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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领着龙大居士穿越在二百多年前大雪纷飞的岁月。
吴三桂以家仇国恨为由,在山海关前,面对数万关宁铁骑,发布动员令。与清军联合,大败李自成的大顺军队。
清军借机入关,从此开始了入主中原长达二百六十八年的满清王朝。
此时的吴三桂,打的是“复君父之仇”的旗号,深得部下拥戴。
顺治元年(1644)六月,吴三桂亲帅关宁铁骑出师山东,平定李自成余部,九月,又跟随英王阿济格西征李自成。在李自成主力基本被消灭之后,顺治二年八月,清政府将其从前线调回,“出镇锦州”。对于清政府的这种安排,吴三桂了然于心。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提什么“复君父之仇”,而是望风转舵,称崇祯帝为“故主”,反复表白自己“矢忠清朝”了。
三年之后,清朝政府又调吴吴三桂入关,与八旗将领李国翰同镇汉中,剿杀西北地区的抗清义军余部。在此期间,吴三桂为了表示自己对“新朝”的忠诚,不但对农民军残部进行残酷的镇压,动辄屠城,而且,对一些起兵抗清的朱明后裔,他也不遗余力地去斩尽杀绝。
吴三桂思想和行动的转变使得清朝中央政府对他更加倚重,在西北地区抗清义军残部被剿杀殆尽之后,顺治八年,清朝政府又命三桂和李国翰一起率军入川,攻打张献忠义军余部。几年之中,先后平定重庆、成都等两川重镇。顺治十四年,又以平西大将军职,南征云贵。
此时的吴三桂,已经彻底沦为清廷鹰犬,许多旧部,在山海关前听过他慷慨陈词、借师灭闯贼、复君父之仇、消家国之恨。。此时均已明白过来:所谓家仇是真、个人利益最大化是真,国恨嘛,仅是当时一个让将士为其卖命的冠冕堂皇的口号而已。时至今日,连这口号也噤若寒蝉、不敢再提。
顺治十六年,下云南。十八年,师出缅甸,康熙元年十一月,擒斩桂王一族三百余人,尽数被杀。许多关宁铁骑下层军官,眼见曾为之效命疆场的明朝最后一位皇帝惨死在吴三桂之手,敢怒不敢言之余,心灰意冷,多生去意。
十几年间,吴三桂率部从西北打到西南边陲,为清朝确立对全国的统治建立了特殊的功勋。在职务上,也一再升迁。顺治十六年攻下云南后,即委其开藩设府,镇守云南,总管军民事务、晋爵亲王,兼辖贵州。
一日,端坐在平西王王府银安殿上的的吴三桂,一时心血来潮关外的岁月:关外这时候该是风雪漫天千里冰封的景象,想到此,自然就想起追随自己南征北战的关宁铁骑。
平西王吴三桂传令:大摆筵席、山海关时关宁铁骑旧部齐集银安殿一醉方休。
赴宴的旧部不足百人,感慨之余,不少人禁不住涕泪交加。
“回禀平西王,入缅甸作战,穿越大山损失近六千人。。”一位参将泪流满面。
“跟随王爷近二十年,现今寝食难安。。”一位职务最低人称老游击的基层将领一脸憔悴。
老奸巨猾的吴三桂为了收买人心,亲自为这位游击长斟酒,和他亲切交谈,问他为什么会寝食难安,是水土不服、思念家乡,还是。。
“卑职是因为,因为手下那些老弟兄十之八九在入缅途中掉队,葬身原始森林。每当我闭上眼睛,他们就一个个哭求我,要我把他们的骨骸带回家。。那种惨不忍睹。。”老游击哽咽着,引得许多人都无心畅饮。
吴三桂见此情景,心中很是觉着极为扫兴,只得强忍着不便发火。
“老兄弟,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本王当着众位老兄弟之面一定成全你!”心中恨不得军法从事老游击,说出话来却是满怀兄弟之情。吴三桂不愧乱世枭雄。
一听吴三桂说出如此重情重义的话来,老游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求道:“请平西王恩准,卑职愿带领所属弟兄前往缅甸原始森林,为亡故在那里的弟兄收拾遗骸!”说完话一直叩头不止。
吴三桂心中那个气呀,真是有些忍耐不住,真是想把这不识时务的老游击。。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扫视一遍银安殿里的众人,禁不住泪流满面,哽咽着搀起老游击,对着他、也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难得老兄弟有如此兄弟情义,本王早有此意,就请你带领手下弟兄、带足钱粮,即刻沿着进军缅甸的线路进入大山之中,为场面在那里的五千八百多名弟兄收拾遗骸!”
说到这里,平西王吴三桂双手抱拳对老游击道:“孤王在这里谢谢老兄弟了!待你从山中回来,今日在场众位老兄弟原班人马在这里为你接风洗尘!”
