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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竟真的看到了他,泪脸上顿时绽放出丝丝惊喜“凌夜王兄……”
不再僵冷,她可以说话了,然而,声音仍然细小沙哑。
“在,我在……”他喜上眉梢,忙去解捆绑在她手上的绳子。
“你走,别管我,凌夜,你快走……”安馨惶恐的看着他,此时,大火已经肆虐,房顶已经被烧的几近坍塌,随时都会有火堆和滚热的土块掉落下来,这种情况下,再多拖延一时就会有加倍的危险。
“凌夜,你走啊,你走……”她急坏了,嘶哑的声音难听的厉害。她不想死,然而,她更不想他死。
楚凌夜不说话,只是利落的解着绳子。
她不会知道,没有她,他一个人活着能有什么意义?今天如果能一起死去还好……
片刻后,他终于解开了她,横抱起她就向外走,右脚刚迈出去,屋顶上一个大火球忽然坠落下来,“轰”的在地上绽开一排火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啊!”她吓的轻叫一声,抬头看着他,是她连累了他。
“茹茹,别怕。”他咬了咬牙,深吸口气,毅然迈开脚步,踏着那团滚热的火焰走出去。
“轰!”、“轰!”
火焰不停的坠落在身边,他抱紧她,微弓着腰,用有力的臂膀和坚实的身躯将她圈护在怀,滚热的木屑、土块砸在他宽阔的后背上,然而,他就像是个屹立不倒的铁人,毅然走出门去。
“哗!”
楚凌夜迈出门的瞬间,整个草屋在身后彻底坍塌,与此同时,他痛苦的呻吟一声,抱着安馨倒在地上。
“你还好么?”安馨看着他的脸,焦急的问,声音嘶哑。
楚凌夜不说话,静静与她对视,只是笑,他的茹茹此时小脸已经被熏黑,滑稽又可爱。
“笑什么?”她释怀,他目光邪魅而玩味,说明他还好。
楚凌夜轻笑“我在想今晚我们要不要在这里过夜?”
这时安馨才发现天已经暗下,面前火焰冲天将这一方天地染成晚霞的颜色,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劫后余生的她更觉得现实里的一切都异常美好。不自觉的朝楚凌夜看去,他目光璀璨,正失神看着她,而他,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慨呢?
“走吧。”楚凌夜支撑着想站起来,右脚倏然传来一阵奇痛,“咚”的又坐了回去。
安馨看向他的脚“怎么了?”
“为你负伤了。”他刻意蹙眉,满脸的严肃认真“茹茹,我怕我下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胡说什么!”安馨娇嗔,用力推他一把。
他不由笑起来,笑的轻松灿烂、阳光明媚,其实不止是脚,肩膀、胳膊、后背上有很多地方都被烧伤了,然而,心爱的人平安无事,他心中无限欢喜,早已感觉不到痛。
……
不远处火光冲天,将傍晚的天空染成一片殷红色彩,这么大的火,就算有十个夏紫凝也该烧成灰烬了吧……
宋沉轩嘴角勾起一丝狰狞的笑,转身向前走去,他的马车就停在那片较为平坦的空地上。
“咔!”的拉开车门,坐在驾马车的位置,他轻瞟了早已坐在座上的穆雪漫一眼“小美人儿,出发了。”
“凌夜呢?”穆雪漫黯然的看着前方,两只小手无力的垂放在双腿上。
“放心,他肯定不会有事的。”邪肆的笑着,他顺手拿过马车上酒壶,连连喝了两大口“你还有事?”
“没有。”穆雪漫忽的转过头来,眯着两只无神的眼睛,定定的、直直的看着他……
这个小女人,眼中满是厌恶与怨恨,他做过的坏事并不少,对他有过抱怨的女人也不在少数,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像此刻的穆雪漫一样,目光这么凄惨、这么怨怼,甚至令他都隐隐觉得惶恐。
“呵呵……宋沉轩,你怕么?”穆雪漫倏然勾唇。
她是在笑,然而这笑容却没有一点生气、没有一点神采,就像是恐怖故事中复仇的女幽灵似的……与她对望,宋沉轩竟然不由颤了颤,掩住心中的慌张,邪笑“怕你吃了我么?嗯?”
伸手,tiao逗的去捏她的脸,手还没接触到她却忽然没有了力气,瘫软的垂下去,落在自己左腿上。
“砰!”
