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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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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结婚的事,铁柏莱一下班,即亲自到金品名店选购求婚钻戒。

两个小时过去,他看中意一只名为「真心」,造型设计极为优雅、素净的银环钻戒。

「铁先生,你跟小姐的眼光,果然一样。」经理讨好地靠向他。

「喔?」他眸光认真,审视钻饰,猜想着她会不会喜欢。

「你现在中意的真心,就跟上次小姐选的钻饰对戒,是同一位设计师设计的。」经理指向他无名指上的男戒。

「那就是它了。」递出白金尊荣信用卡,他眼中有笑。

带着刷下钜额高价买的「真心」,铁柏莱压抑不住心中兴奋,开着车一路疾速驶回住处。

将车开进名官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他搭乘高速电梯直上顶楼豪华住所。

想着公事箱里的求婚钻戒,想着她等会将有的狂喜表情,柏莱心情愉快的走出电梯,步伐大且快。

这阵子他细心观察过,她对他是真心的,而且是毫无保留。他相信不必他多说什么,芯岚肯定会一口就答应他的求婚。

取出门禁钥匙卡,刷过辨识器,他推门进屋。

「芯岚?」一进屋没看到她,柏莱放下公事箱往里边走去。

这个时间,她可能是在厨房里忙着两人的晚餐。

「芯岚?」他唇角噙笑轻声唤,直往里边厨房走去。

他从不需要她为他做些什么,他只要她乖乖在家等他回来,但是她总会为他准备早餐—也会料理好美味的晚餐等他回家。

虽然他曾不高兴她又抢了钟点女佣的工作,但当他发现她有一手好厨艺后,他的胃跟心打商量,要心再对她好一点,然后胃就投向她的怀抱。

「看你,晚餐都准备好了。」走进饭厅,看到饭桌上几样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色,笑容扬上他的眼。

「我看看今晚吃些开么……嗯,炒空心菜、麻婆豆腐、清蒸雪鱼,红烧狮子头和炖牛脯,还有清汤,真好,又都是我喜欢的菜色。」

拿起一旁的筷子,他夹了口炒得青脆的空心菜,满心佩服她的手艺。

「芯岚?」一直没听到回应,柏莱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开放式的厨房。

看不到应在厨房里的身影,他浓眉一扬,转出饭厅。

是在房间,还是出去了?他发觉她近来行为举止似乎有些怪异,看他的眼神也总是闪烁不定,像是有事情在瞒他。

像是她身边随时带着两支手机,一支是他送她的银色机子,另一支则是她原有的私人白色手机。

当她的白色私人手机弦乐声响起,她有两种反应。

一是他在身边时,她会马上切断,二是当他不在她的视线范围时,她总是匆匆闪进浴室接听,避开他的视线,不让他听见谈话内容。

那种感觉很不好,教他相当不悦,但先前早已说好不过问彼此私事,所以,他只能尊重她,也无权干涉。

不过以后就不一样,待他求婚、她答应,他就有权过滤她的手机电话。

「芯岚……」行至半掩的房门前,柏莱伸手想推门进入,但因为听见里边断断续续传出的声音而收回手。

站在阳台上,芯岚左手挽住随风乱扬的及肩黑发,右手持白色手机,表情无奈地与远方家人通着电话。

「两个月前,你才答应要再给我半年时间的,现在我学校都谈好了,时间也还没到,你到底在急什么?!」

再一次接到父亲催她回家的电话,芯岚的心情好沉、好重。

为了柏莱,两个月前,她为自己再多争取了半年时间,但现在父亲却又打电话来催她了。

「我知道,时间一到,我自然就会回去!」心中有气,她尾音高扬。

为了挽救自家公司的财务,父亲与王氏公司董事长达成协议,只要她嫁进王家当四姨太,父亲就有八千万的聘金人袋,往后还有大笔生意合作。

她知道自己是可以拒绝这样的安排,但她真的不忍再看自小就疼她、爱她的母亲,再因为她的拒绝,而惨遭父亲的责难与暴力。

认命的母亲可以忍受,但,为人子女的她,不能。

她打算只要一结婚,她就一定要把母亲带离那个称之为她父亲的恶人!

