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从那一夜后，她和姜鸿达之间的关系改善了，日子变得愉快许多，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老以为自己有资格过问她的事，实在很讨厌，她从小独立惯了，现在突然多个人在耳边吱吱喳喳，简直比老母鸡还吵，叫她怎么受得了？

说也奇怪，一连多日未归，父母竟没有太大的反应？是父母终于死心？还是因为她宣布要多和一些男孩子交往，才让她父母变得比较敷衍，没有事事起疑？李明的计谋真这么有效吗？

她八成是想太多了才会庸人自扰，想那么多干嘛？现在好不容易一切都如她所愿，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就算确实有些不寻常，也等真正出事再说嘛，何需提早将自己困进死胡同呢？

眼前比较令人兴奋的是明天终于可以拆石膏了，医生说只要短期间内走路小心点，注意别再受伤，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真好，看来幸运之神终于想起她了，相信以后那些霉运便会逐渐远离她。但经过两个小时之后，她可就不敢这么想了－－

开完每个星期的例行会议，陆超凡虚软的倒在自己的坐椅中，脑中浮现的是刚才业务经理的报告：

「上星期四，我前去参加逸心工程的竞标，结果我们以十万元之差败给了豪盛，一般来讲，像这么大型的竞标活动，各家公司的底标最少都相差数百万元以上，能仅仅以十万元而取胜的，恐怕是少之又少，虽然这有可能只是巧合，但我们也不能排除商业间谍的可能。」

白话一点的说法是公司出现了内贼。接下来大家竟有志一同，目标全指向了那个来路不明、又得以在高级主管办公室乱逛的姜鸿达，虽然当时陆超凡的反射动作是立刻替他辩护，但事后她不禁也要怀疑：他到底是谁？

「喂，衅，我刚刚传过去的资料收到没？我要你帮我查查那个人，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诉我。」虽然这么做很不道德，因为只要是人，都会有过去，都会有不愿提起的秘密，但为了公司，她不得不如此，慎重一点总没错。

「还有，顺便帮我查查达亚总裁的行踪，我要知道他人是否在台湾，在台湾的哪里？」已经快两个星期了，不可能毫无动静。

「好，谢谢，再见。」

挂上电话，陆超凡陷入了前所未有过的彷徨。

希望事情没有那么严重，这一切只是巧合。

****

「你在车上等我就好，我马上就回来。」在姜鸿达的身分尚未证实前，有许多事最好都别让他参与。

「我知道。」要不是没有停车位，他才不愿待在这里干等。

刚去医院拆完石膏，陆超凡叫他顺便绕到银行，她要办点事情，也不知怎么搞的，这时间车子竟然特别多，害他绕了半天，依然找不到停车位，只好眼巴巴望着陆超凡独自离去。

唉－－真是不放心，才刚拆下石膏而已，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等了半天终于看到一辆车子离开，姜鸿达赶紧补了上去，这下可不用再守着车子啦！

正打算去寻人，却刚好看见陆超凡从门口出来，咦？等等，凡凡身后那两个人是－－啊－－糟了，那两个人将凡凡当成大肥羊了，正打算抢她的皮包－－

姜鸿达以百米速度冲去英雄救美，幸好只是徐混，三两下便解决了，他把歹徒交给银行的警卫处理。

「你还好吧？」凡凡如果有事，他非去宰了这家银行的警卫不可，根本没尽到责任嘛！

「我没事。」其实如果不是怕又把脚弄伤，那两个小角色她还不摆在眼里。

不过她倒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的身手那么好，这项事实再次提醒她，她确实一点也不了解姜鸿达，如果他的身手那么好，为什么那天轻易就被摔了过去，难道他接近她真是别有用心？

「你身手不错，以前做什么的？」她希望姜鸿达主动谈谈过去。

「我只是从小各种防身术都学了一些，比起专业人员，还差得远呢！」难得凡凡会对他的事情感兴趣，这真是个好现象。

如此轻描淡写的回答实在很令人失望。「既然你防身术学的这么好，在机场那天，怎么会轻易就被我摔过去呢？」虽然他不见得会实话实说，可是陆超凡还是想听听他怎么解释。

那真是很糗的一天，幸好台湾都没有认识的人。「那是因为我根本没在注意呀！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初见面都会有这种举动的。」