右手中的酒壶也在这时落在两腿间,冰凉的酒汩汩流出来,湿了裤子、车座,范围还在蔓延……
“你……你做了什么?”宋沉轩着实慌了,他竟忽然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在你的酒里加了点东西。”穆雪漫说的平静。
宋沉轩震了震,错愕的看着她——这个他一手教坏的女人。
“宋沉轩,我很想知道,对于你对我所作的一切你后悔过么?”她看着这个面色可怖的男人,一味的笑。
宋沉轩彻底慌了“心如,你别冲动……”
“心如……这还是你第一次这样称呼我呢,宋公子,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知道害怕呢,现在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她笑,学着这个男人曾对她的样子,笑的邪肆、笑的玩味。
“你……心如,你是好女人……”
“不是了!”她忽的提高了声音,暗淡无神的眼中突地绽放出两道凌厉“不是了,宋沉轩,被你qiang。暴、侮辱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好女人了。”
这一刻,她眼中的恨意太过清晰明了,他不由怔了怔。
“宋沉轩,你说的对,你没看错人,我这样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阴冷的说着,穆雪漫已经在口袋里拿出一个火源,“铿”的打着了火。
绿油油的火焰在窜动,宋沉轩看在眼中,只感觉无比惶恐“心如,我们有话好说,好歹我们也有过肌肤之亲不是么。”
肌肤之亲……穆雪漫的心重重疼了一下,痛苦的皱皱眉,缓缓的将窜着火苗的火源放在车座上。
“如果十分痛恨一个人,就应该想办法毁掉他,这是你自己说过的,不是么?”拉开马车门,下了车去,快步朝山下走去。
“轰!”
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那个可恶的男人一定是粉身碎骨了,他这种人就该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嘴角勾起一丝凄然的笑,两行泪水悄无声息的流淌下来。
安馨死了、宋沉轩死了,这个天底下便再也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她会以一个干净、善良的女人的形象重新重新出现在他(楚凌夜)的世界,这一次,他一定会爱上她的。
……
冷、好冷……
安馨打个激灵,惶恐的睁开眼,看清房里的布置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她又梦到了昨天的事,觉得自己被绑在那间寒冷的屋子里,身上被泼满冷水……
深呼吸,安静的平复了情绪,她起身,缓缓走出门,小心翼翼的敲响了对面那间房的房门。
“进。”是他的声音。
安馨嘴角不禁勾起一个弯弯的笑,推门走进去。
身上有很多地方烧伤了,现在的楚凌夜全身缠满雪白的绷带,活像个木乃伊,原本在安静的看书,望见了安馨,他轻轻将书放在枕边,那双漠冷的眸子里不由绽放出两道清澈光芒来。
“好些了么?”她坐在床沿,不期对上他的眼神,都已经这么熟悉了,心还是禁不住跳乱了节奏。他实在是英俊,就连这种情况下都不失一点风采,倒更有种别样的美感。
楚凌夜勾唇,墨眉轻耸“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这里……”
“哪里?”安馨凝了凝水眸。
“这里。”他抬起缠满绷带的手,朝自己左耳处指了指。
那里好像没有伤啊……她挂怀的低头,小脸凑过去,想仔细的看个清楚,然而,冷不丁的,他薄凉的唇忽然袭来,将她的小嘴牢牢堵住。
他欺骗她!
“呜……”
她想说什么,香甜的小舌头早已被他柔软的舌勾住,深深的shun吻。
“呜,呜!”
她轻轻一把将他推开,近距离看着他“你分不分诚啊?”
这里可是皇宫的太医院,随时都可能有人来,虽然她和他是夫妻,但让人看到总不太好。
“怕什么?”他笑的无谓“我的妃,我想yao你。”
什么?
她打了个激灵,哭笑不得,亲亲也就算了,在这里……他一定是开玩笑的吧,可是,他的目光怎么这么认真、这么zhi热。
“乖,到我床上来。”他笑,笑的这么俊美、这么勾魂,他在gu惑她。
她还在发怔,楚凌夜已忽的坐起来,抱紧了她。
安馨的心颤了颤,望见他那两条缠满绷带的手臂,想起他是为她才受了这样一身伤,便怎么也不忍责备他,轻笑“听话,好好养伤吧。”
“养好伤再做?”楚凌夜笑的清澈、笑的温和,璀璨的眸中那丝玩味悄然隐去。只是喜欢逗她,只是想看她羞涩、闪躲的模样,这时的她总是这么美、这么令他着迷,抱着这样的她在怀,实在是舒服、美好……
“……”安馨的脸“蹭”的变得通红“楚凌夜,你满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什么?”
