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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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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途中,未央的视线不知道留恋在何处,二话不说就要下车。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啦!”

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邵彻无奈,只好冒着被开罚单的危险将车停在路边,“你要干吗?”他追着她的脚步向前跑,赖皮也跳下车追着未央的身影。

两人一狗忽地停在了一家婚纱摄影店的门口,未央像是看珍宝一样趴在橱窗门口,眼睛瞪得大大的,动也不动。

“未央,你……”邵彻本想问她究竟在看些什么,不小心瞥见她盯着橱窗里那一幅幅精美的婚纱照,他刹那间住了口。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这些化妆、造型、灯光制造出来的假影像那样入迷;他更不明白这明明就是电脑制造出的虚假美丽,她为何如此津津乐道;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婚纱照情有独钟。

但是他明白,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愿意成全。

未央看着橱窗里的婚纱照,邵彻看着表情痴迷的未央,赖皮瞪大狗眼看着他们俩。街头风景独特,这里尤为精彩。

“好漂亮的新娘子哦!”未央嘟囔着,“没想到花蕾竟然这么快就都要结婚了,而且还是‘带球跑’——好羡慕。”

好羡慕?谁也没想到被誉为历史上最难缠的老姑娘竟然会闪电恋爱,而且还未婚先孕,先上车后补票,真正做到一门亲事两门喜。

如今花蕾更是急着结婚补救,未央竟然还羡慕?邵彻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明白当今的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是他明白,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愿意成全。

“你很喜欢拍婚纱照?”邵彻沉吟片刻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未央将少少的注意力从橱窗里精美的照片上移到他的脸上,“每个女孩在年少的时候都想看到自己穿着婚纱的美丽模样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埋怨他大惊小怪,视线继续移到橱窗里。

“可是喜欢有什么用?这种东西总不能说拍就拍吧!”

“为什么不可以?”邵彻回头不忘叮嘱赖皮,“你要是走了,我就不再收留你了,听懂了没?”

“喔!喔喔!”赖皮乖乖蹲在地上摇着短尾巴,像是在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走。

解决后顾之忧,邵彻拉着未央的手往婚纱店里走,“咱们去拍婚纱照!”

“你疯了?”说拍就拍,这男人不仅在工作上是拼命三郎,生活中也是急先锋吗?未央挣扎着想要离开,她才不要跟着他一起丢脸呢!

邵彻一脸正经地拽着她向里走,步步不留,“我没疯。”他的表情像是疯了吗?

“那你就别闹了!”未央的脚步不断向后退,就快退到门边了,“拍婚纱照是要预约的,哪能让你想拍就拍,再说……”拍婚纱照意味着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吗?

邵彻忽地松开了手,怔怔地看着她。

未央达到目的,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她就说吧!一旦他清醒过来,才不会想跟她拍什么婚纱照呢!

只是,为什么她会有小小的失望?才认识三个月而已,她又没说一定要嫁给他。即便她真的想嫁给他,他也不一定愿意娶啊!

如果她想嫁他,他又不愿意娶她怎么办???嗦嗦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越想未央越觉得自己好悲哀,她不要再待在婚纱摄影店了,这里只会让她的心情更加沮丧。

“咱们走吧!”未央转身就欲离开这家让她伤心的婚纱摄影店。

邵彻伸手拉住了她,高叫着向店员叫道:“我们要拍婚纱照,现在!马上!”

店员睁大眼睛打量着他们俩,有钱赚累点也无所谓,“先生,您没有预约,如果马上拍照需付双倍的钱。”

“多少钱我都肯付!”邵彻像个暴发户将未央拖到了偌大的镜子跟前坐下来,在金钱的刺激下,很快化妆师、造型师全都聚集到她的身边,不容辩解地帮她打扮起来。

未央彻底傻了,坐在镜子前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从最单纯的女孩变成美丽的新娘。邵彻呢?邵彻在哪里?