只是,她想嫁的人是柏莱,可她没忘记他曾说过的话。他说过他不可能会娶她,也不要她的感情,那……为了母亲,到时,她也只能嫁别人……

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想哭泣的冲动,她听着手机彼端的姜父说着担心。

「怕我跑了?那你大可放心,我再笨也知道他是座大金矿。」她语调讥嘲,「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嫁给他,我就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吗?」

闻声,一抹阴沉蒙上柏莱冷蓝的眼。

「对!用一年的时间,换取你下辈子的衣食不缺,现在,就只剩下两个月了,再怎么算,你都是占到大便宜,不是吗?」

姜父怀疑她到时真的会履行承诺。

「当然是真的,我还等着他老死那一天,接收他全部的财产呢。」想到对方六十岁的高龄,芯岚冷冷的笑着。

「为什么不能说?这不是你教我的吗?你那天不是才告诉我,人生什么都是假的,就只有抓在手里的钱才是真的?」

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父亲,牺牲自己的未来与婚姻,她真的不甘心,怛为了疼她的母亲,再不甘心,她也得低头。

「要我不要说得这么势利?爸,算了吧,你就不要这么虚伪客套了,我不是妈,我不会被你几句话就哄骗的。」她冷哼出声。

「你是清楚我在意的是什么,也知道我的性子,所以,你最好是不要跟我耍花样,否则,一旦我嫁进有权有势的王家,你的日子就难过了!」

听不见她的怨恨心声,也看不见她心中苦楚,铁柏莱只听见她的现实势利与拜金的一面。

紧抿薄唇,他眸光幽冷,狠眼盯视正背对着他的她。

他,被骗了,被她清丽的容颜与澄净的瞳眸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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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与姜父通完电话,收好手机,芯岚一转身,就愕见站立房门口的他。

蓦地,她清颜绽笑。

「你回来了。」望着身前高大威挺的男人,丝丝爱恋眸光进驻她的眼。

如果……如果他愿意娶她,也愿意爱她,那,该有多好?望着他,芯岚轻抿唇角,眸光邑郁,幽幽一笑。

算了,早已订下的爱情规则,她无权要求变更。

她只能不贪、不求,只能在这段倒数的自由日子里,为自己留下更为美好的记忆,只希望将来有一天,他会忆起他的生命里,曾有她的参与。

「晚餐我已经做好了,可以……」眨去眼中邑色,她以笑颜迎向他。

走到他身前,扬起灿烂笑颜,芯岚一如往常伸出手,想挽住他的臂膀。

但,一记挥甩,将她挥出三步外,教姜丕风笑颜怔楞。

「柏莱?」看着空空的双手,看着两人间骤然拉开的距离,芯岚楞眼看他,看见他蓝眸里熊燃的怒焰。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不怪他,她想反省自己的错。

是错,她愿意改。

「你说呢?」他蓝眸幽冷。

「我说?」不懂哪里出了问题,芯岚再次走近他。

然,对上他如火似冰的愤怒眸光,她的步子怯场,她的心也忐忑不安。

此时的他,看起来,远比两人初见面时的他,更为冷酷无情。

「我……我就是不知道,不明白,所以才希望你告诉我。」鼓起所有的勇气,芯岚再绽笑颜,再步近他。

再一次伸出手,她想挽住他的臂膀,想平息他心中的愤火,想请他不要用这样冰寒的眸光盯着她。因为,那让她害伯也心慌。

「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好不好?」

「滚开!」

霍地,一记突来的狠甩,硬是将她狠狠甩向一旁的沙发椅把,砰!

