捉弄人的鬼主意特别多!
荆尔天炯亮的黑眸玩味地打量着她表情丰富的小脸,看着她骨碌碌的大眼机灵地眨着,像在策划什么计谋似的。
“我不想跟你结婚的第二个原因是——你太老了。我们之间相差了十二岁,我不想嫁给这么老的人,而且根据报告指出,女性的平均寿命此男性长,你比我大这么多,那我以后岂不是要一个人守很多年的寡?”她状似苦恼地强调他们年纪上的差距。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更改身分证上的年纪,所以只能请你勉强接受。不过我答应你会尽力保养自己的身体,不会比你早离开这个世界的。”他黝黑的瞳眸藏着笑意。
“那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她嘴巴上说得轻松,但是心里已经燃起一座比维苏灭更加激烈的火山。
“有了你的祝福,我会更加保重自己的身体,毕竟男人的健康是女人的幸福。”荆尔天顺着她的话,逗弄她上了瘾。
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将怒气悉数发泄在食物上。
“很抱歉,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他朗朗地笑出声。
“一点都不好笑!我以为你是真心诚意地想和我谈结婚的事,所以我才来的。还有,你这个人好幼稚!”她别过俏睑,用眼角的余光瞄着他。
荆尔天被她可爱的模样给逗出笑容,嘴角上扬,凝视着她细致的侧颜。和她之间俏皮的对话,瞬间让他忘了身为“卓尔电通”董事长的身分,更让他长久以来沉寂的心海起了波澜。
他喜欢这个女孩,虽然还谈不上爱,但有这么一位活泼又俏皮的老婆相伴,相信他未来的日子下会太无聊,不过也有可能不会太平静就是了。
“这证明我这个未来的‘老公’也不算太‘老’,起码还有一点童稚之心。”
“如果你约我出来的目的,就是在口舌上占我便宜的话,那我甘拜下风!”她没啥好气的目光瞄向他。
原本她以为像荆尔天这种事业有成、日理万机的男人,会像他的外表一样严肃、难以接近,但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开玩笑,让她颇感意外,而且更该死的是……他微笑时的表情还挺帅气的。
“很抱歉。”他收起笑意,干咳几声。“今天我找你的目的,主要是想谈谈我们的婚事。虽然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意愿,答应下娶你,但是我很愿意成为你理想中的丈夫。”
“什么意思?”她诧然回头,瞳眸里盈满疑惑。
“你想要有什么样的丈夫和婚姻生活呢?”
她咬着下唇认真地思考着,突然被爸妈告知要结婚的消息已经够震惊了,她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心情考虑到未来要过什么样的婚姻生活呢?
老实说,“丈夫”和“结婚”这两个名词对她而言还太过陌生,她连怎么当一个女儿都还懵懵懂懂的,更甭说是妻子这个角色了。
结婚,是不是跟上课一样,同样有一张评分表,依照她的外貌,学历、才艺、乖巧程度,给予评比呢?如果不及格或达下到他的要求,怎么办呢?
如果,是问她理想中梦中情人的条件,那这道题目她一定可以答满分。
首先要又高、又帅、又温柔、又体贴,还要才华洋溢、充满智慧,对她百依百顺、体贴至极。
但是,他的题目是问她理想老公,这就令她太过为难了。
“我也不知道……”她懊恼地摇着头,殷红的小嘴逸出叹息声。
“没关系,距离我们的婚礼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你可以慢慢地思考,等到我们结婚之后,你再告诉我答案。”
“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吗?”她像想到什么似的,瞳眸瞬间透着亮彩。
“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也就是说,我有提议的权利,而你有否定的权力喽?”
“不能说否定,应该是沟通协调。”
“喔……”她似懂非懂地拖长尾音。
“就连对于婚礼、婚纱……等等事项,你都可以大方地提出自己的看法。”他尽量想让她对这桩婚事有参与感,这样也可降低她想逃婚或破坏婚礼的欲望。
“咦?你是说,我可以选择穿什么样的礼服吗?”
“那天你是婚礼的女主角,要成为全场最美丽的焦点,当然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这个人是我弟弟的未婚妻——徐蕾蕾。”
她好奇地接过他递来的名片。
“对于婚礼或婚纱有任何问题的话,你都可以直接与她联络,她会很热心地给子你意见,也会很愿意帮助你。”
他想,以徐蕾蕾的聪明机灵,应该可以制得住古灵精怪的茵茵,让她安安分分地走进礼堂,不会出任何乱子才是。
如果她真的在婚礼上“落跑”的话,到时候可不仅仅是荆、苏两家的面子挂不住,还很有可能会长期成为八卦周刊讥笑的话柄。
“很抱歉,因为这抽事来得太过突然,加上还有一些既定的行程与会议需要我去解决,所以我无法陪同你参与太多,但是如果有任何问题的话,你都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荆尔天的嗓音和表情依然温和含笑,睿智深邃的眸光扣住她懵懂的小脸。
“任何时间、任何问题都可以吗?”她看着名片后还有用蓝笔写上的一串数字。
“是的。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码,任何时间和地点,只要你有问题都可以找我,或者在信箱里留言,我会在第一时间优先处理的。”他释出最大的诚意,讨好她。
他热络的态度,让茵茵有一种备受宠爱的感觉,好像在他的心里她是与众不同的,她的意见很值得受到重视似的。蓦地,对他的好感度又多了几分。
“我真的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礼服吗?”她的眼眸漾出兴奋的火花,再次确认。
虽然,她对生命里即将多出一个老公还不太能适应,但是对于能穿上美丽的白纱礼服却充满了憧憬。
“当然。我说了,你定婚礼上的女主角,是全场最美丽的焦点,当然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做出选择。我想,在这方面蕾蕾会很愿意帮助你的。”
“嗯。”她小心翼翼地将名片放进背包里。
“我下星期要去欧洲出差,有什么需要我带回来的,还是想要什么礼物吗?”荆尔天学着跟她相处,慢慢地摸清楚她的脾气,放软声调讨好她。
“你、你要送我礼物?”一听到又有礼物可以拿,她的眼睛立即笑得眯眯的。
“你想想喜欢什么,可以打电话告诉我,我会尽力替你带回来的。但是,如果是要我摘下天上的月亮,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我才对那颗又丑、又笨重的大殡石没什么兴趣呢!”她撇撇嘴。
“那快点吃饭,吃完我送你回家。”他再度被她的幽默逗出笑容来。
现在,他总算可以安心地赴欧洲考察市场,不用挂心他未来的妻子可能会在这段时间内闹失踪了。因为,光是脑海中那件漂亮的白纱礼服就够她忙禄,可以占去她大部分的心思了。
茵茵一边卷着义大利面,一边偷偷地观察荆尔天。
他俊朗的脸庞吸引住她的目光,教她舍不得移开视线。尤其,餐厅里的女服务生或女性顾客常会偷偷地对他投以倾慕的眼光,让她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虚荣感,有种被羡慕的感觉在她心里发酵着。
似乎……多—个像荆尔天这种又帅、又有钱的老公也不错嘛!既不会把她当孝子看待,又愿意倾听她的意见,还可以逃离爸爸的高压政策和中央集权,感觉还挺不赖的呢!
她转动水灵灵的大眼,想着说不定结婚之后,就是她“苦尽甘来”要过好日子的开始了。
对于这件婚事,她已经没有初时那么排斥的感觉了,相反地,心里还开始漾起了一丝丝温暖、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