孤独地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慢慢变成新娘,却见不到陪她走过这段路程的人,心中焦急之情难以言表。

“邵彻……”

“我在这里。”邵彻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他已经换上了新郎的服饰,站在她的身边还真有点即将进入新婚的味道。

未央看着身边的他,恍如梦中,“咱们真的要照结婚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想问,却问不出口。

邵彻帮她拂过垂下的发丝,温热的手抚上她的肩膀,“只要你喜欢就好。”

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愿意去做吗?未央仰着头望向他,“那你愿意娶我吗?”

邵彻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即将被装扮成新娘的人,在他二十七岁的生命里,曾经有过四个女朋友,虽然最后都不约而同地走向分手的道路,但是在这路程中没有一个是他迫切想要娶回家当老婆的。

而面前这个他认识刚刚三个月,甚至爱得不够炙热的女子,他却愿意陪她站在镁光灯下见证幸福。

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明白对她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但是他明白,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愿意成全。

两只手在化妆灯的包围下交握在一起,注定在接下来的三年里,这两只手亲情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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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未央仰头望着挂在床前巨大的婚纱照,回忆着三年前有关那抽礼的点滴。

那一天,赖皮在婚纱摄影店的门口等了他们七个小时,最后饿得嗷嗷直叫,终于等到了拍完婚纱照的未央和邵彻。

“赖皮,我们回家了。”未央将它抱起默默地走在前方,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身后的邵彻。

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并不喜欢被造型师当成道具一样摆弄来,指使去,但是当面对镜头时,他依然很有耐心地按照造型师的说法摆出种种亲密的姿势,像一个期盼结婚的准丈夫露出大方的笑容。

明明不喜欢,可他为什么还要跟她一起拍婚纱照?

“我送你回家吧!”已经很晚了,停在路边的车积累了一堆罚单,邵彻揭下那些单据,打开车门打算送未央回家,“上车!”

她听他的话抱着赖皮上了车,坐在他的身边,有好一阵她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有一种只身梦中的幻觉,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后他们的婚纱照就会飞到天边。

家近在眼前,分别即将到来。

不能就这样分手,未央鼓起勇气开口问他:“你真的要娶我?”

“我以为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他神色稀松平常,仿佛结婚对他来说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当然,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反悔?她没有想过,或许认识三个月就结婚是件看上去挺轻率的举动,但她的心中有的只是惊讶,毫无反悔之意。

“如果我嫁给你,你会对我好吗?”她傻傻地望着他,傻傻地问他。只因,她相信他话中的诚恳,更相信他愿意给她最诚恳的答案。

这一次邵彻却让她失望了,他什么也没说,倾身上前吻住了她。第一次吻她,让甜蜜深深包裹住她的周身。如果世间真的有丘比特,就让他将答案透过这一吻告诉面前的小女人吧!

在那一吻的催情作用下,未央稀里糊涂地抱着赖皮回家,稀里糊涂地失眠,来日稀里糊涂地打开房门迎接两位自称是她公公、婆婆的中年人,最后稀里糊涂地被爸妈训到晕头。

突然间,她终于清醒过来——她要结婚了,婚礼就定在二十天以后。

那二十天里,未央没有时间担心婚后的生活,她要忙着采购结婚用品,忙着学习新娘课程,忙着听公婆介绍家里的亲戚,忙着迎接妈妈的训导课程,忙着成为一个幸福的新娘,更忙着在未来的日子里做一个好妻子。

而所有的忙碌,更是在新婚当天登上了极致。

在未央父母的要求下,婚礼采取的是江南最传统的仪式。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未央和邵彻分别在双方朋友的陪伴下单独在自己的家中度过。

本来想打个电话给邵彻的,但女朋友看得都很紧,不想被人说都快要结婚了,居然还缠着人家不放,未央硬是忍耐着干坐到晚上十一点。

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她借口入厕躲进了洗手间,“喂?”是邵彻,是他的电话。

“你还没睡?”