被他这么一说，陆超凡不自主的满脸羞红，「对不起啦，人家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想想自己的举动还真像个野蛮人。

姜鸿达亲匿的揉揉陆超凡俏丽的短发，「傻丫头，我又不怪你，况且事情都过那么久了，干嘛还放在心上。现在比较重要的是赶紧解决民生问题，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算是补偿你，替你驱惊。」

「真的？不怕被我吃垮？我可是很会吃的哟！」

「我早就领教过了。」姜鸿达很自然的牵起陆超凡的小手，「快走吧，等会儿人多我们可就没得挑了。」

这一刻，就算是谎言，她也不愿去揭发，至于为什么？她并不想探讨。

****

「超凡、超凡－－」江思枫像一阵风冲进办公室。

「江姊，又怎么了？」老实说，有时候她实在不太像成人，更没有为人母亲的稳重。

「你最……关心……的消息……」

每次都这样，跑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哪个是我最关心的消息？」

该不会是已经证实……「江姊，你知道我没耐性，拜托你快说清楚，别吊我胃口好吗？」

「就是……你不是一直想见见达亚的负责人吗？现在你的心愿可以成真了，刚才有人打电话来，说他们老板久仰你的芳名，想请你吃晚饭，和你聊一聊。」

「真的？」没接到达亚的总裁，她一直耿耿于怀，想下到对方竟主动要见她，真是太好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今天晚上七点，在晶晶餐厅A区。」

「今晚？这么赶。」看来她得提早下班，回去换套衣服，免得失澧，「江姊，我今天下午还有约吗？」

「没有了。」

「嗨！大家好。」能自由进出的无赖除了姜鸿达还有谁呢？

陆超凡已经康复，原本他也该离开了，可是这时候他又搬出了一堆借口，反正他不走，谁也拿他没办法！谁叫他脸皮特别厚呢？不过他这一回之所以能留下来的最主要原因－－恐怕是因为陆超凡也不是真心想赶他走吧？

「你们在讨论什么事？」他兴致勃勃想插一脚。

「讨论我今天要提早下班，走吧，送我回家。」

「为什么？」他知道陆超凡向来是工作第一。

「总经理今晚有约，要提早回去准备。」江思枫非常鸡婆的为他说明。

「约会？和谁？」是谁能让他的凡凡放下工作，并为他精心打扮？他不平衡，非常不平衡，为什么凡凡从来就不曾这么重视过他。

「不用你管。」她最讨厌姜鸿达那种态度了。

陆超凡对员工显然是太好了，以至于江思枫感受不到她的威严，完全漠视她的存在，擅自对姜鸿达说：「是达亚的老板约地吃晚饭，顺便谈生意，不是约会啦，你不要紧张。」

说也奇怪，姜鸿达才来两个星期，怎么全公司的女性－－从十八岁的小妹到五十多岁的欧巴桑，统统一面向他倒，真不知他有什么魔力，能如此迅速收服人心？为何独独她免疫？害她成为异类，每次都被大家摒除在外。

为什么大家都要拚命讨好他？江姊这是在干嘛？就算崇拜偶像也该有个限度，况且她已经结婚了，不是应该抵抗力比较强吗？「江姊，你该出去工作了吧？」陆超凡再也看不下去了。

江思枫露出了然于心的微笑容，「我知道，你别急，我马上就出去让你们可以独处。」这一次在大家的努力下，相信必定可以把陆超凡嫁掉。

这些人实在愈来愈坏，居然设计起老板来了。

「你真的打算去赴约？」

「为什么不去？」

「拜托，你有点基本常识好不好？人家一通电话就让你信以为真？如果这是人家故意设的陷阱怎么办？也有可能是恶作剧呀？在商场上打滚，你要先学会保护自己，我真不知道这几年你是怎么平安度过的？」

「我的安危我自己操心，不用麻烦你。」

「凡凡，我……」

「如果你不愿守本分，当一位称职的司机，那我就自己开车回去好了。」

「不要，我载你回去。」自从她的石膏拆下后，情况似乎愈来愈难掌握了。现在只好利用车上的时间再慢慢说服她。

「凡凡，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你故意要延误我的时间，想让我来不及是不是？」这种人什么方法都想的出来。