「啊,柏莱?!」撞痛腹部,她紧闭双眸,忍住疼意。

痛楚渐褪,芯岚张开痛得浸泪的黑瞳,难以置信地回首望他。

「柏莱,你这是为了什么?」

「到现在,你还想演戏?还想欺骗我?!」忍住想上前扶她的冲动,他愤握双拳。

「演……演戏?欺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我在说什么?C,现在,我就说到你懂为止!」大步上前,他酷颜紧绷,一把揪住她的发,迫她站起。

「你?!」芯岚因痛,迫仰容颜。

「在我的面前,你清新可人、温柔与体贴,夜夜与我激情相拥,让我以为你是真心待我,但是,背对我的时候呢?」他愤颜以对。

「背对你的时候?」她也依然喜欢他,不是吗?她愣住,摇头。

不、不对,不仅如此,因为……她、她爱上他了。

她爱他对她的包容与疼惜,爱他不再冰冷的蓝眼,爱他只要看见她,蓝色眼睛里,就会有的温柔。

「背对我的时候,你面目可憎,爱慕虚荣、想尽办法、用尽心机,故意讨好我,就为从我这里骗到钱,你是不要华衣金饰,但是,你死要钱!」

「我?」他真的误会了。

但是,她还是不怪他,因为那是她一开始故意给他的印象。

「柏莱,其实不是的,请你听我说,我也可以不要你的钱啊。」她冷静想解释。她从来就没想带走他的钱,真的。

如果他曾经再开过保险箱,他会发现里边的钱,从来就没少过。

因为她总是右手拿、左手还,至于她个人的花费,都是用她母亲这几年来暗中一直帮她买基金、卖基金所存下的零用钱。

而这也是她父亲财务出现困难,她却还可以来纽约留学的主要原因。

她从没拿过他一毛钱,真的。

「不要我的钱?怎么?你现在是想装清高吗?」他蓝眸冷笑,「还是因为……你早已经找到一座大金矿了,嗯?」

「你——」她怔眼望他,「你、你听到我跟我爸的谈话了?」

「没错,很意外吗?觉得功亏一篑?都已经瞒我这么久了,竟然在这时候被我发现?如何,现在被拆穿了,很吃惊?很难堪?」

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他心寒、心冷,他应该将她赶出他的屋子,但,他发现自己竟做不到。

对她,他依然放不开手,他的心仍在乎着她,喜欢着她。

倏握拳头,铁柏莱倍感难堪,但却又愤怒至极!

想他铁柏莱闯荡政坛、商场多年,什么样的厉害对手他没碰过?又有哪一次他不是高奏凯旋歌?!

就连一向跟唐门集团交好的惠尔普集团,他也能藉由汤姆之手,在幕后操控一切,自唐门总裁手中一举夺下惠尔普集团整年度的合作契约。

可今天,他、他竟被一个空有清丽容颜,内心贪婪、思想恶毒的小小女人给骗倒了,甚至还想娶她进门?!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满心的恨意与怒火,瞬间溶掉他眼底难堪。

「我……不是的,你误会了,其实……」从没见过这样的他,芯岚脸色苍白,唇齿轻颤,她想解释,但被打断。

「误会?误会什么?」恨扬冰寒之眸,铁柏莱疾速筑起冷硬之墙,稳住、护住自己遭骗的心。

他不轻易饶恕她,也绝不放过她,他要她付出代价!

「误会当你在我身下激情呻吟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口袋里的钱,嗯?」冷张蓝眸,他低下头,吻上她微颤的唇。

然,触上他冰冷的唇,看着他冷蓝的眼,芯岚心口微颤。

不自觉地,她想后退,但他揪痛了她的发,教她一步也退不得。

「我、我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没有在你我缠绵缱绻的时候,心想着只要嫁给那个有钱的男人,等那个男人老死之后,你就可以坐收他所有的身家财产?」

狠限紧盯她的瞳,他揪拧她的发,逼她后退,将她紧钉于房门之上。

「不对,事情也不是像你听见的那样,真的……」

「不是?不是什么?」紧贴着她的身子,他眼神残酷,一手扯开长裤上的腰带、裤扣,也拉下拉链。

「不是一边上我的床,要我满足你的生理欲望,一边在心里计画着日后要怎么甩开我,才不会被我破坏你完美的淘金计画?」

难怪,她绝口不提与她有关的人事物,也不愿意他到学校接她,更不愿意与他出席任何宴会诚。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惊声叫。

「还说不是?!」该死的女人,到现在,她竟然还想否认!

