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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俱疲再加上吹了一夜海风的结果,井于曦大病一场,足足在家躺了一个星期,才有力气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忙碌的生活。
关咸胥虽然早就从8楼公寓其它人口中知道她生病的事,但是碍于没立场也没理由,所以无法前去探望她,只能从他人口中得知她的消息。
整整担心着急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他终于等到她回来上班的消息,二话不说便立刻丢下手边的工作,赶赴安娜堤健身俱乐部。
一踏集俱乐部门口,一群女人便朝他簇拥而来。
「嗨,关先生,好久不见,我们刚刚还谈到你呢!」
「对不起,我有急事。」他有礼的婉拒对方的攀谈。
「嗨,关,你是来健身的吗?」
「抱歉,我有急事。」
「嗨,关哥——」
「抱歉。」
「关大哥——」
「借过。」
「关——」
「闭嘴!滚开!」关咸胥的礼貌与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他从来都不觉得人缘好有什么坏处,直到这一刻,他光是从安娜堤的大门走到教练休息室,短短的距离就被人拦截了五次之多,他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烦,尤其是被那些压根就不认识却装熟的女人拦住去路,更是叫人厌烦。
也许他该在会员守则里多加上一条,禁止花痴女会员骚扰男会员,尤其是姓关的男会员。
推开教练休息室,里头却空无一人,他皱起眉头,不满的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我不是说她感冒刚好,别让她带课吗?」电话接通后,他劈头就骂。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原本跟他通电话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
「我先声明。」安娜堤健身俱乐部亚洲区总经理张崇得按掉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抢在他开口前,便先声夺人道,「我有派人以她身体不适为由代班,但是她坚持自己已经完全康复可以上课了,我也没办法,所以你不能怪我办事不力,尤其这还不是一件公事,而是老板你个人的私事。」
「我不是来这里听你说没办法的。」
「我知道,所以虽然说没办法,我还是尽量想了办法,井小姐最迟大概在十分钟后会回到这间休息室,在这之前——」
「是真的吗?」关威胥打断他的话。
「是真的,所以在这之前可不可以请你先批示一下这堆文件,总公司那边急着要。」张崇得将手上约有三公分高的文件放到离他最近的一张桌上,并拉开椅子,示意他入座。
他这一阵子为了能掌握她的消息,将大部分时间耗费在8楼公寓附近的八卦场所,包括楼下的早餐店、咖啡厅,以及之前加盖的第九层楼健身房、交谊厅,还有离公寓五分钟车程的「一家小面店」,以至于让许多人找不到他而延误了正事。
他自知理亏,所以二话不说便走上前坐下来,接过张崇得早已准备好的笔,埋头开始批阅起文件。
「不是我爱碎碎念——」张崇得趁机开口抱怨。
「那就别念。」
「你这一阵子到底在忙什么?」他瞟了一眼埋头签名的关咸胥,置若罔闻的继续说道:「追女朋友还是谈恋爱?我不管是哪一个,可不可以请你、麻烦你至少要把手机开着,让人找得到你好吗?你知不知道这阵子我光是为了接抱怨找不到你的电话,就已经接到手软了,老板大人。」
「不知道。」关咸胥头也不抬的回了他一句,「是你们自己要把公司搞大的,不是我,所以不要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
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加上气喘的关系,他从小就生活在层层保护之下,一点自我和自由都没有。
他的心脏总共开过三次刀,前两次因为他还小,所以没什么记忆,只知道第二次开刀后,不错的复原情况让他拥有了一年的正常生活,也就是他国小三年级遇见她的那一年,之后他又因为心脏病复发而休学,休养了几年才被送到美国进行换心手术。
他在十三岁进行过换心手术,却在二十岁以后才真正的自由与自我。
在养病的那些年间,除了在家完成函授课程取得学位外,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电脑前,玩尽一切让他感兴趣的事。