「不是不是，我是说如果你非去赴约不可，那我也要跟。」

「不行。」真是奸诈，知道阻止不了，就打算前去捣蛋，她才不会那么笨，上了他的当。

这丫头怎么一点也不知人世的险恶，真该给她一点教训，看会不会学乖一点。「凡凡，我这是为你好，你想，万一是个陷阱，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以达亚那种跨国企业而言，需要主动来找你吗？搞不好光他身边的人就应付不完了，哪来多余的力气注意到你？你难道不认为那通电话的真实性有待考证吗？」

他的话当然有理，她若不是一时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头，也一定会考虑到这些。都怪衅，这次怎么办事效率这么差，一直迟迟没有回音，害她现在不知如何下决定？不，不用考虑，她一定得去试试，事关重大，她必须抱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唯一的决心行事。

「但也有可能是真的，只是你太多虑了。」

「绝对有问题。」

「你凭什么这么果断？」

「因为……」该死，他要怎么说？总不能告诉她真相吧？她一定会翻脸的……虽然他明白事情早晚要说，但在凡凡对他的感情尚未稳定前，说这些似乎还太早。

「因为我的第六感一向很灵，你要相信我。」

又在瞎掰了，不过，有人陪确实比较安心，但姜鸿达会乖乖作绝不闹场吗？她真的有些担心。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你跟。」

「什么条件？」

「如果对方真是达亚的负责人，你得先回车上等我，让我好好跟对方谈生意。」

「但达亚的负责人如果是大色狼怎么办？我看我还是待在你身边，以便随时可以保护你。」

「如果你做不到就算了。」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看来凡凡把他那一套威胁人的功夫全学成了。

****

六点半，姜鸿达准时去接陆超凡，看到佳人盛装出现在眼前，他忍不住吹了一声色狼式的口哨。先是赞叹，后是嫉妒，嫉妒陆超凡的用心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凡凡，你今晚好漂亮，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愿意也为我漂亮一下？」

陆超凡坐上车，「为什么要为你漂亮？」

姜鸿达一面开车，一面嘟着嘴回答，「你就这么不重视我，难道我在你心中一点分量也没有？」第一次想追女孩子，可是人家却无视于他的努力。

又不是孝子，居然也这么爱计较，「好，等你结婚时，我一定专程为你打扮，这样可以了吗？」参加婚礼当然不能太随便。

对呀，他差点忘了，还有结婚典礼－－凡凡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一生只为他而美丽－－想到这里，姜鸿达终于开心的笑了。

谁说女人善变，陆超凡觉得男人更善变，刚刚明明还在生气，现在居然一个人傻笑，真是弄不懂他。

到了饭店门口，陆超凡再次整理身上的衣服，「我看起来还好吗？」大概是因为失去过一次机会，所以她这回格外慎重。

「好极了。」他的口气可真酸，没办法，只要一想到凡凡可能是要去赴一只老色狼的约，他就高兴不起来。

陆超凡今晚穿了一套黑色紧色的小礼服，不及膝盖的短裙设计，让她充分展现出修长匀称的美腿，姜鸿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真想将地带回去藏起来，免得她不小心被口水淹没。接着姜鸿达的视线继续住下移，突然－－他像中邪般，身体僵直不动，眼睛直直发愣盯着前方－－

不久，有一个巨大的声音传出，「凡凡－－你怎么可以穿高跟鞋？你难道忘记医生的话了吗？」

陆超凡差点被他的举动吓死，「拜托，这是公共诚，请你小声一点好吗？」她可不想引入注目，「我当然记得医生的话，可是我今天的衣服一定要搭高跟鞋嘛，我走路会很小心啦！」

「你又不是只有这件衣服，为什么非要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不可。」他讨厌凡凡重视别的男人甚过自己的健康。

他不懂吗？即使穿别件衣服还是一样，「我说过我会很小心嘛，况且有你在，你不会让我有机会受伤的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奇迹似的浇息了他的怒火，「你哟！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

这话应该是她说才对吧，每次都被他逼的不知如何是好？「快走吧，迟到了可不好。」有争议的话题最好是回去以后再谈。

「慢点走，时间还早，别急。」和她在一起八成会短寿。

「知道啦。」陆超凡忍不住朝他扮个鬼脸，看的姜鸿达哈哈大笑。

不过笑归笑，姜鸿达仍旧不忘沿路叮咛，「如果情况不对，你就赶紧先逃，自己开车回去，所有的事留给我应付就好，知道吗？」

「知道，我说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太多了？还是你有一堆仇人？我只是礼貌上去拜访一个人，顺便谈点生意，你有必要这么紧张，想得这么可怕吗？」陆超凡认为最严重的情况也不过是有人恶作剧，假扮达亚的总裁而已。

