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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这家伙在告别芙蕾德丽克的时候还笑容可掬呢,可是接下来漫长的路途,他就一直绷着一张脸活像晚娘。
「要不要换我开车?」途中,她曾讨好的问。
「不用。」他一口回拒。
古意映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无辜的睐了他许久,后来自己也火了,就当他臭蚌壳的习性又来了。脸一别,她学起他的无言。
回到威尼斯,从圣马可广场开始,只能信步走回香多涅,原本期待看见「世纪的眼泪」,可是看见鲁觉民阴沉的脸色,害她的心情也跟着黑暗了起来。
「鲁觉民,你……」
想要说的话好几次都被他的一脸铁青给逼回去,古意映索性也不开口了。
两个人都绷着一张脸,一前一后的走着,有时赌气的超前,另一方就会又赌气的追上来。
到底怎么了,这男人摆啥脸色?
想要放下身段问他,可这家伙却
「好,这个臭蚌壳,不理就不理。」
远远的,看见香多涅的图腾,古意映拉着行李越过鲁觉民,一马当先的过去。
一推开香多涅旅馆那扇沉重的木门,古意映让眼前的景象给愣住了。
「……芙、芙兰采斯卡,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香多涅的服务人员围聚在大厅,地上又是水渍又是玻璃碎片,大伙儿忙着分头清扫这一地的狼藉。
「意映,你回来啦,怎么样,BadiadiMorrona酒厂好玩吗?」英兰采斯卡依然挂着笑容。
「香多涅发生什么事情了?」咦,「世纪的眼泪」呢?为什么没看见?古意映张大眼睛梭巡着。
忽地,她看见角落一个外籍小男孩,红肿着眼睛怯懦的低泣着。
「喔,刚刚发生了一个小意外,幸好没造成伤害。」
「什么意外?」她放下行李想要帮忙。
「呜呜,对不起……」一旁的小男孩放声大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芙兰采斯卡赶紧上前抱住男孩,用英文安抚着,「别哭,不是你的错,幸好你没有受伤,别哭。」她温柔的抱住男孩。
「佩鲁贾太太?」古意映把疑问抛给佩鲁贾太太。
「放在大厅的那瓶顶级干邑摔破了。」她目光落向芙兰采斯卡怀里的男孩,说明一切。
啥?破了,三十年的陈年顶级干邑就这样摔破了?!
她还没有尝到那令人向往的滋味呢!怎么会这样?
古意映久久无法回过神,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心痛的感觉。
就在三月三十日,香多涅收藏的那瓶「世纪的眼泪」成了一地的水渍和碎玻璃,没有人能够尝到那浓郁了三十年的滋味。
这趟义大利之行的目的消失了,因为男孩一场无心的意外。
回台湾的飞机上,古意映仍感到惋惜,惋惜没能尝到那口白玉霓的万种风情。
倒是她和鲁觉民冷战,也一路蔓延回台湾。
抵达CKS机场停车处时,她实在忍无可忍了,横挡在他面前仰着头单刀直入的追问,「鲁觉民,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他神情严肃的反问。
「你为什么从离开圣吉米安诺就一直摆臭脸?」
「因为有人很可恶。」
「你说谁很可恶?」
「哈,对喔,我忘了可恶之人往往不知道自己可恶。」他咬牙切齿的说。
「鲁觉民,你给我说清楚!」她拉着他,一脸委屈和愤怒交杂。
什么嘛!为什么指控她很可恶?发生那样的事情她知道自己也该负一部分的责任,可是他凭什么说她很可恶?她有赖着他吗?有跟他争取什么吗?这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说她?