还想继续逗她,楚凌夜张开薄唇正想说什么,却望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那个高挑身影,脸上的笑容顿时溶解,冰镇的瞳眸瞬间变得清淡漠冷。
亦望见楚凌夜表情的变化,女人的心狠狠一痛,表情却不见一丝变化,优雅的走进门来“呵呵,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qin热了?”
是这个女人的声音!安馨的眉心不自觉的隆起。
“程小姐进门前都是不用敲门的么?”轻描淡写的瞥程雨馨一眼,楚凌夜放开对安馨的拥抱,倚在床头。
淡漠的口吻、清冷的言语,漠离甚或是有些抵触的目光,他对她的态度与刚刚对安馨时反差太过明显……
程雨馨心深处隐约传来丝丝的痛,如墨般化开,融进血液里去,然而,表面上她仍是浅笑嫣然“是我冒昧了,王爷果然是风流呵,都伤成了这样还有心思和qing。人亲热呢?”
qing。人?这个美丽高贵的女人明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吧……安馨抬眸瞧了程雨馨一眼,她清眸似水,犹如一朵出水的芙蓉,贵气娴静却一点也不张扬,自有种惹人疼怜的娇怯,连身为女人的安馨都禁不住想多看几眼呢。
“让程小姐见笑了。”楚凌夜唇角微勾、俊眉斜挑“上次见面匆忙,忘了介绍。她是我的妻子,以后还请程老板多多关照才是。”
明明知道的,可是这话被楚凌夜亲口说出,程雨馨心中还是很不舒服,故作惊讶“哦?夏紫凝小姐不是莫兄的妻子么?是我记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程雨馨的声音这么柔婉、这么好听,里面蕴含的惊讶意味这么浓,如果不是心里明白,单看表面的话,安馨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她其实是在明知故问……这是怎样一个善于伪装、善于演戏的女人啊!
“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你们聊。”落下一句,安馨起身朝门外走去。
她从来都看不惯惺惺作态的人,况且她深知程雨馨对楚凌夜的意思,她无法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还能表现的淡定自若。
“程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呵。”楚凌夜半玩笑半认真,目光却始终定格在安馨的背影上,是程雨馨刚刚的话刺痛了她么?她脸色不太好。
“呵呵,抱歉,没想到夏紫凝小姐这么喜欢生气,还是这种小家子气的女人容易讨人喜欢啊。”
程雨馨的声音清晰的在身后响起,这么轻柔、这么无害,只是字里行间却都透着对安馨的讽刺与敌意。
安馨心中黯笑,无声的走出门去,回身关门的瞬间,正望见程雨馨将手中那包裹放在窗台。
无声的叹一口气,安馨轻轻将门关上,走到走廊尽头处,打开窗,遥望远处的海。
“安馨小姐。”身后倏然传来程雨馨的声音。
安馨多少有些意外,转回身去。
“呵呵,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程雨馨轻笑。
好聪明的女人,安馨看着程雨馨没说话。
“呵呵,他对我总是不冷不热……”不动声色的叹了一口气。
安馨静静看着程雨馨,她从没见任何一个人可以这么优雅、这么文静。
“你肺不好?”程雨馨浅笑。
“是不太好。”安馨始终面色淡漠,她不相信程雨馨只是想跟她随便聊聊这么简单。
程雨馨深吸了口气,叹道“听说你只有一片肺,大概活不长吧。”
安馨心里“噔”的一声,眉头瞬间紧蹙起来。她只有一片肺,这是她和姐姐的秘密,知道的人根本就没几个,而程雨馨又是怎么知道的?她调查她?!
“我问过大夫,你这种情况很难活过三十六岁的……”故意顿了顿,程雨馨观察着安馨的表情变化“我其实完全可以等到你死,可是我没那么多耐心,安馨小姐,人生苦短呀,你说是不是呢?”
别人人生苦短,而她更是活不长……安馨脸上不禁露出痛苦之色,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秀色可餐的娴雅女人,她好美、好清纯,甚至说着这么伤人的话,表情、目光都是善良无害的。
“安馨小姐,很期待和你下一次的见面。”程雨馨转身向前走去,走到拐弯处,倏然回头“哦,对了,下次见面我想会是你求我。”
嫣然笑着,她走向门口。
她为什么要求她?