「反正小心点总没错。」他该怎么告诉凡凡这一定是个圈套，因为他并没有叫人约她？

「好啦好啦，你说的都有理，我会见机行事，这样可以了吗？快到了，拜托别再说了。」

他们依着侍者的指示，找到了约陆超凡的人。

对方有两个人，一名是金头发的外国男子，另一名和他们一样是黑头发黄皮肤，大概是中国人吧？

一见他们走近，对方立刻站了起来，「陆小姐，久仰芳名。」开口的是那名黑头发的男子。

这么纯正的口音，八成是中国人没错，「你认得我？」她倒觉得不曾见过对方。

「漂亮的女人很难让人不去注意。」

他礼貌性的伸出手，陆超凡赶紧也伸了出来，当他握住超凡的手往唇边移动时，姜鸿达立刻眼明手快挥掉那个人色魔的手，「不许碰她。」谁敢碰他的女人试试看。

陆超凡惊呼出声，马上拉住姜鸿达，尽量克制自己压低音量在他耳旁说：「你疯啦，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不闹场的。」等一下回去一定要叫他好看，「快向人家道歉。」希望对方是心胸宽大的人。

「我不要。」他才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她会被他活活气死，她为什么那么傻要带他来？

「陆小姐，这名粗鲁的男子是谁？」

「对不起，他是我的司机。」

「陆小姐，我们的谈话应该不需要司机在场吧？」

「是，你说的是。」陆超凡对姜鸿达使眼色，「你先列车上等我。」

「不要，我要在这里陪你。」想把他支开？他才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陆小姐，你这名司机好像弄不清自己的身分，居然想反抗你？！这种人你还留在身边干嘛呢？」这名黑发男子好像卯上了姜鸿达，故意想挑起战火。

「你们有事直接冲着我来，不要对凡凡胡言乱语，挑拨是非。」他拉着陆超凡，「凡凡，我们走，和这些人没什么好谈的。」

「你疯啦，放开我。」不过她的力道当然不敌姜鸿达，眼看被愈拉愈远，她只好回头朝对方喊：「对不起……我改天一定……亲自登门道歉……」

随着声音的消失，那两名男子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接下来怎么办？」金发男子问道。

「放心，他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真没想到事情能进行的这么顺利。」

「是啊，预祝我们早日成功。」他举起酒杯。

「干杯。」

****

一到了外面陆超凡就大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凡凡，相信我，他们都别有居心，不是真的想和你谈生意，我是为你好才拉你离开。」

「为我好？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了你的为我好，从现在起，我的事不准你过问。」

「凡凡，你不要这么生气嘛，我……」

「我为什么不该生气，你明知道我很重视达亚，更期盼能与他们合作，而现在，一切全被你毁了。」她恨死自己了，为什么要带姜鸿达来？

「凡凡，你冷静一点，我说过他们并不是真心想和你谈生意。」该死！他们到底来干什么？难道只是想让他的生活不得安宁吗？

「才怪，对方根本还来不及表明身分就被你破坏了，一切都是被你破坏的。」既然他的嫌疑最大，早就该让他离开公司了，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呢？「我决定了，这份工作显然不适合你，明天你可以到会计室领钱，不用再来上班了。」

开除他不是她长久以来的心愿吗？怎么这会儿说出口却丝毫没有痛快的感觉？为什么？

「凡凡，你不可以开除我。」好不容易改善的关系怎么又变成这样？姜鸿达急的满身大汗。

「怎么，又想找什么理由威胁我？」

「不是，我……」

「你一个人慢慢想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很好的理由。」陆超凡迅速钻进驾驶座，车子立刻扬长而去。

「喂，凡凡－－」叫什么，人早走远了。

可恶，凡凡怎么可以抛下他？

是他们，是那两个王八蛋把他好端端的生活搅的鸡飞狗跳，他非去宰了他们不可。

姜鸿达怒气冲冲的又返回餐厅。

「说吧，你们是什么意思？」姜鸿达显然是无赖当久了脸皮也变厚了，一进来就拍桌子大吼道，对于大家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他也一律狠狠的瞪回去。