鲁觉民挣开她的手,就要离开。
「男人总是这样……」她难过的低下头说。
「你说什么?」他停下脚步瞪着她。
她红着眼眶,「我说你们男人总是这样,要走就走。」她克制不住心情,失落的对着他嚷。
鲁觉民跨步上前拽住她的手,咬着牙激动万分的说:「你以为我是什么?发生关系反悔的人是你,不是我,你以为我跟任何女人都可以这样吗?你给我听清楚,我只亲吻我想留在身边的人,反悔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
说完,鲁觉民放开她,绝然的转身离开。
古意映就这么看着他离开,他的背影让她心里难过万分,顾不得面子、自尊,眼泪就这么顺颊滑下。
才没有后悔,她才没有——古意映在心里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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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上她心神不宁的望着空缺的位子,想着,这家伙跑哪里去了?为什么连着三天都没来上班?古意映很不是滋味的拧着自己的手。
不管谁在说啥、或者又报告了什么,她压根一个字儿都没塞进耳朵,好不容易捱到会议结束,她还独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不肯动。
叩叩——曲起的手指敲击桌面,唤起她的在意。
古意映抬起头,无精打采的问:「表哥,什么事?」
「怎么啦?一脸苦瓜。」
「为什么那个鲁……」她想要问,可是又犹豫的抿住嘴。
「谁?」
「没事,我先走了,还有事情要处理。」她抓起面前的东西要起身离开。
「对了,阿映,这几天要辛苦你了。」
「辛苦我?为什么?」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因为你们经理请假不在啊,所以很多事情都得劳烦你多担待。」
耳尖的她截取了请假的字眼,「请假?鲁觉民干么请假?」
「你不知道吗?」骆俊庭感到诧异。
古意映摇摇头,无言。
「他生病了,听说很严重,连打电话来请假的时候都有气无力,老爸一直叫我找个时间去探望一下,毕竟他好几年没在台湾生活了,总是要给这样的单身汉一点关怀,而且BadiadiMorrona酒厂的代理权我还想跟他讨论,偏偏他病得那么严重,真是棘手。」
病了?好端端的这家伙生啥病?那天吼人的时候不是还精力旺盛吗?
「哎呀,总之你就先照顾一下你们业务部的工作啦,拜托喽!」骆俊庭拍拍她的肩膀后离开。
古意映呆坐在椅子上好久好久,一想到他病了,心里也跟着不舒服起来,嘴边嘀嘀咕咕的老半天,半晌!她起身往外奔去。
「意映,中午了,你要去哪里,不一起吃饭吗?」还在整理资料的陈珊珊问。
「我有事出去一下。」她头也不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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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车直接来到鲁觉民的住处,仰头看了那男人居住的阳台一眼,正好有拽开门出来,古意映鼓起勇气冲进去快步上楼,在他家门口接下电铃。
叮咚、叮咚——
隐约听到脚步声走来,门锁喀啦喀啦的被解除,开门的瞬间,两个人很明显的都愣住了。
「古意映?」他面露错愕。
「……你还好吧?」古意映挤出这一路上她练习了好久的一句问候。
望着面前这个从容自然、一点都不像生了重病的家伙,除了眼眶黑了点,但是那比较像是熬夜的结果,而不是生病。怪了?
「你怎么会来?」他问。
这女人怎么了?眼眶微微泛红。鲁觉民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中午休息时间要结束了,她怎么会没回公司而跑来这里?
各自攒着疑问,两个人就这么凝望了许久。
许久,「我听说你生病了,不过,看到你似乎好得差不多,我先回公司,你好好休息。」他们怎么会变得这么陌生?古意映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忍不住皱眉。
在她转身之前,鲁觉民拉住她的手,「生病?谁说我生病了?」
「你不是因为生病请假吗?」她讶然问。
「到底是哪个人在背后这样诅咒我?」他没好气的问。
「我是听表哥说的。」
「骆俊庭?」闻言,他当下更是哭笑不得。
「你如果不是生病请假,为什么三天没来上班?」
「小姐,我被紧急抓去陪董事长到新加坡出差,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所以董事长让我昨天晚上先行回台湾,这事情骆俊庭应该全都知道才对呀!」
「那……我……」古意映一时语塞。
「你被骗了。」
被骗了?骆俊庭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敢骗她&她就这么在鲁觉民面前出糗,这个浑蛋——
古意映转身要走,鲁觉民及时阻止——
「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回去问清楚。」她会要骆俊庭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打从离开圣吉米安诺的路上,他满脑子的怒意在乱跑,他理智思绪永远只能趁着微薄的空间运转,因为她的迟疑犹豫让他很火大,一路赌气回台湾,看着她在身边却不能跟她争执辩论,为此,他压抑得好痛苦。
后来临时被抓去出差三天,没看见她,心里的想念蠢蠢欲动。该死,有看过谁会这么深刻的想念一个敌人吗?没有——
芙蕾德丽克说的对,其实他们是恋人,是在争执中爱上彼此的恋人。
或许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像一般情侣那样的甜言蜜语,但是,他本来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靠着一来一往的争执辩论而累积,他干么像吃错药似的,希望她在上了床之后能温驯依赖着他的胸膛?这样就不是原本的她和他了。
对不起?他为什么对她说对不起?
「那天在机场,我不该对你那样说话。」他低头抓着自己的脑袋,「芙蕾德丽克说的对。」
又是那个热情的义大利女人,「她说什么?」古意映两眼发直,口吻发酸。
「她说,我们是恋人。」
她微张着嘴,有着诧异。
「嗯,恋人,不过我们是互相折腾对方却又放不开彼此的恋人。」
恋人!他说他们是恋人!