由于时间多,又因为心无旁骛的关系,他学起任何东西总是特别快,包括电脑软体的撰写与制作、研究财经与控股,以及企划设计与管理。
总之在那几年,他就像一块海绵,不断的吸收他所感兴趣的一切知识,直到他累了、懒了,冲破保护他的牢笼,迷上健身运动为止。
当时位在西雅图的安娜堤其实是个设备还不错的俱乐部,只是经营管理有些问题。
本来这都不关他的事,但是谁知道在他才刚迷上那里时,竟然传出他们要结束营业的消息,所以他只好从中介入,利用过去待在家里写程序和玩股票赚的闲钱,把整间俱乐部给买了下来,然后再教他们如何经营管理,公司规模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成现今这副模样。
老实说,他还真的很后悔。
听清楚,不是有点,是「很」。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从小到大就只有两个心愿,一个是身体健康,另一个就是能够拥有随心所欲的自由生活,结果谁知道无心插柳的结果,竟然自毁了一个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的心愿,让满心期待的自由生活被工作给绑住了。
早知如此,他当年就不该教他们如何经营管理,让他们没事把公司搞得这么大,真是烦死人了。
带着悔不当初的心情,他迅速浏览完手上的文件,且迅速的签上名,然后丢还给张崇得。
「好了,拿去。」
「你就不能好好的交给我吗?」张崇得无奈的接住他随意扔掷的重要文件,完全不知道该拿这个懒散的顶头上司如何是好,更让他叹息的是这个态度懒散、对事业又毫无野心可言的男人,偏偏是安娜堤的灵魂人物。
一个人缺手或缺脚仍然可以活下去,但是没了脑袋却只有死路一条,而关成胥对安娜堤来说,就是那颗缺少不了的脑袋。
「她应该快来了,你可以走了。」关咸胥挥挥手像赶苍蝇般的赶人。
张崇得眉头紧蹙的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身离开,就在走到门前时,突然间停了下来回头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是以要解雇她为由把她叫回休息室的。」
「你说什么?」关咸胥猛地发出难以置信的大叫。
张崇得未加理会他,悄悄扬起嘴角,拉开休息室大门脚步轻快的离开。页爽,将了他一军。
「混蛋!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关威胥对他吼道,但回答他的却是房门被关上的砰的一声。
这个该死的混蛋家伙,想当初他在追老婆的时候,他可是无条件让他请了长假,后来还为了使他可以和老婆一起定居台湾,而为他在台湾开设安娜堤分店让他经营,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恩将仇报,真是个混蛋!
关咸胥生气的掏出手机,拨了张崇得的手机号码,但那该死的混蛋家伙竟然不接电话。
「可恶!」他忿忿然将电话挂断。
休息室的门正巧在此时被推开来。
「关威胥?」
没想到急着来找她的访客会是关咸胥,井于曦看见等在休息室里的他时,忍不住呆楞了一下,随即立刻想起了当务之急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她迅速冲向他,脸上尽是担心与着急,「是不是我姊发生了什么事?」
关咸胥则以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回视着她,他此刻真的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她为什么会问他是不是她姊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者是向他抱怨、控诉、且忿忿不平的说她被解雇的事呢?
「你姊能发生什么事?你在说什么?」他茫然的问道。
井于曦眨了眨眼,脸上慢慢浮现疑惑的表情。「你不是有急事找我吗?」她不解的询问。
「我有急事要找你?」他愕然的重复她的话。
「对。」她点点头,仍是一脸迷惑的表情,「刚刚跑去帮我代课的露露说我有访客,而且好象有急事的样子,所以要我立刻到休息室来。」话语一顿,她仍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我的访客难道不是你吗?」
说着,她迅速环顾整间休息室,看看现场是不是还有其它人在,然而除了他们之外并无第三人在场。
该死的张崇得!关咸胥在心里咒骂,这下他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真是混蛋!