「你不怕丢脸，我们可怕丢脸，拜托你先坐下好不好？」再闹下去恐怕他们三个都会被扫地出门。

姜鸿达极不甘心的拉了张椅子坐下，他没有开口，只是将目光瞪向那名金发男子。

「不干我的事，这全是他的主意，要怪怪他别怪我。」立刻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话才一出，连黑发男子也一起瞪向他，「真是没用的东西。」

「少废话，说重点。」姜鸿达没耐性看他们演戏。

「重点是－－我十分好奇，迫不及待想先来见见嫂子。」

「都被你们破坏光了，哪还有嫂子？」这么快就被他们找到实在很扫兴。

「大哥呀，你终于动凡心了是不是？我教你几招好不好？」那名黑发就是姜力勤。

「不必，只要你们赶快回去我就谢天谢地了。」力勤跟狄克都出现了，堂尧有可能没来吗？「老三呢？」

「大概正在飞机上吧？我们兵分三路找你，找到后再通知另外的人会合，堂尧动作太慢，所以错过了第一趁戏－－堂堂达亚的总裁竟委身替一位小姑娘当司机。」

「你很怕天下不乱是不是？」他不会让他们逍遥太久了。

「我是关心自己的兄长。」一直以为要让大哥结婚是项艰钜的任务，没想到一向过着有如和尚生活般的大哥，这回竟自己找到了对象，如此一来，事情便容易进行多了。「你什么时候要回去，老爸很想你?！」

「老爸没有来吗？」他不认为姜昔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拜托，大家都跑光了，你真要达亚关门呀？」

「关了门不是正合你们心意，省的大家一天到晚推来推去。」丢下公司的重担逃之夭夭，长久以来一直让姜力勤与姜堂尧深感歉疚，现在不好好利用这项弱点怎么成？

「我们是自认能力不及大哥，才留给大哥表现嘛！」

「想要叫我表现，你们就赶紧搭最快的班机离开，否则以后公司就留给你们管。」他和凡凡的关系已经够岌岌可危了，再让他们从中捣蛋还得了？

「大哥，你不会这么绝情吧？」当老爸和大哥的命令冲突时，到底该先听谁的呢？

「你可以试看看，不过后果自行负责，自己想清楚吧。」

姜鸿达来匆匆去也匆匆，留下他们两个苦思对策。

****

「喂，儿子啊，你终于想起家里的电话号码了是不是？」要打电话也不挑个好时间，居然一大清早扰人清梦。

「你派他们来的是不是？」他才没心情欣赏他的幽默。

「没有没有，是他们自己手足情深想去找你，我阻止不了。」说起谎话居然脸不红、气不喘。

姜鸿达相信他老爸也有分，不过现在讨论那些都已无济于事，「我记得我专程交代－－想抱孙子就别派人找我，难道狄克忘了告诉你吗？」

这是什么世界，老子居然得看儿子脸色？「他说了，我也没叫人去找你，真的！」

「算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说再多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你什么时候要叫他们回去？」留着他们，就与身边留着定时炸弹一样危险。难得遇到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孩，他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鸿达，不是我不叫他们回来，而是他们这么大了，各有主张，不见得会听我的话嘛！」他故意把自己说成无助、可怜的老人。

「你还想抱孙子吧？」姜鸿达当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当然，当然。」若不是为了孙子，他何苦委曲求全，看这些儿子脸色。

「如果你不赶紧下令把他们三个叫回去，你媳妇可能就要飞掉了，孙子就更别想抱了。」

「你真的想结婚了？」先前他们打电话回来说鸿达有对象，他还不太相信呢！

「唉－－人家还不见得肯嫁给我。」这是他最懊恼的事，凡凡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

「你没说错吧儿子？她视力欠佳是不是？」天下的父母都一样，总以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别在我面前批评她，她的事等我回家再谈，现在你只要负责叫他们三个回家就行了，我不要他们在这里拟手拟脚，如果你不希望抱不到孙子，就立刻打电话给他们，明白了吗？」在商圈待久了，做事向来只求能达目的，不择任何手段。

「OK，我会立刻命令他们回来。」他只说要他们回来，可没说不许他亲自去看媳妇是不是？嘻！姜昔合在心中窃窃欢喜着。

真可谓是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