电话里他的声音有着小小的急切和更多的期待,她听得出来,“你不是也没睡吗?”

“我正准备睡。”现在正抱着手机躲在洗手间里给她打电话,总不能告诉她,他激动得辗转难眠吧C丢脸,“明天会比较累,早点休息吧!”

“哦。”她应道,沉吟片刻忽然问道:“你明天……你明天会来娶我吗?”

他一怔,被问蒙了,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当然会去,而且早早的就会去,你在想些什么呢?”不会是新郎在婚礼当天逃婚的电影看多了吧?他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早点睡,明天很早我就会来把你吵醒,所以快点去睡吧!”这将是你最后一次单独一人睡家里的床了。

未央在他看不见的这边点了点头,“你也早点睡,花蕾告诉我,结婚当天新郎是最累的。”

“咳。”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的话,权且当作认同吧!

门外有哥们在叫他,邵彻匆忙挂断电话,未央抱着手机久久木然。

要嫁人了,要嫁给她最爱的邵彻,可是为什么心里竟是空荡荡的?

答应了他早点休息,睡在床上也不安妥,翻来覆去想象着将要到来的婚礼,还有她尚未准备好的婚姻生活。甚至于有一瞬间,她想从窗户里跳下去,坚决不嫁了。

逃是逃不过的,凌晨四点,她被一帮姐妹淘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她一直不明白,按照“婚”字,结婚便是黄昏时分嫁女儿,从前的满人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可是她身处的江南为什么偏要将迎娶仪式安排在清晨,她更不明白邵彻那么追求简洁,又讨厌麻烦的人为什么就答应了她的父母进行这种最最传统的结婚仪式?

专业的化妆师、造型师已经到了,她洗漱以后便在朦朦胧胧中穿上事先衙的婚纱,接下来定出嫁的造型、上妆,所有的一切都在睡眠状态中完成。

清晨六点半,她睁开眼赫然发现镜子里有一位待嫁的美娇娘正等待着她的王子驾着马车而来。

马车没来,邵彻倒是在一帮哥们的簇拥下坐着别克,穿着最尊贵的西服站到了她家的门口。

按照传统习惯,新郎想要进家门接走新娘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邵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一个接一个地从门边塞进来,直到塞满了未央那帮姐妹淘的胃口,接新娘的门这才打开。

他的眼前站着身披白纱的未央,如果那天拍婚纱照的未央很美,那么今日的这份美则是为他绽放的,让他笑意荡漾。

伸出手,你这就想接新娘?没那么简单!

在一帮男伴、女朋的高呼下,当着准岳父、岳母的面,邵彻单膝跪在未央的面前,说着未央的女朋友为他事先订好的台词——

“我,邵彻,发誓一辈子对未央好。爱她,宠她,永远照顾她。别人欺负她,我会在第一时间出来保护她。她开心的时候我会陪她开心,她不高兴的时候我会哄她高兴,永远都觉得她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她——请你嫁给我!”

这个时候除了幸福,未央不知道自己还该有怎样的感觉。在老爸的牵引下,未央将戴着白纱的手放到他的掌中,就此她愿意将一生托付与他。

只是,婚姻的一生究竟有多长,那一天似乎谁也没有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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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古时候每对新人都要经历的旅程一样,婚宴之后是一帮年轻人闹洞房,等送走了凑热闹的大伙儿已经又是深夜十一点了。

邵彻在收拾屋子,褚未央则弄了些吃的东西给兴奋了一天的赖皮。妈妈说赖皮放在家里四处滴口水,于是未央就将它带到了新家,今后将要属于它主人和她的家。

新家、新婚、新婚之夜——提到这个词她茫然,她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她的新婚之夜会是什么样子,甚至于在结婚前一天的晚上她还预先做过设想。只是,当所有的设想变成了现实,赤裸裸的婚姻生活正式摊开在她的面前,她竟发现她的内心空荡荡得像一张白纸。

她没有准备好,完全没有——无论是对新婚之夜,还是接下来的婚姻生活,皆是如此。

邵彻洗完澡走进卧房看到的就是她缩在床上沉思的模样,他大略能猜到她在担心什么,从刚刚她进浴室开始就一直叹气,很久了,久到他想忽视都难,“睡吧!”