“砰!”
关门声想起,那纤瘦的身影和樱花般的微笑都已在眼前消失,安馨却还站在原地,黯然伤神。
不愿跟程雨馨计较,她和楚凌夜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好不容易算是幸福了,她只想将剩下的感情与精力投注到他身上,其他的一切,都不愿去分心。
可是,她的似乎注定了要与这些第三者们纠缠不清,从花偲盈到穆雪漫再到现在的程雨馨……花偲盈和穆雪漫已经够疯狂了,此时的程雨馨也算是收敛了,而不知因何她却反而觉得程雨馨才最危险、最可怕。
程雨馨很聪明、很镇定、而且藏得很深很深,她甚至还能一眼就看透她的弱点……
“砰!”
没过多久,开门声又响了,她没有在意,看着窗外不转身。
“呵,你倒是还挺轻松自在。”
是冷月娥的声音,想安静一会儿怎么就这么难?她无奈转回身去,只见冷月娥和楚娇婉就站在门口,笑笑“婆婆,凌夜在那个房间。”安馨好心指给冷月娥。
“切!用得着你说?”冷月娥两眼瞪得滚圆,瞧见安馨,气总就不打一处来“贱女人,我就说你是个丧门星,没有你我们楚王府好好的,你一出现凌夜差点连命都搭上!”
凌夜的确是为她伤成这样,她也很感动,而他的母亲抱怨她几句,她还能怎样呢?她平静的看着冷月娥,认了。
“不要脸,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了楚王府的人全都得被你害死……”“妈!别骂了。”楚娇婉倏然笑盈盈的拉了冷月娥胳膊一把“王妃又没做错什么,如果不是她,说不定你今天都见不到我啦。”
“哼!”冷月娥白了安馨一眼,想起楚娇婉对她说过的事,终于不打算再找她麻烦,没好气的转回身去,直对楚娇婉嘟囔“自己康复了就不管你王兄死活了,撇下你王兄自己躲在这里看风景,她倒想得开!”
“我哥也不活的好好的么。”楚娇婉笑吟吟的,陪着冷月娥向前走了两步,倏地转回身看向安馨“王妃,你一起过去么?”
望见楚娇婉的笑脸,安馨不禁也笑起来“我一个人待会儿,你去吧。”
“好,王妃,你安心养着,别想太多哈。”说着话暗暗的朝冷月娥的后背伸伸舌头。
看着楚娇婉顽皮的模样,安馨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流。
从前楚娇婉亦是与她针锋相对、磕磕绊绊,现在这个小女人却明显的站在了她这一边呢,她想,一定会有那么一天,冷月娥也不再找她的麻烦,一家人和睦相处、其乐融融,那一天,也该不会远了吧。
在原地站了会儿,忽然觉得有些闷,她下了楼去,径直去了太医院后面的楔园。
正是早晨,花园里空气清新怡人,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正坐在前方的木凳上轻声细语,不知他们干吗的,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看样子大概是皇宫里的老宫女与老侍卫吧。
这就是相濡以沫吧,她忽然憧憬的想自己和凌夜老去时会是怎样的模样,可不会有那一天了吧,她活不到老年的……
“馨儿?”
身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哑,安馨看过去“莫伯母,你怎么在这里?”
“唉……还不是因为子冥。”穆婉言叹息。
这才发现赵伯母的眼圈是红的,安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莫伯母,莫子冥怎么了?”
“他……他……”穆婉言说不下去,泪水倏地流了下来。
了解赵伯母不是轻易会流泪的那种女人,安馨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
门半敞开着,安馨走到门口时第一眼就望见了莫子冥,他斜倚在窗台,手拿一本书,微眯着清墨似的眸子正看的出神。
“打扰你了么?”安馨迈开脚步。
她的声音……莫子冥眉心稍稍凝拢,仿佛没听到般,继续安静的看书娉。
他没有听到?可是她分明看到他颀长的身子颤了一下,无声抿抿嘴,她轻步走到窗前,站在他左侧“很抱歉,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没时间去看你。”
没看过他,甚至连封信都没有给过他……
“情理中的事,有什么好抱歉?”莫子冥目光始终定格在书上,自她进门都不曾看过她。
好冷漠的语气,就仿佛她是个他不爱搭理的陌生人,这样也好,至少说明他对她死了心,不会再痛了……安馨笑笑“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以后?”轻手合上书,将书本放在窗台“你指哪方面?爱情?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