「我——」他是说对了一半,但,实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简单啊!

「不让我进入你的生活圈,也不介绍你同梯次的游学同学让我认识,不就是害怕跟我在美国的事,一旦被传回台湾,对方知情后会不要你吗?!」

没错,一定就是如此!冷眯怨恨蓝眸,释放出遭棉薄紧紧束缚的昂首男性,铁柏莱紧抿寡薄之唇,眸光阴邪无情。

「我?!」心绪紊乱,芯岚发觉自己竟无法为自己辩解。

「原来,你打从一开始就想这样跟我玩,也原来……真心是假的、温柔是假的……我只是你在美国的一个玩伴,婚前的一次放荡!」倏地撩起她的裙摆,他紧贴她的身子,蹭着她的腿间。

「你想、你想做什么?!」她惊瞠泪瞳。他不是正在生她的气吗?那他现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再跟她做这么亲密的事?!

AA「我想做什么,你看不出来?!」撕毁她腿间丝薄,紧抵住她腿间,他猛地一举顶进!

「嗯!」强行进入的痛,教她愕瞠泪瞳。

「我想索回我该有报酬!」漠视她眼中的疼意,铁柏莱狠着心,带着熊燃的恨意,激昂朝她狂猛冲刺。

「被你利用这么久、玩这么久,也合该换我大玩、特玩你一次!」

紧咬着牙,铁柏莱紧眯蓝眸,一手压制住她因无力承受狂骤欢爱,而不断颤抖的身子,一手掐住她的颈,迫她张口呼吸而探舌侵入狂野搅弄。

「你——」望进他满是恨怒与鄙夷的蓝眼,芯岚十指紧握成拳,紧咬下唇,紧闭浸泪的瞳,任由清清泪水顺颊滑下,直坠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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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太阳西下,天色渐暗,银月高升,铁柏莱对姜芯岚的残狠恶惩,依然持续威猛进行。

将她拖至大床边,铁柏莱将她压靠在不规则的雕刻圆柱上,一次又一次的对她发泄自己满心的恨与愤,直到他在她体内迸射出一股热流。

埋首于她汗湿的肩窝处,他喘息浓重,胸口急骤起伏。

然,才稍稍冷却下心中的激动,他欲望再起。他想再蹂躏她,想再发泄心中对她的怨与恨。

可,映入眼帘的惨白容颜,却教他为之一震,让他怎么也无法再伤她。

因为他的恶意摧残,她一身凌乱,黑瞳里有着教人无法忽视的惊惶,还有着无辜与悲戚,教他看了心痛,心疼,但也又气、又恨!

无辜?她凭什么对他做出如此无辜、哀怜的表情?!

愤手推开她,铁柏莱怒身抽离她再也不堪他凌虐的紧窒身子,抬手愤耙过一头乱发,旋身冲出房间。

突然被推撞上衣橱,又失去他有力的压制,双腿早已无法站立的芯岚,双膝一屈,陡然扑倒于地。

缓坐起身子,芯岚脸色苍白,紧咬着早已沁出血丝的唇,眨着泪已尽的黑瞳,想缓和下自己受惊与已被他重伤的心。

「别怕,就只……就只是一场误会,解……释开了……就没事了……」

揪住被他扯落衣扣的衣襟,她控制不住地全身颤抖。

「等、等一下再跟他说,等……等一下再找他解释,等一下……」

紧紧环抱住自己惨遭蹂躏的身子,芯岚闭起湿瞳,要自己回想他往日对她的温柔与疼惜,好藉以忘却方才那不堪的一切。

只是,光是忘记还不够,她还得冷静下心,好好想一想,等会该如何面对已被愤怒蒙蔽双眼的他,又该如何对他解释清楚一切。

只是,就算她坦白说出一切,他会愿意相信她吗?