睡?她的神经刹那间绷紧,“我……我还不困啦!”

折腾了这么多天,又连续累了两天,她怎么可能不累?邵彻拍拍枕头,让它变得松软,然后将拍好的那个枕头放在了她睡觉的位置,“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我不会碰你的。”他的保证是低着头对着她将要睡下的那片床说的,没看她的眼睛是怕自己控制不住。

原本还小鹿乱撞的未央直直地迎视着他,不知道是该感谢他的体贴,还是埋怨他居然对新婚妻子毫无兴趣。躺在他为她拍好的那方枕头上,未央背对着他而睡,细细感受着身旁的气息。

很平稳,出乎她意料得平和。有点不甘心,未央猛地转身爬起半边身子侧望着他,“你在想什么?”

“别吵,我要睡觉。”他说,声音里有着咬牙切齿的力度。

一不小心,未央看到了他紧握的拳头。

她在心底偷笑,笑自己对他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笑他没本事还妄想装绅士,活该受罪。转念一想,算了,救他一命吧!就当是造福人类。

她的手探上了他的胸,然后……

然后?这不是“十八禁”,所以没有“然后”。

未央再度醒来已是阳光普照,大概是这段时间为了结婚真的是累坏了,她睡得很熟,熟到忘了新婚前对自己定下的标准——一定要在邵彻醒来之前起床洗漱,决不能让他看到她刚睡醒时最丑的样子。

为了挽救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未央赶忙捂住脸,扭身背对着他,“不要看我,这时候的我最丑了。”

看都看到了,她还捂什么?不就是有口气,有眼部排泄物,外加上一张水肿脸和乱糟糟的头发嘛!他不觉得丑啊!挺好看的,在他眼里,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挺好看的。

算了,为了照顾她新媳妇的情绪,他就将就一些满足她掩耳盗铃的心情吧!俯身上前,他在她的额头上映下一朵早安吻。

“我去做早餐。”

他吻她?即使见过她最丑的样子他依然愿意吻她,这是否就是婚姻的魅力呢?

未央将脸塞进被子里傻笑了半个小时,那一刻她真的觉得结婚真好,嫁给他真好。如果以后的每天清晨她都能在他的怀中醒来,那就更好了。

好爱好爱他,好喜欢好喜欢嫁给他……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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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婚姻生活告诉褚未央她的幸福保鲜期只有结婚的最初三天,从第四天邵彻恢复正常工作开始,这样的美好就再难维系下去。

他要工作,每天早上起床都是匆匆忙忙,哪有时间玩什么亲亲宝贝的把戏,那都是不用准点上班的明星拍出来的无聊电影。到了后来,她更是被他调回家中做报纸周末版“未央心情”的专栏作家。不用过上班族的生活,她睡得迟,他走得早,以至于早晨他们俩都无法见面,幸福被彻底地交错开来。

早上是不属于他们夫妻的时间,中午他在报社吃午饭,到了晚上他总该早些回家了吧!未央像每个家庭主妇一样,做好了晚饭等待着丈夫的归来。

等了又等,从六点等到八点,等得赖皮饿得上蹿下跳,等到它不停地磨蹭她的脚,声讨着哪怕一瓶狗食也好。

未央满足它的要求,将狗食倒在它平日里吃饭的碗里,她蹲在地上看着它趴在碗边舔啊舔,她竟然丝毫感觉不到饿。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知道是三年来的第几百次了,他永远都是这么忙,忙得忘记回家的时间,甚至忙得忘记打个电话回家,忘记说一声:“我晚上有工作,就不回家吃饭了,老婆!”