“谢王爷成全!叩谢王爷!”老游击拜谢而去。
“来来来,诸位老兄弟!大家不醉不归、开怀畅饮!”银安殿里觥筹交错,一片欢闹之声。
老游击带着手下不足百名弟兄,在平西王吴三桂一名亲信偏将的“护送”下,进入茫茫无边的原始森林。
亲眼看着老游击进入原始森林后,这名偏将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来到银安殿向平西王复命。平西王吴三桂也好、银安殿里酒至半酣的众将也好,一个个心知肚明——一区区几十人的队伍进入中缅之间的原始森林,无异于不白送死。
吴三桂听到偏将的回报,不由得哈哈大笑,举起酒杯对着正在开怀畅饮的中将大声道:“诸位!诸位兄弟都知道,本王是个极重兄弟情意之人。还有那位兄弟愿意进入茫茫大山为长眠在那里的将士收拾遗骸?本王一定极力成全!”
原始森林中的累累白骨惊醒了耳热酒酣的众将领,众人跪倒在地齐声回道:
“末将誓死追随平西王!万死不辞!万死不辞!”
吴三桂轻轻挥了挥手,众将鱼贯而出。
“传令各部,发现老游击等人格杀勿论!照会越、缅等国,老游击等人为叛军。。”
偏将领命而去。
老游击进入中缅交界的原始森林,沿着原来的进军路线行进一段路程之后立即命令停止前进。从随身行李中拿出一只枣木罗盘,重新选择了行军路线。
历经二十余天,辗转进入广西境内。这支曾是威名赫赫的关宁铁骑一分子的骑兵队伍,进入广西境内之时,已经彻彻底底脱胎换骨,变成一支名符其实的大马帮。老游击自封为这个马帮的大锅头,大家都称呼他是吉大锅头,希望这支人马能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一路上,他们有意识地避开各地驻防的清朝官兵,专走人迹罕至的偏僻小道。几经辗转、历尽艰辛,大雪纷飞之时,大马帮等人来到扬州城外。
马帮这些人,早在吴三桂军中的时候,就听说过清军对扬州的疯狂大屠杀,当时传说仅是对城内百姓进行大屠杀;现在看到的城外也是荒无人烟,按时间来算应该是农历十二月下旬,即使大雪纷飞,也应该准备年货过新年,可这一路走来难得见到人烟。。。。。。
他们不敢进扬州城。离扬州城三十里左右有一个大庄园,虽在大雪覆盖之下,也显得布局独特,颇有中原文化之韵味。吉大锅头用手一指,就是这里啦,现在这里住下休整休整,天气好转后再作打算。
进得庄来,大家全傻啦眼。
全村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点声音,连一只狗、一只猫、一只鸡。。凡是有生气的,什么也没有!这是一个死村!村里的人都去哪里了?只有天知道!
大雪淹没了整个村庄,淹没了整个村庄的所有道路。积雪厚度足有几尺多深,看样子这里很久都没有来过人。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十几年、快二十年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匿大一个庄园一定有不少人,都到哪里去了?
一路鞍马劳顿,这些人来不及细想,急于找到落脚之地好好休整休整。
吉大锅头指挥大家清开路上厚厚的积雪,来到整个庄园中规模最大的一处宅院。
这是一处占地近百亩的大宅院,总共有整整八十多间房屋,分成三个宅院;每个宅院都有一个可以四面环转的走廊,把所有的房间都连接起来,几十下再大的雨,在这个院子里不论你从哪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都不会淋到雨。
宅院与宅院之间建有拱形半圆小门,青砖铺成的小俑路。。。。。。
房屋内的家具上落下厚厚的灰尘,显然已有多时无人居住、无人清扫。。
一切的一切,彰显着这家宅院主人的与众不同——不是官宦之家,也是本庄的首富人家。。
马帮的人很快在院内找的储存粮食的地窖、存酒的酒窖。。。。。。
有人清理院内的积雪、有人在厨房生火做饭、有人整理房屋内的家居摆设。。。。。。整个大员显得热闹起来,看起来,马帮的众人真的准备在这里度过大雪纷飞的寒冷冬天。
吉大锅头自然而然住到上房,也就是这家宅院主人的房间。其他弟兄也都找到合适的房间住下,好在这里的房间有的是,地窖内的粮食足够他们吃上一年没问题。
吃饱喝足的马帮成员,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纷纷躲进屋内,鼾声四起为沉寂许久的大宅院,也为沉寂许久的整个庄园带来少有的生机。
吉大锅头走进上房,来不及脱下衣服边倒头睡下。
他太累了!他们都太累了!多少天了,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在这一个沉寂许久的村庄、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一切都是那样的沉寂。。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唯有一梦夫复何求?
睡梦中,一位穿着明朝衣服、相貌堂堂、仪表非凡的老者,穿门破壁来到吉大锅头的床前。
老者伸出修长却毫无血色的手,轻轻抚摸着睡梦中的吉大锅头,似乎是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最终老者好像拿定了注意,叫醒了吉大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