「你的访客的确是我,不过我想你被骗了。」
「被骗?」她一脸不是很明白他话中意思的疑惑表情。
「我和这里的人都满熟的,所以他们偶尔会和我开玩笑,只是我没想到……」他无奈的解释,随即向她道歉,「对不起!」
她轻蹙了下眉头,仍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不过暗自庆幸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你不用跟我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井于曦摇头,接着又说:「倒是你,找我有事吗?」
「我听说你得了重感冒,现在情况还好吧?」他关心的问。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她轻愣了一下,不禁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嗯。」他认真的点头。
「老天,我们住在同一栋公寓里耶,你的消息会不会太不灵通了?」她忍不住失笑出声,「我感冒已经是一个星期前的事,现在全都好了。」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亲眼确定你真的没事。」关咸胥深深凝望着她,眼中尽是对她的关心与情意。
看着这样的他,她忽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对于这个男人,她是愈来愈没有抵抗力了,愈是这样,她愈不能答应与他交往,因为她一点也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好朋友,一点也不想。
「现在你亲眼确定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上课了?」她故作轻松的神态,丝毫未将心中的矛盾与挣扎表现于外。
「你的病才刚好,不能多休息一天吗?」关咸胥一副不赞成的表情。
「可以呀,不过我没工作就没收入。你要养我吗?」她未多想便开玩笑的脱口道。
「好,我养你。」
她心一窒,再一次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对自己死心,但又能够继续当好朋友呢?
让他放弃不如先让自己死心比较快,因为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她肯定会对他弃械投降的,尤其她现在又少了嘉君的事要烦恼,时间突然多了很多。
也许该将过去在家休息一个星期时,曾经想过的事付诸行动吧,快刀斩乱麻,断绝所有可能的机会。
「真的吗?木过没有正当名目,我才不敢让你养哩。我看这样好了,不如你娶我姊,当我的姊夫,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的让你养,你觉得怎么样?」她微笑的对他说,语气似假还真。
关咸胥忽然沉默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睇着她,原本认真温柔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而且还有点生气的样子。
「不要开玩笑了。」他沉声说。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井于曦存心玩火。
「于曦……」
「我是认真的,」她打断他的话,「我介绍我姊给你认识好不好?虽然她有点小迷糊,不过很可爱。她长得比我矮一点,头发不像我这么短,长度大概超过肩膀这里吧,」她在肩下五公分处比划了下,「很有女人味,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我喜欢的人是你。」他再次声明。
「我知道,你之前就已经告诉过我了,不过以前也有很多人说喜欢我,最后还不是都喜欢别人,所以……」
「我不会。」他紧抿着双唇,冷声打断她的话。
「唉,这种事谁也不能保证。」她瞥了他一眼,故作不在意的挥手道。
「我能保证。」
「你别这么死心眼,先和我姊见见面好不好?我觉得你很适合做我姊夫,我姊若嫁给你的话,一定会很幸福的,我有预感。」她笑得一脸得意,一副很佩服自己有此先见之明的模样。
但关咸胥却已气到咬牙切齿了。
他沉默的看着她,锐利严肃的目光几乎让她无法直视。
「你干么不说话?」她强迫自己注视着他,佯装轻松的问道。
「你是故意的吗?」他缓声问。
「什么故意的?」她佯装不解。
「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却硬要我把推给你姊姊。」他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让我打退堂鼓,对你死心吗?」
「我只是不希望你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而已,而且……」井于曦低下头,以无辜的语气回应,「我觉得由你做我的姊夫很好,如果是你的话,我就可以放心把姊姊交给你。」
他们四周弥漫着一片沉寂,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有什么表情或反应,因为她根本不敢把头抬起来看他。
他说得对,她是故意的。可是认真想一想,也许这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们对彼此死心,却又可以让他继续留在她身边的最好方法。
只要他成了她的姊夫,那么一切难题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为什么当她这么想时,心里却有种莫名的难受呢?