这问题,她心中没有答案,但是,不管他相不相信,她知道自己都必须对他说明一切,必须让他知道,她从没有欺骗他或玩弄他的意思。

她只是当初没有想到会与他发展出感情,甚至……甚至还爱上了他。

扶着床沿缓缓站起,芯岚咬着唇、忍着腿间的痛,举步艰难走出房间。

找到坐在大厅吧台里,仰喉灌酒的柏莱,姜芯岚背靠冷墙,要自己忽视他眼底的恨意与鄙夷,也要自己冷静地说出一切。

只是,当她说完一切,她得到的是一声声的冷笑。

「你父亲因为公司财务困难,就想利用你跟王家联姻,求得王家的金钱资助?」他冷笑重述。

「是。」她点头。

「但是你不答应,所以,他就毒打你母亲,逼得你不得不点头答应?」

「是。」

「你母亲知道你为了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未来与婚姻,因为心中不忍,所以就冒着被你父亲打死的危险,替你向他求得半年的游学自由时间?」

「是。」那是一种交换条件。

「谎言!」他厉声指责,「如果你更像你说的对你母亲那么孝顺,你会舍得放下她,一人出国游学?你不怕你父亲会在这段时间毒打她?!」

「不,这段时间他不会动她的。」缓缓地,一抹悲笑扬上她的唇,「因为他跟我都清楚,我母亲是我唯一的弱点,而现在他还等着我回去嫁人,万一他真伤了她,他知道我的个性,到时候,我绝不会听他的话嫁人的。」

「哼,把话说得那么好听?还不就是自私,想出来玩一次,所以,才放着母亲不管,不管她的死活。」他嗤哼冷笑。

「我……」咬着唇,忍着泪,泪光在她眼底闪烁,「是,我是自私,我自私的想在被迫结婚前,想放下过往一切,过一段快乐、开心,又没有负担的自由日子,是,我是自私……我承认我真的自私……」

她无法为自己辩驳,因为,她真的就像他口中说的那样。低下头,垂下肩,她任泪水不断低落地面,再溅起。

听着她的解释,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肩,柏莱想起自身的情况。

她父亲也跟他父亲一样,想操控儿女的婚姻……不,她在说谎!

若是事实,她早可以向他坦白,而他可以无条件帮她脱离那样的环境。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她只是背着他,想着另一个男人的钱!

「你认为这故事编的很好,是吗?」恨别过头,他拉回差点想相信她的心,仰喉再灌进一口烈酒。

「这不是编的,是真的,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她凝泪抬头。

「相信你?」愤瞠蓝眼,他恨眼瞪她。「我还不够相信你吗?我相信你,相信到想向你求……」

想到公事箱里的求婚钻戒,想起自己不过是她婚前的一次放纵,他怒火冲天,扼止自己差点说出口的求婚。

「你、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的谎言?!」无法说出口的愤与怒,不断冲撞着他急促起伏的胸膛。

铿、啪!他激动而失控地朝她摔出手中酒瓶,溅起一地的酒液。

芯岚身子一僵,双肩一颤。

「你当我是智障吗?!随便扯个谎,就要我相信你的话,我看起来真有那么好骗?那么好耍吗?!嗯!」他恨瞠蓝眸。

「我没有骗你或是想要你的意思,我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她一脸凄容跌坐地板上。

「真的?哼!如果你父亲真那么可恶,那你母亲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不报警,又为什么不离开他?!」他愤声质问。她的谎言,漏洞百出!