心底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坚持,她就是要看看他几点回家,他究竟要到几点才能想起家中还有一个老婆正在等着他。

“赖皮……”

忙里偷闲,赖皮答应了一声:“喔!”

未央轻扯着它颈项上的皮,喃喃自语:“你说,邵彻他真的还爱我吗?”

“噢喔!”

赖皮冲她甩了甩皮,这一简单的动作被未央认定为它给出的答案。她抚着它柔软的身体,眼中有泪被拴住了。

“是啊!如果他还爱我,他不会将我一个人独自放在家中;他不会到了这么晚还不回来,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他更不会对我那么冷淡。你说的对,他不再爱我了,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到现在为止,他从未切切实实地说过一句‘我爱你’。他又怎么会爱我呢?”

恋爱是她向他要来的,结婚是她向他抢来的,那么离婚呢?是不是也该由她主动一点,还他以自由?

缩在阴暗的沙发里,未央让寒意包紧自己。她在等待他的归来,更在等待自己能找出一个适合两个人走的道路。

有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还有随之而来的小心翼翼的脚步声。邵彻推开门赫然发现沉静的屋中,未央正窝在角落里,与赖皮为伍。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房间睡?”是心疼,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是真的心疼。她不该等他回家的,她值得更好的照顾。

偏过头见到桌上丝毫未动的饭菜,他呆了,“你还没吃晚饭?”这都凌晨一点半了,她到现在还没吃晚饭?是在等他吗?如果他不回来,她是不是就不吃了?

他什么也没问,卷起袖子就准备给饭菜加温。如果他陪她一起吃,她是不是会多吃一点呢?

“吃点东西好吗?你没吃晚饭吧?”

“我不饿。”她默默地摇着头,口气冷静到了极点,“你要是饿了,就再吃点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好好想想一些她从未想过的问题,做一个她从不敢做的决定。

邵彻站在三步之遥默默地看着她,他想走近几步走到她的身边,他想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他想知道她究竟要他怎么做,他更想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究竟出在何方。

可是,今天……时间不对,机会不对,气氛不对,连感觉都不对。

还是算了吧!等下次有时间再谈,至于现在……将晚饭当夜宵,吃饱睡觉。他这一天跑了几个大的现场,又赶了四篇稿子,还审了许多文章,人早已累得不行。或许下一刻,他站着都能睡着,早点休息也好。只有忙完了工作,他才能有精力坐下来跟她把问题解决。

半个小时之后,桌上饭菜尽扫,只剩碗碟狼藉。未央默默站起身,神情冷漠地收拾起桌子。

赖皮退到一边,呆呆地看着她。好困哦!它好想睡觉,女主人,你到底想干吗?

她想?

她想洗碗。

站在水槽边,她的手不停地洗着擦着,眼神呆滞地注视着前方。脑中空空,她什么也想不起来,过往如急速飞车悬在半空中,找不到情感的轨迹,也寻不着岁月的印记。

女主人,你不累吗?一点也不想睡吗?

赖皮耷拉着眼皮趴在地上仰望着未央,口水、眼泪流了一整块地板,它困嘛!

未央蹲下来抚了抚赖皮的脑袋,“你为什么还不睡?是在等我吗?”手中的感觉是赖皮的皮折叠起的皱纹,一只狗可以陪着她失眠,她托付终身的男人却在卧室里睡得深沉。难道嫁给一个所爱的男人真的不如嫁给一条对自己忠心的狗吗?