「你是认真的吗?」他首先打破沉默。
「什么?」她一仰首,即被他脸上冷漠严峻的神情吓得倒抽一口气。
「认为我很适合你姊?」关咸胥说。
井于曦犹豫的抿了下嘴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应声,「嗯。」
只见他双眼一眨一闭,那双平常总是对她流露着温柔与深情的黑眸,瞬间蒙上了一层冷酷,以及她从未见过的阴沉。
「好。」
「好什么?」她反应不过来,只觉得他陌生的样子让她惊慌,好象被人突然踢了一脚,感觉很不舒服。
他睐了她一眼,缓缓的说:「把你姊介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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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说「把你姊介绍给我」!
井于曦在床上翻了个身,感觉既生气又烦躁的睡不着觉。
床边闹钟的分针已转了一圈又一圈,眼见躺上床都已经过两个多小时了,她仍完全无法入睡,而这一切都该怪住在六楼那个姓关的,因为他竟然说出那种话!
他真的是……
真的是怎样?
脑中突然窜出一个声音这样问她,让她忍不住呆愣了下。
是你自己说要介绍于晓给他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是你说觉得他和于晓很适合的,还说他很适合做你的姊夫,而他只是接受了你的提议而已,你在气忿什么,又在烦躁什么?
她知道,她知道一切都是她起的头,但是——
但是什么?那个声音又冒出来。
她焦躁的在床上翻成大字型,瞠着忿怒的星眸,瞪着天花板上的一片漆黑,只觉得气闷。
但是他也用不着这么快就接受她的提议,不必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她把于晓介绍给他吧?她气恼的想着。他这样到底算什么?说什么他喜欢的人是她,说什么他不会喜欢上别人,还说他保证,保证个头啦!
看样子你根本就是已经喜欢上人家了嘛。脑中的声音直言。
她浑身一僵,立刻大声驳斥,「才没有!」
真的没有吗?
这回响起的不再是她脑中嘲讽的声音,而是她自己心里忠实的声音。
她敢发誓自己真的没有为他动心、没有喜欢他、没有想和他交住、没有担心如果自己和他交往,可能会让他由喜欢她变成讨厌她而心生恐惧,所以才会想将他从身边推开吗?
「于曦?」房门突然被推开,井于晓从门外探头进来。她是被井于曦刚刚的大叫所引来的。
「于曦?」她又轻唤了一声,因为从她的角度看不见平躺在床上的妹妹是睡了还是醒着的。
「嗯。」
床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回应,井于晓立刻放心的将房门整个推开,然后走进房内。
「你作恶梦吗?我刚刚听见了你的叫声。」她坐在床边,关心的看着平躺在床上却睁着双眼的妹妹。
「姊,你还没忙完吗?」她撒娇的问道。
「我正准备要睡觉了。」
「和我一起睡好吗?」她翻身侧卧,往后腾出位子给她。
「你真的作恶梦啦?」井于晓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等我一下,我先去刷个牙,把房里的灯关掉再过来,嗯?」
「好。」她乖乖的点头。
井于晓立刻从床边站起来,走出房门,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抱着自己的枕头再度走了进来。
她一躺下,井于曦立刻窝过来,伸手抱住她,然后将整个头都钻进她怀里。
「怎么了?你刚刚作的恶梦这么可怕吗?只是一场梦而已,你别再去想它就好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
她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也没有松开她的手,依然只是紧抱着。
闹钟在床头边滴答滴答的响,工作累了一天的井于晓很快就入睡,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但井于曦却仍然不成眠。
她轻轻抬起头,松手放开了姊姊,让她能有较好的睡眠品质,至于她……
她再度转身平躺,睁眼瞪着天花板发呆。
她真的爱上关咸胥了吗?
是的,如果她止同摸着良心老实说的话,那么答案是——是的,她爱上他了。
可是承认这点又能改变什么呢?能改变她那犹如被诅咒般的恋爱运吗?
过去她听过太多男人说她自私又冷漠,听久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可是他不一样,光是想象从他口中说出那句话的画面,她就觉得呼吸困难。
她不想从他口中听见他说自己自私又冷漠,不想看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自己的背影,不想和他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她真的不想。
所以,她能怎么做?她到底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