「因为她是个软弱的传统女性,就只会默默承受一切,她认为那是她前辈子欠我父亲的,所以这辈子才来还债。」

「鬼话!」

「你……」望着他愤懑的眼,她凄然一笑。她也认为那是鬼话,但是她母亲就是这样的传统女人。

「不过,你还真是行,心机被看穿了,就想把一切都推给你父亲,拿你父亲当挡箭牌,你这个女儿可真是孝顺!」他冷语讥讽。

不想提父亲的事,她只想解开他对她的误会。

「柏莱,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说,我从来都没有想欺骗你的意思。」

「哼,那当然了,其实仔细想想,你是没有欺骗我的必要,因为你早已经计画好一切,等时间一到,就回去嫁那座大金矿!」他恨言道。

「是,我一开始真的是打算时间一到,就回台湾嫁人,但是……」

「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难怪,你一直要我承诺不调查你的一切!」

他完全误会她的意思了。芯岚心一恸,眸光凄然。

只是,要她这样就放弃两人快乐的时光吗?不,她不愿意,她还想留在他的身边,不想这么快就离开有他在的地方。

望着他愤然的酷颜,姜芯岚撑起身子,走进吧台,走到他面前,凝泪看进他冰蓝绝情的双眼。

「是,你说的没错,我也承认,我一开始真的就是这样打算,只是,你知道要这样做,对现在的我来说,很难吗?」

「很难?哼。」他嗤声笑。她做的可比他好太多了。

「一开始你就说了,你不要婚姻,你不要感情,你跟我之间就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你是不是忘了?」

记起自己的话,他酷颜一绷,薄唇紧抿成一线。

「当时,你都说不要感情了,那我当然也要保护自己,所以,我才选择隐瞒自己的一切,才不想认识你的家人或朋友,因为,你早已经明白表示跟我之间不会有未来,不是吗?」

「哼,你又知道我当时的想法了?!」

「我是不知道,但是当时你的表情、你的话、你的态度,早已明白表示你要的就只是我的身子,不要我的感情,不是吗?」

铁柏莱脸色难堪,因为她说的没错,当时的他,确实如此。

「所以,我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喜欢你,也不能爱你,选择避谈自己的一切,希望时间一到,自己就能潇洒走人,只是现在……」她唇扬苦涩。

「只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天真,有多幼稚,我自以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说不爱就不爱。」

「你——」他蓝眸一瞠。意思是她喜欢他,也爱他?他的心猛地一跳。

「但是,对不起……」她颤然一笑,「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喜欢你、不爱你,我只能要求自己,不告诉你……我爱你。」

「你?!」柏莱因她话中的爱字而怔住。

她的「我爱你」,是一句魔咒,轻易软下他冷硬的口气。

「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要嫁给那个姓王的。」

只要她肯打消和其它人结婚的念头,他可以原谅她,可以继续留她在身边,也可以向她求婚,一切就如他之前所计画的。

看着她的眼,铁柏莱如此想着,可,他没说出口,而她猜不到他的心。

「那,然后呢?」她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可悲,「继续留在你身边,直到你抛弃我、不要我的那天,然后我再哭着离开吗?你是要我这样吗?」

如果她没有母亲要顾,她愿意。愿意为自己、为他留到最后一天。

但是她有母亲要照顾、要关心,她不是一个人而已。

「有何不可?你不是说爱我吗?」他强势道,「既然爱我,当然就应该继续留在我身边!」

见他回复得如此理所当然,心岚怔颜望他。

她也很想继续留在他身边,那是因为她爱他,但,他呢?

他为什么坚持要她留在他身边?难道说———

「柏莱,你是真的喜欢我,对不对?!」不是那种交易上的喜欢,而是真心的喜欢?!芯岚心狂喜。

「所以,你才舍不得我去嫁别人,才会这样生气,我说的对不对?!」

对,一定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的怒火,不是吗?!

再说,这几个月来,他对她如此体贴与温柔,他对她就像大丈夫对小妻子般地疼宠……望着他,芯岚笑着,想为自己增加更多的自信。

想起往日他对她的照顾,幸福在她眼底轻荡,盈盈笑意扬上她的嘴角。

就算他还不爱她,他也是喜欢她的,她可以肯定的,真的!

「说不定……你也早已爱上我了!」希望火花,染亮她水亮的瞳。

爱?!铁柏莱愕瞠蓝眸。他爱上她了?他不是只是「喜欢」她而已吗?

「你、你——」冷眸一怒,他想驳斥她的话。

但,张了口,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的心明白她是对的。

就是因为爱,所以,他才会如此愤怒,恨她早就计画好一切,恨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想回台湾嫁其它男人,恨她死要钱!

那现在,她在笑什么?取笑他在明知道她会离开的情况下,还这样的喜欢她、爱她?!