“去睡吧!”未央抬起手将赖皮抱到它的狗窝里,“你要睡好,在以后的日子里也许咱们就再也难以在一起了。”它毕竟是邵彻的狗,如果她和邵彻分开,赖皮应该跟着他。

笑,苦苦地笑。抚摩着赖皮的头,她像是在抚摩着自己的宝宝,原来离婚时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就是这种感觉。

盘膝坐在地上,她专注地看着赖皮的睡姿,也许以后就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时间在未央的凝眸深处慢慢转移——

周三,结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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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线阳光顺着清晨的手臂攀上邵彻迷蒙的睡眼,他竟然闻到了久违的白粥香味。

咦?未央已经起床了?邵彻冲完澡准备换衣服,忽地瞥见床的右半侧平整得像是没有人睡过的样子。他蓦然转身坐在右边的床上,手抚上未央喜欢的天蓝色床垫,眉头紧蹙。忽地捏紧拳头,他却握不住她的温度。

打开卧室的门,未央正坐在桌边,桌上的早餐是白粥和点心。她的脸绷得紧紧的,邵彻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像她的表情。

“吃早餐吧!”

未央将碗推到他的面前,舀了一勺粥放到自己嘴里,她只是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连咀嚼过程都被省略掉了。

他如何能吃得下去,结婚三年,她情绪的变化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样的她让他不放心,他估摸着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

终于,他等到了未央的反应。

默默地将信封放到桌上,她的手将那张薄纸推到了他的面前。她沉默地收拾着桌上的残余物,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没有第三者,没有经济问题,没有一时冲动,只是她觉得这段婚姻走到了头。

“这是什么?”邵彻口气紧张,他依稀感觉到了信中隐藏的秘密。想抽身离开,理智却不允许。抽过信,他大力地撕开信封快速浏览。

离婚协议书?

她给他离婚协议书?

她,他结婚三年的妻竟在周三的早晨给他离婚协议书?

只是信头的那几个字就已经强烈占据了他的眼睛,不用再看下去,所有的详细条款对他来说都是无用。

邵彻二话没说,将信纸叠好重新塞回信封里,拿过公文包他将信塞进去,转头就向外走去,连半点意见也没有。

随着门“砰”的一声关上,未央傻了,手里的碗碟叮叮当当全都掉在了地上。

就这样?

这就是他全部的反应?

她知道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从决定递给他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打算他会求她留下来。可他不是应该大声责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者反复申辩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她不该这样对他?再不然,他即使装模作样地挽留几句也好啊!

可是,他竟然什么也没做,就这样沉默地接受了她要离婚的事实。会不会……其实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天,他早就不想再跟她维持婚姻关系,只是碍于面子难以表达罢了。她的举动对他来说是种解脱,很快他就会拿着“绿卡”去寻找新的结婚对象。

很好,这一次他们真的都解脱了。

未央疯狂地从衣橱里拿出所有的行李箱,将所有属于她的衣服全都拽出来,一件件往箱子里塞、挤、压,像是一个小时后就要永远地离开这个地方似的。

赖皮围绕着她的脚边不停地绕着、蹭着,想要跟她玩,未央却忙于整理衣服,凶巴巴地将它踢到一边。

“别烦我,你的主人都不要这个家,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陪着你?我走,我现在就走,你别跟着我,陪着你的主人等待新的女主人吧!”

“喔!喔喔!”赖皮在她的脚边不停地绕着,它在代男主人向未央讨好。

未央烦躁地想要甩开它,独自待一会儿,匆忙的脚步竟在无意间踩到了赖皮的背上。

“喔——”

赖皮痛叫一声歪倒在地上,它哀痛的表情吓坏了未央,“赖皮,你怎么了?我不是故意踩到你的,我是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

不知道是着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眼泪不由自主地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她双膝跪在地上,轻轻抚着赖皮受创的背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赖皮,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这样,我不希望三年的婚姻走到最后竟然会有这样的结局。”

眼泪滴在赖皮的背上,那里不疼,却被她的眼泪烫伤了。

“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我也不想放弃,我是真的很爱邵彻。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我觉得他根本不需要我这个老婆,那我还留在他身边做什么?”

“喔……喔喔……”赖皮伸出舌头用口水舔去未央脸上的伤悲,却迎来了更多的泪水。

摸摸赖皮,未央打起精神,即使是分手她也不能失了尊严,“我去收拾东西,今晚就走。”

“滴滴滴滴滴……”

那是新电子邮件到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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