不知怎的,三天来的黯然神伤竟然奇迹似的都在他那声恋人里得到纾解。
古意映把头埋进他怀里,再也不想离开这个能让她倚靠的胸膛。
忽地,她歪着头问:「那么,我们要开始谈恋爱吗?」
「不然呢?」鲁觉民忍不住又摆臭脸。
「可是,为什么我们的顺序跟人家不一样?」
「因为你根本不是正常人。」有几个女孩会喜欢上宿敌?没有!有几个女孩会对喜欢的人恰北北?也没有——
又想拐弯骂人,「欸,鲁觉民!」这家伙真的是存心讨骂挨!「你真的是……」
唔!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他怎么堵住她的嘴巴了?他的手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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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上,古意映穿着一袭高腰的V领粉紫礼服,优雅之中还隐藏了她违规的证据。
嘻,两个多月了!没办法,她和鲁觉民好象不习惯照着顺序来,先当敌人再当恋人,当了恋人才开始谈恋爱,结果到后来又是先有孝才订婚,总之,他们完全倒着走。
「看来,当年的水晶球预言是准确的。」陈珊珊走来在她耳边说。
「别笑话我了。」古意映抗议的睨她一眼。
「恭喜你了,意映。」唐若若给她一个祝一幅的拥抱。
「谢谢,欸,今天晚上别光顾着跟我说话,舅舅邀请了不少洋酒界的青年才俊,你们赶快去挑个自己的如意郎君吧!」
「真的吗?可是,那我们得先去问问水晶球才行呀!」陈珊珊椰榆的跑开。
「坏珊珊!」
身为准妈妈,她被下达禁酒令,看着大家欢乐举杯的模样,她好生羡慕在鲁觉民的严格监控下,她只能喝着甜腻腻的果汁,唉……
「咦,那边躺在长椅上的人是谁呀?」古意映走上前去,「表哥?」
「唔,是你呀,新娘子。」醉醺醺的骆俊庭勉强睁开一只眼睛。
看来他喝了不少,两颊红通通的。她伸手推推他,「你还好吧?」
他勉强爬起来撑坐着,「好,当然好,能够把你嫁出去,我可是居功厥伟呢!」
「居功厥伟,我跟觉民结婚是水晶球预言的姻缘天成,关你什么事?」
「哈哈,水晶球,你真相信水晶球啊?呃!」他打了个酒隔。
「当然,那年园游会,你们班的摊位上不是找来神通的水晶球灵媒?当时灵媒她透过水晶球告诉我,我这辈子的真命天子就是觉民。」想来,还真是甜蜜。
骆俊庭突然一阵狂笑,「哈哈……笨蛋,枉你聪明一世,那是假的,哪有什么灵媒,是我同学念戏剧的姊姊假扮的啦,至于觉民这个名字也是我给她的。」
敛起笑容,「你给的?」古意映大为震惊。
「是啊,因为我刚好在学务处看到一个转学生的名字,就拿来用喽!这一切纯属本人的灵光乍现。」
「……假的?」
「假的。」千真万确是假的。
「可是,如果是假的,分开这么多年,我们怎么还能再相见,这不是缘分吗?」
「哈哈,要说缘分,我和鲁觉民还更有缘分,去年十一月初,我在法国的酒庄巧遇他,听闻他在代理业务上的丰功伟业,是我叫老爸延聘他回台湾的。」
「那你干么装作不知情?」把她要得团团转,还为他抱不平。
「当然是等着用来拐骗你啊!在公司那么无聊,逗你最好玩了,谁叫你什么都相信,连我找人弄了一堆合成假照片给你,你都深信不疑,你说你是不是很好骗?」
「骆俊庭,你是说你介绍给我的征信社是假的?照片也是合成的?」
「废话——」他兀自陶醉在自己的绝顶聪明里。
可恶,还害她花了一大笔钱,该死的骆俊庭。
掩不住的敌意从双眸透出,「那你该不会说香多里的顶级干邑品酒宴也是你一手捏造的。」
「好说好说,的确是呀!反正香多涅夫人不在家,我就请芙兰采斯卡帮忙喽!天啊,真把你骗得团团转呢!听说你那天看见酒砸了一地,差点没痛哭失声,哈哈哈……」
「鲁觉民呢?他也知情吗?」
「我哪管他知不知情,那家伙只要看到你就像是头被鼓舞的斗牛,恨不得冲向你。」勉强睁开眼睛歪过头看她一眼,「看过他的PDA没有?这家伙把八百年前的日记都存在里面,写的都是你,真是两个傻瓜……」
古意映握紧拳头,目光森冷的瞪着骆俊庭,如果手边有把刀,她铁定会一把捅进他身体,好挖出这家伙的心脏泄愤。
撇下喝得烂醉的骆俊庭,古意映气呼呼的回屋里去。对了,鲁觉民的PDA!