霍地,铁柏莱恼羞成怒,怒极反笑。

「你说什么?我会爱你、喜欢你?哈哈哈……」他仰身狂笑,「你可真是爱开玩笑,哈哈哈……」

霍地,笑声乍上,他恨眯蓝眼。他是爱她,但是他绝不对她承认!

「我会爱上你这种拜金、爱慕虚荣、贪婪、死爱钱,又全身上下没一项优点,随便就可以在酒吧里钓上的无耻女人?你在作梦!」

「你?!」芯岚惊眼望他。他只当她是个无耻的女人?

「难道,你不知道以我的身分跟地位,只要抬手一招,就有数不尽的女人抢着上我的床,讨好我、取悦我?」

「柏莱,你……」

「喔,不对,我甚至不必有动作,就会有女人自动献身,强把自己的身子送到我面前,求我替她破身,求我占有她,还心甘情愿的任我玩弄她一整个晚上……我记得那个女人……好象就是你!」他恶言道。

眨着泪瞳,紧咬着唇,芯岚揪紧衣襟,要自己冷静,不被他的话所伤。

「就、就算我猜错了,就算我只是作梦,你、你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有必要这样伤害、糟蹋我吗?」

「伤害、糟蹋你?哼,那也得你自己送上门来被我伤害、被我糟蹋!」

不看她哀戚容颜,不看她凝泪的眼,喝下一口烈酒,他瞟眼鄙视她。

「说到底……你就是一个贱字,贱就是贱!」

「你——」蓦退一步,她脸色倏然惨白。

他冷言绝情,吐出齿缝的一句句恶意侮辱字眼,就像是一把把冰冷的利剑,不断地、狠狠地……刺穿芯岚爱他的心。

难以相信他竟会用如此难听的字眼辱骂她,芯岚全身颤抖,神情悲恸。

她想教自己别在意,别伤心,也别哭泣,但,她在意、她伤心,瞠大了泪瞳,她泪水溃堤。

紧咬着不住颤抖的唇齿,望着绝情冷意的他,她的心几欲崩溃。

但叛逆而坚强的心,不愿再当弱者,不愿再让他残忍践踏!

眨去眼中泪水,她迅速武装起自己的心,决意挺身反击——

「是,我就是贱!我如果不够贱,又怎么勾搭得上你?!」

抹去决堤清泪,藏起悲恸的心,她倔仰噙泪雪颜,看进他的眼,眸光幽愤而悲戚。

「怎么样?你对我这几个月来的激情服务,还满意吗?我猜,你可能不满意吧,毕竟我还太青涩,也没其它男人有机会教育我,我再怎样厉害,也一定比不过你其它的女人!」

深呼吸一口气,止住颤抖的肩,她冷扬红唇。

「至于我对你的床上表现,说实话,到目前我还无从比较,所以无法批评给分,不过你放心,我会趁着结婚前,再多上几次夜店,再多找几次一夜情、多找几个男人来试试,免得结婚以后,我老公也像你一样不满意!」

「你、你说什么?!」紧握手中酒瓶,他酷颜抽动。

「怎样?我现在连找男人的自由也没有了吗?还是你又要骂我贱了?没关系,你可以再用更难听的字眼,继续侮辱我、诋毁我,践踏我的尊严,我不会在意的。」在意又如何?他会愿意改变想法,转而相信她的话吗?

不,他不会的。

看看他眼中,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她的绝冷狠劲,只怕万一真打死了她,他还会嫌弄脏了他的手。

「你、你就是想激怒我?!」

「激怒你?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提醒自己,不管你如何伤我的心,都别在意,也别在乎,毕竟……」眨去眼中泪意,她嘲讽自己。

「毕竟,会发生今天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我自己当初下贱的决定,是我在作贱自己,我、我活该被你骂贱,所以我认了!」

「你——」

「对不起!」不想再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芯岚凝泪打断他的话,「我有点累了,想休息,有事情明天再说!」

再望一眼他愤怒冰冷无情的蓝眸,她傲扬苍白容颜,旋身离开吧台,冲进房间,甩上门,扑上床,无法控制地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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