她快速的奔进房间,一阵翻箱倒柜,偏巧,鲁觉民把PDA放在她的梳妆台上。古意映连忙打开PDA,找到日记的资料夹,迫不及待的叫出档案资料。
1995/4/2雨天
转到东和高中的第一天,我看见了一个女生,她的眼睛过分的漂亮,像水晶玻璃似的,她指责我害她摔车弄脏了她的衣服,还断送了她的全勤奖,泼辣的程度令人咋舌。好吧,以她对我的敌意来看,我真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家伙。
不过,如果说打是情骂是爱,我敢说,她是深深爱上我了。
也行,这年头的女孩子表达爱意的方式都跟别人不一样,我得学会适应。
1995/4/3雨天
那个叫古意映的女孩凶狠得超乎寻常,可是,我却发现她的弱点,她是一个容易被激怒的女孩,一发火,就什么理智都没有了。不过,她显然把我设定为她的敌人,没被雷达似的眼睛这样严密的锁定过,但我喜欢扮演敌人这个角色。
2005/11/4晴天
今天在酒庄遇到了骆俊庭,一个许久不见的人,他是古意映的表哥……这让尘封许久的记忆又浮现脑海——那个有着过分漂亮眼睛的恰北北女孩。
看得出来骆俊庭想要延揽我到骆寰洋酒公司为他效命,我本想拒绝,因为我还有一个找寻的梦想要完成,可是,古意映三个字在呼唤我。
不,我得慎重考虑看看,这么多年不见了,不晓得那双眼睛是否依然漂亮如昔,我想要见这个女孩——古意映。
2006/2/15阴天
我见到她了,在董事长的办公室,不过,她显然忘了我!那双眼睛,跟当年一样漂亮,我忍了好久,才没有失控说出我对她的想念。
迎新会后我故意搭她的便车,她喝了不少酒,因为愤怒我的出现。
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只好赖着她。她总是这样,一看见我就好象是看见红色布幔的公牛,那么愤怒的急于攻击我,呵,好怀念的感觉。
可是糟糕的是,我竟然吻了她,然后得到她不谅解的一个巴掌。
好痛……
2006/3/6晴时多云
她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因为我阻挠了她的义大利代理计画。该死,她想要合作的那个酒庄庄主是个老色鬼,酿的酒连猪都不想喝!
她恨死我了,我彻彻底底的成了她的敌人。
没关系,很多人永远记不得爱她的人,但是,她一定会记得痛恨的敌人。
我想当她的敌人,永远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2006/3/10晴天
天气热得不像话,她的脾气也是。
她在躲我,我知道,但没关系,我可以默许。
下午去拜访陈老板,那些该死的男人一直要灌她酒,我从没有像那一刻那么愤怒,我是心疼她的,可是她感受不到,所以我们又吵架了。
2006/3/29万里无云的晴天
我们……上床了……我似乎弄痛了她,让她痛苦不已。真抱歉,我也想要带给她快乐,但是,上帝总是要为女人多设了一道门槛,让她们永远记住第一次拥有她的男人……
哈!我突然爱上上帝了,因为上帝让她永远记得我。
2004/4/1阴霾
今天是愚人节,希望我们的冷战也是一场骗局。
我想这是宿命吧,有些人会爱上温柔娇羞、小鸟依人的伴侣,偏偏就是有人会爱上像古意映这样的女孩。
从没有甜言蜜语,只有激烈的争执跟辩驳,我们就像是敌人似的不断对立,可是,我常常在想,这算不算是另类的爱情?
我想,我爱上了我的敌人,我和她不是恋人,而是敌人,我们是互相折腾对方却又放不开彼此的敌人。
看到这里,古意映整个人蹲在地上久久没有吭声……
他爱她,从那么多年以前。
她热泪盈眶,不知道如何去纾解这样的激动。她竟然被一个傻男人这样爱了那么久!
「意映,妈说我们该下去切订婚蛋糕了。」鲁觉民的声音从楼梯传来。
她睁着盈满泪水的双眼望着来人。
「意映……」他愣住了。
糟!她手里拿着的不会是他的PDA吧!
蓦然,她忍着眼泪起身扑向他,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
这个男人,笨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